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起潛的皮鞋
旋風營有好刀在手,加上個個彪悍驍勇,對抗虜騎兩三個絕不成問題。在朱慈烺的領頭下,就像一隻尖錐狠狠地戳進東虜大軍。岳托也被突然從后殺來的明騎兵嚇了一大跳,南人什麼時候有這般精銳的騎兵的?竟能以一敵我后金勇士。
朱慈烺身披黃金甲,跨下寶馬——五明冀,沖在最前頭,手執金槍左刺又划,已經連殺十幾名虜騎,緊跟在後的旋風營騎兵見年紀小小的太子如此勇猛,當下士氣大漲,紛紛揮刀大殺。直殺出一條血路衝出虜騎大陣。
這個時候,多爾袞也出了衙門來,他此時受傷,已無心戀戰。又見衙門竟有一隊明騎沖陣大殺自己的弟兄。以為中了人家的圈套。便號令撤軍出城。
岳托心有不甘,可是他剛剛得知豪格被一個身穿黃金寶甲的年輕人一槍挑死,身首異處。他的武功本不如豪格,如今又看到領軍殺過陣去的,正是一個身披黃金寶甲的少年,而且見他使出金槍速勢非凡人能擋,心裡也不由生起一陣慌懼。聽到多爾袞下令撤軍也沒說什麼,被喝令部下帶軍沖城。
朱慈烺哪裡肯,立即命令全營調馬頭追殺上去。多爾袞連折了三批斷後阻攔的虜騎后,才在南城門下與各路在城內虐殺明朝軍民的將領相會。
朱慈烺見城下東虜會和到一起的少有五路人馬,也不敢妄自追殺過去,只好下令止步。望著虜騎大軍出城。
其實多爾袞急著撤軍,是因為盧象升射中他的那支箭有毒,但盧象升本人也不知道,這支毒箭是他旁邊那位軍兵在趕往官倉的途中,經過一處房戶時隨手從門板上撥下來的。也不知那個混蛋射術爛把毒箭射到門板上。
然而多爾袞也確是倒了血霉,十幾根箭偏偏讓盧象升抽到了這支毒箭,不過他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塗在箭上的並不是劇烈之毒,而是慢性毒。
不過這一場大戰,雖然最後是多爾袞因為盧象升的一支倒黴毒箭而告終,但在這場戰役中,盧象升帶來的五萬明軍加上十五萬壯丁,現在只剩下七萬,而朱慈烺七千旋風營也損失了九百多人,這可是大傷亡啊,朱慈烺心痛得直捂胸口。而高起潛一萬五關寧鐵騎也傷亡了三千多。不過他對將士的生死向來沒放在心上,也沒有表達什麼,只道太子殿下沒事便好了。而從城中清理出的虜韃屍首來看,今天多爾袞也損失了四萬多兵馬,加上攻城兩天的兩萬多,也是傷亡慘重,損失過半。
這一場大戰,鮮血把涿州染紅。十五壯丁如今剩下五萬,剛分配出去沒多少天的民居,現在又空出了一大片。可悲啊。盧象升感到心裡愧對這些民丁。在清理城中屍體的時候,特地將民丁的屍體劃分出來,在城外挖了一個巨大坑將他們葬在一起,而旁邊像小山坡一樣的土堆,就葬著死去的明軍。兩座大墓各立一高碑,前者日:你們皆乃大明的英雄。旁下刻:建斗敬立。
後者日:抗虜忠烈英魂永垂不朽,旁下刻:朱慈烺敬立。
次日御勇,風雷,定軍三營才趕到涿州,對於大戰已畢,三營將士都表現得十分鬱悶,一個個跟朱慈烺抱怨道:「咋就這麼快打完啊,這不是欺負人嘛,幹嘛非要騎馬的人才有仗打呀,殿下偏心啊」
朱慈烺聽罷,苦笑不已,只回了一句:「會有仗讓你們打的」
三營進城后,朱慈烺立即召見了盧象晉,讓他派出大批偵察騎兵,去注意著后金大軍的動向。
等事務安排完之後,朱慈烺出了軍營,便騎上五明冀向城西奔去,最後在一棟大宅門前下了馬來,瞧這大宅高牆朱門的氣派,就知這家主人在多爾袞打下涿州城之前是當地的大富貴人,可是如今也不知道被東虜殺了,還是躲到外地去了。留下一棟大宅院在這裡。
高起潛將受傷的馬英怡安置在這裡后,也不知道上哪裡連夜弄來了十幾個丫鬟,一大早就親自來找朱慈烺把馬英怡現在的情況和安置地點告訴他。弄得朱慈烺也不知道該表揚高起潛忠心啊,還是佩服他這份擦皮鞋的魄力。不過朱慈烺心面還是很感動的。
朱慈烺一進門便見前院里有兩個小丫鬟在掃地。便走過去問道:「你們先不用掃了,帶去見你們的新主人吧」新主人當然就是馬英怡了。
兩個丫鬟抬頭見到一個全身披著黃金寶甲的少年,相貌雖還有些稚氣,卻也長得十分俊秀。特別他眉目間散發出來的一股攝人之氣。讓兩個丫鬟忙低頭,不敢直視。只道那位公公吩咐了,今天會有一位穿金甲的少年來看小姐,讓她們好生招待就是。所以也不敢多問,便道了個萬福。領著朱慈烺向後院走去。
高起潛這廝確是很牛B,單看這兩個掃地丫鬟就這般有禮儀,便知道她們是從大戶人家弄來的,只是不知道高起潛是搶的還買的。
兩個丫鬟一直把朱慈烺領到後院的繡閣。繡閣即是未出嫁的姑娘家住的地方。
丫鬟把朱慈烺領進繡閣后,便退了下去。朱慈烺一進繡閣便聞到一股幽香撲鼻而來。直讓人頓覺心舒。他環目一掃,閣內里古色古香的傢具一應俱全,全都在面上覆了一張粉綢,一道珠梳把內閣分開。
朱慈烺歪頭把目光從珠梳的間隙穿過,看見床榻上躺著一個人,蓋著被子捂顯出玲瓏嬌柔的身段。朱慈烺只瞧身形便知床上躺著的正是馬英怡,想到她昨晚受了重傷,朱慈烺就沒敢喊她,只是輕步走過去,挽起珠簾行到床邊。
馬英怡因為肩上有傷,所以側著身子睡,可能昨晚太累了,加上受傷,所以這會兒還沒醒過來。今天她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想畢昨天只是受了皮外傷而已。至此,朱慈烺擔了一夜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其實馬英怡從朱慈烺一進門來,就醒了過來,只是想起昨晚先被他抱了,后又被他當眾人面,親了一下。心裡有些羞澀。便假裝睡著了。
朱慈烺低頭望著馬英怡這張雪脂一般的美臉,微微閉著眼睛,翹起彎長的睫毛,痴了一會。
「英怡,」朱慈烺輕輕喚了一聲。
馬英怡緩緩張開眼睛,目如清水盈盈而動。笑意吟吟地盯著朱慈烺這張稚氣而又俊秀的臉兒看,好久后,想起什麼,才輕啟櫻唇:「殿下……」
馬英怡想要起床行禮,被朱慈烺輕輕地扶著躺了回去。
朱慈烺有些不滿地說:「英怡,難道你認為我很想要聽你喊我殿下么?如果這樣的話,我寧願聽你喊我——喂」
馬英怡「噗嗤」一笑,問朱慈烺道:「我不叫你殿下,還能叫你什麼,以前只是氣你才會無禮的」說到這裡,她臉頰微微一紅。就像水蜜桃一樣透著緋紅。讓朱慈烺看著呯然心動。坐到床沿上,幫馬英怡把被子捂緊后。才說:「你說叫我什麼呢?」
馬英怡捏著唇想了想,說:「那你想我叫你什麼?」
「相公」朱慈烺想都沒想就說。
馬英怡臉唰地一下便紅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