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因後果(中)
曹操笑了笑,忽然拔出劍來,抵在公孫康的脖子上,說:「現在殺了你,也不遲!」
「公孫大人!」幾名侍衛說著,就要衝上去和曹操拚命。
公孫康抬手一擺,阻止了侍衛,說:「要我公孫康的人頭可以,但是,希望丞相能保我遼東百姓平安。」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收回了手中的劍,放回劍鞘,說:「臨危不懼,沉著冷靜,心繫百姓,公孫太守,你果然是大勇大智大仁之人,曹某佩服。」
曹操的這句話,頓時把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扭轉了過來,公孫康抱拳說道:「多謝丞相,從今天起,我公孫康願意辭官歸隱……」
「哎……不必。」曹操打斷了公孫康的話,「遼東的土地,我還是交給你治理,你歸順我,就是歸順大漢,你現在就是大漢的遼東太守。」
「屬下多謝丞相。」公孫康雖然看起來感激涕零,但是,從他的語調中,葉肅聽得出,這一切,似乎就在公孫康的意料之中。
「敬台!」曹操忽然說了一聲,繞過公孫康,來到葉肅面前,「又見到你了。」
「在下參見丞相。」葉肅連忙抱拳施禮。
「不用有這麼客氣。」曹操笑著說,「從今天起,我可又多了一位曠世奇才輔佐,看來,統一天下,指日可待啊,哈哈……」
「丞相過獎。」葉肅客氣道,「能為丞相盡綿薄之力,在下深感榮幸。」
這時,郭嘉走了過來,說:「敬台,以後,我們要同心協力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看到郭嘉,葉肅的心頭又是一陣陰霾,但是,他還是笑著說:「還望奉孝能夠多多指點,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幾天不見,你怎麼這麼客氣了?」郭嘉笑著說。
葉肅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尷尬地笑了笑,幸好這個時候,凌冰清走了過來,說:「奉孝,我們又見面了。」
「凌姑娘。」郭嘉顯然在儘力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最近可好?」
「我當然好了。」凌冰清的笑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燦爛過。
郭嘉還想說什麼,但是,曹操已經下令進城了,於是,大隊人馬慢慢地走進城內,葉肅忍不住看了公孫康一眼,發覺公孫康的表情很奇怪,惋惜、慶幸、憤怒、悲傷……似乎在這一張臉上,一一展現了出來。
這個時候公孫康臉上的表情,葉肅覺得,卻遠遠不如自己內心的心情複雜……
「來,喝!」
遼東城的一家酒樓上,葉肅、張郃、許褚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邊上,每人拿著一隻大碗,開懷痛飲。
「真是痛快啊。」喝乾了一碗酒,許褚一抹嘴,說道。
「許褚將軍。」張郃放下手中的酒碗,忍不住說道,「今天你想喧賓奪主不成?什麼痛快不痛快的。」
「怎麼了?」許褚剛拿起酒罈,看著張郃,「喝酒不就是講個痛快嗎?人家葉軍師還沒說什麼呢,你倒說上了。」
張郃一邊幫許褚倒酒,一邊說:「我和葉軍師,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你呢,偏偏來湊熱鬧。」
「我和葉軍師交情也不錯,我還教過他武藝呢。」許褚抱著酒罈給葉肅倒酒,還不忘了問一句,「是吧,葉軍師?」
「叫我敬台好了。」葉肅笑了笑,「我們能今天湊在一起喝酒,就很不錯,何必強分彼此呢?」
「就是。」許褚一邊應著,一邊看了張郃一眼,「就憑這個,我敬你一碗。」
「不敢不敢。」葉肅也端起碗,一飲而盡。
其實,現在的葉肅,心情很不好,從前天曹軍進駐遼東以來,他的心情就像烏雲蒙蔽了的天空一樣,雖然知道自己應該爭取凌冰清,但是,面對凌冰清堅定的態度,還有郭嘉的友誼,他總是猶豫不決。今天,雖然表面上他顯得很高興,但是,眼前的兩位武將,有誰能夠體會一個文人的心態呢?
「敬台。」張郃似乎看出了什麼,「怎麼,不高興?」
「沒什麼。」葉肅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碗,才發現碗是空的,不由得又尷尬地一笑。
「我知道了。」許褚抱起酒罈給葉肅倒酒,一邊說,「敬台老弟當然會不高興,要是我,我也會不高興的。」
「你又知道什麼?」張郃看了許褚一眼,「就知道瞎猜。」
許褚放下酒罈,瞪了張郃一眼,說:「我當然明白,肯定因為郭嘉軍師了。是不是,敬台?」
葉肅勉強地笑了笑,說:「我們喝酒,聊這些無關的事情幹什麼。」
「就是。」張郃短期酒碗,「來,敬台,我們終於又成同僚了,為了這個,我們怎麼說也要喝一碗。」
葉肅端起酒碗,說:「許褚將軍也來,我們一起喝一杯。」說完,葉肅把酒碗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許褚也喝乾了碗里的酒,說:「這才叫痛快,不過,郭嘉軍師也真是的,非要和那個凌姑娘糾纏到一起,真不如一起喝酒。」
「就你知道!」張郃又瞪了他一眼,「書上怎麼說來著,那個什麼要淑女,君子好好追求什麼的,哎——敬台,你說,那個什麼的?」
「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葉肅正在倒酒,雖然好像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但是,他的內心,卻像刀割一樣疼,以至於灑出了很多酒出來,他確茫然不知。
張郃雖然是一個武將,但是,他畢竟也是一個心細的人,看到葉肅這個樣子,他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於是連忙扶住酒罈,幫他倒好了酒,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說:「我看敬台你也醉了,這樣吧,喝完這一碗,我們各自回去,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格痛快。」
「好!」許褚也端起酒碗,「到時候,把兩位夏侯將軍、張遼徐晃他們都叫來,大家一起不醉無歸!」
葉肅感激地看了張郃一眼,端起酒碗來,一飲而盡,這個時候,他多想像張郃剛才說的那樣,大醉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一點醉意。
從酒館里出來,許褚說了聲「告辭」,就騎上自己那匹馬走了,留下的,只有葉肅和張郃兩個人。
「張將軍,我也要走了。」葉肅抱拳說道。
「不忙。」張郃笑著擺了擺手,「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呢。」
「你覺得我會介意嗎?」葉肅也笑了笑,不過,這種笑容,和剛才的那些笑一個樣子,都是帶著一絲的苦澀。
「走吧。」張郃牽了馬,說,「正好我也送你一程。」
「好的。」葉肅也牽了馬,慢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