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正面迎敵
佔領開陽的第三天,斥候終於傳回消息:荊南軍分兵一萬,由太守楊志率領,向開陽逼近。
項羽的眼睛眯了起來,過了片刻,他突然睜眼笑道:「楊志,既然你自己尋死,我就成全你。」大聲傳令:「召集各位將軍,至太守府研究對策。」
一刻鐘以後,人員到齊。
項羽直接步入主題:「我準備在柳坡殲滅荊南軍,諸將聽令。」
眾將皆起身目光熱切的看著項羽。
「楊靖、張猛接令。」項羽拿出一支令箭,直接下達命令道:「令你二人帶五千大軍,迂迴至柳坡以北,放荊南軍過柳坡,我帶其餘軍馬在柳坡正面迎敵,待荊南軍疲,你二人率軍以雷霆之勢一舉殲滅荊南軍。」將令箭遞給楊靖,道:「此行責任重大,靖公一定要把握時機。」
楊靖慎重接過令箭,拱手道:「靖定不負主公所託。」
項羽點頭,目視張猛道:「凡事都要聽靖公的,沒有他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
張猛狠狠點頭,粗聲道:「靖公乃是前輩高人,跟隨他,我無二話。」
項羽一笑,環顧諸將,道:「其餘人馬跟我正面迎敵。即刻出發!」
項羽大軍要走的消息傳開,開陽百姓皆夾道歡送,眾百姓推出一老者,獻上錦旗,上書:「仁義之師」四個金色大字。
楊靖大喜,雙手將錦旗鄭重接過。他不能不高興,從接到錦旗的那一刻起,項羽終於邁出了爭霸天下的第一步。當他飛馬將錦旗交到項羽手上時,項羽只說了一句話,就將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心中升起「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當時項羽是這麼說的:「世人皆誤會靖公,但我深知,只有靖公,方能擔當『仁者』二字。」
當楊靖率領人馬隱蔽在柳坡時,他仍舊感覺激動無比。從小,他就在父親的影響下,立志做一個仁者,誰想到,天意弄人,一場變故讓他背離了自己的理想,成為了惡魔一般的人物,每思及此,他都心中神傷。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仍舊渴望做一個拯救萬民的仁者,今天,也可以算是他新生的開始,因為終於有人承認他是仁者,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敬佩的主公,他如何能不激動?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他從回憶中拉回來,他偏頭一看,只見一個斥候正飛馬過來,行到近前,在馬上拱手道:「楊將軍,荊南軍離柳坡只有十里。」說完,不等楊靖發話,徑自掉轉馬頭去了。
「全軍隱蔽,放他們過去。」楊靖大聲傳令。
與此同時,項羽也接到斥候稟報,命將人馬擺開,準備迎戰。
過不多時,兩軍相對,楊志出馬,揚鞭大罵:「項羽小兒,無故犯我疆境,今天兵到來,何不早降?待刀斧加身之時,豈不自誤?」
項羽尚未答話,身旁惱了張英,拍馬直取楊志,口中大喝:「你是何等人,敢口出狂言,看我張英取你狗命。」楊志身後轉出一員大將,厲聲喝道:「匹夫安敢犯吾太守虎威?待我秦文昭前來會你!」縱馬上前,敵住張英。交馬只三合,被張英一戟刺於馬下。
張英於陣前耀武揚威,大聲搦戰。
楊志陰沉著臉,將手一揮,身後搶出兩員大將,齊向張英殺去。項羽陣中海大海飛馬出陣,敵住一將,張英自取一將,四將於陣前奮力拚殺,連斗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項羽見他二人不能取勝,高聲喝道:「你兩人暫且退下,看我取他二人性命。」海大海和張英聞言皆虛幻一槍,飛馬回陣。兩員宋將早聞項羽大名,因此不敢輕敵,勒馬全神戒備。項羽縱馬上前,單手持戟,傲然道:「你們一起上罷!」
兩將大怒,拍馬直取項羽。項羽怡然不懼,交馬只三合,起手一戟,將一將刺於馬下。令一將見勢頭不對,拔馬欲退,被項羽飛馬趕上,輕展猿臂,生擒下馬,擲於地上。早被軍士將他捆了,押至陣后。
楊志大怒,揮刀親戰項羽。
項羽奮起神威,拍馬迎上。二人於陣前大戰十餘回合,楊志料敵不過,虛幻一槍掉頭就走。項羽舉戟一揮,身後漢軍齊聲發喊,一擁殺了上來。宋軍兵將並不慌亂,一齊湧上,將項羽擋住,楊志乘機跑遠,縱馬上到高崗,指揮迎戰。
兩支鋼鐵洪流重重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轟鳴。
撞擊聲、慘叫聲、撕裂聲、骨碎聲在柳坡下形成了一首悲壯的戰爭交響樂。在鮮血的刺激下,雙方將士皆悍不畏死,瘋狂的砍殺敵人。
此時,日正中天,炙熱的陽光普照大地,映得兵刃爍爍生輝,天地之間布滿殺伐之氣。
項羽揮戟只往人多的地方衝殺,三千漢軍緊跟在他身後,猶如一把利劍,在敵陣中往來衝殺,所向披靡。
楊志于山崗上細數漢軍人數,失笑道:「項羽居然敢用三千漢軍跟我正面為敵,還有五千想必就在附近。我要你偷雞不成蝕把米。」回頭命令:「撒出偵騎,找出漢軍動向。命令部隊,全力出擊,儘快結束戰鬥。」
宋軍斥候有如撒網般鋪了開去。楊志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那五千隱藏的漢軍就在他身後。
不得不說,他高估了荊南軍的實力,也低估了漢軍的實力,儘管他已經盡量將漢軍估計得很高了,不過,他沒想到在項羽的帶動下,漢軍比他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看著漢軍跟在項羽身後視若瘋虎,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也該和將士們並肩作戰?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定了。在他的腦海中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為帥者應該統籌全局,而不是身先士卒。
柳坡暗處,楊靖俯視著如火如荼的戰場,俯視著雙眉緊皺的楊志,觀察著戰場上的一切動態。張猛就在他身邊,那對擂鼓瓮金錘被他拿起又放下,放下再拿起,已經很多次了。
「靖公!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張猛壓抑的語氣帶著絲絲不耐。
楊靖面色平靜,淡淡道:「這已經是你第八次問起了,我還是那句話,『不急!』,該動手時,自然會通知你。」
張猛重重嘆了口氣,拔下路旁的草根,放在嘴裡猛嚼,似乎想將滿腹的怨氣嚼碎,咽進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