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醫院

三天後，邊城第一醫院208房。

那是一間幾乎全白的房間，床架吊著一瓶藥水，傍邊的桌子上放了些毛巾和水果。陳儒生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只有那微弱呼吸才感覺到他還活著。陳儒生的老爸陳子儒默默地坐在傍邊，一臉的憔悴，彷彿幾天沒睡覺了。他身後站著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和一個**歲的長得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眼圈有些紅紅的，搖了搖中年婦女的手，說：「媽媽，哥哥什麼時候醒過來呀？」

聽了小女孩的話后，中年婦女那本來充滿擔憂之色的臉上又添了幾分愁容，對小女孩說：「小飛，乖別吵著哥哥了，哥哥很快醒過來了。」然後又對陳子儒說：「老陳，看你幾天沒睡覺了，歇息一下吧，我來照顧儒生。」

看出來，中年婦女是陳儒生的繼母，姓黃，名夏蘭，陳儒生卻叫她蘭姨。而小女孩則是陳儒生異父異母的妹妹。

「我不累，」陳子儒眼光不離陳儒生，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沒事的，阿生他很快醒過來的。」然而他的眼皮卻在打架，整個人也在『釣魚』。蘭姨嘆了口氣，說：「累了就趴著睡把！」然後就讓陳子儒趴在床邊，母女倆再坐到旁邊。

「咚咚咚……」一陣子的敲門聲，一下子驚醒了剛趴下的陳子儒，蘭姨趕緊開門，敲門的是主治醫生，姓王。

陳子儒見到是王醫生來了，馬上蹦了起來，趕緊握住了王醫生的說，焦急的問：「王醫生，現在檢查報告出來了嗎？情況怎麼樣了？」

王醫生則拍了拍陳子儒的手，不緊不慢的說：「陳先生不要著急，報告是出來了。」

「情況怎麼樣了？」陳子儒一臉的焦急，搶過王醫生手裡的報告，看了又看。然而他是一個當官的，對醫學來說絕對是個門外漢，那報告哪裡看得懂。

王醫生笑了笑說：「你兒子他情況穩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真是太好了！」聽到王醫生的話，陳子儒那愁了幾天的臉登時舒展開來，那憔悴的面容煥然一新，彷彿年輕了十歲一樣。

「不過腦神經有些損傷……」

還不等王醫生說完，陳子儒急的跟瘋狗似的，抓住了醫生的：「什麼？醫生你會不會弄錯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

「老陳你別急，先聽醫生說完啊？」蘭姨急忙拉住陳子儒。

王醫生暗地鬆了口氣，心想，還好有個理智點的人在，然後趕忙解析說：「陳先生你聽我說完，你兒子他沒大礙，報告上說是情緒神經有些損壞，會好起來的，沒啥大礙的。」

陳子儒拍拍胸膛大鬆了口氣，說：「你早說嘛。」

王醫生徹底無語，心想，我還沒有說完你就插嘴，我怎麼早說呢，但這句話也沒說出來。待得陳子儒安靜下來，王醫生才不緊不慢地說：「病人醒來了以後要注意他的情緒，不要激怒他，調養一段時間他就會慢慢好起來。」

王醫生這話中有話，怕陳子儒激動，沒有說得太明白。陳子儒哪裡能聽得出來，馬上應答：「那當然了，我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他嗎？對了醫生，我兒子他什麼時候醒過來啊？」

王醫生微笑著說：「應該很快了。」

王醫生話剛說完，門口出現了幾個身影，兩男一女，都穿白色衣服，一副弔喪的模樣。女的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盒子，不知道裡面裝什麼東西。

陳儒生住院這幾天，來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有他的老師、同學和親朋好友，也有邊城裡的一些領導也來看望，顯然是陳子儒的同黨。

陳子儒瞪著這幾個人，上看下看，臉陌生得很，看也不像學生樣，於是擺了一副官樣，毫不客氣地問：「你們是誰？」

那手捧著盒子的女孩看著陳子儒擺的架子，心裡感覺特不爽，於是她也對陳子儒左看右瞧的，囂張地大聲道：「你又是誰？」怎麼聽就怎麼感覺像河東獅吼一般。

陳子儒當了幾年的官，上媚下唬，威風八面，求他的人多了去了，今天卻在這裡被一個小姑娘當面大吼大叫，看來不給她一些顏色看這臉面就丟盡了，更何況是在新歡面前，頓時雙手一叉腰，振振有詞地說：「本人坐不改名，走不更姓，陳子儒是也。」

那女孩聽了他說出姓名之後，知道他是陳儒生的老爸，臉上馬上顯出崇拜之色：「原來是才子的老爸，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久仰久仰。」一道的江湖話。

那陳子儒一聽到對方拍馬屁，頓時心情大爽，心想，看來我的名聲還真不小，連一個小姑娘都知道了。正當陳子儒喜滋滋的時候，小飛突然叫了起來：「爸爸，哥哥醒了。」說著還搖著陳子儒的手。

陳子儒一聽立馬轉過身來，差點沒撲到床上，呼喚著：「兒子，兒子……」蘭姨則高興得差點沒掉眼淚，小飛則撲了上去，說：「哥哥，哥哥……」

那二男一女也顯出喜色，而王醫生則悄悄地出去了。

只聽見陳儒生髮出「嗯…嗯…」的聲音，剛剛睡醒的樣子，許久，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他老爸、繼母以及妹妹小飛在旁邊，一臉的幸福。

小飛則摟著陳儒生的脖子，哭著：「哥哥，你終於醒了，嗚嗚……」看來陳儒生平時雖然經常逃課打架，對他異父母的妹妹卻很好，每次回家都會買許多好玩的東西給她。

「小飛乖，哥哥剛醒需要休息。」蘭姨把小飛拉開，小飛這才哭著離開陳儒生。

陳儒生不語，目光落在了他父親的身後。只見那女孩捧著盒子的雙手微微發抖，臉上蒼白，聲音有些抖顫的說：「生哥……」在她身後的兩個男的臉色有些憂傷，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陳儒生猛然一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陳儒生回憶到三天前：陳儒生把手機丟給了猛哥，在猛哥接通電話的瞬間，一道巨雷閃了下來，擊到了離他約一丈遠的拉丁車上，頓時火花四散，那拉丁車被炸開了花，接著他就不省人事了……

陳儒生無力地掙扎著，陳子儒則安慰著他：「兒子，別怕，沒事了，醫生說已經沒事了。」

那女孩卻流下了淚水，抽泣著……

「魔女…猛哥他……」陳儒生無力地說出了幾個字，顯然來的三人是魔女他們。

風蕭蕭地吹著，窗帘上的鈴鐺叮叮響，一副凄涼的景象。

陳子儒猛然回頭，吃驚地說：「你們就是……」

魔女淚水六個不停，點了點頭。

陳子儒怔了怔，欲言又止。蘭姨也意識到了什麼，扯了扯陳子儒的衣角，說：「讓他們聚一下吧。」說著三人便出去了。

門輕輕地關上。魔女來的陳儒生跟前，抖顫地捧著盒子，放到了陳儒生的床邊。

陳儒生的眼紅了，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無力地伸出左手，撫摸著那盒子，一股悲傷地情緒油然而生，冷哥和瘦猴也是一臉的悲傷。

問世間哥們義氣為何物，直教人悲傷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