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真理的虛弱

能源危機的逼近，讓萬億公司養尊處優的軟體員工們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當然，公眾，還有政府，對一家自己籌資搞科技研發的公司是沒什麼壓力好施加的。對萬億公司的壓力其實是對任石個人的壓力。

壓力來自兩個方面。

一方面從政府到民眾，都對項目進展產生了擔憂。大家對萬億公司能否完成這個偉大的突破提出了疑問，有一些人還擔心萬億投入過大，有可能把三代系統也搞成一個貴族軟體，昂貴的版權費用會大大限制它的使用，從而把田野里的高產作物變成辦公室里的觀賞植物。萬億軟體的後台萬億房地產這些年的利潤一直在下降，能不能撐得住？他們建議國家牽頭社會捐助再來一個攤子——即現實中的模式。

一方面是萬億公司現金流上面的問題。和經濟職業相關的人知道，一個要正常運作的機構，不但要有資產，還要有源源不斷的貨幣發放工資支付各種款項，也就是要不斷的有現金進來，這就是現金流。

萬億軟體就沒有現金收入。產品還是掛在天上的大餅，支付工資水電費，搞公關宣傳，都是萬億集團和任石本人從房地產上慢慢倒騰出來的錢。幾年下來——完全沒有產出的公司能撐幾年，本身就是一個奇迹，在此之前藍天股份、銀廣夏就創造過神話，中國是個神奇的國度——花掉的錢嚇死人。

任石不敢從股市和銀行騙錢，那會使泡沫脹得太快，更不容易掩飾。一直都是從出售資產上籌資的——任石除了股權、地皮、存量房以外，還有相當一部分外匯、黃金、金屬現貨、地方政府應付工程款。這些浮財幾年裡並沒有消耗掉多少，但都遇到了同樣的問題——有價無市。

房地產不用說了，在財產稅和通貨膨脹雙面擠壓下，巨額的總價款和高昂的交易費用，和富人們外流銀行缺頭寸。使炒房客消失。房地產公司賬面上虧損不大，也在做現金消耗。而萬億這種大戶，一舉一動影響很大，拋售房產一是會得罪很多人，二是會影響公眾對萬億集團、對萬億軟體和對任石本人的信心。

而其他的資產也多在眾多的合作公司手裡，這些公司的合作夥伴多是各方面的朋友，拋售資產很難得到他們的同意，而他們又沒錢吃掉任石的股份。任石最怕的是得罪政府里的朋友。

任石的困境和野心，事件的發展和後果，基本上都被人一一料中。沒有被揭發的，只有拯救世界以延緩一款軟體的開發來摧毀文明的想法。

不能不說，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家，總有一些人能看到事物的本質。這些話簡直說到任石心裡去了，他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任石並不憂慮，只要這些意見還沒有成為主流民意，那就不會影響到權力層面，更妄談和任石爭奪主導權了。麻煩的是，任石的計劃不說百年大計了，至少是五十年規劃，在前三十年內需要完全掌控局面，後期爭取攪攪渾水。所以必須把現在所有的不穩定因素扼殺在萌芽之中。

反對者的言論很多時候比參謀部的建議更有參考性，特別是制定戰略規劃的時候，特別是在沒有參謀的時候。

任石高調聲明，不以贏利為目的，絕對會打造一款廉價甚至是免費的軟體。之所以不能保證完全免費，是因為考慮到軟體公司必須有自我生存的能力，研製成功以後還有長期的升級、推廣工作，不能重蹈以前和微軟競爭的操作平台的覆轍。

研發過程中的投入是有保障的。適時的，任石一不小心泄露了一個海外理財基金賬戶的收益情況，有點小驚人，不是非常高的收益率，一下子幫任石又增加了個穩健派股神的稱號。

任石享受這個股神稱號十分理直氣壯，一是任石本身的財技不低；二是這個基金的收益率確實沒動過什麼手腳，沒有內幕交易利益輸送之類亂七八糟的事。雖然任石其它的賬戶收益都沒這個賬戶收益高。

在房地產和投資兩個市場都大有斬獲的任石，徹底樹立了自己財神形象，綽號任操人——大部分網友一打這個綽號就容易出錯，是人超人。

這一下，對萬億軟體的資金問題不在有疑問了。還有好事的朋友，把任石死後遺產可以成立基金，像諾貝爾那樣維持個幾百年這種好事都替任石說了。

順便，在不損傷政府面子的情況下，比較了一下民企和國企的效率，堵住了企圖另起爐灶那幫人的嘴。現在哪還有比任石更熱心、更有管理才能、更無私的資金管理人呢？

小風波舉手之間就撫平了。順便還留下了將來萬一搞出來個什麼東東還可以以高價自殺市場的尾巴——廉價不廉價，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外界沒有了聲音，自身問題還得解決。

萬億軟體的這些技術研發人員，雖然老的老小的小，小的老的還不接氣，弄不出幺蛾子是正常的。可這麼多人，也是高級專業人才，老什麼成果沒有也不正常，時間長了也許會有什麼衝動人士跳出來揭內幕。

需要找點什麼事情給他們乾乾。多少出點成果，可以堵住非議者的嘴，又能樹立自己強大的形象，嚇退潛在的競爭對手。如果還能因此掙到一部分收入，也減輕任石的負擔，能自己養活自己那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