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真正皇子!
次日,傾城叫上了端木婷嫣一起去尋找那片桃花林,意外地是,端木婷嫣自己似乎是也有些不對勁了。
夜墨擰眉,看來,自己的擔心沒錯,端木婷嫣,果然是有問題。
夜墨直接下令,一行人自那處有些破敗的宅院遷出,然後直接就駐紮在了離武業的軍營不過十餘里的地方。
傾城感覺到了端木婷嫣的心裡很混亂,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巔三倒四,她的想法,總是有些跳脫,讓窺探她心思的自己都感覺到了她的無序。
兩日後,傾城終於是到了一處看起來有些荒涼的地方,引她前來的正是端木婷嫣。
「你確定是這裡?」夜墨的聲音聽起來涼涼地,沒有一絲的溫度。
端木婷嫣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肩膀,然後自己也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吧?我也不確定,時間太久了,我隱約也只是記得一個大概!」
傾城窺探著她的心思,則是越來越迷惑,她對自己的確是並無惡意,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事這般地繁雜無章?而且,剛剛在她的腦子裡,一瞬間,似乎是閃過了一個人影,只是是誰,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夜墨看著這有些空曠、荒涼的地方,不遠處的確是還有一些曾被燒過的痕迹,只是,若說是十幾年前的,似乎是不像!
無崖此時也意識到了這裡的不對勁,手一擺,阿正和阿邪便自動地護在了傾城左右兩側,不過丈余的位置上。
突然,一道簫聲傳來,很是尖銳刺耳!在場的眾人皆是擰了擰眉,而端木婷嫣的反應,則更是過激,竟然是直接就抱著頭,不停地喊叫、掙扎了起來。
對於端木婷嫣的反應,眾人看在眼中,卻是不明所以。
還是無崖的反應最快,直接就道,「大家小心些,這簫聲有問題。」
傾城愣了一下,她不是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利用簫聲來攻擊人的方法,只是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上。這就是傳說中的音波功?似乎是不像呀!
端木婷嫣的反應似乎是越來越厲害,表情也是越來越痛苦,很快,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端木婷嫣似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將原本是拉住她的兩名侍衛甩開,再抬眸看向了洛傾城的方向時,眸底已是一片猩紅。
只是在場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以自己的內力,來對抗這陣簫聲,所有人都以為端木婷嫣是因為沒有內力,所以才會如此,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
端木婷嫣微微低了頭,就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只是整個人身上透出來的氣息,竟然是有些詭異。
傾城在試著感受了一下這簫聲后,才呢喃道,「這不是音波功,這是攝魂曲!」
夜墨聞言,眼睛快速地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然後手一指,便有十幾道黑影往那簫聲的發源地尋去!
端木婷嫣一步一步地緩緩靠近了傾城,就停在了離她約莫有兩丈左右的位置后,似乎是感覺到了夜墨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的殺氣,已是再也邁不動了。
只聽此時那簫聲陡然一轉,似乎是更為犀利了一些,讓人不禁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在經受著太過折磨人的摧殘,皆是不由自主地便去捂了耳朵。
而與此同時,就在傾城身後的端木婷嫣,眸底的腥紅色,似乎是更為濃重了一些,自袖中快速地滑落出一把短刀,直接抽出,舉至與耳朵差不多同高的位置,直接就沖著洛傾城撲了過去。
端木婷嫣不會武功,她的身法再快,自然也是比不過會武的夜墨和傾城的,更何況二人在她一抽出刀來的同時,皆是有所察覺。
端木婷嫣的身形快要靠近傾城的時候,則是被眼中充滿了戾氣的夜墨,直接一掌就拍飛了出去!
端木婷嫣的身子如同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劃出了一道並不算是特別優美的弧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等無崖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的時候,端木婷嫣剛好已經是摔在了地上,嘴裡,還直接就吐出了一口紅艷艷的血!
傾城蹙眉,耳邊傳來極其微弱的兵器碰撞聲,很顯然,這是因為對方的距離有些遠了。
兩人相視一眼,直接就飛身往那不遠處的一些廢墟之中,看來,來人亦是高手,不然,憑藉著夜墨派出去的十餘名暗衛,不至於交手這麼久,而那簫聲,竟然是始終未停。
等夜墨和傾城二人總算是到了那處廢墟時,簫聲已止,只見一名面帶了詭異面具的黑衣人,已是被夜墨的幾名暗衛圍上,從身手上來看,的確是不弱!
兩人就立在了那有些破損的牆頭上,皆是沒有出手的打算。
「能看出他的武功路數嗎?」傾城似乎是不抱希望地問道。
夜墨一笑,「你倒是不如直接問我,是不是知道此人是誰?」
「這麼說,你果然知道?」
「你不覺得這人的身手有些眼熟?」
「肖東逸?」傾城話落,又搖搖頭,「這麼危險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來?這會兒,應該是正在朝堂上發號施令呢。」
「所以?」夜墨挑眉看她。
「應該是肖東燁吧?我竟是不知道,他竟然是還有能以音御人的本事!看來,紫夜國還真是卧虎藏龍呢。」
「以音御人?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夜墨說完,以傳音入密之法,直接就指揮著暗衛尋到了肖東燁的弱點,將其逼入了絕境!
鐺!
只聽是一陣極為猛烈的碰撞聲,就見那面具人手中的長劍落地,他整個人,都已經是僵在了那裡。脖子上被三數長劍架住,他便是想動,也動不了了。
「走吧,下去看看。」
兩人無聲落地,在離他們不足一丈的距離穩住身形,表情涼涼地看著眼前正怒目瞪過來的面具人。
「好久不見呀,老友見面,用這種方式,似乎是有些不妥吧?」傾城率先說話。
肖東燁冷哼一聲,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支玉簫呢。
「你們先退開,肖世子好歹也是紫夜的皇室子嗣,怎麼能這般地怠慢了人家?」
「是,主子。」
肖東燁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訝。顯然是沒料到他們竟然是能猜出了自己的身分。
既然是被人識破了,那這面具,戴不戴,自然也就是沒有什麼必要了!
肖東燁的真空一露出來,傾城則是心情極好地動了動眉梢,「你想讓端木婷嫣殺我?若是果真如此,你當初找的人,應該就是一個會武之人才最好,為何要選她?她可是貨真價實不會武功的。」
「哼!若是當真選了一個會武之人,還如何能跟在了你的身邊這麼久?」
傾城一愣,從善如流道,「這倒也是!若是當真是身手不錯的,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不下百次了!」
「哼!」肖東燁似乎是看洛傾城很不順眼,直接冷哼了一聲,便別過了頭去,說什麼也再不看她了。
「肖世子骨子裡果然就是流著皇室血液呀,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是還能如此地高傲。也罷,既然如此,本宮以為,也不能對你太過粗魯了,我千雪,好歹也是禮儀之邦不是?」
傾城話落,夜墨使了一個眼色,肖東燁只覺得頸間一沉,人事不省了。
「嘖嘖,都說了要以禮相待了,你幹嘛讓人這麼早動手?」
「丫頭,若不是你說了以禮相待,你以為他現在能不帶任何枷鎖?」
傾城偏頭,表情十分可愛,「這麼說,太子爺還是給了臣妾面子的?」
「自然!娘子說話,自然是好用。」夜墨看她有了興緻,倒也樂得陪著她。在他眼裡,只要是她高興,怎麼著都成!
等回到了一行人駐紮的營地,端木婷嫣已經是被無崖給送回了她自己的帳篷。
「如何了?人可是醒了?」傾城看到無崖進了主帳,直接問道。
「沒有。倒不是什麼以音御人,跟你先前一樣,被人下了蠱,然後再以音操控這蠱蟲,從而達到了來操縱端木婷嫣的目的。」
「他為什麼要選這麼一個弱小不堪的人呢?想殺我,直接選些武功高手不是更靠譜一些?」
夜墨挑眉,「你的意思是說,肖東燁沒有派了大批的高手來圍攻你,讓你很失望?」
傾城的小臉兒一垮,「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合常理罷了。或者說,肖東燁的目的,並不是真的想要取我的性命,甚至是,他根本就是故意這樣做的。」
無崖直接就敲了一下她的頭,「他當然是故意的!不然的話,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了這裡?還有,今天若是端木婷嫣得手了呢?你能保證你就只是負傷,不會送命?我倒是頭一次見你這樣的人!對方沒能殺成你,你似乎是表現得很不滿。」
對於無崖敲了一下傾城的頭的小動作,夜墨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抬眼再看無崖時,眸間已是多了一分的寒意!
無崖自然是感覺到了,不過他就是故意的!跟他們在一起相處這麼久了,如何會不知道這堂堂的千雪國太子爺,根本就是一個大醋罈子!
不,說醋罈子似乎是有些太輕了!一個連小花梨的醋都吃的男人,應該是叫大醋缸!亦或者是叫大醋池子!
傾城無意關注兩人間不見絲毫痕迹的電閃雷鳴,單手託了下巴,喃喃道,「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或許,是肖東燁本人意識到了什麼。剛剛我看他雖然是被我們制住,可是他的心裡,似乎是有著一絲慶幸的!好奇怪的感覺,是不是?」
夜墨睨了無崖一眼,「端木婷嫣身體里的蠱毒逼出來沒有?」
「逼出來了。這種蠱,雖然是比較麻煩,不過比起當初的同心蠱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了。」
夜墨點頭,「你不必去照看她?」
無崖一怔,「什麼意思?」
「她不是你的女人?自然是該你去照看了。」夜墨直接就涼涼道。
無崖一聽就惱了,蹭地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什麼時候她成了我的女人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告訴你南宮夜,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兒小九九,告訴你,沒門兒!」
夜墨對於他的無禮,視若無睹,面無表情,不輕不重道,「丫頭說你們是一對兒,你們就是一對兒。所以,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無崖有些懵懵地看了傾城一眼,見她正兀自發獃呢,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無崖眨眨眼,「死丫頭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我怎麼沒聽到?南宮夜,我告訴你,這死丫頭再不好,那也是我妹妹,你別想著將我們都趕走了,你自己一人好獨佔她!」
夜墨對於他明顯就是有些底氣不足的話,則是直接就選擇了無視!
夜墨見此,心中更為惱火,可是偏又不能對他做些什麼,總不能當著傾城的面兒,直接就跟他大打出手吧?再說了,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即便是動手,也是落敗的下場,何必自取其辱?
「阿墨,那個肖東燁呢?」
「你想見他?」
傾城點點頭,一抬眼看到無崖也在,微微吃驚道,「你怎麼還在這兒?一會兒端木婷嫣若是醒了,會不會再有幹什麼不舒服?先前阿墨那一掌可是不輕,雖然是沒用幾分內力,可是端木婷嫣是不會武的!你身為醫者,怎麼這麼不負責任?我告訴你,我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呢,若是端木婷嫣有個好歹的,我跟你沒完。」
得!不管怎麼說,這端木婷嫣是落自己手裡了,跑不掉了!
不管無崖願不願意,正如傾城所說,身為醫者,他必須要去照看自己的病人,而且剛剛傾城說的也不錯,端木婷嫣的確是傷得不輕,可見當時夜墨雖然是手下留情了,可是其心思也不過就是只要留她一命即可!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地心狠!他明明也看出了端木婷嫣的不對勁,很明顯是被人操控了,可是仍然能下了如此狠手,可見其根本就是一座大冰山,哪裡就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了?再想想,這個男人,似乎是也就只有在傾城面前,才偶爾會有那麼一些的溫柔可言吧。
肖東燁被帶來時,渾身都是濕的,顯然,弄醒他的人,很粗魯,直接在他的身上澆了冷水!
傾城在帳內看著被澆成了一個落湯雞一樣的肖東燁時,嘴巴頓時就張成了O型。
從她第一次認識肖東燁,到現在,她還真是從未見過他如此落魄的樣子,不得不說,俊美瀟洒的肖世子,一旦是被人刻意地弄慘了,照樣是能吸引女子的眼光的。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即便是有些落魄,也不能否認,他會給你呈現出別樣的俊美來。
看著還有水珠順著他的頭髮往下滴嗒,傾城微微一挑眉,眸底倒是閃過了一抹驚艷,這樣的肖東燁,還真是讓人看了有幾分的著迷了。
明明就該是十分狼狽的樣子,可是偏偏肖東燁一人的傲氣與不屑,顯然對於他們對他的這種方法,很有意見,不過同時,又似乎是很不以為意!
就是他明明是心底裡頭很生氣的,可是他的面子與自小受到的教導,似乎是不允許他表現得太過歇斯底里,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這樣一幕。
對於傾城對肖東燁如此在意的關注,夜墨表現得很不高興。直接就將傾城緊緊地攬在了自己的身邊,赤裸裸地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咳咳!」傾城似乎是從肖東燁的眼裡頭看到了一抹嘲笑,略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你為什麼想殺我?既然殺我,為什麼又不選一個好一些的法子呢?選中了端木婷嫣做殺手,你的腦子難道是讓門給擠了?」
傾城這話還真是貶人貶得厲害!
肖東燁直接就瞪了過去,「沒錯!我就是腦子讓門給擠了,所以才會找上你。」
傾城沒想到自己原本是貶損他的話,竟然是還被他給自嘲地如此理直氣壯!當即就噎了一下,眨眨眼,似乎是有點兒懵了。
須臾,轉頭看向了夜墨,「阿墨,現在是我們捉了他,沒錯吧?」
「沒錯。」某人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麼我感覺現在他才是老大,我們像是被捉的?」
肖東燁不待夜墨回答她,直接就吼道,「洛傾城,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還總是聽人說你聰明,真不知道你到底聰明在什麼地方了?簡直就是白痴!」
傾城也怒了,蹭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瞪著他,「你說誰是白痴呢?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
肖東燁愣了一下,隨即竟然是輕輕地笑了起來,聲音有些低,不過聽起來,他的心情似乎是極好,這讓傾城又有些意外了。
正要去窺探一下他的心思,就聽肖東燁道,「是呀,我們全家都是白痴,不然的話,南宮夜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古怪女人?」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
傾城的身子突然一僵,然後上下打量著肖東燁,他的眉眼生得極好,濃眉如墨,眸燦如星,只是若是細看他,似乎是和什麼人生得又有幾分的相似。
是誰呢?
傾城眯眼直接就窺探起了他的心思,而夜墨再看向了肖東燁的眼神里,則是多了一分的狐疑。
等傾城完全明白過來的時候,夜墨已經在一旁喝了兩盞茶了,唯有肖東燁一動不動,自始至終就這樣地看著他們,更準確地說,是在看著夜墨。
傾城將這個巨大到了,一時讓她覺得有些無法呼吸的消息,快速地消化掉,然後再一抬手,帳篷內便只余了他們三人。
「你。」只說了一個字,傾城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了,畢竟,這樣的秘密,對於誰來說,都不算是什麼好消息。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想自己該如何措詞,「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時間不是太久,就在你對蕭良說了那些以後。」
「他都告訴你了?」
「怎麼可能?」肖東燁苦笑一聲,「他雖然是沒有說的太清楚,不過,小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聽出一二來的。洛傾城,不得不說,你很聰明,如果不是蕭良,我也不可能會知道這個秘密。」
肖東燁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洛傾城,「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世,而蕭良,只是被你利用了?」
雖然是問句,不過,聽起來肯定的成分居多。
傾城看看一旁的夜墨,再看看一雙眼睛恨不能瞪出來的肖東燁,很是無辜地攤了攤手,「我當時只是猜到了一點點,我對你說過了,不能肯定。沒想到,他自己倒是證實了。」
夜墨這會兒已然是有些呆了!
跟他相處這麼久,傾城還是頭一次看到了這位冰山閻王爺的臉上,竟然是出現了這樣有些呆萌、訝異的表情。
傾城也知道,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一時之間他會有些難以接受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丫頭,你的意思是說,他才是真正的老七,南宮逸?」
天知道讓夜墨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得需要多大的勇氣!他當初是真的以為那個蕭良才有可能是南宮逸,可是現在?
「阿墨,你聽我說,我曾扮作了那位女琴師身邊的丫頭,可還記得?」
夜墨點點頭,臉色仍然是有些難以置信。而肖東燁這會兒則是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然後大步就到了一旁的一個摺疊屏風的後頭,很是沒拿自己當外人,竟然是就在屏風後頭,換起了衣裳。
肖東燁的舉動,倒是讓原本有些意外的夜墨,一時忘了發火。要知道,傾城可是還在這帳中呢!即便是隔了屏風,那也是不妥的。
待夜墨總算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肖東燁已經換好了,而且,好死不死的,換上的竟然還就是南宮夜的一套常服!
夜墨還沒發火呢,肖東燁便用手撣了撣衣袖,頗為嫌棄道,「真是無趣!常服竟然是還備黑色的,你就一點兒也不會膩?」
傾城無力撫額,怎麼才幾日不見,這個肖東燁竟然是有了些無厘頭的風格?難道他也是穿越的?
答案很明顯,他不是!可是他怎麼能無視這位閻王爺身上的冷煞氣息,竟然是還能這般地隨意自在?
「你似乎是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囚犯。」
肖東燁微愣,看看他,再看看傾城,好一會兒才道,「喂!剛剛是我沒說清楚,還是她沒說清楚,亦或者是你沒有聽清楚?我是你的七弟,我是南宮逸!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個事實,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你現在還想著將我當成囚犯來看?」
「我管你是誰?冒犯了我的丫頭,你就該死!」夜墨這話可不是唬人的,伴隨著這話音而落的,可是他渾身不再加以克制的戾氣,饒是傾城有了心理準備,仍然是下意識地就抖了抖。
而肖東燁雖然是沒有打冷戰,可是比那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傾城看來,也不過就是咬緊了牙關,不在他的面前露怯罷了。
「你,南宮夜,你把話說清楚了,我什麼冒犯你家丫頭了?你不會真的以為就憑著一個端木婷嫣,真的就能傷了她?她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么?連同心蠱都能解,天下最有名的神醫都是被她吆五喝六的,她能就這幾分能耐?」
這話怎麼聽著就不像是好話呢?
傾城也直接白了他一眼,「阿墨是你的兄長,不許頂嘴!」
肖東燁臉色一變,不過礙於眼前的兩人,似乎是哪個也不是善茬兒,他還是自保為先吧。
「說說吧,到底你是如何得知的?」傾城伸手搭在了夜墨的肩上,總算是讓這帳篷里的氣氛好了一些,沖著肖東燁挑了挑下巴道。
「我察覺到了那次任何失敗后,蕭良回到定王府,就總是心不在焉的。他既然是王府的暗衛,而且手中還有一定的權力,我總不能明明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還聽之任之吧?」
「所以你就派人跟著他了?」
「嗯。一開始是派人跟著他,發現他一直在追查當年千雪國的七皇子被調包之事。我便覺得奇怪,後來,又從父王那裡得知,在他被你打傷之前,似乎是曾與你們有過簡短的交談,所以,這才多生了疑心。」
傾城點頭,「你倒是聰明,腦子也是足夠好使。只是,我最感興趣的還是,你是如何得知你不是定王妃的親生兒子的。」
肖東燁的臉上有些灰暗,眸底也是多了些頹敗之色,「說來話長。最初我讓人跟著蕭良,最終發現了當初那個孩子是被人抱回了紫夜,如此,那就說明了千雪國七皇子是在紫夜長大的。」
「蕭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直接以為他自己就是那個真正的南宮逸,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可是因為身分的特殊,又無從發泄。一方面,他痛恨我父王和皇伯父,別一方面,又覺得這樣的秘密,一旦讓人知道,他已經識破了,只恐是會有血光之災的!」
傾城微微挑眉,聽到他仍然是稱定王為父王,可見他們之間的父子情分,還是很深的。
「我的人將這個消息回報給了我。我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怪異,直到後來某一日,意外地,我跟著母妃一起再去梁城外的寺廟上香時,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母妃常去那家寺廟,再加上母妃的身分本就尊貴,所以,在那裡自然是有專門給母妃辟出來的一間佛堂。而那間小佛堂,除了母妃,我未曾見其它任何人進去過。」
「直到那日,我一時好奇心重,偷偷溜了進去,看到母妃正抱著一件兒小衣裳,兀自痛哭,悲傷至極。當時我不解,只以為是在悼念她曾經失去過的孩子,可是後來想到,母妃似乎是一生只得我一子,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小產或者是產子后夭折的事。所以,當下便多了幾分心思,暗暗記下。」
「等到當日晚間,母妃回了定王府後,我再度潛了回來,竟然是意外地發現,那幾件兒小衣裳皆是舊衣。後來,我翻遍了那處佛堂,再也沒有找到其它的物什,倒是看到了那供桌上,有一面小小的玉牌。」
「上面無字,只是刻了一隻鳳凰圖案。這樣的玉牌,在紫夜除了皇室之人,一般來說,是無人敢佩戴的。當時我只是以為是母妃無意間落在那裡的。可是待我拿起仔細察看后發現,我竟然是從未見過那面玉牌。很顯然,那根本就不是母妃的。」
「你發現了那面玉牌不是定王妃的,自然就要查出來,究竟是什麼人才會用了這種玉牌?上好的玉質,而且上面還是雕刻了鳳凰。的確是不得不讓人深思了。」傾城點頭道。
事實上,傾城曾經跟在了定王妃身邊的那些日子裡頭,所窺探到的,可不止是定王府的一些地形之類的,當初她從定王妃那裡知道,肖東燁並非是她的親子。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出偷龍轉鳳的戲碼,只是沒想到,當年定王妃的女兒,並不是刻意地被換掉,而是因為她一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
當時的定王人在邊關,並不在京中,而定王妃得知自己產下一女時,也並未有太多的不悅,只是沒想到,便是連這個女兒,她也是沒能保住。
次日,那名幼小的女嬰,便停止了呼吸,而與此同時,定王妃被太醫告知,因為這一胎難產,致使她的身子虧損的厲害,以後怕是都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這樣的噩耗,對於定王妃來說,無異於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好不容易產下一女,竟然還沒有活下一整天來!
定王妃身邊兒的嬤嬤為其獻計,對外謊稱定王妃產下了一名小公子,再多外頭抱了一名男嬰進來,從此,府上就有了一名世子,肖東燁。
當初傾城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震驚,畢竟這高門大戶之中,一些陰私之事,自然是不在少數。再加上當時定王妃並非是真正的偷龍轉鳳,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以活易死!
傾城可以理解一個女人的不容易,特別是在得知了自己以後都不能再生養,而偏偏剛生下來的嬰兒,又再也不能開口啼哭的時候,一個女人,勢必是無比的絕望的。
直到傾城單獨與肖天縱見面的時候,她從肖天縱那裡知道了,當初被抱走的七皇子,就養在了梁城之外的一家農戶之中。
而這麼巧的是,定王妃亦是從同樣的方向抱來了一名男嬰。
肖東燁繼續說著自己調查來的事,「聽起來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議,可是沒有人知道的是,那家農戶在得知自己賣了那個孩子,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時候,竟然是到了村東頭兒的一個破廟的乞丐堆里,再撿了一個回來。」
「因為是棄兒,所以自然是不會有人找上門來。而當父王回京,暗衛將孩子抱過來的時候,其實,早已不是什麼千雪的七皇子了,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名棄嬰。也就是現在的蕭良。」
「看來,你對定王的感情很深呢!也對,到底是他養育了你十幾年,而且還給了你榮華富貴,沒讓你成為一名準備無情的殺手。或者說,沒有讓你淪為了一名可有可無的棋子。肖東燁,你對定王,其實是極為敬慕的吧?」
肖東燁看了一眼傾城,表情有些無奈,輕搖了搖頭,「你不必拿話如此激我!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這些年,他的確是一直以一個父王的身分,教會了我許多的東西。而我的母妃,也是的確待我如同親生,感情上的事,絲毫作不得假。」
許久未曾出聲的夜墨則是一針見血地問道,「你如何肯定,你就是南宮逸,而不是那名棄嬰呢?」
傾城挑眉,對於夜墨的問題,她自然是有答案的,只不過,現在她更好奇的是肖東燁會如何回答。
「一開始我並不能肯定。畢竟,事隔多年,哪裡還能如此地容易查清楚?直到後來,我找到了一名當年被母妃故意尋了個錯處,發落出去的老嬤嬤。」
「在我的威逼利誘下,她告訴我,當年定王妃其實是生了一個女兒,只是可惜,沒活多久便死了。後來,定王妃身邊兒的一位心腹嬤嬤不知從何處抱回來了一名男嬰,就成了定王府的世子爺了。」
夜墨的一雙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恍若是那古井一般,幽深而冷清。
「後來,我讓人將母妃身邊兒的王嬤嬤給綁了,最終,從她的嘴裡套出話來,當年,她是在何時,何地,何等的人家抱走了一個什麼樣兒的嬰兒!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就是她的保命符,所以,當年的一切,她都是記得很清楚,甚至是連當年是什麼顏色的襁褓,她都是記憶猶新。」
「後來,我再去打探那戶人家,才知道,當年蕭良被抱走後,他們一家就慘死於一場大火。後來,還是他的鄰居偷偷泄露給我,說是他們得罪了大人物,將人家的孩子給賣了大價錢,可是沒想到人家又要來尋回去,所以,從那乞丐堆里抱來了一個,定然是沒有矇騙過關,這才難逃厄運!」
傾城到後來,始終是靜靜地聽著,一邊聽,一邊眯著眼,打探著他的心思。而最終傾城得到的結果就是,他沒有說謊!至少,他查到的這些,都是事實。
基本上,與她從定王妃和肖天縱那裡得到的消息,一般無二!
這也就是當初她為什麼,敢將蕭良有可能是千雪的七皇子的消息透露給他時,絲毫不怕他會露出端倪,反而再引火燒身,讓定王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南宮逸,所以,對於他的安危,洛傾城看的,自然也就是沒有那麼重了!
傾城對於自己利用蕭良的事,一點兒也不覺得於心不忍。要怪就怪他自己的命不好,不該成為了定王手中的棋子!
因為不僅僅是蕭良在當時起了疑心,而定王,甚至是肖天縱等人,一直都以為蕭良就是南宮逸!換言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不會殺了蕭良,而只是會一味地利用,讓他專門與千雪為敵,好讓他將來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時,痛不欲生!
當然,肖天縱和定王打的好主意,只是可惜了!事情,遠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定王妃無意中的橫插一杠,使這一切,都發生了逆轉!
一旦是肖東燁真實身分的揭穿,這頭一個痛哭的,想必就會是定王了!而頭一個後悔的,自然就會是肖天縱!而這其中,最為難以抉擇的,定然就是紫夜的新皇肖東逸!
傾城將這一切都捋順得差不多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夜墨再度拋出了一個問題,直接就讓肖東燁有些手足無措了。
「那麼端木婷嫣呢?你當初又為何將她派到了傾城的身邊?還有,她真正的身分,到底是不是山越族的小公主?」
感謝悠悠送上的100朵花花,感謝西靈春送上的N朵花花了,貌似送了好幾捧,只是為毛最後會是個22朵?你這是在說我二嗎?囧…親們,真正的南宮逸找到了,你們開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