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做人被鬼殺、做鬼被人殺

凜與師姐逃出了鬼城，來到昏暗的山野間。

她雙手撐在腿彎上，直喘著氣，魔法少女，大多都不以體內見長，連續的戰鬥，原本就是絕大多數魔法少女的弱項。相比之下，采采要好上許多，雖然剛才也是玄氣枯竭，現在卻靠著龍兒師娘的飛丹，在快速的回復中。

身上的粉紅魔法袍已經解除，凜穿的是紅色的旗袍，身材嬌小勻稱，腦上的雙馬尾，紮成了兩個用絲巾包起的小荷包。彎腰喘息的時候，白嫩嫩的腿兒從旗袍的開叉處露出。

采采道：「這裡的鬼，好像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樣！」

鬼雖然有千種萬類，但大體上，可以分作兩種，一種是留在陽間的孤魂野魄，原本是沒有實體的，或者因為怨氣，或者因為執念，沒有自投陰間，有的魂飛魄散，有的則與山川間的惡氣融合，變成凶魂厲魄。另外一方，則是進入了陰間，但還沒有投胎的鬼，它們實際上是有鬼身的，它們的鬼身，乃是聚陰間的幽冥陰氣而生，雖然輕得有若無物，實際上還是有身體的。

但是，不管是哪種鬼，真正想要吃人的鬼卻是極少的，就算是那些因感染了惡氣而變得兇惡的凶魂惡魄，傷人害人，但喜歡吃人的卻也不多，除非是那種白骨精，那也不是吃人，而是喝血。

紅寶石之星露比趴在凜的肩上，嘆一口氣：「都是凜太不小心了，剛才那座城明顯是鬼域，如果在進入之前先探測一下，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凜叫道：「那你為什麼不先探測一下，現在在這抱怨是什麼鬼？」

露比反吼道：「我只是魔法禮裝，是魔法杖啊魔法杖，什麼事都要魔法杖自己做那要魔法少女做什麼？」

擁有能夠干涉平行位面，探測異度空間的萬花筒之杖。居然進入了鬼域才知道，的確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但凜的確是沒有養成隨時保持警惕的自覺，這也很難怪人。

女孩與她的魔法禮裝在那爭吵，采采雙手舉起在胸前，呵呵的道：「算啦，算啦！」現在回想一下，一向大意的凜沒有注意到這種事也就算了，身為師姐、而且以後還是師娘的自己同樣也沒有這樣的警覺性，實在是沒有辦法去怪別人。

兩個女孩繼續在曠野間遊盪，這一次。總算是小心翼翼，每到一個新地點，都要用萬花筒之杖探測一下，也的確是發現了好幾座鬼域。只是雖然如此，她們的處境卻也沒好到哪去，只因為，一路上，她們就沒有看到一個活人，除了鬼。還是鬼。躲開了這些鬼，就等於是躲開了所有會動的東西，結果，她們既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該怎麼離開這裡，哪怕是回到那個只有女人和夜叉的小鎮都好。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嗎？」

那一日，兩個女孩殺掉了一隻聞到她們的血氣，跑來殺她們的岩石鬼。齊齊的嘆一口氣。在其它地方，岩石最多成妖，為什麼在這種地方卻會變成鬼。這個她們也弄不清楚。但是這樣子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采采道：「沒有辦法了，乾脆我們也變成鬼吧！」

凜驚道：「變成鬼？難道我們要自殺？」

「不是的！」采姐兒趕緊解釋，「這裡有幾張美舞姐姐給我的、靈飛塔的人鬼轉化符。你也知道，美舞姐是靈飛塔的真傳弟子，精通一些陰陽轉換之術，在陰曹地府的時候，她就曾把她自己和冥兒變成女鬼。這幾張符，也是她那個時候，隨手給我的，原本以為根本派不上用場。」

「人鬼轉化符？」凜與紅寶石之星，一同看著采采出來的那幾張符錄。

采姐兒繼續道：「但是，這人鬼轉化符有點問題，它的效果會維持三天，用了它后，三天之內，我們暫時就只能做鬼，三天的時辰一過，就會自己變回來。當然，如果美舞姐在這裡，就沒有這個問題，她隨時可以把我們變回去。」

「也就是說，要做三天的鬼嗎？」凜想了想，說道，「那也沒有辦法，不變成鬼，我們就不能進那些鬼城鬼鎮，不能找那些鬼打探消息。」

要麼暫時變成鬼，要麼一輩子困在這裡。

無奈之下，她們只好各使用了一張人鬼轉化符，先將自己變成女鬼。

變成女鬼后，兩人的身體都變得輕飄，肌膚白了許多，血色變得極其淡薄，卻也依舊漂亮。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一些好笑。然後，采采又把她的那個精美小鈴鐺給了凜，讓她帶著身上，凜其實並不想收，因為她知道這小鈴鐺是師姐的心愛之物，有時睡覺的時候，師姐都要握著它，綻開笑容，甜蜜幸福得像開了花一般，她不想奪取師姐喜歡的東西。

但是這一次，采采卻逼著她收下，無奈之下，凜只好接了過來。

因為凜穿的是旗袍，紅寶石之星不太好藏，乾脆塞到她的胸脯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人小乳大，小鈴鐺則被她系在了大腿上。兩個女孩手牽著手，繼續往前飛，這個地方無日無月，時不時的，有陰雨靡靡，變成鬼后，身體輕靈，也不用再擔心有惡鬼來吃她們，一路上互相嬉戲遊玩，倒也不亦樂乎……

***

兩個女孩進入了下一個鬼鎮。

她們一同睜大了眼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鬼鎮里，屋倒房塌，一片狼藉，就像是被龍捲風肆虐過一般。

當她們想要找人的時候，路上看不到一個人，當她們想要找鬼的時候，這裡竟然沒有一個鬼。

兩人牽著手，在那東倒西歪的建築間，到處飛著，不管怎麼看，這裡都像是被踐踏過的螞蟻窩。

采采疑惑的道：「難道說，這裡的鬼全都被殺了？」

凜小聲的道：「師姐，你說……」

采采往她看來。

凜道：「我們做人的時候，被鬼追殺。現在我們做了鬼……不會被人追殺吧？」

嘭！驟然間，在她們前方，殘破的樓閣進一步四分五散，圓形的風波旋轉著向外擴開，飛揚的塵土，激蕩得她們輕盈的鬼身向後飄退。

「竟然還剩了兩隻小女鬼？！」從天而降，震起塵土的，是一個青年和尚，弓步向前，左掌豎在胸前。右手握著一根法杖，法杖橫架在腰上，法力一波波的卷盪，化作凜烈的殺氣，「以師父他老人家的法力，竟然還會留下兩個漏網之魚？不過也好，就讓我十方大-法師，送你們塵歸塵，土歸土。讓你們再也無法留下來害人。」

采采、凜驚叫道：「我們不是鬼！」

那青年和尚道：「霍霍霍霍，你們兩個鬼氣深濃，一點生人氣息都沒有，居然說你們不是鬼。你們這是……」吼道：「騙鬼啊？！」

砰！

兩個女孩同時向後飛起，禪杖將她們腳下的樓砸得紛碎。青年和尚腳踏連環步，禪杖被他舞得旋風一般轉動。「天鼓雷音，神威浩蕩！」禪杖往上空一扔。雙手一合，蓮華合掌快速一拉，轟然間。大批閃電往兩個小女鬼轟去。

采采心知她們現在已是鬼身，要是被天雷轟中，那真的是糟糕透了。劍身一斬，砰的一聲，冰晶斬過，鏘然間，冰晶碎散，天鼓雷音雖然消散許多，卻依舊留著嗡嗡嗡的殘音。殘音中，青年和尚口誦「般若波羅蜜」，佛力一波波的卷向她們。他的法力專門對付鬼類，已是鬼身的兩個女孩為他所克，竟在梵唱中喘不過氣來。

「做人被鬼殺，做鬼被人殺！你們也是有夠倒霉的！」紅寶石之星從凜的領口鑽出，剎那之間，魔法變身完成。凜手持萬花筒之杖，張開結界，禪杖擊在魔法屏障上，嘭嘭嘭的亂響。

「變來變去，還敢說你們不是鬼？」青年和尚忽的祭出一缽，「大日法界，收！」

寶缽散出光華，直接將兩個女鬼往裡面扯。采采與凜意識到不好，她們現在如果是人，未必就怕了這和尚，偏偏她們現在是鬼，根本擋不住這和尚專門捉鬼的法寶。眼看著，她們就要被扯入寶缽，被當成鬼怪封印。

刷的一聲，電光閃過。

「誰電我？」青年和尚忽的往後一栽。

「電到了，我終於也電到一個男人了！」一個歡快的女子聲音響起。

「十方？你在那裡做什麼？」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糟了，老和尚要來了，我們快走！」兩個女孩方自脫出危機，一個女鬼從她們中間快速穿過。遠處，一尊法身越漲越大，佛力海一般捲來。采采和凜不敢多待，快速轉身，朝那個幫了她們的女鬼疾追而去……

***

采姐兒與凜，與那女鬼一同藏在山丘後邊，直等那佛光越來越遠，漸漸消散，方才鬆了口氣。

「你們兩個，」那女鬼看著她們，「前幾天見你們還是人，現在就被人殺掉了么？唉，既然是人，為什麼會跑到這一邊來，你們真是不要命了么？現在好了，命也沒了。」

采采與凜對望一眼，采采道：「你認得我們？」

「前幾天你們大鬧鬼城的時候，我就在那裡，」女鬼道，「我叫小蝶，你們呢？」

「我叫……采采！」

「凜！」

「好吧，以後就叫你們小采和小凜，」小蝶道，「要想在這裡做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運氣不好，就像遇到剛才那兩個禿驢，你們連鬼都做不成。不過沒有關係，你們可以跟著我，我帶你們去見姥姥，只要跟著姥姥，就算做鬼都沒有人敢欺負你們。」

凜小聲的道：「姥姥？你說的姥姥是……」

「姥姥就是姥姥啊！」小蝶說，「這一帶漂亮的女鬼，全都跟著姥姥，只要說一聲是姥姥的手下，就沒有鬼敢欺負你們。當然，做姥姥的手下，也是有條件的，就是要幫姥姥去找男人的生魂，姥姥是靠著男人的生魂活上這麼久的，誰帶給她的生魂越多，誰就越得寵。就像那小倩，連著給姥姥帶了好幾個生魂，姥姥對她啊，寵得不得了。不過，小采你沒有問題的，小倩都沒有你漂亮，只要跟著我學電男人，以後說不定連小倩都比不上你。小凜你就要努力了，但是沒有關係，也有些男人，就是喜歡你這種小小的小丫頭，而且你看起來小，胸還是蠻大的……等一下，你這個真的是胸嗎？」

小蝶睜大眼睛看著，從凜的胸口鑽出的、帶翅膀的奇怪東西：「這個是什麼？」

紅寶石之星拍著翅膀：「我是……我是蝴蝶鬼啊！」

小蝶：「哦……」這樣子的蝴蝶鬼？

紅寶石之星用翅膀拍著凜的小胸脯：「不要誤會，你看，我一鑽出來她這裡就平了……」

「我說你鑽出來就是為了澄清這種事么？」凜生氣地使勁捏它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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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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