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五十二章
第四十九章
清瑩郡主也不是不識趣的人，反正她的目的只是留在這裡，至於說人家的家事嗎，嗯，八卦是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人看出她這一顆八卦的心！
這侯府到底有什麼秘密呢？嘿嘿，不管有什麼秘密，她一定會探索出來的！
「侯夫人，這大半個月都在趕路，本宮也有些乏了，不知道現在可不可以去休息？」
「當然當然！蓮子！」言穎萱聽到清瑩郡主這麼說，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話說她還真的擔心這位不給自己面子，死活不走呢！不過還好，還好啊！
「郡主請跟奴婢來！」不得不說蓮子的反應那是相當的快，這不，立刻就出來了。
清瑩郡主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對著言穎萱微微俯身，隨後便隨著蓮子離開了。
「娘，你大可不必對她這麼好，反正她也不可能對我們家有什麼好處。」反應實實在在的說道，現在的皇家真的是太亂了，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攪進這一窩亂麻中比較好，明哲保身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是錯的。
「你還小，有些事不懂。」言穎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突然瀰漫著一層濕氣。
「娘，不是說大哥回來了嗎？還有啊，為什麼我這次回來，家裡面這麼的奇怪呢？」不得不說，方雲真的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是卻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孩子。
「沒事，你大哥現在住在禁軍不會回來，至於家裡，這有什麼奇怪的，本來就是這樣吧。」言穎萱語氣帶著幾分敷衍的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眼下的事情實在是要讓人揪心了，誰知道她的兒子怎麼樣。
「娘，到底出什麼事了？」方雲眼神中帶著幾分凌厲的看著言穎萱，他不是笨蛋，自然能看出言穎萱此時心情的不舒暢，但是他想不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自己從來都優雅從容的娘親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說——
「是不是哥哥出事了？」除了這個，方雲真的想不出別的了，但是一想到可能是方通出事了，她就忍不住的開始憤怒！
「沒、沒有！你這孩子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你哥哥好好地怎麼可能會出事！」言穎萱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微微有些不自然，但是隨即嚴厲的出口了。倒不是她不信任方雲，只是這件事的干係太大，連海貴妃都不敢出面，甚至現在被扣在宮中不能出來，可見他兒子的行事是多麼的犯忌諱！所以哪怕現在言穎萱心焦不已，她也不能讓方雲衝動行事，通兒已經折了進去，她萬萬不能讓眼前的這位也折進去！
「娘，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自小到大，哥哥都在保護我，我是不可能看著不管的！娘，你告訴我，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方雲是多聰明的人，立刻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且這件事還不小，讓他娘這個聰明的女人都頭疼了。
言穎萱看著方雲那堅持的模樣，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同時這些天她心中煎熬太多，這個時候雖然還有顧忌，但是顧忌已經無法阻擋她這顆慈母心了。
「雲兒，你大哥，你大哥被人打了，現在昏迷不醒，娘不能再讓你折進去了！」其實言穎萱也明白，這是一場新老貴族之間的爭鋒，他兒子只是恰巧的出現在這裡，被那個楊碩做了伐而已！
「什麼？！什麼人這樣的大膽，敢如此的對待我哥哥！」方雲不可思議的看著言穎萱，他大哥那可是禁軍中的一員，直接對皇帝負責的，動他哥哥那不意味著威脅皇帝嗎？這樣的人還能好好地活著？開玩笑呢吧！
「楊碩，即將成為英武侯的楊碩！」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言穎萱忍不住的咬牙切齒，她不否認這是一個少年英才，但是這個少年英才如此的對待自己的兒子，那麼言穎萱是絕對不可能對他有任何好感的！甚至以前有過的欣賞，在這一刻也通通的化為了厭惡。
「他說你哥哥出身低微，不配公主，要將公主說給自己的小弟，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如此肖想天家女！還敢折辱你哥哥，那個畜生！」
「那海姨呢？海姨難道沒有出面嗎？」方雲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僅僅是一個楊碩，他海姨出面絕對沒問題，可是看他娘的意思，似乎海姨並沒有出面？不知道為什麼，方雲在這一刻的心中是隱隱的有一股失落的。
「雲兒，這件事也不能怪娘娘。」說起海兒，言穎萱這個時候更加的痛恨自己了。
「娘——」方雲看著言穎萱，等待著她給自己的解釋。
「娘娘想出面的，可是娘娘現在根本出不了宮，陛下已經下令，將娘娘禁足水晶宮中。」這可是將近二十六年來，人皇第一次對海貴妃下的重罰，雖然僅僅是一個禁足，但是這已經被世人看成是海貴妃即將失寵的信號了！
「什麼！？」方雲真的要氣死了，這個該死的人皇，早晚早晚，他一定會將海姨救出來的！
「雲兒，娘將這件事告訴你，就是讓你知道，以後不要隨隨便便的去責怪你海姨，你海姨的日子其實也很艱難的，雖然看上去她很受寵，可是——」言穎萱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更何況是拿水深似海的皇宮呢！看看現在的方雲不就知道那個泥沼害是什麼樣的了嗎！
「娘，我知道了。」方雲這個時候也不是那麼的憤怒了，他清醒的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要救自己的哥哥，只能自己的出手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稚嫩的肩膀能不能做到，但是這一次不管怎麼樣也得拼了！
「雲兒，這件事你千萬不要插手！」言穎萱擔心的說道，哪怕是通兒真的不行了，她也不能讓方雲折進去，這也是她最後唯一能做的了。
「不，娘，這件事我必須做！」方雲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事，這個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需要怎麼做。
「雲兒！」
「娘，這件事絕對不簡單。」方雲也不是蠢人，雖然剛一開始因為這件事很憤怒，但是仔細一想他也明白了這件事中的彎彎繞，看似是因為夢瑤公主所起，但是真的是如此嗎？楊碩他就真的能這樣的猖狂的決定天家女的婚事？
雖然說不得別的，但是方雲知道，若是楊碩真的敢這樣的話，那他才是找死！再不受寵的天家女那也是天家女，可不是一個臣子能左右的！
而現在之所以沒人站出來，其實方雲也能明白，這裡面涉及的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方通，楊碩，這兩人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他們代表的是朝堂上現存的兩股勢力！
老舊的貴族，還有新生的貴族！
而且這兩人還是很明顯的代表，方通那是平民侯中最大最典型的代表平陽侯的嫡長子，未來的平陽侯！楊碩的身份更加的不簡單，楊家雖然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實際上呢？那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更各個貴族，甚至皇族都有著姻親關係，這樣一個家族代表什麼，恐怕沒人知道，更何況現在的楊碩可是正要成為大宋朝第八位武侯，位至武侯，那可是榮華的巔峰了。
「知道不簡單你就更加的不能往裡面闖！你哥哥現在已經出事了，若是你——」言穎萱想到這裡忍不住紅了眼眶。
「娘，我已經長大了。」方雲鄭重的說道，「而且這些年我們家已經夠退讓的了，可是你看看現在的結果，既然退讓不行，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雲兒！」
「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次兒子一定要這麼做！我相信海姨肯定也會支持我的。」方雲知道，只要自己提到海姨，那不管她娘多麼的不願意，肯定也會點頭同意的。
「還是不行，這件事除非你海姨親口說，不然娘是絕對不會讓你插手的！」言穎萱異常堅持的道，這次的事情不同以往，他是絕對不能在任由方雲胡鬧了！
「言姐姐，讓雲兒去做吧，他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是個愛護哥哥的弟弟，若是沒有什麼作為的話，那才會讓人詬病呢！」海兒的聲音陡然響起，言穎萱看到空中顯現的人，忍不住的一陣呆愣。
「海、海——」她不是被人皇禁足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言姐姐，既然我說了雲兒回來我會親自來給他接風，怎麼可能會言而無信呢！」海兒笑了下，看著方雲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慈愛，「臭小子現在長高了，像個男子漢了。」
「海姨，你不是——」方雲心中驚訝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皇宮對於海姨來說是什麼？不過看到海兒出現在這裡，方雲還是覺得非常的開心，非常非常的開心，至於說看到海兒不見得人皇會有什麼反應？抱歉，這個時候誰還顧忌一個陌生人的感情呀！
「怎麼？看到海姨來了不開心嗎？」海兒笑了下，忍不住的颳了刮方雲的鼻子，這是自己的兒子呀，轉眼間就長這麼大了。
「不是，我很開心。」方雲有點兒小扭捏，不過更多的是開心，可是想到自己的大哥現在的情況，他覺得自己要是開心的話，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哦！這麼的想著，方雲就更加的彆扭了。
「通兒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的傷勢已經沒事了，這件事雲兒可以去辦，隨便你怎麼辦，最好是將楊碩那個小王八蛋紅燜清蒸。」海兒這個時候的臉色出奇的冷漠，「這次的事情是新舊勢力的碰撞，人皇想從中得到好處，而我最近被看得太嚴，只怕是出來也不太方便，所以這件事需要雲兒去做。不過雲兒，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要擔心，一切都有海姨撐著，知道嗎？」
「嗯。」聽到海兒的話，方雲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那一絲忌憚，只要有海姨在，他還就不信了，自己還能被那些王八蛋算計了嗎！楊碩，這次小爺一定會讓你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的，敢打小爺的哥哥，哼哼！
「對了，那位清瑩郡主跟你一起來的吧。」海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海姨——」方雲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海姨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清瑩那丫頭心思重，你最好還是遠著點兒。」現在這孩子沒那心思，保不齊將來會有呀，她可是不想出現一碼那啥事，要是真的出了，估計到時候想死的人就是她了！
「我知道。」方雲真的很想吐槽，他對那位傲嬌的郡主沒意思，真的沒意思啊！可是看著海兒那認真的臉色，最終他還是沒說什麼，海姨是為了他好，皇家自來都是一汪渾水，還是不沾染為妙。
「雲兒真乖，你先去吧，海姨跟你娘還有些事情要談。」雖然很不舍，但是海兒卻知道自己現在該做的是什麼，若是方雲還不回去的話，只怕那位清瑩郡主會忍不住的過來的，「記住，別跟那位郡主走的太近。」
「海姨，清昶公主回來了嗎？」剛走了兩步，方雲突然轉身問道。
「你聽誰說的？」海兒有些驚訝，這件事她怎麼不知道呢？
「清瑩郡主說的。」方雲看到海兒的表現鬆了一口氣，既然海姨不知道，那麼可見這件事只怕也不是真的了，畢竟那可是宮裡的，若是海姨都不知道的話，清昶就算是想回來也怕是回不來的！
「那看來是真的了。」海兒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看來這些宮人還真的是會見風使舵，見著她這裡被「禁足」了，就開始認為她失寵了，竟然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她呢！不過最讓海兒心寒的是，連連翹都沒有說，看來這丫頭還真的是李智的心腹，她是養不熟了。
「嗯？」方雲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位傲嬌的公主，不過呢，她還算是宮裡比較好的主子，所以啊，你還是少跟她置氣，反正你們也見不著，懂嗎？」海兒輕聲一笑，「而且有海姨在，那丫頭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事情來的。」這一點，海兒還是非常自信的！
「嗯。」方雲亂嗯了一聲，然後快速的離開了。他才不要告訴海姨他不喜歡這個清昶公主是因為她看著海姨的眼神帶著一種他不喜歡的情愫呢！不過海姨的話也沒錯，他才不會跟那個清昶公主有什麼交集呢！
「言姐姐，通兒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雖然說這次我不能出面，但是通兒肯定沒有生命危險的，而且這次我會盡量幫著周旋，夢瑤那孩子，她一定會成為你兒媳婦的！」海兒知道言穎萱的擔心，雖然說方通那裡沒什麼問題，但是若是夢瑤還是繼續嫁給楊碩的小弟，只怕方通也會一蹶不振，大概言穎萱是擔心兒子吧。
「娘娘，謝謝你。」這個時候言穎萱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好了，我不能在這裡久留，先離開了。小心那個清瑩郡主。」
「我知道。」言穎萱點頭，她明白海兒的顧慮，雖然說現在方雲是平陽侯的二子，但是他真實的身份畢竟是皇家人，跟這位清瑩郡主可是堂姐弟，傳出什麼事來畢竟不好。
「那我先走了，雲兒的事就麻煩言姐姐了。」海兒有些抱歉的看了言穎萱一眼，隨即消失不見。
「麻煩什麼？」言穎萱嘆了一口氣，這是她的真心話，這些年雖然方雲養在她的膝下，可是其實她沒花多少心力，因為這孩子畢竟有海兒這個親娘在，不管是衣食住行，幾乎都打點的妥妥噹噹的，而現在她還要用自己兒子的事情麻煩海兒，言穎萱真的覺得自己心裡過意不去。
而此時的方雲，回到自己的小書房，看到裡面那不請自來，做的很是舒服的清瑩郡主，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這府里的下人真的是需要好好地調教調教了，怎麼能隨隨便便的放別人進主子的書房呢！
「郡主殿下休息好了嗎？」雖然心中極度的不喜，但是方雲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什麼來，甚至還帶著幾分的憨厚笑容。
「你回來了。」清瑩郡主一點兒都沒有惡客的自覺，而是放下了手中的一本書，淡然的說道。
「郡主殿下畢竟是千金貴體，我們家比較的簡陋，不知道郡主您住不住的慣？」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差不多就趕緊的走吧，小爺這裡不歡迎你！
「還不錯，本宮可是有好些年沒住這麼舒服了！」清瑩郡主似乎是聽不懂方雲的話，一連聲的滿意，讓方雲的臉色極差極差的！
方雲差一點兒吐血，不過人家不明說，擺明了不走，他能怎麼辦！所以只能臉色臭臭的說道：「既然郡主住得慣，那就住著好了，不過這書房畢竟是私人領地，還是希望郡主您以後來的時候給個話，別讓下人們誤會我請回來了惡客才好。」
清瑩郡主目光犀利的看了方雲一眼，隨即冷哼一聲，直接轉身出去，甚至已經出了平陽侯府了。
第五十章
京城外，十里長亭
清昶看到自己離開大半年的地方，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
「清兒，娘教的你忘記了嗎？不要隨隨便便的將情緒掛在自己的臉上，知道嗎！」巫庄華的聲音隨後傳來，看來這次不僅僅是清昶公主回來了，連這位巫族最後一位族人也出現了。
「知道了。」清昶公主的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煩悶，隨即語氣帶著幾分敷衍的說道。
「清兒！」巫庄華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的凌厲，顯然對於女兒的敷衍，很是不滿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還不就是因為你心虛了嗎！」清昶公主看著巫庄華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的憎惡，其實這次根本就不是她想回來的，原因那自然是很明顯的，因為她還沒有徹底的消除自己身體里的那些隱患，可是在她母妃看到她的轉變之後，竟然絲毫也不顧及這樣會造成她前功盡棄的讓她回宮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娘親，現在的清昶幾乎要懷疑巫庄華根本就不是她娘，而是她親娘的仇人！絲毫也見不得她好！
巫庄華看著清昶那抱怨的眼神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她只能在心中苦笑，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做的，只是想到當年那個女孩沒死，她就忍不住的渾身戰慄，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而且推己及人，她是絕對不可能對自己的仇人之女如此好的，那海貴妃會以德報怨？別開玩笑了，若是她真的這樣，那才是怪事呢！
不得不說，小氣的人總是將身邊的一切人都想的跟自己一樣，而這個巫庄華顯然就是這樣一個人。
「清兒，你將來會明白的，娘這也是為你好。」巫庄華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但是她這次絕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好！
「為我好？為我好就是看著我這輩子都不能突破罡氣境是不是！哼，我還真的是要不起你這樣的好！」清昶公主怒吼著，對於這個母妃她是徹底的無言了，也徹底的失望了，這個女人想的永遠都是自己，只有自己！
「清兒，你知不知道，那海貴妃，她、她是娘和娘的親人曾經害過的人，你覺得她可能真心真意的對你嗎？」巫庄華看到這樣的女兒，最後也忍不住了，將實情說了出來，她相信自己的女兒能夠理解她的，一定可以的。
「你、你說什麼？」清昶的眼中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巫庄華沒有辦法，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快四十年了，但是每每想起來，巫庄華都覺得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般。
「你是不是人吶！那個時候你才七歲，海娘娘才三歲，你跟你的爺爺竟然那麼的對待一個三歲的孩子！！」就是在喪心病狂的人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清昶真的覺得心寒，雖然說她剛才生氣，但是現在卻徹底的對這個母妃失望了。
「我有什麼辦法！我不想死，而且那是族滅，為了留下這最後一滴火種，別說是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清兒，我告訴你，就算是殺人如麻我也必須要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哪怕是魔鬼，剛一開始也絕對不是殺人如麻的，沉淪必然有理由，她亦然。
「那你們族中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孩子吧，為什麼別的孩子都沒這麼干，唯有你！」清昶才不信這些呢，她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她的母妃不僅僅喪心病狂，她還在為自己的喪心病狂找理由，這絕對是她不能容忍的！
「清兒——」
「說來說去，不管是你，還是你的爺爺，都是喪心病狂，心胸狹隘，自私自利之輩！」清昶冷哼了一聲，「現在你大概覺得海娘娘是發覺了你的身份，給我的東西是害我的吧！」看著巫庄華的眼神，清昶更覺得諷刺，「母妃，你還真是小人，可是海娘娘卻是一個很大度的人，人家根本就沒有這些花花心思。海娘娘給我的東西就是化解眼下這個問題的。不對，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問題了，根本就是因為你們巫族當年的事情弄得天怒人怨，所以才會遺禍下一代的！」
清昶這次是徹底的對這個母妃失望了，她的母妃可是巫族之人，最擅長的就是卜算，她不信她不知道她身上的狀況根源，可是就是因為從她這裡判斷出了海娘娘的真實身份，所以她根本不顧及這樣會讓她前功盡棄，失去最後一個機會！這人真的是她的母妃嗎？不，她是她的仇人，這個人的心中只有她自己，這就是一個完完全全，自私自利之人！
「清兒，母妃真的沒有想害你。」巫庄華有些急切的想解釋，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女兒呢！
「你別解釋了！」清昶狠狠的搖著頭，「解釋就是掩飾，我一個字都不信！我要回宮，我要告訴父皇！」
「你父皇早就知道了！」看到女兒這樣，巫庄華心中是滿滿的沉痛。「你父皇知道我們回來，也是他下的旨。」
「是不是你對父皇說了什麼，是不是！」清昶不敢相信，以前也許她會覺得這是父皇愛護她，可是現在，這些人她真的看不清了，一個都看不清。
「海貴妃現在已經被禁足了。」巫庄華只說了這麼一句，也許海貴妃自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她卻比任何人都清楚。想到這裡，巫庄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這位海貴妃是不是傻的，竟然會相信帝王的真情，帝王自古以來有真情可言嗎？
「你——」清昶徹底的無言了，那崩潰的模樣似乎是對自己人生信條的打擊。
「清兒，母妃知道你的心思，你心善，但是在皇宮中生活，最要不得的就是心善，你懂嗎！」巫庄華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這是她用命換來的，她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傷心失望的，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本身就是這樣，若是想讓女兒好好地活著，傷心失望那是必須的。
清昶沒有說什麼，心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善的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她覺得心寒，父皇都能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要是換了別人呢？帝王果然是無情的嗎？
「清兒——」
「我知道你的意思，什麼也不用說了。」清昶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的，亂糟糟的很是不好受。
巫庄華看著清昶的表情，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女兒這個樣子她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
皇宮中
連翹一臉氣悶的看著這些送過來的布料，雙手叉腰的指著這個小太監就罵：「混賬玩意兒，這種東西是能給娘娘用的嗎！你是新來的嗎，不知道水晶宮的東西是什麼樣的嗎？去把司針局的管事叫過來，讓他親自跟姑奶奶說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布料也不是不好，宮裡大部分的嬪妃都是穿這樣的布料的，這很華美，也挺有手感的。但是問題是以前送過來的那可都是頂級的雪蠶紗之類的布料，冬暖夏涼，還能保護肌膚，所以現在看到這次一等的布料，連翹就覺得怒了！
好啊，連現在的奴才都敢逢高踩低，他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海貴妃是他們能踩的嗎！
小太監臉色發苦，話說這個差事他是真的不想來，可是他不想來也沒辦法，誰讓他是司針局最不受重視的一個呢，所以這找罵的活那是肯定有他的份兒的！
「姑姑，小的知道，只是今年——」
「別跟姑奶奶我扯這些，當姑奶奶是那些不知俗物的笨蛋嗎！」連翹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
「連翹，行了。」海兒這個時候走了出來，她是真的沒覺得這有什麼，反正對於她來說，穿什麼都是一樣的，粗布麻衣其實也挺好的，當然，若是能過那樣的生活，海兒絕對是歡天喜地的！
只是現在這樣的生活還只能想想而已。
「東西放下，你下去吧。」海兒對著小太監說道。
「娘娘——」連翹不贊同的看著海兒，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宮中有人故意為難她主子，怎麼娘娘還這樣的毫不在乎呢？好吧，雖然娘娘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但是她可是看不下去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海兒白了連翹一眼，「不過這些東西也沒什麼不好的，回頭就用這料子給你那些姐妹做一身新衣裳，這麼多年了，也算是伺候本宮的苦勞。」海兒說完，回身直接走了進去。
連翹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她的主子不是不好欺負的，哈哈，果然是這樣的！真的想看看那些想踩主子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的臉色，肯定是非常精彩的吧！
那個小太監也是大吃一驚，這麼好的料子說賜給人就賜給人，貴妃娘娘實在是太霸氣了點兒！不過既然人家收下了，他自然不可能在廢話，但是小太監卻暗暗的記了下來，嗯，以後這宮裡可是有熱鬧看了，哈哈！
「是，奴婢尊懿旨！」
連翹很利落的將東西接了過來，然後讓人打賞了小太監，隨後跟在海兒身後喋喋不休的說道：
「娘娘這一招真的是不錯，奴婢這次看看那些人還怎麼見高踩低！最好是這件事也讓陛下知道，看那些人最後落得一個什麼下場！」連翹絕對相信，人皇是絕對不肯委屈娘娘的，這次的事情是事出有因，不得不為，但是可不代表娘娘就失寵了，這些人想踩她家主子，哼，主意打錯了！
「這件事不要讓陛下知道。」海兒只落下這麼一句話，隨即進了寢宮。
連翹不可思議的看著海兒，本來她還以為海兒這麼做是因為希望陛下撐腰呢，可是眼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娘娘這是認為陛下在故意打壓她？
連翹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本心覺得這次的事情絕對跟人皇沒關係，可是想想後宮那些人，以及這些天送過來的東西，連翹卻開始不確定了，還有娘娘的態度：
好吧，雖然她不知道海兒這是不是有試探她的意思，但是連翹決定這次還是老老實實的按著娘娘的吩咐做，反正相信若是這不是陛下的本意的話，那陛下肯定會知道的，只是連翹不知道的是，這次李智還真的是不知道，而且還是被狠狠的窩在裡面。等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連他想改變也已經無力了。
當然，不是李智沒有信心，問題是人家海兒不需要呀！
而此時的李智，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李文，眼底帶著幾分的落寞之色。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對於這個兒子他也沒辦法要求什麼。
「你起來。」李智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語氣帶著幾分的嚴厲。
「父皇，兒臣知道阿碩這次做事是有些張揚過分，但是他也是為了維護正統，夢瑤是公主，嫁給一個平民侯的兒子確實有些不成體統。」李文現在也是頭皮發麻，他知道若是自己出面的話肯定是會被海貴妃記恨的，雖然不知道他父皇最近為什麼要會禁了海貴妃的足，而且他的試探也沒有什麼態度，但是看到李智此時的眼神，說不擔心那絕對是自欺欺人的！
「不成體統？」李智咀嚼著這幾個字，看著李文的眼神更加的失望了。
雖然海兒總是做不成體統的事，但是不得不承認，她是真心的對這些孩子好的，而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呢！唉——
「父皇，阿碩他——」
「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退下吧！」李智不想繼續多說什麼，而是直接轟人。
「父皇——」李文聽了這話忍不住的有些擔心了，看這樣子只怕他的好兄弟這次要糟糕啊！
「退下！」李智聲音提高了幾分，隨即也不再理會李文，自己直接出去了。
當他不知不覺的來到水晶宮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這段日子其實他一直避免來到這裡的，哪怕是來也是在海兒睡下之後悄悄地進來瞅一眼，可是現在——
「奴才參見陛下！」而這個時候剛剛送布料來的小太監看到李智，立刻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立刻跪下來行禮。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李智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太監怎麼會出現在水晶宮裡的？哪怕是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屁孩是一個真太監，但是李智這心中還是不怎麼好受，那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地盤被人弄髒了似的，很是煩悶。
「奴才是司針局的小太監，來這裡是送、送衣料的。」小太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中一陣的緊張，畢竟他可是這次的衣料——
「下去吧。」聽到這個理由，李智倒是有些明白了，難怪呢，最近這段日子可不就是做夏衣的時候了嗎，不過司針局不是有宮女嗎？看來這宮裡頭的人還真是會見風使舵，竟然將他的旨意都無視了！
「是！」小太監是直等到李智離開之後才起來的，不過起來之後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輩子打死也絕對不來這裡了，陛下的威嚴真心的是太重了，他這個小太監hold不住了！
而李智呢，既然都碰上人了，若是他不進來那不是讓人小瞧嗎！所以李智帶著帶這樣的自欺欺人走進了水晶宮。
「參見陛下！」
「陛下晚安！」
……
李智走到寢宮的門口，看到從裡面出來的連翹，忍不住的問道：「海兒呢？現在休息了？」現在才什麼時辰，還沒到用晚膳的時候呢，這丫頭不會現在就睡了吧。
「奴婢參見陛下！」看到李智，連翹忍不住的一驚，立刻跪了下來，欲言又止的看了李智一眼，不過想到海兒的吩咐，她倒是真的撐住了，沒有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反正這種事只要陛下細心一點兒也是可以知道的。
「娘娘呢？」李智不怎麼滿意，他並不是很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的，而且因為這些繁文縟節而讓自己的問話減少效率的話，那就更加的讓李智不開心了。
「娘娘已經休息了。」連翹想到海兒剛才的臉色，忍不住的頭皮發麻，深深覺得人皇還是不進去比較好，現在的娘娘那臉色可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看呢！
「現在？」李智忍不住的提高了聲音。
「是。」
「你下去傳膳，朕去看看。」李智忍不住的擔心了，這是怎麼了？難道還在生他的氣不成？可是在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出氣不是。
「是！」連翹也是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娘娘這次肯定是被氣到了，別說是娘娘，就算是她都忍不住的生氣，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竟然敢這樣的對待娘娘！哼，這次就讓你們看看，有陛下護著，你們是什麼下場！
李智轉身進了寢宮，雖然看到了外面放著的布料，但是畢竟是一國之君，他對於這些布料是一點兒研究也沒有，所以根本就沒看出這些布料有什麼不妥來，只以為現在的布料是越來越華美了，不錯，很不錯。
第五十一章
方二公子狀告太子太保楊碩不配為英武侯！
一紙訴狀，讓本來就洶潮暗涌的京城徹底的炸了鍋，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又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姿態的看著眼前事態的發展。一個是太子的人，一個是平陽侯的小兒子，這場戲還真是精彩，精彩呢！
「哼！」楊碩在府中聽到下人的回稟，在看到這紙傳喚文書，臉色不由得鐵青了起來，眼神中也帶著幾分的冰冷殺機：這個方雲還真是不知好歹，本來因為一些忌諱，雖然他對付了方通但是卻沒打算繼續下去，可是沒想到他自己倒是撞出來了！那就不要怪他了！
不過想到太子李文說過的話，楊碩還是問了自己身邊的管家一句：「太子有說什麼嗎？」這次他之所以出面，除了是為了貴族侯的面子，更多的是因為太子的試探，這個時候既然有人跳出來了，他自然得問問自己背後的支持者是什麼態度的。
「太子殿下說，試探過了，只是貴妃娘娘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人皇陛下也沒說什麼。不過聽說這兩天陛下倒是一直都在水晶宮。」身邊的這個人一聽楊碩的問話，立刻知道他的意思，立刻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人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楊碩這個時候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人皇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之所以這麼做完全就是因為幫著太子，當然，他不否認有打擊平民侯的意思，但是若是因此而得罪人皇的話，那是絕對的得不償失，楊碩肯定會收手的！
但是現在——
楊碩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了，人皇這個表示真的是太詭異了點兒。
「少爺，奴才覺得會不會是陛下覺得您做的不錯，所以才這樣的。」管家立刻加了一句，主要是因為，這個管家覺得那些人說人皇多麼多麼的寵愛這位海貴妃，甚至連自己都忘了，他覺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這個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人皇，就算是一個小世家之主也絕對不可能這麼乾的。
「你是說——」楊碩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別說，還真的是有這樣的可能。
「奴才覺得，陛下寵愛海貴妃這是真的，畢竟就沖著海貴妃那天下獨一份的美貌，陛下也絕對捨不得的。但是若說陛下為了這麼一個美人就忘記原則的話，奴才覺得這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年平民侯發展的勢力有些過大，只怕陛下也早就打算收拾一下了。」
楊碩看了這個管家一眼，隨即沉默良久揮了揮手：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需要好好地考慮一下。」
「那明天——」管家還是問了一句，畢竟去不去得給個準話呀，要不然的話，誰知道怎麼應對。畢竟雖然說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三司公審，但是也不能太過無視不是。
「明天你代我去，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楊碩看了這個管家一眼，他相信他能夠辦好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這個傢伙更懂自己心思的人了！而且這何嘗不是自己再一次的試探，希望陛下能夠給自己一個明示。
「是，奴才明白了。」管家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明悟，隨即退了下去。
楊碩拿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了三個字：海貴妃！
「你還真的是讓人看不懂，不過本侯還真的是不希望跟你為敵！」聖人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子能排在小人的前面，由此可見這女人是多麼的可怕，但是這次他卻不得不來招惹如此可怕的女子，只是希望這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期望而走吧。
而在第二天，太子太保家的管家一出來，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嘩然，大家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即將成為英武侯的楊碩竟然如此的狂妄，如此的不羈，如此的不將三司看在眼中，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真的不想做上英武侯的位子了嗎！
而更讓人不敢置信的是，這位管家竟然如此的張狂，好似不將天下人看在眼中一般！這樣的霸氣確實很震撼人心，但是更多的確實讓人忍不住的唾棄！
方雲冷笑了一聲：「各位大人，太子太保楊碩如此目中無人，目中無我天朝律法綱紀，如此之人怎配成為英武侯，小子以為他都不配做太子太保之位！」方雲這話回擊的可謂是鏗鏘有力，而且還能讓人無話可說，誰讓你楊碩自己把把柄送過來了呢，這就是活該！
「你大膽！」管家有些惶恐，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方雲竟然如此的能言善辯。
「各位大人，小子狀告太子太保楊碩不能成為英武侯之理由，現在已出一條，請各位大人明鑒！」說完這話，方雲直接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說話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而且人家都已經將證據送上來了，就看大人你們的了。
主管三司的三位大人小聲的商議了一番，隨即臉色難看的說道：
「退堂！再次傳書太子太保，明日會審不到，此次會審直接結束！」
顯然，這幾位大人現在對這位未來的英武侯也是非常的不滿意，是，我們承認你能力高，你威風，你功勞蓋世，但是你這樣的目中無人就是不行！你小子現在的仕途還在我們手中攥著，你就敢如此的猖狂，真要是讓你成了英武侯，那是不是我們都成你刀下亡魂？哼，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了！
現在這幾個人是萬分的希望，你楊碩繼續牛逼下去，最好是明天也別來！直接取消了你小子英武侯的候選資格那才是最好的！
當然，這也是方雲希望，只要讓楊碩失去了這個資格，那麼他就有辦法繼續將他打壓下去，為自己的兄長報仇雪恨！
而此時宮中的海兒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只是淡淡的一笑：「這個楊碩很聰明。」
「啊？娘娘，你為什麼這麼說？」連翹不是很明白的看著海兒，那模樣似乎無比的苦惱。
「看來這次的英武侯是板上釘釘的了。」海兒嘆了一口氣，若是雲兒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受到打擊呢？不過不管如何，海兒不得不承認，這個楊碩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樣的人若是不死的話，還真是讓人不安心呢！
「對了，我聽說這次楊碩有攻打海族的功勞？」海兒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對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位楊公子真的是很厲害，竟然剿滅了海族數十萬的軍隊，雖然只是一些低階，但這也是我們人族多年未有的大勝仗了。」連翹雖然不是很明白海兒為什麼問這個，但是在這一點上她還是很佩服這個楊碩的，這傢伙的軍事才能確實不錯，也難怪被提名為英武侯了。
「太子在這其中有什麼作用嗎？或者說方通那小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太子？」作為一個早早站隊的人，海兒絕對不相信這裡面沒有太子的事情，可以這麼說，若是沒有李文的話，這件是不可能進行的這麼順利！
「方世子並沒有得罪太子的地方。」連翹皺著眉圖，仔細的思考著，但是沒有就是沒有，哪怕是她想找，也是找不出來的！畢竟這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人，怎麼可能會發生什麼衝突呢！
「哦？」海兒握著杯子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那平陽侯那裡呢？」
「聽說太子曾派人跟平陽侯接觸過，但是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呀！哦，對了，皇後娘娘的兄長曾經在平陽侯的麾下當差，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被懲罰了，甚至趕了出來。娘娘，你說是不是——」連翹有些八卦的看著海兒。
「別那麼八卦，皇后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海兒笑了下，「不過這次的手筆還真可能是出自咱們這位皇後娘娘。」難怪計劃的這麼周密，甚至連李智的弱點都能猜測的這麼準確，除了這個始終站在圈外冷眼旁觀的皇后，還真的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娘娘，你是說——」連翹瞪大了眼，不是吧，後宮不得干政，連她的主子都從來不干預政事，這皇後有這麼大的膽子，或者說她有這麼大的能力？
「皇後娘娘才是這個皇宮中最聰明的人！」海兒意味深長的說道，「行了，你下去吧。」
「娘娘，那二公子——」連翹忍不住的看著海兒，方雲可是她家娘娘最喜歡的孩子了，她家娘娘該不會要看著這個孩子吃虧吧。
「放心，雲兒是吃不了虧的！皇后她也不敢讓雲兒太吃虧！」海兒眼底閃過一抹冷芒，若是皇后真的敢做初一，那她不介意做十五，反正最後最倒霉，最得不償失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她！
「哦。」連翹不知道為什麼海兒有這麼大的自信，但是看到海兒這樣，她也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她家娘娘不插手此事，嗯，那她就不擔心了，主要是現在這宮中的風向很詭異，她不得不小心點兒。
而當李智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陛下，您這是——」廉包不太明白的看著李智，陛下怎麼突然間這麼的失落呢？沒錯，現在的李智真的是一副失落的模樣，而且還是倍受打擊的失落。
「海兒這是在試探朕。」李智真的很憂傷，他就不明白了，他啥時候變得這麼的不可信了呢！可是問題是，就算是他知道海兒的心思，這件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進行下去了，這可不僅僅是兒女情長，最主要的是，他需要藉助這股力震懾一下里裡外外的這些傢伙！
「啊？」廉包不可思議，貴妃娘娘真心的是越來越牛叉了，現在都敢明目張胆的試探人皇陛下了。
「對了，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李智不能不這麼問，他覺得不可能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就讓海兒用出了試探這麼傷人傷己的招數。
「沒有啊。風平浪靜！」廉包有些納悶，最近這後宮真的是風平浪靜，連一點兒爭風吃醋的苗頭都沒有，甚至以前還有些小動作，現在這些都通通的沒有了，和諧的廉包都覺得這真的是後宮嗎？
「風平浪靜？」李智嘟囔著，怎麼可能呢？若是這樣的話，難道說方雲那臭小子在海兒的心中真的有這麼重的分量？不對，肯定不對，一定有什麼東西是被他忽略的。「一點兒事都沒有？」
「沒有。」廉包真的不明白了，怎麼這麼和諧的日子，陛下好像還不怎麼相信呢？難道他過習慣了那種風火同舟，危機四伏的日子？應該不能吧，看陛下好像不是那種喜歡自虐的人呢？
「水晶宮呢？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李智不死心的繼續問著，他就不信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有！」廉包被這麼一提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還別說，這還真是一個小小的變動，不過這點兒小事應該不會讓陛下這樣的憤怒吧？廉包不怎麼確定的說道。
「說！」李智一瞪眼，非得等他問，難道不知道自己說嗎！
「最近宮裡的上等布料的供奉少了很多，所以水晶宮的頂級布料不能按時供奉，司針局的人就換成了次一等的布料。」廉包不怎麼在意的說道，主要是這種事在宮中經常發生，而且連娘娘自己都沒說什麼，他這個當奴才的自然就更加的不在意了！
「什麼時候發生！」李智忍不住的咆哮！
他就說，為什麼連翹看他的眼神那麼的怪異呢，為什麼海兒對他諸多的試探，原來根子在這裡呢！至於說什麼供奉少了，供應不及時了，這些理由統統騙鬼去吧！他是一個字也不信！肯定是有人趁機下絆子，使壞，該死的玩意兒，真是氣死他了！
「從娘娘被禁足開始吧。」廉包一想起這個時間也覺得不對勁了，別人不知道海兒被禁足的真相，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明顯就是有人使壞，給陛下跟娘娘添堵呢！而且不得不說，這人還真的成功了，不過她也成功的挑起了陛下的怒火，這後宮又要不太平了。
「這麼長時間，你死了嗎，竟然不早點兒告訴朕！」李智覺得自己頭皮都在冒火，怪不得小人的奸計能得逞，看看他身邊這都是什麼人呀，連翹閉嘴不言，這還有一個悶嘴葫蘆！真是不害死他不罷休呀！
「陛下，這、這很正常啊，聽說現在那最上等的布料宮裡根本就沒有存貨！」廉包覺得那些奴才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違逆聖旨不是，這裡面肯定是有人力不可抗的因素，這也不能怪他們不是。
「是嗎？你可以去好好的打聽一下，朕敢保證，那上等的布料不是沒有，而是早就被人佔為己有了！」李智的眼中閃過一抹譏諷，這點兒小動作難道他還能不知道，哼，不過這些女人真的是太不將他放在眼中了，既然如此那就再清洗一次好了！
「陛下，那——」廉包覺得那些人有些可憐，可是這個時候看著李智那冷酷的臉色，他也說不出什麼求情的話來，陛下這次可是被這些人害慘了，若是他能放過這些人才是怪事呢！
「啪啪啪」
「參見陛下！」一道黑影出現，廉包直接囧了，這麼點兒小事就出動鎮殿侯，這是不是有點兒太誇張了。
「這件事給朕調查清楚，包括推波助瀾的人！以及那些被當槍的人！」李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冷酷，很明顯的是，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遵旨！」鎮殿侯來得快去的也快，若非親眼所見，廉包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
「廉包，你去水晶宮守門吧！」李智直接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的不用心，那他就吩咐一個不用用心也能做好的差事！要是他連這件事都做不好的話，李智眼睛閃了閃，他可以換個人在身邊使用的。
「啊？」廉包有些傻眼，這件事怎麼就變成了自己倒霉呢！
「還不快去！」李智沒有半點兒留情，反正這小子也已經這樣了，這次就好好地讓他長長記性！
廉包苦著一張臉，看著李智那沒有絲毫迴旋餘地的臉色，他苦笑了一聲，隨即走了出去。
而御書房中的李智，卻忍不住的嘆了口氣，目光看向水晶宮的方向帶著幾分的苦澀，雖然他是一國之君，雖然他的實力已經讓所有人望塵莫及，雖然他兒女眾多，甚至現在連孫兒孫女也有一些了，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這樣苦澀的，身不由己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海兒，海兒！」
李智看著自己手中這個小小的玉墜，這是一個很廉價，幾乎在任何一個小城鎮的地攤上隨處可見，別說是李智這樣一位人皇，就算是任何一個世家子都絕對不會看一眼的玉墜，卻是李智寶貝了幾十年的東西，因為這是海兒親自給他挑選的，也是她唯一一件出於內心送給他的東西，所以李智很珍惜很珍惜，可是現在看著這小小的玉墜，不知道為什麼，李智卻心中發苦，海兒，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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