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計謀
北方某個無名之地,巫妖切格坦斯揮舞著手裡的法杖怒喝道:「深淵的來者,同為黑暗世界的一員,你們為何要為一位人類效力,來與黑暗同族為難?」
「哇咔咔,像你這樣的廢材哪能了解到主人的偉大。厄魯費拉茲,幹掉這個膽敢質疑偉大的主人的傢伙!」
「咦?為什麼是我,你幹嘛不動手?」炎魔立刻提出了疑問。
「笨蛋!我這是把功勞讓給你嘛。這可是你在主人面前露臉的好機會啊,你這個笨蛋,不要質疑前輩的判斷。」
「靠!上次也是你說烤蛇肉很香,一定能討主人的歡心,害得咱四處鑽洞抓了好多蛇烤好送給主人,結果咱差點被扁成判魂魔!」
伊爾布拉斯乾笑道:「哈。。。哈哈哈,我哪知道主人會對蛇這麼敏感,那次是意外,是意外嘛。」
「意外你個大頭鬼啊!快點一起上幹掉這個撲街的廢材,要是讓主人等久了,今天晚上說不定就把你我點成火把當路燈。」
想起主人的恐怖,伊爾布拉斯打了個寒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猛的向巫妖撲去。
厄魯費拉茲低聲咒罵了兩句,揮手召喚出火焰斬首刃,咆哮著沖了上去。
半個小時后。
「這個窮鬼!身為一個六級的巫妖,竟然連一件像樣的好東西都沒有!不可原諒!這是所有黑暗一族的恥辱!」伊爾布拉斯扭動著煙霧似的身軀憤怒的叫道,「算了,厄魯費拉茲,把這裡收拾一下吧。」
「咦?為什麼又是我來收拾,你怎麼不幹?」
「笨蛋,你沒看見我在思考么?」伊爾布拉斯用黑黑的雙手摩擦著下巴道:「奇怪啊,主人幹嗎要我們殺掉這個巫妖呢?要說去獵殺魔獸還可以理解是為了魔獸晶核,殺這種窮鬼能有什麼好處?」
炎魔伸手摳出巫妖腦門上的貝裘里寶石,聞言想也不想的說道:「這還不好理解,主人是輝日之主的神女,與這些傢伙本來就不是一路,幹掉這些傢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不明白,」伊爾布拉斯搖了搖頭道:「你剛剛跟了主人沒幾天,不明白主人的性格,她絕對對這種光明與邪惡的戲碼沒興趣,不然也不會收下你我這樣的邪惡種族了。」
「靠,管它這麼多幹嗎,反正把主人吩咐下來的事情做好就行啦,主人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弄明白的。」
「哇,厄魯費拉茲,我現在才發現你竟然是這麼優秀的魔寵苗子啊。」
「咦,真的么真的么。」炎魔興奮的問道:「咱真的很優秀么?哇!俺現在才發現除了忠厚老實外俺還有這個優點啊。」
「。。。。。。」伊爾布拉斯無語的看著興高采烈的炎魔,小心翼翼的說道:「厄,厄魯費拉茲,其實無知並不是罪過,可是把無知當有趣那就太無恥了。」
炎魔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道:「太深奧了,俺沒聽懂。」
「。。。。。。算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程子琴坐在靜靜的坐在桌子旁就著燈光翻看著輝煌之書,在她的腳下,炭火盆中燒的通紅的炭不時的發出炸裂的聲響,將冬日的寒冷隔絕在外。突然門被推開了,一股寒風隨著來人一起湧入,給溫暖的屋子裡帶來徹骨的寒意,隨著來人關上了門,炭火所發出的熱量重新暖和了整個屋子。
程子琴抬起了頭,靜靜地問道:「維娜尼婭,怎麼了?」
「沒有什麼?」維娜尼婭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是有點疑問,那些人請我們來不是為了清除擾亂人民的魔獸的么?為什麼現在我們要安靜的坐在屋子裡享受溫暖,而放任那些魔獸不管。他們不是已經掌握了幾個魔獸的巢穴了么?只要告訴我們在哪或者派一個人給我們帶路,應該很快就能夠將它們清除掉,為什麼還要這麼麻煩的等他們聚集軍隊。」
程子琴輕嘆一聲,道:「維娜尼婭,你不明白的,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她站起身來,推開身邊的窗戶,深吸了窗外的一口冷氣,道:「原本我想儘快的把這個地方的魔獸清理乾淨,然後和你一起北上,尋找到那個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的東西,然後想辦法回到我的家鄉。現在我才明白,有的時候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變複雜,這就是政治的長處。」
現在她要是還不明白自己對於這些勢力有多麼奇貨可居那就太蠢了點,其實一開始她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她認為到時自己殺掉魔獸之後來個不告而別,這些人一定對自己沒有辦法,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天真。
那天晚上自己把神術捲軸交給李善長的時候,又告訴了他這種東西的用法,在那一刻她明顯看到了李善長眼中的精光和那種看到了最有價值貨物的狂喜,程子琴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犯了怎樣的一個錯誤。人家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現在的問題是自己這個匹夫就是這塊璧,既然不能搶下這塊壁那麼就把自己這個匹夫留下也是一樣。
然後原本出發去獵殺魔獸的計劃改變了,程子琴問了幾次都被告知正在集聚軍隊,要多等一些時候。
直到今天白天,張老爹突然找上門來,然後她才知道整個張家村的人竟然已經全部被遷到了應天城中。張老爹喜洋洋的告訴她張家村裡的不少年輕人已經加入了朱元璋的軍隊,而且張大虎也被選入了元帥府的貼身親衛中去了。程子琴這時候才束然而驚的發現李善長等人竟然在自己不曾察覺間就已經把自己綁上了朱元璋的戰車。
程子琴一直以為憑自己的一身力量雖然不能為所欲為,但也可藐視一切的陰謀,從而在這個亂世自保。現在她才知道,面對著中國經過數千年千錘百鍊的陰謀權術,自己有多麼脆弱。
力量與陰謀的交鋒,碰撞出璀璨的火光,把她給燎傷了。
她從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的無力,從混亂的北方戰火中一起逃過來,她雖然表面上對著張家村的難民們保持著力量擁有者的傲慢,實際上早就把他們當成可以生死與共的同伴。在逃荒時每次都要給自己找野味的張大虎,沒有野味時往自己的那碗菜湯里倒油的張老爹,穿過徐州戰火區時和自己一起絞盡腦汁避開亂兵的程立文。。。。。。
程子琴從不認為自己是偽善者,她是真的對這些難民產生了感情。如果是以往,她大可以把這些難民往朱元璋手裡一塞,大搖大擺的離去,因為朱元璋定然是亂世中笑到最後的那個人,這些人跟隨朱元璋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可是現在她可不敢肯定了,因為自己的到來,世界各地正在鬧騰的魔獸,她實在不敢肯定歷史還會不會被改變。最起碼馬皇后不會在年僅五十齣頭的時候就因舊傷去世,單這一條改變就已經說明歷史的方向改變了,這種改變是好是壞程子琴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我們怎麼辦?就在這裡傻等?」維娜尼婭問。
程子琴輕笑道:「我可沒有這麼乖的。」今天張老爹來的時候告訴自己說程立文要和自己談談,現在程立文正在指揮著張家村的人往應天城中遷徙,大概不用兩天就會到了。
「維娜尼婭,你幫我去做一件事情,」程子琴轉過身來說道:「你幫我去確認一下在西邊是不是真的有火系的巨龍在那裡沉睡。小心點,你只要確認一下它沉睡的位置就行了,千萬不要驚醒它。」然後她猶豫了一下,道:「如果可能的話,你幫我尋找一下你的其他同伴們,我想,我需要他們的幫助了。」
維娜尼婭躬身抱胸道:「您的命令即我的意志,我的主人。」然後她出了門,張開巨大的翅膀,飛向天空,在半空中略略停留一下,向西方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