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蕭良之死?
苗疆王經此一嚇,竟然是數夜未眠,整個人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一看到了桌上擺著葷菜,眼睛看到的竟然就是那密使的人頭!
到了晚上,一躺下,似乎是就能聞到了血腥味兒,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滴嗒,跟那天晚上的滴嗒聲,一般無二!
苗疆王的反常,在整個苗疆王室引起了極大的震蕩。
夜墨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只是冷冷一笑,「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麼把他哥哥的頭給砍下來的?」
「主子,這個額爾文本就不是什麼武將出身,自然是不可能會跟額爾敦一樣的。不過,倒是沒想到,這才一次,就嚇成了這樣兒!本來屬下還是準備了第二招的,看來似乎是用不上了。」夜白有些可惜道。
寒東和寒南聽了,二人相視一眼,眼底皆是有些不好的預感!這位白無常,那可就是一個坑死人不償命的主兒!他想出來的嚇唬人的招數,那能是普通人能想出來的?
果然,接下來夜白嘿嘿一笑,「本來,我還讓人準備了一顆額爾敦的人頭,當然是假的,不過看來,似乎是用不上了,否則,怕是那額爾文一看到了,估計會直接嚇死了。」
夜墨的眸底一片冰寒,宛若是那一汪深潭,讓人看不透徹。
「聽說消遙子老人和風伯一起下山了?」夜墨突然就拋出來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夜白臉上的笑瞬間就僵在了那裡,好半天,沒有反應了。
夜墨只是掃了他一眼,然後轉頭不看他,而是挑挑眉,「說吧。這是孤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不說,以後也就不必再說了。」
以後就不必再說了?
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嚇唬自己,還是在詐自己呢?
夜白的汗已經是開始順著頭髮就往下滴了!
「主子,您,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話?要說什麼?」
夜墨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略有些薄的嘴唇微微地抿著,眼神里則是透出了幾分的冰寒。
寒東一看主子這樣兒,就知道了這是主子發怒的前兆,直接就是用胳膊肘兒碰了一下一旁還有些發獃的夜白,「主子問你話呢,你是活膩了不成?有什麼瞞著主子的事,還不趕緊地交待清楚了?」
夜白打了個激靈,說不說?
夜白的心裡頭已經是開始打起了鼓,說了,以後主母定然是不會饒了他!可若是不說,看到現在主子的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要直接就殺了自己的!
夜白跟了主子這麼多年,自然是明白他骨子裡的稟性和脾氣的,雖然是如今有了主母,他整個人已經是與那陰戾這樣的詞兒遠了些,可是多年來的肅殺氣息,可不是說沒就沒了的!
再說了,主子性子本就是極冷,除了主母,何時見他對別人和顏悅色過?說到底,在主子心中,除了主母一人,壓根兒就是沒有再出現過什麼其它的有意義的人!
包括他們這些人,雖然是跟隨主子多年,可是他們都知道,主子絕對就是那種,說要你的命,馬上就能下狠手的冷血之人!可是偏是他們知道這一點,還是義無反顧地跟著他!有時候想想,也真不知道他們圖的是個什麼?
感覺到了周圍的空氣似乎是越來越稀薄,氣氛也是越來越凝重,夜白極其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主子一眼后,將一切和盤托出。末了,還不忘很狗腿地加上一句,千萬別說是他說出來的。
聽完了他的話,夜墨的眉心猛地緊了一下后,十分不悅道,「就這些?」
「就這些!屬下不敢誆騙主子。主母體內的兩個孩子目前來看都是無礙的,只是其中一個,可能是有些太過弱小,從脈象上來看,不是很穩。」
「那丫頭的情形如何?」
「嘎?」夜白呆了呆后,明白過來,「回主子,主母的身體無礙,即便是將來主母生產,她的情況雖不能說是百分之百的無事,可也是差不多了。生產對她來說,不會傷及元氣。只是那個孩子……」
不料夜墨不等他說完,直接就擺手打斷了,「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丫頭沒事就好。」
夜白瞬間石化!
眨眨眼,伸手就掐了胳膊一下。
「噝!死黑無常,你幹嘛呢?」寒東一跳腳,然後十分火大地瞪著他。
「疼嗎?」夜白眨眨眼,很是溫柔地問了一句。
「廢話!當然疼了!要不我掐你試試?」
夜白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狀,「哦!疼呀,那就是說我剛才沒聽錯了?主子竟然是只要主母無事就好,其它的都無所謂?生幾個也成?那主母費這麼大勁瞞著主子幹嘛?」
寒東白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再說了,你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怎麼不掐你自己?」
「我不敢。」
「嗯?」
「太疼!我手勁兒大。」夜白說完,緊接著就是做了一個雙手抱於腦後,然後快速閃了三步的動作。
寒東一巴掌沒打著,本想著再繼續追打的,可是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主子的臉色似乎是仍然不太好,停了手,「主子,可是還覺得有什麼不妥?」
夜墨的頭微微仰起,然後雙手負於身後,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十分棘手的事。
夜白也是站好了,只是頭不敢抬高,生怕看到了主子的一張冷臉。
「丫頭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寒東想了想,「許是主母覺得這兩個孩子都是十分的重要,所以才會以為主子也看重這兩個孩子吧。畢竟,主子的身分太過尊貴,將來若是子嗣少了,怕是會引人詬病的。」
夜墨點頭,然後伸手一拍自己的額頭,「沒錯!的確如此。這麼說來,是丫頭自己在意那兩個孩子!也罷,白無常。」
「是,屬下在。」
「這次的事,孤可以既往不咎,不過,前提是丫頭肚子里的兩個孩子都要完好無損才可!若是有一個出現了什麼問題,你就提頭來見。」
「嘎?」夜白的臉色是愁苦到了極致!
「主子,那,這孩子現在還在主母的肚子里呢,那,那屬下也沒有辦法呀!屬下也不知道現在主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個更為弱一些,再者,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問題。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不厚道?
寒東一聽這話,直接就退了幾步,一臉同情地看著夜白!
這傢伙是腦子讓門給擠了吧?竟然是敢說主子不厚道?雖然說主子辦過的事兒,的確是有好些都不厚道,可是傻子也不至於說出來呀!
果然,寒東才剛一閃開,夜墨直接就飛出了一掌。
夜白倒是堪堪躲過,不過,那凌厲的掌風,還是將他的麵皮颳得生疼!
「主子饒命!屬下一時失言,再也不敢了。」
「再那麼多廢話,直接就將你剁了喂狗!」
「是,主子。」夜白的臉色略有些白,倒不是嚇的,是被剛才夜墨的掌風給擊的。
「回主子,那苗疆那裡,您看咱們是不是還繼續出手?」寒東還是切回了正題。
「不必!就讓他們自己先鬧著去吧。對了,白無常不是說他找人做了一顆假的額爾敦的人頭?回頭等那額爾文恢復地差不多的時候,再拿去嚇一嚇也好。免得他的日子過的太舒心了,有了別的打算。」
「是,主子。」
寒東和夜白相視一眼,暗道主子這招兒夠狠!
如此三番兩次的折騰,那苗疆王不被嚇死是好的!最次,恐怕也得是嚇出一身的病來,估計,也是活不了幾年了。
「主子,那兩位前輩來了太子府,如何安置?」
「安排在外院就是。另外,記得讓人去一趟國庫,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對孩子好的補藥,一併都取回來。免得到時候要用,還要去各地方找。」
「是,主子。」
一晃又是兩日。
夜墨知道了傾城腹中孩子的大致情況,倒是也不怎麼擔心她了!知道她這是懷了兩個,肚子自然也就會比別人的大一些,另外,這吃的自然也就是再多了些。這些倒是沒什麼。可問題是,他總想著,這肚子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大,真的沒有問題么?
「這肚子這樣大了,萬一撐破了怎麼辦?又或者,會不會影響到了她的內臟?會不會讓丫頭的心肺什麼的,都不舒服?」
聽著太子爺如此沒有常識,且幼稚的話,無崖的嘴角抽了抽,心道,還能遇到一個比他更極品的即將做父親的主兒嗎?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不過,月份越大,傾城的負擔也就越重,恐怕也是要累一些,有的時候,可能會出現心慌的情況,些都是身為孕婦的正常反應。你不必太過擔心。」
「心慌?會不會呼吸困難?」
「有的時候可能會。也就是深呼吸的時候會困難一些,正常的呼吸一般來說,是無礙的。」
「那就好。」
夜墨說完,似乎是仍然有些不放心,「你剛剛說的是一般的孕婦吧?可是丫頭現在不是懷的雙生子?真的沒問題?」
這話一問出來,無崖直接就呆掉了!
他竟然是知道了?
緊接著,無崖的眼睛就轉向了夜白,而夜白則是微微將頭扭了,然後再抬高了幾公分,做仰頭望天狀,嘴裡頭還嘟囔著,「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這麼大!」
他的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都默了!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夜墨身後的傾城,則是直接就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下雪天還有好大的太陽?白無常果然不是人!」
傾城的聲音那輕地就像是比雪花還要更容易被風吹走,夜白一聽到了她出聲,就知道自己完了!
「主母,那個,屬下不是故意的,是主子威逼的,主母,您要為小的做主呀!主母,您先前可是說好的,即便是屬下有錯,也不夫遷怒到了芮瑩的身上的。」
夜白急急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可憐兮兮的。
「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然是不會將你的罪過推到了焦小姐的身上。不過,像你這等言而無信之人,似乎是對於焦小姐來說,還有些陌生。也罷,不如,再給你們些時日,再好好了解了解,你說如何?」
這意思就是要將他們的婚期給延後了?
那可不成!
夜白連忙向主子求助,奈何夜墨的視線一直是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始終都是不曾抬眉看他一眼!
夜白心裡暗暗腹誹,就知道主子是個靠不住的,關鍵時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不過轉瞬一想,貌似從一開始,主子就沒有說過會幫自己吧?汗,自己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被這個腹黑的主子給坑了!而且還坑的這麼徹底,這麼沒人性!
不過,這些話,也就是在心裡頭想想,嘴上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的。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久。」
「你就不想跟我說點兒什麼?」傾城挑眉。
夜墨沉默了一會兒后,才道,「今天兩位前輩就會到了。估計會多住些日子。」
傾城聞言,眉心一抽抽,直接轉身就走,轉身前,臉上的表情,可是極為惱火陰鬱的。
夜墨一看她如此大的動作,當即就嚇住了,「丫頭,你慢些,別再扭傷了自己!你現在的肚子這麼大,若是一不小心摔倒了怎麼辦?」
「哼!」傾城冷冷地回應了一聲后,就由青蘭扶著往回走,「你不許跟來!你現在看到你就有氣!」
夜墨剛剛抬到了半空中的腿,立馬又縮了回去!表情很是無奈加不解地看著傾城的背影,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一開始打定了主意瞞著他的是這個小丫頭,怎麼這會兒,自己沒生氣,她倒是氣上了?
夜白一看到主子乖乖地將腿放了下來,止住了身形,很無良地掩嘴笑了起來,只不過,只敢有笑的動作,不敢出聲兒。
夜墨直接就瞪了他一眼,然後再看向了無崖,「這就是你說的孕婦的心情會有些古怪?」
無崖雙臂環胸,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夜墨,搖頭道,「不是!」
夜墨的眉心一緊,「不是?那是怎麼了?」
「是你惹到她了!」
「我?」夜墨擰眉,當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自己貌似是一無事情瞞著她,二沒有對她不忠,怎麼就是自己惹了她了?
「她是在氣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竟然是不告訴她!害她還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瞞著你呢。」
夜墨臉上的表情呆了呆,然後再點點頭,「原來如此!」然後又有些迷茫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得去哄哄她?」
「不然你以為呢?」無崖很是沒有良心道。
夜墨愣了一下,想想也是,自己的女人,自然是得自己哄了,難道還想要別人來幫忙?那可不成!
一想到傾城的嬌俏模樣有可能會被別人窺見,夜墨就覺得心裡頭有些緊緊地,可不成!他的丫頭,即便是發火的時候,也是極美的!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到?
再說了,哄自己的女人,那是一種情趣!即便是無人時,她對著自己又打又罵,那也是夫妻間的一種互動,他們這些個光棍兒漢哪裡懂?
夜墨這樣想著,然後就很是自以為然地昂首闊步地追了上去,走出兩步后,又吩咐道,「無崖,今晚上就給丫頭再燉些魚湯喝吧,你們不是一直說那個補身好?」
無崖的身子一個趔趄!
這是什麼人呀?到底是誰哄誰呀?明明就是今早上那死丫頭想喝魚湯,自己發了話說不給她做,現在他竟然是就敢下這樣的命令?
等等!命令?噝!無崖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夜墨的下屬了?極為有骨氣地冷哼了一聲,「哼!你讓我做我就做呀!我偏不做!」
寒東看了一眼有些傲嬌的無崖有些氣悶地離開了,搖搖頭,很是同情地看了夜白一眼,「走吧,難不成你還指望著在這兒傻站著,就能讓主母鬆了口?」
「那怎麼辦?」夜白傻傻地問道。
「行了!先走吧。主母是什麼性子?這麼久了,你竟然是還看不出來?主母也就是嘴硬心軟,再說了,就算是主母不可憐可憐你這個光棍兒,也總是得心疼一下人家焦姑娘吧?那可是主子恩人的女兒呢。」
夜白經他這麼一點撥,一想也是,臉上的愁雲也就直接散了,連聲笑著,「就是呀!主母可是個大好人!是我鑽了牛角尖兒了。竟然是被主母給唬住了!不過,主母若是真的發起狠來,可是誰都及不上的。」
「行了,走吧,再繼續說,你就不怕被主母的人給聽到了?」
夜白嚇得脖子一縮,下意識地就四處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跟寒東一起離開了。
夜墨到了屋裡的時候,傾城一個人正歪在了榻上生悶氣!
正如夜墨所說,她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明明就是自己在瞞著他的,可是結果卻成了他們一起聯起手來瞞她了!
傾城也知道自己的現在的表現是有點兒矯情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總覺得自己以前不這樣兒,怎麼現在就這麼小氣了?多大點兒事?自己怎麼就真的生氣了?
傾城越是這樣勸著自己,竟然是就越覺得委屈了!
她一路走來,那個該死的閻王爺,竟然是就真的沒有追上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也在生氣,所以才會這樣!
這種想法一旦冒了出來,就越來越盛!
傾城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是有些疑心了,可越是一方面在譴責自己,一方面又是有些抑制不住這種疑心的瘋長了!
正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應該來一出離家出走呢,就聽到了外頭人們的請安聲。就是那麼一剎那,傾城就覺得自己的心裡,舒坦了!
青蘭等人都退了出去,只余他二人,一個在榻上歪著,一個在屋子正中站了。
兩人對視半晌,還是夜墨敗下陣來,沒辦法,他就是見不得這丫頭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丫頭,還在生氣?」
傾城聽著他的聲音已經是盡量地溫柔下來了,嘴角一彎,臉上原本的氣悶表情,也是一下子就被笑臉給衝散了!
「本來是在生氣的,可是看到你過來了,而且說話的聲音還是這樣輕,我就不生氣了。」
夜墨這才鬆了一口氣,「無崖說,若是你氣不順了,不僅是會影響到你自己,還會影響到了腹中的孩子。上次,李太子來信,也說,盡量地要你保持心情愉快。」
傾城的嘴一撇,「你是因為擔心孩子,才來哄我的嗎?」
夜墨的額角一抽抽,又說錯話了!這孕婦的心思,果然是敏銳到了極點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竟然是又將她弄的不愉快了。
「丫頭,你明知道對我來說,這孩子是可有可無的,你又何必一再地糾結於此事?你腹中是一個孩子也好,兩個也罷,都無所謂!你偶爾的失神,也就是因為這個?」
傾城抿了抿略有些乾澀的嘴唇,「阿墨,若是兩個男孩兒,你預備怎麼辦?」
夜墨輕搖搖頭,大步到了榻上坐好,然後再動作輕柔地將她給抱在了懷裡。
「丫頭,我就知道你想多了。原本你得知了這兩個孩子可能有一個不太好的時候,心裡頭是難過的,捨不得的!可是一想到了皇室子嗣,不可以出現雙生子,你就又擔心了起來,是不是?」
傾城點點頭,「阿墨,你是不是覺得我越來越羅嗦了?」
「不是!這說明你是真的在意我,在意你腹中的孩子!你放心,無論是兩個兒子,還是有一個生下來可能會體弱,我都不會放棄他們。因為都是你生的,都是我和你共同的孩子。」
「可是,你答應,皇上會答應嗎?其它的大臣們會答應嗎?」
「不必擔心,我不是說過了,一切有我!再說了,你怎麼能確定你就能生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來?若是兩個女兒呢?豈不是更好?」
「那,如果他們兩個當中,當真就會有一個活不下來呢?」
夜墨搖搖頭,「說實在的,我此生造的殺孽極重,上天厚待我,肯賜我一知心人,我已是極為感激了!莫說是只能活一個孩子,便是一個也沒有,我此生也已經無憾了。丫頭,別想太多。你的心事太重,對你和孩子都沒有好處。」
說著,大手輕輕地在她的腹部上撫動著,「丫頭,無論你生男生女,健康亦或是不健康,都是我們的孩子。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受了這幾個月的罪,我已經是極不忍心了。如何還會再有其它的想法?要說有,也只是希望生了這一次之後,將來我們都不再生孩子了!太辛苦,也太讓人擔心了。」
「阿墨,我沒事!真的!你信我。」
夜墨搖搖頭,「丫頭,不是我不信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沒有了母妃,這世上我唯一在意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可以說我無情,那麼多對我好的人,我卻是將他們不放在心裡,可是我就是這樣,改變不了了!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其它的,真的都是無所謂的。」
「阿墨,我不會有事。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也不會有事。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誠如你所說,老頭子來了,有他在,自然是就會有法子來為我保住他們的。」
夜墨臉上微微浮上了一層笑,「丫頭,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也是會有焦慮的時候。在我眼裡,你是自信的,是驕傲的,甚至是有些不將世人放在眼裡的那種自負的!可是如今為了我們的孩子,竟然是讓你產生了這麼多的情緒,說實話,我是既喜又憂。」
傾城挑眉,偏頭看他,顯然是在等著他給出接下來的答案。
「我喜的是,因為我,因為我們的孩子,你以前從不曾有過的各種更像是孩子的氣息,總算是出現在了你的身上。雖然焦慮、擔憂,甚至是些許的恐懼,這些都是一個人的軟弱的表現,可是出現在了你的身上,讓我覺得你才是更完美了!這樣的你,才更像是一個女人,一個有了夫婿,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
「這樣么?」傾城垂了眼瞼,似乎是有些明白了,「那麼憂呢?」
「你的心事太重,這對你們母子三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看到你一蹙眉,我心裡頭就是一揪一揪的,真的!丫頭,你不知道我每次回來看到你,有多希望是看到你在陽光底下笑的!對我而言,你不僅僅只是我的妻子,更像是我生命中的一縷陽光!如果沒有你,我敢說,我的一切都會越來越糟。特別是我身上的戾氣,只會是越來越重,只怕會無可救藥!」
「阿墨。」似乎是感受到了阿墨身上的那種極為擔心,甚至是恐懼的氣息,傾城也將手緊緊地扣在了他的後背上,「阿墨!真好,這一輩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氣!」
逍遙子和風伯二人來了之後,都是細細地為她診了脈,再看了她自己記下的胎動次數,和無崖保留的脈案,兩人關上門,就開始了嘀咕。
夜墨陪著傾城一直等到了二人出來,看到兩人的神色並沒有太多的憂慮,他的心裡已經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問題不太大,不過,我們也不能就是有十足的把握,這麼說吧,這兩個孩子被保住的機率,應該是在七成左右。倒是這丫頭聰明,知道將這胎動的次數什麼的都記下來了。不錯!如此,我們也有了根據,回頭我們再親自動手配一些安胎的葯給她用就是了。」
這麼簡單?
不止是夜墨愣了,就連夜白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和無崖想了那麼久,給出的一個結論也不過是五成,這兩個老頭兒竟然是直接開口就是七成的把握,而且看他們的神色,這還是保守地說了。
等安頓好了這兩位,夜墨去了書房,寒東早已是等在了那裡了。
「怎麼回事?」
「回主子,是夜星送回來的消息,說是那處別莊的暗室的確是有問題,而且言辭間還提到了兩位姑娘。另外,根據他的觀察,他猜測那裡應該是配製秘葯的地方,而且,那院子里雖然是處處翠綠新鮮,可是卻總是透出了一股子血腥味兒。而且,擾他的經驗來判斷,應該是新鮮的血液。」
「新鮮的血?」夜墨的眉頭微微緊了些,好一會兒,才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低喃一聲,「難道是他在那裡,在施行什麼邪術?」
「邪術?」寒東也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有想過這些。
「馬上去信,問問明正先生。他周遊四國,更是對一些奇聞秘辛,都有了解過。問問看他是否知道。」
「是,主子。」
「另外,順便問問他,如果北地那邊安定了,就讓他回來吧。」
「是,主子。北漠那邊兒,依您的意思是可以放心了?」
「嗯,有武業在,不會有事的。另外,離北地最近的,不是還有撫安侯嗎?花楚可是傾城的人,說什麼也是要護著她的。所以,對於北地,孤一直就不擔心。孤真正擔心的,是有武業到底能不能經受得住那些有心人的挑撥!」
「這麼說來,如今他們算是過關了?」
「武業身邊兒,該留下來的留下來了,該處理的,也都處理地差不多了。明正先生再留在那裡,只怕是會適得其反!讓他回來也好,正好,也能幫著孤分擔一些政事。」
「是,主子。屬下即刻去信。」
紫夜,梁城,重華宮。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沒有效果?」肖天縱一臉的急切,看著身前的一襲黑袍的老者,希望他能馬上給出一個答案。
「回陛下,這所有的藥材也都是對路,屬下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那就去查!馬上去。朕要知道原因!」
「是,陛下。」
謹姑姑看著這大殿內進進出出,輕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宮門處,或許,有些事情,比她想像地要更糟。
「姑姑,娘娘將那兩人殺了,若是主子問起來,該如何交待?」
「有什麼不好交待的?只說是主子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才下令將人給殺了,不是再正常不過?」
「可是,主子現在的情緒似乎是很不穩定,也不知道主子一會兒會不會大發雷霆?」
「若是發火,他也該去穆太妃問罪,你瞎擔心個什麼勁兒?」
「可是陛下對穆太妃幾乎就是要寵到了骨子裡頭了,他如何捨得罰穆太妃?最後倒霉的,還不是我們這些下人?」
「行了,哪裡就有那麼悲觀了?還是做好咱們分內的事就是了。主子的心思,可不是咱們能隨意窺探的。」
「是,謹姑姑。」
謹姑姑的眼神微閃了一下,再度回頭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穆太妃已經是進去有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明明在外人眼裡太上皇就是如此地寵溺於她,為何她還是不知足呢?
總覺得是太上皇對不起她,這算不算是沒事兒找事兒?
夜星和小阿邪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兩人就躺在了一輛馬車上!
而且還是拉著乾草的馬車上!那有些草腥味兒的空氣鑽入鼻端,向來是十分挑剔,又略有些潔癖的阿邪,直接就是打了個噴嚏!
夜星也醒了過來,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傷似乎是還被人給仔細地處理過了。傷口上那淡淡的藥味兒,似乎是在提醒著他,他們兩人曾經是差一點兒,就沒命了!
小阿邪直接就躍下了那馬車,夜星也是緊跟其後。
兩人將身上的草屑拍了拍,阿邪還十分嫌棄地嘟囔了一句,「真臟!」
「行了,能保住一條小命兒就不錯了。走吧。」
兩人走出了幾步,夜星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往懷裡頭一摸,竟然是有一封信!
動作利落地將信封打開,仔細看了之後,臉色微微泛白,與小阿邪兩人大眼瞪小眼,僵立了半天,才算是回過神來。
「走吧,任務沒完成,先回千雪吧。估計我們再出現在了梁城,神仙也救不了我們了。」
阿邪點點頭,「不知道姐姐和姐夫看到這封信后,會是何表情?」
千雪,太子府,靜園。
傾城注意到了夜墨的神色有些不太發了,「可是紫夜那邊兒傳回消息了?」
夜墨點點頭,「蕭良果然是才一被放出來,人就死了。」頓了頓,替她緊了緊大氅,又道,「而且死狀還是有些凄慘的,萬箭穿心!據說整個人都是被射成了一個刺蝟!」
「是肖東逸的人下的手?」傾城幾乎就是可以肯定道。
夜墨抿了抿唇,一道冷茫自他的眸間射出,竟然是能下這樣的狠手,肖東逸,你還真是狠得下心!即便是不看定王的面子,好歹,也是曾為你賣過命吧?你若是直接讓人一劍結果了他,倒也還算是條漢子,竟然是能使出這樣狠戾的手段來!肖東逸,你這樣的做法,是沖著我們來的吧?
傾城伸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阿墨,我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們已經知道了誰才是真正的南宮逸?不然的話,我們現在,豈不是會完全就陷入在了愧疚里,再也出不來了?」
「丫頭,幸好是有你!不然的話,我還真是不能肯定誰才是真正的南宮逸。」
「他的屍首呢?」
「已經是讓人給收走了,也仔細地驗看過了,他的身上的確是沒有胎記,左肩下方的那個千字,已經是有些淺了。」
「既然如此,你還能肯定他就是假的?萬一是真的怎麼辦?」夜墨沒有懷疑,可是傾城卻突然就有些擔心了,萬一自己的判斷不夠準確呢?
就像是之前端木婷嫣,不也是因為中了人家的蠱,再被人用了秘術,給她強行加入了一段記憶,自己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根本就是沒有什麼桃花林的事?
「不會!那蕭良身上的刺青,顏料用得是一種很普通的,民間百姓們都能買得起的。而肖東燁身上的刺青,顏料可就是貴重得多了!而且,還是一種名為青光的顏料,是我們千雪的獨有之物!尋常的百姓可是根本就不可能會買得起的。」
傾城一愣,「你竟然是還看過了肖東燁身上的刺青?」
「當然!雖然是我相信你,可是我總是要為整個兒皇室負責任。再者說了,他是我的親兄弟,若是這身分上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我堂堂一國太子,豈不是等於讓人給耍了?」
「也罷,現在蕭良既然是已經死了。我們要怎麼辦?可是要有什麼表示?」
「自然!肖東逸接二連三的挑釁,無非就是想要逼我先出手!可是現在四國太平,邊界之間,皆是沒有什麼戰事,誰先出手,誰就在這氣勢上落了下風!」
「那你想要如何?先挑起戰端?這個不妥!再者說了,兩國交戰,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不妥!不妥!」
「我自然是不會先挑起戰端,可是我不挑起來,不代表他們的人就能消停了。」
「什麼意思?」
「這個不急,回頭等我安排好了,再與你細說。肖東逸欺人太甚,我們一再地退讓,只會是讓他更為肆無忌憚!」
「也有道理。不過,你先前不是已經重懲了苗疆王了?」
「那是我們千雪內部的事,不會直接影響到肖東逸。此事,我自有計較,你就無需多問了。」
「回稟太子,太子妃,夜星大人和阿邪公子回來了。」青蘭稟報道。
「總算是回來了!還以為他們倆跑到哪裡去消遣了。」
夜星和阿邪一看到兩位主子正說的高興,相視一眼,似乎是有些不確定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太子妃了。
「可是有什麼收穫?」
夜星將先前的判斷說了一遍后,最終還是在太子妃那明顯就是有些期待的眼神裡頭,將懷裡的那封信給交了出來。
傾城笑著接了,打開一看,臉上的笑容,便是緩緩地消散,久久不語。
感謝西靈春美人送上的五十花花,感謝zengfengzhu總共送上的一百五十花花,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看到你們搶樓搶的那麼熱鬧,我要破產了…所以,看到我如此凄慘,妞兒們,給個票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