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首
項羽自然沒和他們一起去見皇帝。他徑自出了宮門,和等在宮門外的父親說了一聲,一個人去了龍騰學院。
在龍騰學院門口,老遠就看到慕容柔和湯燦伸長脖子似乎在等什麼人。
倆人一看到項羽,立刻迎了上去。湯燦大聲道:「表弟,不好了,唐家碧被廷尉府的人帶走了。」
自從唐寧脫罪以後,唐家碧經常和項羽在一起「研究學術」,久而久之,自然也和湯燦、慕容文熟悉了。
「怎麼回事?」項羽眉頭皺了起來。
「我聽說了一些。」慕容文道:「好像說她和穆仰漢的死有關。」
項羽暗嘆:「紙還是包不住火啊!」點頭道:「原來是這件事。這和她沒關係,我去廷尉府說清楚就行了。」
慕容文和湯燦聽他說得輕鬆,也不想他怎麼知道這件事和唐家碧無關,拉著他就去廷尉府。
到廷尉府門前,項羽讓衙役通報:羽林中郎將項羽求見。
廷尉府的衙役看三個半大小子急匆匆朝自己走來,正覺詫異,聽到項羽自報門戶吃了一驚。衙役不敢怠慢,說了聲:「稍等!」轉身急忙向內通報。
因為項羽的身份特殊,廷尉接到通報后親自到門外迎接。要知道,項羽的父親是大將軍,外公是丞相,兩個人隨便一個,廷尉都吃罪不起。
項羽不想唐家碧多受罪,開門見山道:「我是來投案自首的。穆仰漢是我殺的。」
他這麼一說,不但廷尉吃了一驚,就連慕容文和湯燦都吃驚不小。
廷尉只覺得滿嘴發苦,哭喪著臉道:「項將軍,你是在……開玩笑嗎?這一點都不好笑。」
項羽不耐煩道:「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你去將唐家碧放了吧!」
廷尉暗想:「無論是大將軍還是丞相或是太尉我都得罪不起。既然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不如秉公辦理,也許還能博得一個好名聲。」咬牙吩咐衙役:「將項羽押入大牢,明日開審。」
「慢著。先將唐家碧放了。」
「這……」廷尉猶豫了一下,吩咐衙役:「去將唐家碧放了。」
項羽這才放心跟著衙役去大牢。
慕容文和湯燦早就看傻了,直到項羽被押走了才醒過神來。倆人急忙跑出廷尉府,一個直奔項家,一個直奔慕容家報信去了。
項羽被帶進大牢以後,廷尉越想越害怕,在大堂上長吁短嘆,六神無主。
「大人!」一個幕僚小心提醒道:「這件案子不是廷尉府能夠接得了的,你看是不是該立刻稟報大將軍、丞相和太尉?」
廷尉眼前一亮,點頭道:「正該如此。我還要稟報皇上,自承無能,請皇上另外指派別人前來審理。」搖頭嘆息道:「本官也是無法啊!無論怎麼判,我都是死路一條啊!」
幕僚自然知道該稟報皇上,可要是什麼話都被自己說了,讓主家無話可說,那可是幕僚大忌。「還是大人想得周全,小人這就為大人備車。」說完小跑著出去了。
備好車,沒等廷尉上車,一陣馬蹄聲傳來,夾雜著一個憤怒的聲音:「包圍廷尉府,進去給我搜。」正是項英雄的聲音。
他怎麼會來得這麼快呢?原來,湯燦在半路上就遇到剛剛帶侍衛練兵回來的項英雄。他擋住路,只說得一句:「項羽被廷尉府抓了……」性如烈火的項英雄二話不說,立刻帶領大群侍衛直奔廷尉府。
項英雄這麼有特色的聲音廷尉自然熟悉,一聽他的聲音,慌忙上前迎接。
項英雄如旋風般出現在廷尉面前,馬鞭指著廷尉冷冷道:「不知道項羽所犯何事?要是廷尉大人今天不能給我個交代,恐怕大人的腦袋要搬家了。」
冷汗順著額頭流到脖子里,廷尉強自鎮定,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看來廷尉大人是想青史留名了。」項英雄冷笑,「只是為了一個虛名,將性命丟了到底划不划算?」
廷尉只覺得兩腳發軟,顫聲道:「請大將軍教我,我該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項英雄看他一副可憐像,沒好氣道:「我只管我該怎麼辦。」
廷尉心裡平靜下來,面上越發謙卑。只要項英雄將項羽帶走,以後怎麼樣都跟他沒關係了。「大將軍既然已經有所決定,下官自然是擁護的。大將軍請自便。」說完,畢恭畢敬退到一旁。
項英雄一個粗人,肚子里怎麼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只覺得自己已經掙足了面子,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很快,一個侍衛稟報:「大將軍,公子不肯出來。」
項英雄一愣,回頭盯著廷尉,臉色變得鐵青。「廷尉大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廷尉拱手道:「下官不知。下官這就去看看,再來向大將軍稟報。」轉身向大牢走去。
「等等,你隨我一起去。」項英雄跳下馬來,跟在廷尉身後。
進到大牢,項英雄一看大牢環境,忍不住冷哼一聲,臉色愈發陰沉。廷尉不敢看他臉色,急步走到關項羽的牢房。
「羽兒,父親來救你了,你快跟父親出去吧!」見到項羽沒事,項英雄終於露出微笑。
項羽站起身來,對著父親鞠了一躬,道:「父親,我現在不能出去。」
項英雄眉頭深鎖,「為什麼?難道有人威脅你?你告訴……」
項羽打斷道:「不是的。我今天要是跟你出去了,那我們會顯得十分被動。」看項英雄不解,項羽繼續道:「父親今天大張旗鼓前來救我,皇帝肯定會知道。他該怎麼辦?是不聞不問,還是追究到底?不聞不問那他的顏面何存?只有追究到底了。到時候,父親是遵旨好呢?還是抗旨好呢?」
廷尉看他們父子商量事情,知趣的退了下去。
項英雄伸手在頭上抓了幾把,苦惱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等!以不變應萬變。」
「那……總不能我兒子被抓了,我這當老子的在家什麼都不做吧!那也太不正常了。」
項羽笑道:「要的就是這個不正常。蛇什麼時候最可怕?就是蓄勢待發的時候。你一出招,太尉就知道如何接招,你不出招,他就老是要防備你出招,你說他比較怕什麼?」
項英雄恍然大悟,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回去告病。」走了兩步,想想不對,又回來問道:「那要是穆天恩請皇上為他做主,我該怎麼辦?」
「他現在能怎麼樣?你沒有一點動作,他就算告訴皇帝又能如何?告你以權謀私嗎?他那樣做,以權謀私的只能是他自己。到時候,你只需要找個人和皇帝說『大將軍的兒子身陷牢獄,為了不使皇上為難,硬是不來找皇上;而太尉卻將這麼個難題踢給皇上,實在不是忠臣所為。』他這麼那太尉和皇帝做的努力就會白費,說不定,皇帝心中的天平反而會倒向我們這邊。」
項英雄回去了,他是笑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