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內憂與外患（4）離京

龍華歷283年春，正月中旬七日，慶祝皇帝雲歆五十歲壽辰的萬壽節在京南五園之一的萬壽園舉行，帝國的屬國高麗、朝鮮、哈薩克汗國、月氏、緬甸、南掌、安南、暹羅、占城、出雲【東洋三國（東瀛、扶桑、出雲）之一】十國派出了祝壽使節，以及夏息、斯達魯爾、天竺、荷蘭、葡萄牙（葡萄牙人是跟隨荷蘭人來的，他們只是一群商人，為了獲得賞賜，順便看能不能通商）五國使節也受到了接見。這次萬壽節規模雖比不上過去太平之時，但依然奢華、宏大，各國共有使節2000餘人，共獲得賞賜計黃金五萬兩，白銀六百八十萬兩，金玉器物四萬餘件，絲綢錦緞兩萬餘匹。再加上其他的各種花銷，共靡費白銀一千二百餘萬兩，相當於國庫一年十分之一的收入。

萬壽節后，白泰安、盧鷂、張楚星晉陞為六品工匠，商南、盧鴿晉陞為七品工匠，謝凡晉陞為四品工匠，謝海升任匠府監正，從三品官。

龍華歷283年春，二月上旬七日，南京內城什剎海附近謝海家。

謝凡、商南、白泰安、盧鴿、盧鷂、張楚星依次坐在正堂的兩側。

「幾位賢侄，這次叫你們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們，現在，天下已經亂了，趁著還沒天下大亂，你們還是早點回家吧。」謝海說完，嘆了嘆氣。

「海叔，京師比外地，總該要安全些吧。」商南說道，

「你們在家鄉，憑著各自家裡的影響力，保得自身平安還是沒問題的。碰上這亂世，又能有哪裡會安全呢，還是回家吧，陪在父母身邊，也好過在外面讓父母擔驚受怕，整日勞心牽挂。你們五個，除了阿南家在京里，其餘的都是天南海北，我已經幫你們辦好了官憑路引，過幾天，我把他給你們，回不回去，你們自己決定就好。」

「那個，可以讓我去淸義府嗎？」張楚星問了一句讓人感到很突兀的話。

「中和，你去那裡幹什麼。」謝海嚴肅的問道。

「沒有啦，我只是想去一趟淸義府，去看一下。」張楚星連忙分辨。

「那您呢？海叔。」盧家哥倆問道。

「我不會走，人老啦，走不動。倒是阿凡，他想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謝海說道。

「謝叔，我們知道了，這些日子，讓您操心了。」白泰安說完，站起來對著謝海躬身施禮。商南、盧鴿、盧鷂、張楚星也一同站起，對著謝海躬身施禮。

「好啦，別搞真的這麼酸溜溜的。」謝海站起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晚上一起聚一聚，中和啊，你的手藝我們可是很期待啊。」

張楚星一聽，頓時苦著一張臉，惹得眾人大笑。

這個晚上，商南一家人，謝海、謝凡一家人，白泰安、盧鴿、盧鷂、張楚星，還有陳子云，十幾號人喝的酩酊大醉，雖然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半年多，但已經積累起了深厚的感情，尤其是謝凡、白泰安、盧鴿、盧鷂、張楚星、陳子云這七個人，年紀有大有小，脾氣卻很合得來，很是投緣。

這個夜晚，天空星光燦爛，謝府也是一片歡樂吉祥的氣氛，但是北方江淮、淞江一帶，劉通的漢軍正逼近淮南首府安慶，江淮、淞江危在旦夕。南方，金帳汗國磨刀霍霍，數十萬鐵騎隨時都會北侵。在海東，關中三省，雖然尚能自保，但新任總督王化貞卻不是個會打仗的人。雲陽行省，毗鄰的身毒不久前得到了法蘭西和英格蘭的資助和新式火器，正策劃著一場大戰。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龍華帝國，即將迎來他日落西山的時刻，這片古老的土地，也將會短暫的走到臨晨前短暫的黑暗。

三天後，張楚星和陳子云在天津衛坐上由天津開往玉林齊海府的船，其他人也將會前往各自該去的地方。

「中和，去淸義，是為了那位許大人嗎？」陳子云問道。

「算是吧。」張楚星站在船頭上，看著夕陽下的茫茫大海，「子云，你說在將來，我們的歸宿在哪裡？」

「在哪，在你心裡，在她該在的地方。」

「子云，我發現，你變壞了哦。」

兩人相視一笑，在夕陽下並肩而立。

註：1工匠的品級雖然不是官員的品級，但是，他們擁有等同於官員的待遇，可以住宿驛館驛站，在公堂之上不用下跪，所有的田地可以免除賦稅，家人可以免除徭役。

2這個時候，荷蘭人秘密侵佔了屬於龍華帝國閩越行省福州府羅源縣所屬的夷洲島(大家可以將它看成台灣)及其附屬島嶼，夷洲島是西海與大洋之間最重要的屏障，如果西海是一座院子的話，夷洲島就是院子的大門。

葡萄牙人也在澳門獲得了居留權。並很快建成了澳門城，派駐了五百多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