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求你,放手吧!

第063章 求你,放手吧!

章節名:第063章求你,放手吧!

褚潯陽仰面往下跌落,耳畔呼嘯而起很大的風聲。/class-4-1.html

這山崖壁立千仞,下面一條自山澗深處奔流而出的盤瀧江。

這條江的跨度不是很寬,但因為是從高處的雪山上飛流而下,水體森寒,並且衝擊力巨大,百十來斤的巨石墜落下去都將蹤影難覓。

下墜的同時,褚潯陽冷然的一勾唇角,眼中閃過點點森冷的寒芒,自袖子里吐出軟鞭,一卷一收,再有狠狠的往下一拽。

鞭子是之前映紫替她準備好了放在馬背上的褡褳里的,從戰場上下來的時候被她順手攏在了袖子里,這鞭子真要說到杜絕時候的殺傷力,著實不大,但是到了關鍵時刻

彼時那黑影的身子還暴起在半空不及落地,猝不及防被她捲住了腰身,心中突然一愣,還不等扭頭往下看去就被大力的拽了一把,緊跟著也是身子失衡,轟然往崖下墜落。

褚潯陽是半分情面也不留,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是以那人雖然晚了她須臾落下,卻墜的比她更快,風聲一過,很快就在山澗里收縮成i個極小的墨點,然後飛快的消失不見。

褚潯陽的心裡痛快了,也就不再做無所謂的掙扎,攤平了手腳等著下一刻葬身大江的命運。

頭頂的陽關絢爛奪目,刺的人眼生髮疼,她眯了眯眼,下意識的往上抬起袖子去擋。

千鈞一髮之際,上面突然一道聲勢巨大的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跟著往下一掃。

褚潯陽本來就沒抱希望,是以下一刻剛剛抬到半途的右手袖口被人一扯裂開的破碎聲將她驚了一跳。

那人一抓未成,馬上變換了方式,又伸長了手臂就勢往下一抓。

這一下十分穩妥。

褚潯陽只覺得腰上一緊,心口驟然一縮的同時驀然抬頭

還不及看清楚來人,本來正在飛速墜落的身子卻是於半空中驟然一滯,猝不及防就那麼靜止在了山澗異常清冷過往的風聲里。

延陵君頎長的身體倒垂而下,雙腿攀住絕壁上一株斜蔓而出的矮松,髮釵脫落,一頭墨發披散,合著他面上漲紅的顏色,看上去再沒了往日里那中閑田信步的風流姿態。

他的一手提褚潯陽的腰帶,於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她。

褚潯陽的身子盪在半空,愕然抬頭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從高處墜落下來的那一瞬她的心裡其實是沒有多少害怕的,畢竟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何況

她心裡也還留著一種信念

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無所作為的死在這裡。

可是這一刻,當完全失去支撐的身體再次知道了支撐點,看著上方她熟悉的眉和眼,她脫口而出的話里,突然就帶了一絲難掩的顫抖,愕然瞪大了眼,眼眶有些微紅的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子。

兩個人的身子盪在半空,並不十分穩妥。

延陵君的唇角牽起一抹笑,雖然他的神色如常,鎮定自若,但是這一個笑容展現出來卻多少是帶了幾分勉強。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從林子里飛奔過來眼見著她往崖下失去蹤影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那一瞬間只覺得天崩地裂,整顆心臟像是被人突然掏空了一樣,整個思想里都是一片空洞。

從什麼時候起,這女子已經在他的心上打上烙印,成了最不可或缺的一個存在,以前很難想象若是離開她身邊回歸到他以前的日子裡會是一種怎樣乏味而死氣沉沉的感覺,可是那一刻

卻彷彿整個天地都要跟著崩塌了一樣。

如果讓她就這樣消失在視線之外,如果以後天地茫茫,她嬌俏而挺拔的身影再就遍尋不見,如若在看不到她狡黠的眸子淺笑的臉

那麼

他的世界里還將剩下什麼?

那感覺,竟是比年前他自己在蘆葦盪里被人追殺經歷生死的時候還不如。

那個時候,哪怕是面臨死亡,他心裡所有也不過是滿腔的仇恨憤怒和不甘,可是這一刻

卻是真真實實的恐慌和害怕。

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恐懼絕望過,一瞬間彷彿的被人抽空了所有的思想和理智,滿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

一定不能叫她淡出他的視線之外,一定

要再看到她!

於是不管不顧,他人撲到的同時就跟著飛撲了下來。

直到再次看到她的身影的時候,哪怕整個人沒著沒落,連下一刻的生死都不知道,前一刻被掏空了的心臟也在那一瞬間被再度填滿。

還能抓住她,還能看到她的臉

真好!

深吸一口氣,延陵君便將另一隻遞過去,道:「上來!」

褚潯陽被他提在手裡,咬著嘴唇,遞過手去。

延陵君將她的手指收攏在掌心裡,用力的握牢,指尖上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微的顫抖。

褚潯陽感覺到了,那一刻一直平靜無波的心湖之內忽而盪起一層漣漪,柔軟的一塌糊塗。

她用力的抿抿唇,借著腰帶上被他提握的支點,腰上發力往上一挺。

延陵君算計好了時間,眼疾手快的將抓在她腰帶上的那隻手就勢往她腰后一環,終是配合默契的將她一把撈入懷中用力的擁住。

他的唇就勢吻過她的發頂,如釋重負的啞聲道:「沒事了!」

然則話音未落,還不等鬆一口氣,上方又是「簌簌」一點絲微的聲響傳來。

褚潯陽的頭皮一麻,延陵君卻在瞬間就白了臉。

兩個人緊抱在一起的身子忽而往下墜了一墜,幅度不大,卻是叫兩人還不及完全放回遠處的心再度猛地提了起來。

褚潯陽下意識的循聲望去。

那小樹長在峭壁一側的岩縫裡,土壤匱乏貧瘠,本就長的不很粗壯,之前被延陵君驟然勾住已經是將它扎入石縫裡的根基拽出來些許,再加上方才褚潯陽借力往上盪起身子硬拽的那一下,那樹根深入的岩石縫隙里已經開始簌簌的往外落吐。

雖然不很明顯,但是分明那小樹是承受不住兩人身體的重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自石縫裡脫離。

褚潯陽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慌的情緒,瞬間屏住呼吸,猛地收回目光朝延陵君看去,「快放手!」

她想來都有決斷,說話間已經驟然鬆開緊緊抱住他腰身的手臂。

延陵君的心頭一緊,卻是死死攬住她的腰,紋絲未動。

石縫裡又一點細碎的塵土和石屑散落。

褚潯陽的心頭震了震,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恐慌的情緒,她的視線再度落回延陵君臉上,倉促道:「放手,那樹的根基淺,受不住我們兩個人的分量。」

延陵君金抿著唇角,卻是一聲不吭,只是手裡上面傾注了所有的力量,穩穩的攬著他。

雖然聽不到他的聲音語言,可是從他手臂上傳來的那種堅硬而又急速無限收攏的感覺卻是叫人感覺到一種極為震撼的被保護的力量。

褚潯陽的心裡一酸,突然就紅了眼眶,咬著牙再度開口道:「鬆手啊,難道你想兩個人一起死嗎?」

延陵君一直用力的將她圈在懷裡,是到了這會兒目光才從四下里回攏,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埋首,在她眼瞼上輕輕的落了一個吻,然後才是低低的說道:「誰說我們要一起死的?別說喪氣話!」

褚潯陽卻無心理會他這種明顯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再也顧不得許多的抬手就去掰他環在她腰上的手。

她這一掙扎,那樹根脫離崖壁的速度得到助長。

感覺到兩人的身子又再往下緩緩的一墜,褚潯陽渾身的血液瞬間僵硬,再不敢大力動作。

可是這個時候,也不是靜止不動就能解決問題的。

她也沒有考慮的太久,緊跟著下一刻,抓在延陵君手臂的手沿著他的小臂就往肘部摸去。

延陵君的目色微微一凝,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她的意圖,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芯寶!」他倉促又惱怒的低吼一聲,然後不等褚潯陽撞到他肘部的麻穴就當先從她腰后抽離出來一隻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同時另一隻手也鬆開了她。

褚潯陽完全不及防備,只感覺身子往下又是一番,重新再穩住的時候抬頭,延陵君就只是握住了她右手的手腕拉住了她,她用盡全力的抬手,所能觸摸的也不過就只是他拉著她的那隻手的手背而已。

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卻再連妄動一下都不敢,唯恐再一掙扎,那樹根頃刻間就會整個兒破岩而出。

褚潯陽仰著頭看過去,這一刻突然就感覺到無以復加的恐懼和絕望。

岩壁光滑,舉目四望,完全沒有落腳點。

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湍急激蕩的水流聲充斥著耳膜,有史以來的頭一次,褚潯陽會覺得這水聲是這般的喧囂刺耳。

她的眼眶發紅,愣愣的仰頭看著倒懸於自己上方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哽咽著開口,「你快鬆手,要不然就只能一起掉下去!」

延陵君抿著唇角一語不發,用自己空餘的另一隻手摸到隨身攜帶的那支長笛,拔出裡面短刃。

他穩住了身形,盡量的拉小每一個細微動作的幅度,手中運了內里將那短刃往旁邊的岩壁上猛力一釘。

細碎的石沫子隨風散開,落在眼睛里澀澀的疼。

褚潯陽卻是眼睛眨也不幹眨,也是保持著那一個仰望的動作不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她恍然有些明白他要做什麼,心裡突然就慌了,心裡又跟著升起一線希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動作。

延陵君卻是無暇顧及到她,訂好了短刃之後又試了試力道,臉上剛剛平復下來的表情就又在那一瞬間轉為凝重。

那短刃雖然鋒利,可因為隱藏在長笛里的,為了攜帶方便,刀鋒做的十分輕薄鋒利,這會兒插在山石里,看著雖然穩固,但是很顯然想要承受兩個人的體重的話

那結果,定然是和現在的情況無異。

延陵君的呼吸滯了一滯,然則卻完全沒有給他權衡思考的機會,上方又是一陣簌簌的落土聲。

「哎」褚潯陽下意識的脫口低呼了一聲,搖頭道:「延陵!放手!快放手啊!」

「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你,現在再放開,那豈不是很吃虧?」延陵君的目光卻沒往她身上落,只就半調侃的答應著,一邊神色凝重的在崖壁上再去尋找新的落腳點。

「求你了,放手啊!」褚潯陽的心中大急,半點和他玩笑的心思也沒有。

延陵君卻是不再言語,左右觀望了一圈之後突然一咬牙,手下動作利落的又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帶,單手操作有些笨拙的將那腰帶一端在插於岩壁上的刀柄上打了死結。

那小樹的樹根還被人兩人墜著一點一點還在不住的從石縫裡往外拔除,兩人懸空的身體沉甸甸的點點往下墜落。

「不要!」看著他的動作,褚潯陽突然就毫無徵兆的哭了出來,語氣微弱,帶了明顯乞求的味道。

她還想要掙扎,想要甩開他的手,可為了不連累他這就掉下去,卻是動也不敢動。

眼淚奪眶而出,淹沒了視線,也模糊了他的面孔。

「一會兒我可能得要先下去,到時候你記得叫人下去找我!」延陵君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抿著唇角專心致志的又摸索著單手將那腰帶的另一端在被自己抓握在手的那隻皓腕上也牢牢的打了個死結,而另一邊他出口的聲音依舊散漫不羈,沒事人一樣。

「不!」褚潯陽想要拒絕都是徒勞,她掙不開的他的手,也不敢掙扎,否則只會死的更快,「不要!下面的水流那麼急,我找不到你。」

延陵君笑笑,拽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提,將她送到崖邊,試圖去掰她的手指。

為了減輕他的負擔,褚潯陽趕忙撈撈一把抓住釘在崖壁上的刀柄。

延陵君棲身的那株小樹已經是如強弩之末搖搖欲墜,她也顧不得擦眼淚,趕忙回頭遞給他一隻手,「來!」

那短刃有多少的承受力延陵君心裡一清二楚。

看著褚潯陽迫切遞到他面前的一隻纖纖玉手,他的唇角便是彎起一抹滿足的笑,捏住她的手指。

可是待到褚潯陽手上要發力去拉他時候他卻是沒讓,只就拉著她的手湊近唇邊吻了吻她的掌心。

輕柔而微弱的觸感,帶著點點溫暖濡濕的感覺從手心裡一直隱隱觸動到心尖兒上。

褚潯陽的心裡突然就顫抖的一塌糊塗,她用了最大的努力想要反手抓住他,可他卻是強硬的拒絕。

一點辦法也沒有!

「前面的戰事還未結束,你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過來,一會兒你別亂動,那刀刃固定的也不是很牢靠。」延陵君抬手替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淚。

他自己倒掛在那裡,樣子看上去怎麼都顯得狼狽。

若在別的時候,褚潯陽是指定要打趣他的,這會兒待到眼前視物清明看清楚了他的臉,眼淚就再度奪眶而出。

「我們一起等著,等著我二哥過來。」褚潯陽道,是強韌著才沒有失態嚎啕出來,眼淚卻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被過往的冷風帶起,不知道飄落在了那裡。

「我也想!」延陵君有些苦惱的幽幽一嘆,回頭看了眼上面只剩下最後一點錢連又搖搖欲墜的矮松,語氣依舊輕鬆而緩慢的笑道:「看來是夠嗆了,一會兒我指定是得要先下去,到時候你千萬記得帶人下去找我!」

下面的水流甚至是比渥灕江最急的河口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落下去的後果,褚潯陽卻是想也不敢想。

雖然她一直都不是那樣悲觀的人,就算是之前她自己落下來的時候也都還曾自嘲的抱了一絲僥倖心理,可是這會兒

心裡卻只剩下無盡的恐慌和絕望。

她努力的想要去反握住延陵君的手指,延陵君卻是十分清楚她的意圖,只是用力攥住她的指尖,半點看客為主的幾乎也給。

褚潯陽試了幾次無果,心裡就又不可遏止的湧出濃烈的恐慌情緒,賭氣一樣的大聲道:「你要是先掉下去了,我才不去找你,誰知道這下頭是什麼鬼地方!」

「呵」延陵君聞言便是笑了,聲音略顯沙啞聽起來卻帶了幾分愉悅。

他手裡攥著她的手指輕輕的揉了揉,道:「那也沒事呢!你忘了,我自幼就是在這附近長大的,這裡一草一木我都瞭若指掌。就算你不去找我」

他說著,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褚潯陽的視線模糊,於朦朧中卻也隱隱瞧見他唇邊的弧度僵硬了一下。

她愕然止了眼淚,心臟劇烈的收縮,呼吸也跟著屏住。

然後下一刻,卻又聽到延陵君的聲音若無其事的繼續道:「一會兒我先下去,回頭等我回去找你!」

他的身子又再往下沉下去些許,出巡要往下俯視才能看到他的臉。

她眼中淚水泛濫,滾落下來,被風聲一撞,細細碎碎的落了好些在延陵君的臉上。

延陵君的眸色一深

他是打從心底里忍受不了她這樣無助又絕望的哀求和眼淚。

他的芯寶生來就該是無往不利站在雲端享受萬千榮光被人仰視的女子,他喜歡看她肆意而輕狂跋扈的狡黠模樣,哪怕是鋒芒最銳利又毫無人情味的時候也比這一刻看起來更加賞心悅目。

可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多的眼淚,他卻是連寬慰和安撫她的機會都沒有。

「別哭了好不好?」這會讓他的身子下沉,伸手已經觸不到她的臉,只就有些悵惘的沉聲道。

「我」褚潯陽張了張嘴,努力的壓下眼中再度泛濫不絕的霧氣,只是滿目瘡痍的垂眸看下來。

「乖!」延陵君笑笑,那一個笑容映在陽光里絢爛奪目,有那麼一瞬間會給人一種瑰美到荼蘼的錯覺。

「等著我!」他的聲音自唇齒間溢出,溫軟而堅定。

交纏在一起的指間突然間脫離,最後一點的觸感自皮膚上蹭過,明明滑膩而溫暖,卻恍若是磨礪在心口的細沙,疼痛異常。

褚潯陽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最後再看清楚一次那男人的臉,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往外涌,徹底將眼前的視線淹沒,眼前除了影影綽綽的水漬,再就沒有別的任何的影像。

她下意識的想要尖叫,想要大聲的喚一次他的名字,可是胸口的位置卻像是被什麼緊緊的塞住了異樣,一個音符也吐露不出。

她只是用力的咬住嘴唇,任憑壓抑的哭聲全部吞咽入腹。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連帶著下唇上被咬碎溢出來的血珠一起破碎在過往的風聲里。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等到潰散崩塌的意識再度緩緩回攏的時候,褚潯陽面上的勒痕早已風乾,眼前清明一片,嗅的見帶著潮氣泛上來的空氣的味道。

頭頂的天空很爛,陽光依舊明媚炫目。

海天闊大,依舊還是那片大好山河在前。

之前一時迷茫中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境,完全找不到任何真實存在過的跡象,可就是莫名的

這天地再大,看在眼裡也總覺得中間缺失了一點什麼,落在眼裡心裡都是空洞洞的。

褚潯陽用力抿抿唇角,唇上剛剛風乾的牙印再度皴裂,血絲瀰漫出點點腥甜的氣息來。

她的身子盪在峭壁邊上,後背能夠感覺到身後冷硬的山石都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的體溫捂熱了。

仰起頭。

她此時置身的位置離著崖頂大約三分之一的距離,但是因為山崖太高且陡峭,一眼還是看到不上面情況也聽不到上面的聲音。

只是舉目一望,系在腕上的那條竹青色的腰帶醒目清晰

他果然是了解她,並且細心的替她做了最妥實的安排和打算。

她也不知道自己沉迷在那種完全失控遊離的狀態下多久了,只是這會兒本來抓握在刀柄上的手指早就不知道何事鬆開了,整個人都是由那條腰帶牽繫著弔掛在山崖邊上。

山風蕩漾而過,上面刀刃切入山石的地方被她的身子一盪就略帶了幾分鬆動。

褚潯陽趕忙繃緊了身子,使勁貼靠在身後崖壁上,躲避過往勁風侵襲。

她睜著眼,目光清明看著山壁對岸的風景。

那裡綠樹繚繞,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景美異常,平靜從容,而莫名的

她原因為自己心中洶湧澎湃的情緒也在無形中跟著平復了下來,沒了一絲一毫的波瀾涌動。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失神的褚潯陽忽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入耳。

「潯陽!」

是褚琪楓的聲音,一半是劫後餘生的酸澀,一半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褚潯陽聽到他聲音的同時已經是眼前一黑,被他大力一攬,好用了所有的力氣揉入懷中。

褚潯陽一聲沒吭,沒掙扎也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臉,只是就勢把臉藏在他寬厚的胸膛里。

她的眼角微濕,用力的閉了下眼,擠掉眼角滑落的一滴淚。

「哥哥!」半晌,她澀啞著嗓子開口。

褚琪楓用了繩索從崖頂順下來,旁邊別的繩索上還跟著蔣六和映紫。

褚潯陽的面色沉靜,目光很冷,沒有精力一場滅頂之災過後的恐慌,也沒有大難不死之後的釋然。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這張和往常無異的面孔,映紫就是覺得陌生而恐怖,心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褚潯陽循著她的視線回望過去,不等她開口詢問就已經淡然的開口道:「你們主子就從這附近落下去了,回頭你多帶些人手下去尋他吧!」

語氣淡漠,平穩中似乎更是帶了幾分厚重的涼意。

映紫的眼神一黯,心裡更是一空,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

其實從褚潯陽和延陵君先後落下來的時候所有人就都有了心理準備,可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正得到了證實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褚琪楓聽了她的聲音,而是忍不住的手臂一僵,瞬間警醒。

他皺了眉頭,垂眸往懷裡擁著的褚潯陽看去,神色複雜又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的疼痛道:「潯陽,你沒事吧?」

「嗯!」褚潯陽抿著牆角應道,也不去理會正愣在旁邊;六神無主的影子,只是就深吸一口氣道:「我沒事,我們上去吧!」

說完就脫開了褚琪楓的懷抱,自己攀住了繩索。

褚琪楓看著她這這幅平靜的模樣,心裡卻是絲毫也不見輕鬆,反而憂慮更盛。

他俯視下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觸及那少女眼底封凍而冷靜的情緒,縱使是是有千言萬語也都盡數堵在了喉嚨里,深吸一口氣,開始往上攀爬。

褚潯陽在下面跟著他,往上攀了兩下,行過頂在崖壁上的短刃旁邊,她的動作遲疑了一瞬,然後穩穩的抬手,將那短刃拔出出來,就是用系在手腕上的腰帶一裹收起來,之後就若無其事的繼續往上攀爬。

這崖壁上雖然沒有落腳點,但是有了繩索輔助,對她褚琪楓來說都沒有半點的難度。

褚潯陽先他一步上了崖頂,回頭遞給她一隻手。

褚潯陽握住他的手指借力一躍而上。

彼時上面的惡鬥已經結束,數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倒在那裡,到處都有鮮血潑灑,整個場面看上去慘烈又透著噁心。

「前面的戰事也剛剛結束,褚其炎和南華太子已經分別回去善後了。」褚琪楓沉聲解釋道,目光冷凝銳利一掃被他們俘獲綁縛在前的三名黑衣人的餘孽。

這些人,居然膽大包天的對他的寶貝妹妹下殺手,當真是該死!

看到蔣六也從崖下下來,褚琪楓就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胸中憤怒的情緒,道:「把他們帶回去,吩咐下去,本王也郡主即可回京,我要讓他們去御前當面對質!」

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有了這些現成的證人把柄在手,他不怕那人不死!

「不必了!」蔣六剛要應諾,不想卻被褚潯陽冷聲打斷。

她上前一步,穩穩的往三名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面前一站。

雖然她這一來一去不過只有個把時辰的功夫,但也只就這麼一個來回,幾個黑衣也是駭然發現眼前站著的少女恍惚是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還是一樣的面孔表情,只是眼底的光影森冷,如是被封凍了上萬年的冰川,哪怕是平靜無奇看著你的時候也叫人打從心底里生出濃厚的寒意來,不寒而慄。

幾人不由的干屯了一口唾沫,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褚潯陽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就面無表情的自幾人面前一掠而過,同時冷聲吩咐道:「殺了他們!」

幾個字,尾音斷的十分乾脆,利落而森然。

蔣六的呼吸一緊,下意識的就向褚琪楓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褚琪楓卻沒多言,只對他了一點頭,就快步追著褚潯陽離開。

幾個黑衣人也是一陣的迷茫,然則卻完全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蔣六已經拔劍出鞘,冷鋒過去血光飛濺,三個人俱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子轟然倒地。

「城內的別院我已經控制起來了,此事也算是人贓並獲,潯陽你」褚琪楓跟上褚潯陽的腳步,他雖然任由她殺人泄憤半點也不帶遲疑的,心裡對褚潯陽的這個做法卻還是不很贊同的。

畢竟

這幾個是個小嘍。

雖然他也沒準備放過他們,可更重要的是順藤摸瓜,揪出後面那人。

「他是該死,可是只死他一個怎麼夠?」褚潯陽冷然的一勾唇角,面上表情沒有絲毫的鬆動,那一眼的目光卻是森寒至極。

她腳下的步子不停,快步往外走,一邊冷冷說道:「哥哥你忙上述一封給陛下,就說睿叔公是被南華人暗算所傷,先穩住了京城方面,過幾天我親自回去料理他們!」

褚琪楓抿了抿唇角,目光複雜而憂慮的看著她,遲疑再三還是開口道:「潯陽,這一次的事想必你也看明白了,其實」

「哥哥!」褚潯陽的腳步突然一頓,沒等他說完已經出言打斷。

她回頭,看向褚琪楓,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道:「我知道!可是我也要他們知道,拿我做棋子的代價定是棋局盡毀,山海顛覆!」

看在我這麼努力煽情的份上,看在我們延陵表現這麼積極的份上,你們還好意思捂著月票不給么?來嘛來嘛,有月票的都交出來,延陵要是受傷了好歹有錢買葯啊(づ ̄3 ̄)づ

ps:簡曼曼你猜錯了,不是延陵找芯寶,這麼苦逼的活兒我腫么捨得讓我們大延陵去做?要發威的也不是琪炎和琪楓,我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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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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