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原來是她!(精)
章節名:第五十五章原來是她!(精)
伴隨著千雪國太子和太子妃出使
定王與肖東燁兩人相視一眼,最後,還是肖東燁最先忍不住了,直接就到了案前跪下,「皇伯伯,三哥和皇後娘娘的事,定然是與九哥無關的。還請您先息怒,此事,尚需詳查!」
紫夜皇沉眸,臉色異常地冷硬,「老九,你可知錯?」
肖東逸一聽,便知道父皇所指,並非是三皇子與皇后之事了。
「回父皇,兒臣,兒臣的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父皇體諒。兒臣自知未經父皇同意,就擅自離京,的確不妥,只是還請父皇寬恕兒臣一次。」
「寬恕你一次?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老九,你太讓朕失望了!原本,千雪的事雖然是未成,朕也不怪你,畢竟你自己一人,在千雪也算是勢單力薄,那千雪皇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是,朕沒有想到,你如今人都已經回到了紫夜了,竟然是還不肯死心!」
「父皇,兒臣的確是不甘心。父皇,兒臣斗膽求您,兒臣自己的事,還是由兒臣自己來拿主意吧。」
「放肆!你身為紫夜國的皇子,什麼事兒是你自己的?都是這些年朕將你給寵壞了,竟然是連自己是什麼身分都不記得了!你以為你是尋常的百姓?還是以為你自己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公子,只需吃喝玩樂就成了?朕告訴你,有朕在一日,你就休想要娶那洛傾城為妻!便是納為妾都不成!」
「父皇!」肖東逸大急,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父皇對於洛傾城的誠見,竟然是這般大。
不待他再度求情,便聽定王道,「皇兄,阿逸也只是一時糊塗,畢竟,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呢?您就原諒他這一次的事吧。而且,如今千雪國的太子與太子妃同時到到了梁城,怕是所圖非淺吶!」
「定王言之有理。這個南宮夜,根本就是我紫夜的心腹大患!如今人可是都安置好了?」
「回皇兄,都安置好了。如今住在了京城的館驛,臣弟已經是安排了大批的侍衛負責他們的安全。」
「哼!這個南宮夜,動作倒是快!想不到昨天還比較安靜,今天整個兒紫夜都是知道了他們在我紫夜逗留的事。這下子,便是想要暗中除去他,也是要頗為費心了。」
「回皇兄,南宮夜既然是挑明了身分,便是篤定了,我們不敢明目張胆地動手,依臣弟看,倒不如先與他周旋一二,待弄清楚了他的來意,再做打算。」
紫夜皇伸手揉揉眉心,點點頭,「只好如此了。南宮夜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皇兄。」
「至於老九,回府去好好兒反省!看看你到底是錯在何處了?不要以為朕寵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朕可以捧著你,亦可以踩著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分!」
「是,父皇。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
待這大殿內只余了紫夜皇與定王二人,這殿內的氣氛,一下子,便凝重了下來。
「皇兄,那依您看,三皇子和皇后的事,到底是果然湊巧了,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紫夜皇不語,只是微微眯了眼,似冷非冷,似暗非暗的眼神,自他的那一雙狹長且凌厲的眼中流露出來,看上去,倒是頗有幾分的陰鷙!
「我聽說,老九弄丟了一隻黑鴆?」
定王一驚,臉色微凝,「回皇兄,正是。是在千雪的京城丟的。說來,也是他的手下自作主張,竟然是向當時的良妃進獻了鴆毒。良妃本是欲用此毒來害洛傾城的,沒想到,反倒是害得最後我們丟了一隻黑鴆。」
「鴆鳥本就不易獵到,更何況是黑鴆?那玉蟾蜍呢?可有消息了?」
定王臉色灰白地搖了搖頭,「找了十多年了,至今未曾找到。皇兄,臣弟現在可是真的懷疑,這世上是否真的有此物了?」
「有!定然是有!不可能會是謠傳的。朕找了十幾年,如今就只缺一隻玉蟾蜍了,朕不可能會放棄的!傳令下去,繼續找,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玉蟾蜍。」
「是,皇兄。那皇后和三皇子那裡?」
「放心。太醫已經是診斷過了,老三是中了毒,而皇后則是固疾複發。你若是擔心,便去看看她就是。」
定王頓時便是嚇得撲通一聲,直接就跪下了,「臣弟不敢!還請皇兄慎言。」
紫夜皇似乎是頗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裡頭有同情,有憐憫,還有著一些不認同。
「既然不敢,以後,就莫要再在朕的面前提及她。朕不喜歡她,朕從未在你面前隱瞞過。當初是她自己非要坐上那個位置,如今,朕當初許諾她的,也給了她,她想要兒子,朕也給了她一個。她想要掌六宮大權,朕也允了。當初她對穆貴妃做出了那種事,朕也沒有重懲她,也算是還了當初她們裴家助朕登基的恩了。」
定王的眼皮一跳,知道眼前的這位皇兄,定然是又想起了當年之事了。
「皇兄,當年之事,說到底,也沒有證據表明,就是她做的。您或許是誤會了她呢?」
皇上冷笑,本就冷戾的一雙眸子里,頓時便湧上來無盡的冰封,「誤會?裴靈芝是個什麼樣兒性子的人,你不知道嗎?她自詡高貴,瞧不上旁人一眼!當初若不是因為朕是皇子,而且是手中握有先皇的遺詔,你以為她會嫁給朕?」
定王低了頭,對於這樣的話,他自然也是不知道如何接,便是知道,也是斷然不能接的。
「朕早就對你說過,該對她歇了心思。她根本就是個無情無愛之人!在她的眼裡,從來就只有權利,何來情愛之說?便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你以為她就有多喜歡了?這些年,對東明不也一樣是冷言冷語?何曾給過老三什麼溫暖寬厚?那樣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個冷血之人。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傻瓜才會對其如此傾心。」
「皇上,她,皇後娘娘也許是不擅言詞,臣弟看得出來,她對您,是真心愛慕的。」定王頗有些苦澀地說出了這番話后,感覺自己的心底,已是舒坦了許多,雖然是仍有些痛,可許是年頭多了,已不再似從前那般心如刀絞。
「當初她竟然是能做下這等惡事,朕便是將她凌遲了十次都不為過!說起來,當初若非是你攔著朕,她早就已經是一堆白骨了。」紫夜皇的臉色愈發地陰冷了起來,整個人都已經是如同墜入了冰窟,渾身上下,都是找不到一絲的溫度了。
「皇兄,若是當時臣弟不攔著您,您又如何還能成就這十幾年來的英明偉績呢?您是我紫夜的皇,是我們紫夜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天子。豈能因為一個女子,便將整個紫夜,都給奉上?」
「呵呵!當年若非是為了這個皇位,朕又怎麼會錯失了自己的心愛之人?」紫夜皇的面色微戚,「若是當真能再重選一次,便是即刻要了朕的性命,朕也會選擇留在她的身邊,哪怕是不要這萬里江山,也斷不能失了她!」
紫夜皇的情緒,突然就變得極為低落了起來,「你可知道,朕這些年過得就宛若是行屍走肉一般。朕總算是明白了為何之前便有先人寧要美人,不選江山!如今朕將這紫夜治理得井井有條又如何?焉能再換她一笑?」
定王的神經綳的緊緊的,每每皇兄露出這等的神態,他就知道,接下來,便會是對皇后無比的恨!
果然,紫夜皇的身形微轉,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冷冽霸氣!與先前有些戚哀的情傷男子一比,簡直就是宛若兩人!
「都是她!如果不是裴靈芝,朕又如何會如現在這般地孤獨寂寞?」
看到了皇上眼底的猙獰惱恨,那冷厲的雙眸之中,似乎是一瞬間便布上了血色,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皇兄,當初,到底也是裴家助您登上了大位,而且,若是沒有裴宵,怕是您?」
「夠了,不必在朕面前再提及他!朕知道他是為了救朕才死的。若非如此,你以為朕何以要容忍了裴氏這麼多年?」紫夜皇稍定這后,表情突現出了一抹的詭異,「以裴宵之命,換取裴氏一族十幾年的繁榮富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定王這回是真的嚇了一跳,他與皇上是一母同胞,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明白每每皇兄一露出了這般表情,便意味著什麼。
果然,皇上微微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似乎是有些累了。「朕如今也該立太子了,北漠的新皇都已經登基了,雖然年輕,不過,也還不是一個太過蠢笨之人,至於其它兩國的太子,就更不必說了。你也該知道,朕一直要你襄助阿逸,也是為了整個兒紫夜考慮,而裴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定王的心一突,突然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這是要對整個兒裴氏家族下手了?
「朕答應你,朕可以不殺她,只要是她安分守己,朕甚至是可以答應你,不廢了她的后位!可是裴家,必不能留。」
雖然是早就料到了這一日會來,可是定王仍然是忍不住有一些難受。緊緊地閉了眼,眉頭已是皺的不能再皺,額上一突一突的青筋,顯然也是在昭示著,他此刻極為複雜的情緒。
「皇兄,您明知。若是沒了裴家,必然也就沒了裴靈芝。」
「朕對她已經是足夠寬容了!她之前謀害了朕多少的嬪妃,害了朕多少的子嗣,朕也想著歷來皇室皆是如此,便不與她計較!可是她不該,不該動了朕的底限!」
定王一時無語,額上已是冒出冷汗,皇上說的沒錯,若是他有心追究,怕是皇后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是死了不下十遍了!如今他不過是看在了自己和已逝裴宵的份兒上,能饒她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賜,自己還能多求什麼?
說到底,她當初也是不該出手,不然的話,這十幾年來,皇上也不會如此地厭惡她!以至於連她所出的三皇子肖東明,也是看著萬般地不順眼,只因為那個孩子長著一雙與她像極的眼睛!
好一會兒,紫夜皇才捏了捏眉心,「朕不欠她的。」
接下來,便是死一樣的寂靜!皇上不再說話,亦不再有所動作,而定王卻知道,他這是在等,等自己在他面前表態,也是等於再給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讓自己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肖家人,還是裴家人?
「是,臣弟明白。」好一會兒,定王才點頭表態,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再也幫不了她什麼了。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錯了亦是錯了。便是有著旁人一力的維護,終歸也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就像是這些年,她雖然是活的好好兒的,仍然是以一后之尊居於中宮,可是她自己的心底,卻是未必好受!被自己的丈夫冷落了這麼多年,甚至是到了與她再見生厭的地步,裴靈芝的這個皇后,能算是做得榮耀嗎?這十幾年,對她來說,怕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皇兄對她的懲罰,這種漠視到了極致的懲罰,若是換了旁人,怕是不知道瘋了多少回了!可是裴靈芝的心性堅韌,而且從小便是一幅冷冰冰的性子。她那樣驕傲的一個女子,這十幾年來心裡所受到的苦楚,怕是更甚於旁人吧?
多年的驕傲,一朝被人踩在了腳下,而且這一踩,便是十幾年,對於定王來說,對裴靈芝這個皇后,更多的是同情,是憐憫,而非當年的心疼了!
可是對於皇上來說,對於她的懲罰,顯然還是不夠的!
起先,定王以為只要是假以時日,皇上的氣消了,也許一切就會再度走上正軌。可是他沒有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皇兄對於皇后的恨,不僅僅是沒有消減,反倒是日益增加,竟是到了要剷除整個裴氏的地步了!
皇上對於這個弟弟的態度,很是滿意!點頭道,「你明白就好。如今你也是年紀不小了。什麼人值得你待她好,什麼人不值得,你早該是做到心中有數了!定王妃人不錯,好好珍惜才是。」
「是,臣弟知道。」
「阿燁這孩子是個不錯的,朕瞧著也是十分的喜歡,只是可惜了,你們定王府的子嗣太過單薄,阿燁沒有個兄弟幫扶,將來有什麼事兒,連幫手都沒有。朕看,你還是再納上幾名側妃的好,正好也讓你的定王府熱鬧一些。」
「多謝皇兄好意,只是,臣已經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而且,臣弟與王妃,倒也還算是琴瑟和鳴,不想再憑添事端了。」
「也罷。朕也不勉強你!只是。」紫夜皇起身,在大殿內踱了幾步后,才苦笑道,「我們肖家的男子,還真是個個兒都是痴情人!朕是如此,你亦是如此!想不到,如今朕最看中的兒子,竟然也是這般!天家男兒,最忌專情!可是偏偏我們肖家的男子,卻是個個如此,也不知是福是禍呀?」
「皇兄寬心。阿逸是個看重大局之人,不會為了兒女私情,就不管不顧的!」
紫夜皇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但願吧!行了,你先回去吧。」
殿門大開,皇上看著漸漸遠去的定王的背影,眼神複雜的,一時有些難以琢磨,許久,皇上才一擺手,外頭的內侍,便將殿門緊閉,殿內,只余了紫夜皇一人了。
「如何了?」
一道暗影悄然飄落,「回皇上,裴家的人這些日子與朝中數位重臣走動的都是極為頻繁,其中,不乏穆府。」
「嗯,穆烈那裡可有回話?」
「回皇上,穆將軍的意思是,一切但憑皇命。」
「好!也虧了朕這些年將他雪藏起來,朕也算是沒有看錯人。至於南宮夜和洛傾城那裡,派人盯著就是。她既然是如意的女兒,便不能在我紫夜出事。說起來,朕倒是真想見見這位千雪的太子妃呢。」
「啟稟皇上,屬下還查到,洛傾城此次會來梁城的主要目的,便是定王爺。您看?」
皇上搖搖頭,「定王就是對那個女人太過袒護了,對於她的話,幾乎就是言聽計從!也該讓他受個教訓了。如意的女兒,怎麼會差了?如今,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男子低頭不語,算是默認了。
「朕讓你們尋找的東西如何了?」
「回皇上,屬下發現如今尋找玉蟾蜍的人,似乎是猛然間增多,那玉蟾蜍本就是靈物,極度尋覓,如今再多了人介入,怕是要尋找起來,更為費力了。」
「加大人手。玉蟾蜍,只能是朕的。朕費盡心力十幾年,如今只差這一樣兒了,斷斷不能毀於一旦!」
「是,皇上。」
「派人盯緊了肖東逸,如無必要,盡量不要讓他再與洛傾城接觸了。那個女子,便像是一嬰罌花一樣,怕是一旦沾上,便會上了癮,最終,還會要了他的命。再加上一旁還有一個南宮夜盯著,他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是,皇上。那定王那裡?」
「不必理會,只需派人暗中盯著就是,只要是洛傾城不傷及定王和阿燁的性命,由著她去折騰就是。被人折騰了這麼多回,也難免會讓她覺得窩火。」
「是,屬下遵命。」
而同一時刻,傾城正窩在了夜墨的懷裡,一邊兒吃著他剝的松子,一邊兒看著底下人送來的各路消息。
「哥哥的動作倒是快,已經是在邊關加派了人手,而且這一出手,就是二十萬的精兵呢。」
「丫頭,肖東逸如今也回了梁城了,今晚上的接風宴,你可還要去?」
「去!為何不去?這一回三皇子和皇后的事,或許皇上不會說什麼,甚至是不會懷疑到了肖東逸的身上,可是難免朝臣們不會有什麼異議!就這個,也足以讓他忙上一陣子的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我了。」
夜墨突然心情極好地將她扳正了,兩人視線相對,「你昨晚上,到底是查到了什麼?」
傾城的嘴角一挑,眉眼彎彎,清亮的眸子,此刻卻像極了那天上彎起來的月牙兒,明明是因為笑而使眼睛變小了,可是此刻看上去,卻是分外的明亮。
「宮裡頭的那位穆貴妃,的確就是穆烈的妹子,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只不過,應該是同父異母的一位庶妹。而且,我從穆烈那裡還知道,對於這位穆貴妃,穆家人,也是自她進宮后,極少見到了。」
夜墨不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知道她還有下文要說。
傾城勾唇一笑,「更為有趣的是,他的那個妹妹,明明就是一個十分歡快的性子,畢竟是出身於武將世家,性子自然是與文臣家的小姐們不同。可是這樣的性子,竟然是能在入了宮門后,連自己的宮殿都不出一步,你不覺得頗為奇怪嗎?」
「所以呢?」
傾城嘻嘻一笑,伸手將一旁的一疊紙拿了起來,「喏!這是阿正剛剛送來的,你看看吧。」
夜墨接過一瞧,眉心一緊后,片刻又鬆了開來,「穆家除了一女進宮為貴妃外,竟然是還接連失蹤了兩名旁支庶出的小姐。這倒是有些意思。丫頭,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傾城挑眉看他,「我猜呢,這位紫夜皇,定然是有虐人的嗜好,說不準,這幾位姑娘就都進了他的後宮呢?」
夜墨擰眉睨向了她,顯然是有些不太滿意她的這個說法。
「好吧,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更像是家族裡的一些后宅爭鬥。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與穆烈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待我再讓人仔細地去追查了以後,便發現了一個極為有趣的消息。」
「什麼?」
「這兩位失蹤的穆家的旁支小姐,或多或少,都有地方與穆家的那位穆貴妃有著相似之處。當然,這只是通過了早年的一些畫像來判斷的。至於現在穆貴妃長什麼樣兒,誰知道?」
「你怎麼突然就對穆家有了興趣?不對勁!丫頭,你是不是還有幹什麼事情瞞著我?」
「呃,我現在只是有些猜疑,還不確定。不過。」傾城話沒說完,青蘭便在門外道,「小姐,阿正公子讓人送了消息過來。要現在給您送過去嗎?」
傾城一笑,低聲道,「我一直在等的消息來了!」
待傾城將那紙上的內容看完,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臉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就說為何我探查不到定王當時的心思,竟然是這樣么?」
「什麼?」看她自言自語,夜墨自然是有些受不住了,「定王隱瞞了什麼?」
「他隱瞞地可是太多了!我就說為何當初一再問他有關當初害我母親的事的時候,他的言詞簡單,卻是有些不對勁。原來,當初對付我母親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一心要袒護的裴皇后!」
夜墨也是吃驚不小,畢竟是自始至終他們查到的消息,也不過是一名黑衣人,當初也是憑著傾城的讀心術,才從蕭良那兒確定了是定王的。可是現在看來,怕是另有隱情了。
「後來派人來對付我的,自然是定王。我一開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與他無怨無仇,何苦要對我下毒手?想來,是在他派人盯著我暗查時,無意中發現了我竟然是會武的事實,所以,才會對我有了戒備之心。」
夜墨這會兒也是回過味兒來了,「如此說來,他一直是在暗中關注著你,直到發現了你會武,然後這性子又並非是當真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溫馴,所以,才會對你痛下殺手了?他在害怕你會有一日,查出了你母親遇害的真相?」
傾城點點頭,將手中的紙片遞到了夜墨的眼前,「這個裴皇后,還真是處心積慮呢!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當初裴皇后要對我母親下手,是否與紫夜皇有關?畢竟,我母親當初是傷了頭,而失了記憶的。許多事,隨著母親的死,一切都是沒了答案。看來,定王對於當年之事,定然是知曉一二的。至少,她知道裴皇后讓人殺了我母親的真正原因。」
「你懷疑是裴皇后因妒生恨?」
傾城咬咬唇,「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在我猜測看來,當初定然是母親無意中與還是皇子身分的紫夜皇偶遇,不知為何,此事被端木家的其它人知曉后,心生妒嫉,便傷了母親。母親雖然是保住了性命,卻是傷了頭,失了記憶。你想想看,當初的端木家族的族長,怎麼可能會真的寵愛我的母親?」
「當初我母親在京城外過的日子,可是絲毫不遜於現在的洛府!當時母親的那些銀錢是從何而來?當時又是什麼人給母親安排了身分?還有,為何母親一死,那原本的娘家人,竟然是一個也沒了?是都死了,還是都突然消失了?」
夜墨的眸光微閃,大概也猜到了傾城所指何意。只是,這種聽起來似乎是天方夜潭的故事,果真就能在李如意的身上發上?
明明就是一國高貴的公主,不想被山越族所制,然後與一國皇子情愫暗生,再遭人陷害,以致喪失了所有記憶?
這一段兒,倒也還能理解,畢竟是他對於先前的事,也是有所了解的。並且是他陪著傾城一步一步,將李如意的真實身分挖了出來。可是他卻是萬萬也沒有想到,李如意生前,竟然是還與紫夜皇牽扯上了關係!
現在這樣想想,就覺得是萬分的詭異!
蒼冥公主,流落民間,長於千雪國,卻是與紫夜國皇子有情,最後卻是陰差陽錯地嫁給了千雪國的丞相?這跌宕起伏的一生,簡直就是堪比戲文了!
可是現在聽到了傾城的這一說法,便是再覺得不可思議,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傾城的這一猜測,卻是最最靠譜兒的!
「丫頭,那你打算如何來確定這個?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的接風宴,裴皇后定然是會出現的。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機會!畢竟,我好歹也是一國太子妃,而紫夜現在未立太子,三皇子不是現在剛剛才清醒過來嗎?今晚上的接風宴,他自然是不可能出席的。」
「宮裡人說皇后舊疾複發,若是她今晚也不能來呢?」
「那就更好了!我單獨去會會她,怕是比在宮宴上,要更為合適了。至少,我知道那個裴皇后在宮裡不受寵,又不會武,還想玩兒過我嗎?」
「我倒是不贊同你貿然去找她。」夜墨攬過了她的腰,「裴皇后能人在紫夜,卻是派了人去對付李如意,而且是還利用了當年的鳳氏,僅憑著這一點,便可以想見,此人的心計有多深!丫頭,別再冒險了。」
傾城一時默然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而且兩人的手下都是在發了瘋一般的去為自己尋找那三味藥材,自己若是在此時,再生事端,終歸是讓大家擔心了。
可是生母被害一事,眼看就要揭開真相,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太能放得下的!
「丫頭,聽我一句,不急!」夜墨的手再加大了一分力度,「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要總以為所有的事都只能是依靠你自己。要試著來相信我,依靠我才對。我是你的夫君,即便是你的性子沒有那麼懦弱,偶爾讓我有一種男子漢的感覺,我也會感激你的。」
聽著這明顯就是在寬慰自己的話,傾城失聲笑了出來。
轉頭看著這個讓自己心甘情願來困住一生的男人,傾城一時,有些迷惘了!
夜墨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和傲然;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幽深迷人的色澤;細看他淡雅如霧的眸光里,泛起點點漣漪,又似是那萬千光華點綴,讓人一眼,便已是再度從心底里將他攏得出來!
傾城伸出自己有些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臉龐,指腹輕輕地流連在那濃密的眉上,感受著指端傳來的痒痒地奇怪感覺。眸光則是徘徊在了他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之間,似乎是怎麼也看不夠!在她的眼中,眼前的男子,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是自己的選擇,是自己決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說的對,自己應該是要學著去相信,學著去依賴,這個男人寬厚的臂膀,定然是能成為自己最最安眠的地方。
「好!」終於,朱唇輕啟,夜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個答案,眸光的霧氣似乎是更濃了些,傾城一時看得入迷,宛若是深陷其中,直至透過了那層層迷霧,終於看到了最深處的那抹緋色時,想要躲閃,已然是來不及了!
一個時辰之後,某人饜足的表情,卻是讓傾城看了分外地惱火!自銅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脖頸上被他刻意留下的印記,臉色更為難看,順手抄起了一支簪子,便沖著他砸了過去!
夜墨笑笑地接了,然後到了妝台前,「其實現在還早。不必急於一時的。要不,我再陪你躺一會兒?」
自鏡中看到身後某人那張明顯就是有些不懷好意的臉,傾城幾乎就是咬著牙道,「不必了!我不累。」
孰料,夜墨聽了,一挑眉,「不累?這麼說來,還是我不夠拚命呀,那這樣,晚上,我們繼續?」
傾城一時臉色羞若桃花,艷若牡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個不知節制的!我真好奇,你以前到底都是怎麼過來的?」
「以前是沒有體會過這個,自然也就從來不想了。可是自從在你這兒開了葷,自然是就不想總吃清粥小菜了。」
夜墨接話接的倒是快,卻讓傾城更是覺得萬般地羞惱。
晚間,誠如傾城所料,紫夜的皇后也果然是到了。看起來,精神似乎是有些不濟,不過,臉上精緻的妝容,倒是將她的幾分病氣,遮掩了過去。
而傾城還來不及再多加觀察,入眼,便看到了向他們直直走來的肖東逸!
肖東逸整個人比先前,已是憔悴了許多,雖然仍然是有著難以言喻的貴氣與雍容,可是到底是眸底多了幾分的狠戾,讓人在一觸到了他的眸光時,便忍不住,會是心底一震!
「傾城,想不到,你竟然是一直都在梁城么?你刻意留下那張字條,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不肯讓我催動母蠱?」
肖東逸的眼神始終未曾往一旁的夜墨的身上瞄,眼底地專註,幾乎就是要將傾城整個人給吞噬了一般,極為霸道!
「九皇子此話何意?不是你故意讓我離開的么?還是九皇子敢在這裡向我保證,你的確不是故意要讓我將阿墨引來紫夜的?」
傾城自從那日知道了自己是著了肖東逸的道后,便是萬分的惱怒!當然,她更恨的,是自己沒用!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自然是要先討回一些利息了。
肖東逸也不與她做口舌之爭,這本就是他的計劃,只是如今被傾城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倒也不見其面有愧色。
夜墨不著痕迹地將傾城再往自己的身邊摟了摟,如此明顯地宣示主權的舉動,肖東逸自然是不可能再不注意到了!
「南宮夜!很好。你們的動作倒是快,不過,既然是來了紫夜,本皇子定然是會好好地招待你的。」
「多謝!」夜墨冷著一張臉,略薄地嘴唇里,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后,便不再搭理他,直接就帶著傾城再往裡走了。
夜墨也不管這宮裡的宮人是如何指引的,徑自便拉了傾城,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一身冷冽非常的氣勢,便是那宮裡的總管太監,也是不敢再往前靠一步了!
按規矩,這是要分了男女兩側的。可是如今千雪國太子如此一弄,倒是讓這宮人們一時失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皇后淺笑,「久聞南宮太子寵妻如命,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呀。」
夜墨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對於皇后的明著打趣,實為嘲諷的話,更是連理都不理!
皇后被人落了面子,卻是無處發作,畢竟,眼前的這位,可是千雪國的太子,是與紫夜對峙幾年,一直是居於上風的戰神!
終於,聽到了內侍的一聲高唱,紫夜皇來了!
傾城眯起了眼睛,仔細地看著那位身著明黃色龍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象徵著最高位置的龍椅!
黑亮的頭髮中,偶爾夾雜著幾許銀絲,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犀利和冷冽的黑眸,似乎是能看穿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事!削薄輕抿的唇形,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又似那雪山上常常出沒的豹子,隨時都在打探著自己的獵物!
紫夜皇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這樣的氣勢,是與先前的定王大不相同的!
定王給人的感覺是霸氣,是殺氣!而紫夜皇,卻是讓傾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代帝王的威嚴與大氣!是一種旁人根本就模仿不來的王者之氣!而這種氣勢,若非是因為長年累月,久居上位者,是根本學都學不來的!
而當紫夜皇的視線落在了洛傾城的臉上時,一剎那,便覺得腦子轟然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就炸裂了開來,宛若是那燦爛絢目的煙花,一時間,讓他直接就陷入了一段極為美麗的場景之中,無法自拔了!
感謝悠悠青春送上的18朵花花,感謝棒棒糖的棒棒糖送上的10朵花花,感謝洛凝兒送上的3朵花花,感謝眾位美人兒們送上的票票!集體抱一個!親,今天將李如意的秘密幾乎就是全部揭開了,妞兒們,你們現在明白前面為何定王面對洛傾城時,會有些不自然了吧?他明知道洛傾城沒有錯,可是為了保護裴靈芝,他仍然是要殺了洛傾城,以此,來守護自己心中的那份愛情,還真是…可悲呀。另外,紫夜皇先前所說的事,又有什麼貓膩呢?嘻嘻,想讓我虐裴靈芝不?想不?拿票票過來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