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結婚

第七十章結婚

自門打開,包間里就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段雲桀在保鏢的簇擁下款步而來,每走一步,裡面的陰鬱氣息就沉一分。

嘭——

門重重關上,那嘭地一聲響,似乎砸在眾人的心尖兒上。

袁雯劉穎他們一行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們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兒,這會兒誰也沒多嘴地去問什麼。

整張桌子,也只有顏妮一個人依然慢條斯理地吃著她的飯,那泰然自若的姿態,讓劉穎她們嘴角狠狠抽了抽,心裡誹腹了句,「缺心眼兒!」

盛謹梟亦是沒說話,甚至連眼都沒抬一下,他幫她舀了碗湯,在她吃完飯後,體貼地遞上,「喝口湯!」

顏妮也不拒絕,直接端過,就著碗口,喝了兩口。

時間看似很久,卻也不過片刻之間。

段雲桀已然站在他們面前,他盯著顏妮看了一眼,淺褐色的眸子淡漠深幽,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沉寂得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顏妮面無神色,她擱下碗,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角,看向袁雯她們,「吃飽了沒?」

「呃,飽了!」

幾個膽小一點的女孩子點頭如搗蒜。

就算沒吃飽,嚇也嚇飽了好不好,丫的,一個個跟黑面神要吃人似的。

「吃飽了就走!」

話落,她取過外套披上,從椅子上起來,下一秒,段雲桀出手,將她壓下。

盛謹梟眸色沉戾,極快地出手擋住他手,「讓她走!」

他眼神看向一旁神情戒備的楊崢,「楊崢,你送她回華錦!」

「頭兒……」

「軍令!」

楊崢閉嘴了,只是看著他的眼神別提多擔憂了。

顏妮誰也沒看,帶著一眾人出去,門口的保鏢似乎不用等段雲桀下令,便自動自發地跟著她們,也不出手阻攔,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出了酒店大門,眾人儘管心裡跟貓抓似的,各種好奇,可是看著身後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保鏢,也沒那熊膽去問什麼,皆都做鳥獸散,各自打車回家。

袁雯有些擔憂,她看了眼顏妮,幾度欲言又止。

顏妮拍了拍她的肩,幫她攔了輛計程車,「走吧,喝了酒,早點睡!」

楊崢將車開得飛快,中途他打了個電話給張凜他們,沒多久,後面跟著的車似乎被交警攔了下來。

顏妮一路上神色淡然,好似什麼事兒都影響不了她,坐在那兒閉目養神。

楊崢透過後視鏡瞟了她一眼,心裡不滿嘀咕,這女人,這是要多沒心沒肺?

到了華錦,顏妮下車,楊崢一句話都不說,火急火燎地將車開走了。

顏妮看著如一支離弦的箭般快速離開的車子,鏡片下的眸光一片深幽。

那流氓渣該是受傷了吧!

段雲桀能在他的地盤上如此強勢反擊,想來也是做了十足的功課的。

她打電話叫了計程車,然而,手機剛掛斷,便有一輛車使了進來。

車裡下兩個著迷彩服的士兵,「嫂子,頭兒讓我們來保護你的!」

顏妮唇勾了勾,淡淡一笑,什麼話都沒說,進了別墅。

她知道,這一刻,她被禁足了。

連續三天,顏妮都沒出別墅大門,醫院裡還特地給她打電話表示慰問,另外說她身體不好,讓她暫時可以在家休息。

呵,這就是權勢,多好用!

這三天里,顏妮沒看到盛謹梟,她的生活起居,由張嫂負責,每天好吃好喝供著。

顏妮的性子是那種隨遇而安的,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對於環境,她反彈並不大,這些年來,什麼樣的境遇她都經歷過,唯一學會的,便是安之若素,處之泰然,在逆境中尋求平靜,保持坦然。

第四天,別墅里來人了。

顏妮正在吃飯,盛謹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依舊是一身艷紅,熱情如火,張揚妖艷,許是大傷初愈,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神情憔悴,精緻的妝容都掩飾不住。

「要吃飯嗎?」

顏妮喝了口玉米濃湯,抽空看了她一眼。

盛謹萱靜靜看了她半響,突然「咚」地一聲,雙膝跪在地上。

「顏妮,我請你放過我哥哥,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我看得出來,你不愛他了,可我大哥他不能陪你們這麼玩的,你會毀了他!」

豪門子弟就是豪門子弟,儘管跪著,但她那背脊,卻是挺得老直。

顏妮擱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她轉身笑看著她,「盛小姐,你也看到了,是他不放過我!」

盛謹萱心下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外面的人我有辦法弄走,段先生也在等你,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們立馬離開!」

顏妮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行啊,你安排吧!」

盛謹萱似是不相信她這般好說話,她戒備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顏妮挑眉,戲謔地看了她一眼,「盛大小姐屈尊降貴給我行如此大禮,我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說不過去!」

盛謹萱杏眸沉沉看了她一會兒,從容不迫地從地上起來,「希望你說話算話!」

盛謹萱的辦事效率很高,下午,門口那兩個門神便撤了,院子外停著一輛黑色賓士車。

顏妮回到卧室,拿出手機將原先的取出,另外從包底的夾層翻出一張卡上了進去,開機,編輯簡訊,按發送。

沒多久,那頭回了一句「ok!」

瀲灧的棱唇微勾,她取下卡,扔進馬桶,「唰」地一聲沖走。

收拾了自己的背包,她下樓,這時候張嫂卻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顏小姐,您還是等盛先生回來吧,他鐵定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張嫂並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腸子,在她看來,這隻不過是一出豪門貴族接受不了一個灰姑娘做媳婦的常見戲碼,所以才使盡手段拆散。

顏妮撩了撩發,笑容淺淡斯文,「我等不到他回來!」

出了大門,保鏢下車恭敬的幫她拉開車門。

車裡面,段雲桀好整以暇地睨著她,臉上漾著淡漠高貴的笑容,「顏妮,我就知道你會出來!」

從那天她決然心狠地對自己開槍,他便知道,她在乎的,從來就不是那些視頻。

「當然,我要的東西,你還沒給我,不是嘛?」

段雲桀端詳了她將近一分鐘之久,他伸手,冰涼的手指端著她的下巴,笑的溫柔,「你乖一點兒,我自然會給你!」

軍區醫院裡,盛謹梟擱下電話就要從病床上起來,梅玲瞧著,心下一緊,「梟子,你要去哪兒?」

「有事!」

盛謹梟語氣僵硬,他拔了自個兒手背上的針頭,就要去穿衣服,梅玲一把按住他的手,嚴詞厲色,「都這般地步了,你還想怎麼鬧?別白費力氣了,我告訴你,今兒個你出不了這扇門。」

盛謹梟面色緊繃,他掙脫她的手,語氣堅決冷戾,「爬也要爬出去!」

「你……」

「媽,如果真想我好,就別幫著外人來給我使絆子,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你乾脆認別人做兒子!」

梅玲氣得恨不得甩他幾個耳光子,將他給抽醒,她喘息著,精明的眸子滿是痛心之色,「梟子,你太讓媽失望了!」

穿好衣服,盛謹梟臉上已是滿頭大汗,打開門,兩個士兵攔住了他的去路,「盛老吩咐了,您不能出去!」

「閃開!」

兩人紋絲不動。

「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對不起,軍令如山,我們不能讓!」

盛謹梟眸色一厲,他揚手就是一拳,再一個反踢,兩名士兵踉蹌了幾下,不敢還手,卻再一次堅決地擋住他,「您不能出去!」

盛謹梟眸色猩紅,渾身散發著一股暴戾之氣,他再次動手,一拳一腳狠狠地砸下。

儘管受了傷,但那一拳一腳下去,力道仍是不輕,沒過片刻,兩名士兵兩名士兵身上皆掛了彩,然而,他們就像兩個剛強的機械戰士,一次次爬起,死守門口。

梅玲在一旁看著,瞧見他身上的軍裝被血染紅,心裡是又怒又痛,她上前一把抱住他,咽哽語氣道,「梟子,你要打連我一起打,今天就算是我死在這裡,你也休想出去!」

盛謹梟動作被迫停了,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喘息急促而粗重,額角布滿了蜜汗,身上的軍綠色的軍裝多處被血浸透,他看著她,冷殘的眸子暴躁而焦灼。

梅玲亦是看著他,眼神痛心疾首,「梟子,你是軍人,如今你看看,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對自己的戰友動手,你的理智到哪兒去了?」

盛謹梟抹了把臉,喉嚨哽塞得厲害,突然「咚」地一聲,他跪在她面前。

「媽,你不知道,顏妮這次若是被帶走了,我們就真的走到頭了,段雲桀不是個東西,他曾經……用毒來控制她,傷害她,我愛她,你讓我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往火坑裡跳,那你是在要我的命!」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盛謹梟這種鋼鐵一般冷硬的男人,這三十年來,他可以說是從未跪過誰,這一刻,他卻跪下了。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媽媽,他不能打,不能罵,只能求。

梅玲聽著他帶著潮意的聲音,那一句「要我的命」讓她隱忍已久的淚徹底奪眶而出,她漸漸鬆開了抱著他的手臂,垂著頭在一旁直流淚。

盛謹梟抬眸看了她一眼,「謝謝媽!」

兩名士兵對看一眼,繼而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往地下倒去。

剛出醫院大門,張凜正好從車上下來,「頭兒,你怎麼下來了?哎,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

盛謹梟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坐上車,「少廢話,趕緊去機場!」

機場上,人來人往,顏妮坐在貴賓候機室里,手裡端著杯熱飲,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段雲桀手裡拿著份報紙,翹著腿在那兒看,只是報紙里有什麼新聞,他是一個字兒都沒看進去。

啪——

他丟下報紙,淺褐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對戒指,語氣淡漠中隱隱透著一絲彆扭,「手拿過來!」

顏妮擱下杯子,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段雲桀眸色一沉,他伸手,拽著她的胳膊,用力一扯,下一秒,顏妮便跌落在他懷裡。

他箍著她的腰肢,湊在她耳邊溫柔低語,「顏妮,我知道你是在打什麼主意,我要告訴你的是,你要的東西,我只會當新婚夜的禮物送你!」

他說著,使勁兒掰開她的手,硬是將戒指給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上。

顏妮抬手,看了看,唇角斂笑,「現在我可以上洗手間了嗎?」

段雲桀放開她,顏妮從他身上下來,往洗手間走去,當然,身後的保鏢是寸步不離的。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段雲桀褐眸閃過濃濃的探究。

他看不透她,看似溫順,卻處處透著一股詭異,然而,讓他說,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出於對危險的自覺,對未知人或事的那種敏銳感知。

「請問你是否段雲桀先生嗎?」

幾個身穿便服的男人突然闖進候車室,在段雲桀面前站定。

段雲桀褐眸微斂,姿態從容地點了點頭,「你們是誰?」

帶頭之人拿出證件,面容嚴肅,「dea六組組長凌軍,有人舉報你與一起重大販毒案件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我們調查!」

那些保鏢全體一擁而上,段雲桀擺了擺手,站起身子,手插在褲兜里,神情泰然地看著他,「凌警官是吧,我正正經經的茶商,世代經營茶葉,你確定沒搞錯?」

「請跟我們走一趟,錯沒錯,調查之後,定會定奪!」

段雲桀眼眸閃過一抹陰鷙的詭光,他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看向保鏢,「護送少夫人上飛機!」

「少爺!」

保鏢神色有些焦灼,一致出聲喚。

「必須給我安全帶回去!」

「是!」

段雲桀被帶走了,在機場入口,與正趕來的盛謹梟正面相碰,他腳步一頓,目光陰冷地看著他,嘴角卻是噙著深意的笑容,「姓盛的,無論你怎麼使絆子,顏妮永遠只會是我老婆!」

盛謹梟看了他身旁的凌軍一眼,挑了挑眉,「那也得看你要不要得起!」

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正在催旅客上飛機,盛謹梟沒多做停留,徑直往安檢口走,段雲桀抬步想追上去,卻被凌軍他們一行人扣押住,「去哪兒呢,快走!」

顏妮被幾個保鏢『護』著入安檢,段雲桀不在,她也沒問,神色比誰都淡然。

到她的時候,保鏢替她遞上身份證和機票,安檢人員看了眼,再抬頭看她,「對不起,這位小姐,您不能登機!」

顏妮還沒說話,保鏢卻是厲眸一瞪,「為什麼不能登?」

這時候幾個保全人員走了過來,「小姐,有位先生說你偷了他的東西,請你歸還!」

幾個保鏢怒了,「沒根據的事,我們可以告你誣陷誹謗!」

「她偷了我的心!」

盛謹梟從人群中闊步而來,一雙寒眸緊緊鎖住那抹素白的身影。

此時他身上批了件大衣,掩住了軍裝上的血跡,只是,那臉色卻是蒼白如紙,額角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讓你走你就走,顏妮,你他么沒腦子嗎?」

顏妮聳了聳肩,「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識時務者為俊傑!」

盛謹梟薄唇抿了抿,他沒說話,徑直上前,保鏢想攔,這時候一群警察蜂擁而入,一個個將他們給制服,「有人報警,說你們涉嫌非法拘禁他人甚至有綁架行為!」

那些保鏢全部對盛謹梟怒目而視。

一系列意外,顏妮自然是沒走成,盛謹梟逮到人後,還沒上車,就因為支撐不住而昏了過去。

到了醫院,衣服一拖,身上的傷口盡數裂開,那血幾乎染紅了他的軍裝。

坐在病床邊上,顏妮看著昏睡中的男人,鏡片下的媚眸迷離而深邃,她伸手,素白纖細的指尖輕撫著他稜角分明地五官,從眉到眼,到鼻,到唇。

突然指尖一陣刺痛,接著便是被濕熱包裹,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那雙漆黑如墨的寒眸,這會兒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想我了?」

顏妮想抽回手,卻被他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住,那舌尖還打著轉兒,瀲灧的棱唇抽了抽,「你妹的,耍流氓也要看情況!」

盛謹梟邪氣一笑,他鬆口,定定地看著她,「顏妮,我們結婚吧!」

顏妮眼瞼微顫,她垂眸,掩下眼底一閃而逝的不明光束,「好!」

------題外話------

咳咳~這章藐視很散,不過暗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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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盛寵之嬌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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