第十三章 浪跡天涯(上)
袁紹躺在床上,吃力地喘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尋找某個問題的答案,許久,他才伸出手,指了指旁邊掛著的那把寶劍。
袁尚見狀,連忙取下寶劍,交到袁紹手中,說:「父親,等你病好了,就又可以手執這把寶劍,取曹操的人頭了。」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曹操這個名字,袁紹忽然一咬牙,把寶劍扔在地上,吃力地說:「我……沒想到……我……我竟然被曹操……曹操打成這樣!」
「父親。」袁熙流著眼淚說,「父親一定要保重身體,冀州的存亡,還要靠父親呢。」
袁紹看了看袁熙,搖了搖頭,說:「你……你還是這麼柔弱,難當大任,難當大任。」
「主公。」逢紀過來說,「那麼,大公子呢?和三公子相比,誰更加適合呢?」
聽了逢紀的話,袁紹灰暗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說:「顯思,你為人過於剛強,好行殺戮,不是治理一方的人。」
袁譚忽然「哼」了一聲,說:「父親,難道你想廢長立幼,如此的舉動,自古都是自取滅亡之舉。」
「你……」袁紹一句話說不上來,氣得連連咳嗽。
「主公。」逢紀地上一塊布過去,「主公英明,屬下實在是佩服。」
似乎每個人都喜歡聽奉承的話,果然,聽了逢紀的話,袁紹的臉色好了很多,他止住了咳嗽,說:「我意已決……立……立顯甫為冀州之主。」
「多謝父親,孩兒一定不辜負父親的期望》」袁尚高興地說道,同時得意地看了袁譚一眼。
「你……」袁譚指著袁尚,氣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袁譚,你想謀反嗎?」袁尚得意地說道,「雖然你是我大哥,但是,只要你敢有謀反的意圖,我照樣不能饒你!」
「顯甫……」袁紹說道,「你們三兄弟,一定要……要……要……」袁紹說著連連咳嗽,不一會,就咳出了鮮血。
「父親!」袁熙過去用布擦著袁紹咳出來的血,「大哥,三弟,你們也為我們的父親想想吧。」
袁譚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袁紹,一句話沒有說,轉身走了出去。旁邊的郭圖見袁譚走了出去,也跟著出去了。袁紹看到這個樣子,氣得大喘粗氣,但是,馬上又是一陣咳嗽。
「還請主公保重身體。」葉肅抱拳說道。
袁紹似乎現在才注意到葉肅的存在,目光忽然一亮,伸出手來。葉肅見狀,也伸過手。袁紹拉住葉肅的手,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找到了一個值得託付後事的人,沒等葉肅說話,就感覺到袁紹的手一松,隨即,袁紹的眼睛也閉上了……
「主公!」葉肅驚恐地說道。
「父親!」袁熙也過來感到。
「父親,父親已經走了。」袁尚悲傷地搖了搖頭。
葉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心裡也忍不住悲傷起來……
因為戰事緊急,袁尚為父親草草地辦了後事,就開始整頓軍務,經過了一個月的休整,冀州總共集齊了二十五萬的兵力,袁尚看到自己還有這麼多的兵,感覺也輕鬆了不少,於是採納了葉肅的建議,不主動和曹操交戰,只做防守,同時加緊練兵,休養生息,以擴充實力。
這一天,天氣很好,葉肅正在庭院中練習射箭,忽然呂易稟報說袁尚招他議事,就連忙換了衣服,來到了州牧府。
州牧府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少了袁紹這位昔日的英雄。葉肅來到正廳,看到逢紀和審配正坐在一起說著什麼,看到葉肅進來,都停止了說話,葉肅也不想理他們兩個,自己坐在了對面。
過了一會,袁尚也走了進來,看了看四周,問道:「郭圖和辛評呢?他怎麼沒有來?」
「回主公。」逢紀站起來說,「此二人向來和大公子交好,估計是不願意來了。」
「大膽!」袁尚一拍桌子,「回頭讓他看看,是我袁尚厲害,還是他們的主公袁譚厲害。」
「主公英明。」逢紀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好了好了,你不用這樣說我。」袁尚擺了擺手,「今天找你們來,是來商量一件大事,我準備殺了袁譚和袁熙兩個人,你們怎麼看?」
「此事萬萬不可。」審配站起來說,「現在曹操虎視眈眈,時時準備犯我河北,如果三公子和兄長不合,則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曹操就有可乘之機了。」
袁尚看了看審配,說:「你說的不對,曹操雖然有犯我河北的意圖,但仍是外在的兇險。袁譚和袁熙雖然是我兄長,但卻是我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睡,這一點,你是不能理解的。」
郭圖抬頭看了看袁尚,說:「既然三公子已經下了決心,屬下也沒有什麼可說,但是,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這一點不必多說。」袁尚笑了笑,忽然轉向葉肅,「敬台,這件事,你怎麼看?」
「呃……」葉肅站起來,「屬下認為現在不是除內患的時候,自古『兄弟一心,其利斷金』,現在,曹操隨時會犯我冀州,屬下認為,先保住冀州,再商量除掉內患的事情,也不遲。」
袁尚冷笑了一聲,說:「葉肅,到現在了,你竟然這麼說,我還準備讓你去除掉我那沒用的二哥呢,賞賜之物都想好了,葉肅,你真令我失望。」
袁尚說的所謂的「賞賜之物」,葉肅當然是明白的,不過,對於葉肅來講,他是不吃這一套的,於是說:「內亂的事情,我依舊認為,萬萬不可。」
「你……」袁尚指了指葉肅,很無奈地低了一下頭,說,「那好,等我除掉那兩個眼中釘,再來和治你的罪!」
「三弟!」袁尚剛剛說完,外面忽然傳來袁熙的聲音,嚇得袁尚魂飛魄散,連忙抽出寶劍,警惕地看著外面。
話音落下不久,就看到袁熙走了進來,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怒氣,而是一臉的柔弱之象,看到這些,袁尚緊繃的神經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定了定神,說:「原來是二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