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將計就計(一)
第二天,郭嘉便收拾行裝離開了遼東,本來,葉肅不準備去送行的,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去送行又能說些什麼呢?再說,郭嘉離開遼東,凌冰清肯定要去送他的,到時候,如果看到凌冰清依依不捨的神情,對自己來講,似乎只有傷感的份。
坐在房間,喝了兩盞茶之後,葉肅覺得有點無聊,於是準備去演武場看士兵操練,這樣一來,就可以消磨掉這些無聊的時光,自己也能學習一點武藝,於是拿過自己的鎧甲穿好,把頭盔拿在手中。
準備好了這些,葉肅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倚天劍上面,不由得呆住了,這把倚天劍,是郭嘉送給他的,本來,應該就是兩個人友誼的見證,可是,過不了三天,兩個人就要兵戎相見,到時候各為其主,結果真的很難預料。
葉肅嘆了口氣,沒有拿倚天劍,推開門走了出去,大踏步地來到了公孫康太守府後院的演武場。
公孫康的太守府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像演武場這樣的地方,卻是不小,平時,公孫康的侍衛,都是在這裡操練,由遼東的大獎負責教武藝,當然,能夠進得這個演武場的士兵,也都是百里挑一的。
還沒有走到,就聽到一陣操練士兵的呼喝聲,葉肅仔細聽了一下,這個聲音,竟然是袁尚的,葉肅不由得心裡一驚:他怎麼這麼好心,來幫公孫康操練侍衛?一邊想,一邊躲在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偷偷地看過去,只見袁尚手握令旗,喊著口令,每一個動作,都要糾正幾個士兵,很賣力的樣子。
葉肅疑惑地皺了皺眉頭:袁尚難道就甘心在這個地方替人操練士兵嗎?真是令人費解。
正想著,忽然背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嚇得葉肅魂飛魄散,急忙伸手拔劍,卻摸了個空。
「這麼緊張?」背後傳來凌冰清的聲音。
葉肅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他看了看演武場上,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急忙拉住凌冰清,來到一叢竹子後面,說:
「你忽然拍了我那麼一下,可把我嚇死了。」
凌冰清忍不住笑了,說:「我本來是去找你的,但是你不在,聽下人說,你朝演武場方向來了,於是就來找你,沒想到,你正像一個梁上君子一樣,鬼鬼祟祟,忍不住過來嚇嚇你。」
葉肅走到一旁的一個石桌那裡,坐到石凳上,說:「我當時在想事情,不然的話,你豈能嚇得住我?」
凌冰清也坐下,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找你是談正事,不是聽你耍貧嘴的。」
「是不是奉孝的事情?」葉肅的表情嚴肅起來,「這件事,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靜觀其變了。」
「肯定要這樣子了,難道我們還主動去打曹操不成?」凌冰清看了葉肅一眼,「我找你不是這件事,是另外一件。」
「還有別的事情?」葉肅疑惑地問道。
凌冰清的表情變得分外嚴肅,說:「這件事,和奉孝說的,有一定的關聯,是關於袁尚和袁熙那兩個壞蛋的。」
「他們兩個?」葉肅沉吟了一下,隨即又睜大了眼睛,「難道,難道你想殺了他們兩個,然後勸說公孫大人歸順曹操?」
凌冰清冷笑了一聲,說:「不是我要殺他們,是他們自找。」
「這是什麼意思?」葉肅雖然恨袁尚曾經陷害自己,但是,眼下關係到兩個人的性命,他依舊覺得不能草率。
凌冰清看了看四周,說:「今天我送走了奉孝,回到府中的時候,因為要繞近路,經過袁尚和袁熙的房間,忽然聽到裡面兩個人在爭吵。」
「爭吵?」葉肅想了想,滿不在乎地說,「他們兄弟兩個,經常爭吵的。」
「我剛開始也這麼想。」凌冰清點了點頭,繼續說,「可是,忽然聽到袁尚說:『二哥,那葉肅的智謀,如果能為我所用,肯定能奪回河北,重振我袁氏一族的威風。』我當時聽到和你有關,不由得很好奇,但是,奪回河北什麼的,感覺也有點奇怪,為了弄清楚,我繞到他們房子的後窗,那裡全是一人來高的長草,躲在裡面不會有人發現。」
「那你打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了?」葉肅關切地問道。
「當然。」凌冰清點了點頭,又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原來,他們在談論殺掉我義父的事情。」
「什麼?」葉肅大吃一驚,雖然自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但是,聽了之後,依舊感到震撼。
凌冰清的話語也有點微微的顫抖,她繼續說,「袁尚的意思是,殺了我義父之後,就招降你,這樣一來,就可以重操霸業。但是,袁熙卻極力說要殺了你,所以兩個人吵了起來。」
「他還真恨我入骨啊。」葉肅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笑。」凌冰清白了葉肅一眼,「我聽了之後,怕被發現,也不敢多聽,於是就悄悄地走了出來,找到義父,把事情告訴了他。」
葉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說:「這就好了……」
「好你個大頭鬼啊。」凌冰清打斷了葉肅的話,「我義父,這個老頑固,怎麼說也不肯相信,說這兩個人,就是有要殺他的心思,也沒有那個實力,還要我不能妄加猜測,我說是我親耳聽到的,可是,他還是不肯相信。」
「這也怪不得他。」葉肅皺了皺眉頭,「眼下,這兩個人,確實沒有這個實力。」
「是啊。」凌冰清也點了點頭,「但是那些太守府的侍衛,都是一頂一的。」
「侍衛?」葉肅忽然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凌冰清疑惑地問道。
「我剛才在演武場看得很清楚。」葉肅一拍桌子,「我看到袁尚在操練太守府的侍衛,我就想了,他哪有那樣的好心?定是把他自己的事情混了進去,到時候好乘機下手。」
「對了!」凌冰清雙手重重地拍在一起,「怪不得那天,袁尚故意向義父顯露武藝,原來這就是陰謀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