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霸道的愛

「別人不行，但我相信你可以！」墨凌鋒雙掌緊握洛悠塵香肩，眼底沒有半絲玩笑意味：「我相信你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永遠保持著這份純真！」

『純真？』洛悠塵心尖，劃過一抹只有自己知道的苦澀：『可是我的這份純真，早已在三年前，那場婚禮上便永遠消失殆盡！』

「悠塵！答應我好嗎？」不要變，永遠做我心目中的那個天使！

洛悠塵心尖苦澀，蔓延至四肢五骸；片刻，微微吸了口氣，壓下煩亂思緒，平靜與之對望：「若皇上想讓悠塵永遠保持著這份純真，就送悠塵出宮吧！」

「不行！」墨凌鋒想都未想，便厲聲回絕：「我已允許你在我生命中消失三年，既然你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就休想再次離開！」

墨凌鋒霸道的愛，並未令洛悠塵感受到半絲溫暖；因為冰凍三尺，豈是一日之寒。(www.)

若想化開她心中的冰冷，談何容易。

「皇上！您未免太過霸道？」

「你說我霸道也好，不近人情也罷；只要能將你永遠留在身邊，我不在乎你如何去想！」

「即使悠塵恨您？」

墨凌鋒臉上神情明顯一僵：「……是！」

洛悠塵倏然笑了，笑的令人心酸：「您說自己未變，其實您早已在歲月流逝中變化！」

「……」

「曾經的您，不捨得悠塵受到一丁點傷害；而現在的您，卻完全不顧悠塵的感受，任意妄為！」

「那是因為我愛你，愛到不能忍受你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不要以愛為借口，如果您真愛悠塵有那麼深，當年就不會丟下悠塵一人，讓悠塵背負所有壓力與譏諷！」

「……」墨凌鋒沉默，靜靜凝視洛悠塵：「……你還在怪我？」怪我當年的選擇？怪我對你的傷害？

「沒有！」洛悠塵腳步微退，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我只是提醒皇上，別忘記我們之間一月之約！」

墨凌鋒薄唇慢慢抿起，上下起伏的胸口，透露出他壓抑的怒氣；不等洛悠塵再次出聲，上前，扼住洛悠塵手腕：「隨我走！」

「不要！」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悠塵閉門思過期限未滿，皇上若是有事，就等悠塵期滿……」

不等洛悠塵說完，墨凌鋒倏然彎腰，將洛悠塵打橫抱起，大步朝寢宮外邁去。

「皇上！您要作何？快放開悠塵！皇上……」

站於門外伺候的穆橙，一見這架勢，急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攔住墨凌鋒去路。

「皇上！您這是……」

「滾！」墨凌鋒冰冷目光，如利刃般射向穆橙。

慕橙一顫，咬了咬唇，沒有讓開的意思。

「呵！」一聲冷笑，從墨凌鋒唇中溢出：「朕這個皇上，做的真是越發失敗，現在竟連一個小小婢女，都敢無視朕的旨意！」

洛悠塵敏銳察覺出，他話語中殺氣，當下不容置疑吩咐：「穆橙！讓開！」

「可是二小姐……」

「誰是主子？」

「您是！」穆橙低語，乖乖挪至一側。

墨凌鋒冷哼一聲，抱著洛悠塵大步離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主子，穆橙心中七上八下沒了主意。

御書房外。

墨凌鋒將洛悠塵輕輕放下，順手推開房門：「進來！」

「嗯！」

燈火通明的御書房，一眼便可將室內情形盡收眼底。

「皇上！您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帶悠塵來此吧？」

「……」墨凌鋒未語，徑直走至桌案前，從抽屜中取出一幅畫。

「皇上！這是……」

「自己看了便知！」說話同時，墨凌鋒如若珍寶般，小心翼翼攤開畫像。

待瞧見畫中人兒剎那，洛悠塵瞳孔不由一縮。

「悠塵！我相信你不會忘記這個場景，正如我始終念念難忘般……」墨凌鋒指尖，輕輕劃過畫中人兒臉頰：「……當年，正是在這片紫色花海中，我們宣誓不離不棄……這三年來，每一個午夜夢回之際，我的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浮現出當年的場景，它就好像昨日才發生般，歷歷在目……可我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你走了，你離開了我的生命，哪怕再痛，哪怕發動所有人尋找，終是無法令你回到我的身邊……」一層淡淡薄霧，在墨凌鋒眼底慢慢蘊開：「……我曾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是否還會做出當年的選擇？」

「……」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不會要這至高無上的權利，我只想和自己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凝視畫中，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自己，洛悠塵只覺充滿諷刺：『再多的承諾，再多的誓言，終是敵不過權利的誘huo！』

「悠塵……」

「有些事情，錯過終是錯過；再多的彌補，也無法令它回到起點！」

「呵～～」墨凌鋒苦笑，眼底薄霧漸濃：「難道一步錯，就真的註定滿盤皆輸？」

「……」

「悠塵！無論你現在怎麼想，我都不會放你離開，哪怕一輩子都得不到你的愛，也請你留在我的身邊，讓我來愛你！」

「皇上……」

「悠塵！好嗎？」

洛悠塵沉默，凝望面前深情之人，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片花海，他手持鮮花，翩翩朝自己走來。

「悠塵！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洛悠塵收回思緒，整理下心情：「皇上！悠塵還是那句話，一個月內，您若無法令悠塵重新愛上您，就請放悠塵離開！」

墨凌鋒眼底，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疼痛：「……好！」

「謝皇上信守承諾！」

「……」

無視墨凌鋒的失魂落魄，洛悠塵緩步踱至桌邊，打量畫中場景：「皇上！能否將這畫送與悠塵？」

「你喜歡？」

「嗯！」

「好！」墨凌鋒小心翼翼將畫捲起，遞予洛悠塵：「它是我這三年來，生活的唯一支柱，我希望日後即便沒有它，我也可以活的精彩！」只要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洛悠塵接過，不是很重的分量，卻令她倍感沉重。

「時候不早，我先送你回去！」

「嗯！」洛悠塵微微收緊手中畫像，許多事情，在平靜的心田，一點一點蔓延而開。

……

三日休養，已令千影可以下床自由活動。

「你傷還未痊癒，怎麼出來了？」見千影出了房間，月溟急忙迎上。

「今天的晚霞很美，想去前面山坡上看看！」

「我陪你！」

「你腿上有傷！」

月溟下意識望了眼自己傷殘的腿部，隨意勾了勾唇角：「死不了人！」

「我不會走遠，一會就回！」千影可不想，用自己還未痊癒的身體，再去架著他前行。

月溟唇角弧度放大，自然看得出她心中所想：「放心！我能夠照顧好自己！」

「……」千影未語，抿了抿唇，轉身朝院外行去。

望著她故意放緩的步伐，月溟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拄著拐杖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行走一刻鐘左右，在院前山坡上頓下腳步。

千影上前，將月溟扶坐於地，自己隨後坐於他的身側。

望著西天，染紅半邊天的晚霞，千影唇角微微上揚：「很久沒看到，這麼美的晚霞了！」

「是啊！」月溟附和，不由感嘆：「帝都的繁華昌盛，總是不由自主令人忘記最純碎的美！」

「不是忘記，而是心境的問題……」千影眼神有些飄遠，回到了若干年前：「……記得小時候，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一家三口並肩而坐，欣賞著傍晚的晚霞！」

「你還有家人？」

千影收回思緒，輕輕搖頭：「他們已經不在了，在很多年前！」

「對不起！我不知……」

「不知者無罪，你不需要道歉！」千影側目：「你呢？」

「和你一樣！」

千影笑：「看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

「是啊！只是我們最終選擇的出路不同而已！」月溟煞有其事望著千影。

千影笑容不改：「只能說是宿命的安排！」

「你相信宿命？」

「也許！」千影凌磨兩可回：「在我一生最無助的時候，是二小姐救了我，所以我的下半生，理應交由她做主！」

聽聞她所言，月溟心中不由一堵：「即便她讓你去死？」

「是！」千影沒有絲毫猶豫，應下。

「為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惡魔，真的值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千影眼瞼別至一側，不願與之爭論。

「你會不知道？」月溟突兀伸手，掰過千影臉頰，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別以為我不知，洛悠塵便是無情宮宮主！」

「你休得胡言！」千影未作思考，直接反駁：「我家二小姐，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你莫要往她身上潑髒水！」

凝視千影激動容顏，月溟幽深眸光加深：「你如此激動，難道不是在掩飾著什麼？」

「我家二小姐行得端，做的正；有什麼好掩飾的？」千影神情微冷：「警告你，不要試圖套我的話，因為從我這兒，你什麼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