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敗而歸
轉眼到了盛夏時節,驕陽似火,烈日炎炎,偶爾一陣涼風出來,讓人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
就在今天,迎來了項羽的畢業考核。對於他來說,這個考核純粹是走走形式。考核進行了一個上午,然後就是頒發證書。按慣例,證書是由皇帝親自頒發的,以示這些畢業生都是「天子門生」。可是,今年卻有些奇怪,皇帝在頒發證書的路上,突然接到一個消息,匆匆擺駕回宮了。
於是乎,流言四起,各種猜測紛紛而至。
大漢國皇宮。
「咣當!」一聲巨響,皇帝將自己最心愛的花瓶砸得粉碎,鐵青著臉,咆哮道:「叫那個逆子前來見朕。」說完,不解恨的猛踩花瓶碎片兩腳,似乎那就是他不爭氣的兒子。
內侍宮女全都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唯恐皇帝遷怒到自己身上。跪在門外的內侍急急應了聲「是!」如飛般去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李勤披頭散髮,搶進門來,一進門就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看到他的窩囊樣,皇帝氣不打一處來,趕上幾步,抬腳將他踹在地上,吼道:「你這個逆子,我交給你的三十萬大軍呢?他們現在在哪?在哪?三十萬啊!整整三十萬啊!就被你一天敗完了。逆子!」說完又是一腳踹過去,將李勤踹得四腳朝天。
李勤慌忙跪好,辯道:「啟稟父皇,兒臣有下情稟報,請父皇暫息雷霆之怒,容孩兒細細道來。」
皇帝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這兩腳使他的「運動過量」,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氣。他無力地坐下,有氣無力道:「講。」
李勤暗暗鬆了口氣,只要能給他說話的機會,他自然能將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父皇,不是兒臣無能,實是項英雄靠貪污來的銀子養起來的驕兵悍將跟本不服從我的命令。我自打出任監軍一職,發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擅自出戰者——斬。可是沒用,他們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實卻從沒將我放在眼裡。」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續道:「穆太尉能夠為我證明,主動出擊絕對不是我的意思。」
皇帝臉色陰沉,吩咐道:「把穆天恩給朕帶上來。」
內侍匆忙去了。
內侍是在穆貴妃的宮裡找到臉色灰敗的穆天恩的。聽到皇帝召見,他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寒戰,雖然知道遲早是要見的,他還是忍不住害怕。在穆貴妃的一再安慰下,他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看著跪在腳下微微顫抖的穆天恩,皇帝怒極而笑:「這就是大漢國的太尉,這就是大漢國的西南兵團元帥,好啊!」他來回踱步,思索怎麼處置穆天恩。
「貴妃娘娘駕到!」一個內侍高聲唱道。穆天恩猶如打擺子似的身子慢慢穩定下來,他知道,只要穆貴妃在,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一身鳳冠霞帔的穆貴妃款款進來,對著皇帝行了個宮中禮節,柔聲道:「陛下吉祥!」
皇帝自然知道她此時來為的是什麼,臉色有些難看,緩緩道:「愛妃來此何干?」
穆貴妃從容道:「回皇上的話,我是為大漢國而來。」
「危言聳聽。」皇帝怒道:「你分明是為了兒子和弟弟枉顧國法,真是豈有此理。」
穆貴妃嫣然一笑,有如百花盛開。她雖然已近四十,可是相貌嬌美,膚色白皙,特別是她的高貴氣質以及成熟少婦的風韻實在不是青澀小女生所能比擬的。她嚴肅時端莊沉靜,微笑時卻嫵媚至骨,這兩個本該矛盾至極的現象在她身上卻是十分自然,似乎本就該如此一般。
她尚未說話,只是這個笑容就已經讓皇帝氣消了大半,陰沉的臉上難得的現出了一絲柔情。
「皇上,你可知道,將士們現在只知道大將軍,不知道皇帝?勤兒是你的皇子,代表的皇家尊嚴,可是他們是怎麼對他的?如此下去,大漢國危矣!」
皇帝一驚,不確定道:「應該不會吧!項英雄已經捨棄軍權,不是大將軍了。」
「這正是項英雄的高明之處。」穆貴妃絮絮而談:「他捨棄的只是一介虛名,而事實上,他項家親朋故舊遍布整個軍隊,他有沒有這個虛名根本無關緊要。」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皇帝本身就是個毫無主見的人,雖然近期獨斷專行決斷了一些事,其實並沒能改變他的本質。聞穆貴妃說得頭頭是道,他腦中一片紛亂,不由問道:「那依愛妃的意思……」
穆貴妃眼中寒芒閃過,「我覺得這次是個機會,將項家勢力從軍中連根拔起的機會。」
「不妥,不妥。」皇帝雖然無能,卻也不想在歷史上留下擅殺功臣的記載,更何況項英雄已經辭去大將軍一職,就是有什麼事也論不到他去承當,聞言搖頭道:「再想想其他辦法。」
穆貴妃暗嘆:「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道:「那就以這件事為由,將項家在軍隊的勢力清理出去。」項家勢力在大漢國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絕對是李勤登基的一大障礙,再加之和穆天恩的恩怨,自然是勢必要清理的對象。
這點倒是皇帝能夠接受的,點頭道:「好,就依此辦理。」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勤和穆天恩,皺眉道:「都給朕滾出去,沒出息的東西。」
李勤和穆天恩急忙磕了一個響頭,倉皇退了出去。
兩人一離開皇帝視線,立刻換了副表情,又趾高氣揚起來。李勤四周看看,小聲對穆天恩道:「舅舅,那事有眉目了嗎?」
穆天恩左右看看,搖頭道:「等會到我府上再說。」李勤點頭應是。
半個時辰以後,太尉府。
「怎麼樣?還沒找到機會嗎?」李勤一進大廳就急不可待問道。
穆天恩責備的看了他一眼,冷聲喝道:「你們都退下。」在大廳侍候的幾個奴婢躬身退下。等到穆天恩確定四周沒人了,他才用最委婉的口氣道:「殿下,我們所圖謀的事情太大,凡事還需小心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