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就只為全她一人!

第102章 就只為全她一人!

延陵君只拿眼角的餘光往門口掃了一眼。

褚潯陽想要起身,他的手臂卻是緊緊的箍著她,沒叫她動。

褚潯陽一愣,就吵他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會兒延陵君眼中笑意雖然還殘存了些許,卻已經是極為淺淡了。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最後便是篤定的開口,「你有心事?」

外面青藤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裡面應聲,就又開始拍門,「郡主,延陵大人,宮裡來人了!」

延陵君不肯放手,褚潯陽也拗不過他,與他對望片刻,便是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半真半假的笑容道:「你先去吧,等你回來我再與你說。」

既然是她不想說,那麼就算是再如何的逼她也沒有用。

延陵君擁著她,把臉埋在她肩窩蹭了蹭,這才翻了個身,將她放回床上,拉過薄毯給她蓋好,最後起身之前又在她唇上淺啄了一下,叮囑道:「腳上的傷處消腫之前,一定莫要再亂動了!」

「嗯!」褚潯陽點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外面青藤催的急,延陵君卻還是慢條斯理的起身,先是走到一側的盆架前凈手,然後又順帶著把衣袍整理好,這才走過去開了門。

「皇上要宣我進宮?」延陵君問道。

「是!」青藤抹了把臉上雨滴,「樂水公公親自過來了,說是皇上急召,請大人進宮去請平安脈!」

延陵君的唇角彎了一下,也沒再多問,接過她手裡的傘舉步邁了出去。

大門口,樂水急的在們門廊底下不住的轉圈,遠遠看到大雨中清絕從容的那個身影,心中一喜,竟是險些就要落下淚來。

「延陵大人,可算是找著您了!」樂水連忙迎了上去,想要去接延陵君手裡的雨傘。

延陵君卻是沒讓,徑自錯過他身邊往前走,一邊道:「我師叔不是在府上嗎?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呃……」樂水遲疑了一下,見到陪在門口的曾奇,就別開了視線,道:「今兒個天不好,陳老年紀大了,我師父特意交代,今兒個別折騰他老人家,所以就只能勞煩您了!」

這樣的推托之詞,不必說的太明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延陵君也沒再多問,跟著他上了等在外面的皇家馬車。

樂水披了蓑衣,和隨行過來的小太監一起駕車,火速趕著回宮。

曾奇站在門口目送,待到馬車拐出了巷子,心中略一思忖,就轉身去了錦畫堂。

雖然整夜沒睡,這會兒褚潯陽也不覺得困,延陵君一走,就又爬了起來。

曾奇趕過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床上攪著一碗葯湯,等著湯汁涼下去。

「曾管家?你怎麼來了?」青藤不解的直起身子。

「郡主!」曾奇卻沒理會她,直接就朝褚潯陽走了過來,半句廢話也沒有的正色道:「宮裡可能是皇上出事了!」

褚潯陽正捏著湯匙的手一頓,抿著唇角略略思忖——

她沒問曾奇這般判斷的原因,肯定是從延陵君那裡得到的暗示。

曾奇見她不語,也知道她是把這話給聽進去了,就又詢問道:「殿下和郡王爺這會兒都在宮裡,要不要給他們遞個消息過去?」

樂水搞的神神秘秘的,所以褚易安那裡會不會也被瞞著,這一點很難說。

褚潯陽的面色平靜,這會兒卻是當機立斷的抬手一攔,道:「別去了,這個節骨眼上,誰露頭誰就要先被惦記上。」

皇帝那性子,既然睿王府已經進入他的視線之內,他就不可能不採取行動,不用想也知道——

包括他們東宮在內,現如今這京城之地肯定到處遍布皇帝的耳目。

曾奇明顯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敢擅自拿主意,而是問到了褚潯陽這裡。

得了她的吩咐,曾奇也沒有意義,卻是面有憂色的又看了她一眼道:「那延陵大人那裡會不會有問題?只他一個人進宮——」

延陵君一個人進宮——

風連晟明顯是打著別的主意的,肯定不會把延陵君的身份捅到皇帝面前,風邑就更沒理由這麼做了。

而只要他的另一重身份不公開,就算朝堂上面的這潭水攪的再渾,也不會牽扯到延陵君身上。

所以這一點,褚潯陽還是放心的。

「沒事,他應付的來!」褚潯陽道,臉上表情依舊淡然——

不僅如此,宮裡還有一個李瑞祥在。

雖然對那人的身份並不明了,但是直衝著他這一次次的作為上來看,他當是不會坑了延陵君的。

曾奇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內里心思稍定,於是也沒再強求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

樂水駕的是皇室的馬車,享有特權,即使過宮門的時候亦可以直接同行。

是以在宮門處連轎子都沒換,延陵君就直接乘坐馬車被請到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這裡,延陵君也算出入的頻繁。

甫一進院子,他馬上就注意到這裡的面孔全部換做了新的。

延陵君的眸光微微一瞥,就目不斜視的直接舉步進了正殿。

「延陵大人!」等候多時的李瑞祥快走兩步迎上來,見到他身上披著的那件沾染了水汽的輕裘,眸色不覺的微微一深。

自打從楚州回來,延陵君進宮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並且每一次都是穿官服的。

那個時候他就注意到對方的氣色不是很好,但因為畢竟是個外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下不過八月中,雖說下雨天氣溫要格外低些,延陵君這樣興師動眾的裹著輕裘出門也著實是有些過了。

李瑞祥的目光在他身上略略一掃,然後便轉身引他往裡面的寢殿走,「延陵大人請吧!」

延陵君脫下輕裘,扔給了隨後跟進來的樂水,和他一前一後進了後面皇帝的寢殿。

樂水出宮了一趟,這會兒額離著事發已經有將近兩個時辰。

皇帝一直昏迷不醒,臉色透著明顯的青灰色。

延陵君並不意外,直接過去給皇帝把脈。

「用早膳的時候,陛下突然吐血,看樣子像是中毒。」李瑞祥從旁解釋。

那做了侍衛裝扮的暗衛首領自然也跟了進來。

延陵君不語,只就神情專註的給皇帝把脈。

旁邊兩人的視線俱都在他和皇帝之間不住的變換。

延陵君捏著皇帝的手腕診斷許久,就在那暗衛將要失去耐性的時候方才撤了手,把皇帝乾瘦的手臂塞回了被子里。

「怎樣?可是有葯可解?」李瑞祥問道。

「陛下他不是中毒。」延陵君道,起身的時候順勢整理好自己的袖口。

「不是中毒?」那暗衛頭領倒抽一口氣,狐疑的搶上前來一步。「那皇上怎麼會昏迷不醒?而且當時吐出來的還都是黑血?」

延陵君不語,只朝李瑞祥看過去一眼,然後才道:「年後陛下的身體就已經出現了衰弱之勢,這段時間一直秘而不發的用藥調理,但終究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本官當時就曾告知陛下知道了,不出一年,他那病症一定會再次發作的!」

「你是說陛下這是舊疾複發了?」李瑞祥道,扭頭又看了眼龍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帝。

「嗯!」延陵君點頭,神色之間卻是一片凜然,道:「因為是二次發作,這一次的病情更為兇險,大總管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了。」

「你的意思——」李瑞祥還沒說什麼,那暗衛頭領已經唏噓著開口道:「是說皇上大限將至?」

皇帝的這個脾氣古怪,難以捉摸,誰都不知道他死後會把他們這些暗衛做何處理。

延陵君不語,算是默認。

相對而言,李瑞祥卻要鎮定許多,又再問道:「皇上現在的情況可是還好?何時方能轉醒?」

「這個不好說,我先開一貼溫補的藥方替他壓一壓,快的話可能今晚會醒。」延陵君道,神情之間卻始終帶著幾分凝重,「不過這段時間以來陛下用藥太多,這藥效已經大打折扣了,具體的也不好說!」

李瑞祥和那暗衛互相對望一眼,都沒說話。

延陵君徑自轉身走到外殿。

樂水極有眼力的趕忙鋪紙磨墨。

延陵君提筆寫了一張藥方,又交代了煎服的方法。

樂水小心翼翼的捧著藥方去了。

「這裡是陛下寢宮,我不便在此久留,就先回太醫署了。」延陵君道,轉身從椅背上取了那輕裘披上。

李瑞祥的面色微微一變。

果然下一刻,那暗衛首領卻是驟然抬手一攔,擋住了他的去路。

同時侍立在側的另外領命暗衛也是一個箭步過去,擋在了大門口。

延陵君的唇角一彎,眼中就跟著浮現一抹淡薄的笑容來,抬頭看過去。

「大人,現下皇上正在病中,事事都要仰仗大人,所以大人您暫時還是不要離開這裡的好,先到旁邊的偏殿休息,等把皇上醒來把!」那暗衛頭領說道,語氣卻是分外強硬,態度極為不恭。

李瑞祥抿了唇角,並不摻言。

延陵君看著那人,卻是不慍不火,扭頭看了眼外面的雨勢已經開始減弱的天色,半晌,竟是叫人猝不及防的笑了一聲出來道:「你真的確定要將本官留在此處?」

他這態度,極為輕狂放縱。

那人看著,就只當他是挑釁,不覺的就沉了臉,「皇上的安危為要!」

「不盡然吧!」延陵君沒等他說完就已經不能苟同的搖頭笑道,轉而對李瑞祥一挑眉,「難道李大總管沒有告訴你們,現在隱瞞陛下的病情,穩定朝局才是刻不容緩的嗎?」

暗衛的職責,只是奉命殺人,對朝中局勢的估算卻是沒什麼優勢的。

那人隱隱皺眉。

李瑞祥也沒搭腔。

延陵君卻不見外,仍是從容的又攏了攏肩上的輕裘道:「潯陽郡主知道本官進宮來給皇上請平安脈了,如果在陛下昏睡的這段時間她想不起來尋我也還罷了,一旦她要找人,我可不保證她會不會直接找到宮裡來。另外簡小王爺那裡昨天也約了本官,下午要過去陳府請我幫他扎針,舒活脈絡,屆時如果知道我在宮中滯留不去,他又會怎麼想?」

延陵君的語氣很慢,態度一直保持良好,說著就又笑了笑,繼續補充道:「如果今晚陛下就能醒來也還罷了,如若不然,明日一早必定得要罷朝了,本官整日整夜的留在這裡——滿朝文武可都不是瞎子傻子吧?」

那人本來還有些不屑,看是聽到最後,卻是忍不住的開始暗暗冒汗。

「昨夜宮裡才剛起了一場浩劫,朝綱不穩,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陛下病危的消息一經傳出,勢必引發朝臣恐慌,甚至引起混亂。」李瑞祥這才開口,正色說道:「皇上最忌諱的就是這個,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半點紕漏也不能出。」

那暗衛頭領卻是信不過延陵君的,只是沉著臉盯著他不放。

延陵君也不再試圖解釋什麼,攏著輕裘,坦然由他盯著。

李瑞祥見著兩人有要翻臉的徵兆,不得已,這才上前一步,站在延陵君面前,截住兩人的視線,道:「延陵大人最近身體不好,也不要回太醫署去受累了,咱家這便安排車馬送您回陳府,明日一早,還請您準時再入宮來給陛下請脈!」

太醫院那裡人多眼雜,雖說隨傳隨到,比較方便,但是動靜弄的大了,也容易引人懷疑。

相對而言,還不如叫人去陳府請人更穩妥一些。

延陵君的唇角勾了一下,不置可否的。

那暗衛頭領心裡還是頗多不服氣,就只是死死的盯著他不撒眼。

李瑞祥當機立斷的就又開口道:「咱家送延陵大人出去,大人辛苦了!」

延陵君本來也沒想著要和誰為難,聞言才是微微一笑,轉身大步往外走。

那暗衛頭領盯著他的背影,暗暗咬牙,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再阻攔。

外面的雨勢雖然已經減弱些許,但淅淅瀝瀝的雨絲還是紛紛揚揚的落。

這院子里全是一群眼高手低的暗衛,一個也指望不上,延陵君深知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是以也不逞能,從容的走到門邊撿起雨傘撐著,這才從容不迫的往外走。

那暗衛頭領的目光膠著在他的背影上,對殿中侍立的手下打了個手勢,沉聲吩咐道:「去,加派人手,把陳府也給我圍死了,但凡有什麼可疑情況,都先把人給我按下了再說。」

「是!」

延陵君如今一緊算是洞悉了皇帝身邊最深層秘密的一個人了,暗衛會採取行動,根本就在意料之中。

他也不管身後如何的波濤暗涌,只就一人踽踽獨行,慢步雨中,出了皇帝寢宮的大門。

李瑞祥也沒刻意去趕他的步伐,也撐了一把傘,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面。

出了大門,他便吩咐守門的侍衛去駕車過來,然後自己舉步下了台階,在延陵君身側站定。

兩人都各自撐了傘,雖說是並肩而立,中間也隔了兩步開外的距離。

延陵君不動,也未曾側目看他,只在他走過來之後,於唇邊揚起一個誇張的有些過了頭的極為明顯的笑容來,自嘲道:「大總管跟出來是想問我大約什麼時候死?」

李瑞祥是不曾想到他會有此一問,眉心突然狠狠一跳。

他接茬,延陵君也不管他,看著前面水汽濛濛的空氣,繼續說道:「如果我傷的太重,或是已然註定活不長久了,那麼這一次你就該是把我推出去做一塊墊腳石,然後再重新去給潯陽郡主尋摸一個更穩妥的靠山?」

李瑞祥這人,連皇帝都逃不脫他的掌心——

他這當真是什麼都敢做的。

延陵君說這些話時候的語氣雖然輕曼,但是每一句卻都擊中要害,字字驚心。

李瑞祥也不在乎他把自己的用心窺測到了多少,自始至終連一眼的目光都沒正式的轉給他,也是看著眼前雲遮霧繞的水霧,面無波瀾道:「必要的時候,也無不可,現在就只看你能做的還有多少了。」

「果然如此!」延陵君輕輕的笑了起來,語氣愉悅,「在李大總管眼中,這世上所有人的性命都如同草芥,一文不值,就為了全她一人,看來你是不惜於焚天滅地了!」

李瑞祥抿著唇角,一語不發。

延陵君又等片刻,始終沒聽他的親口表態,重要還是扭頭朝他看過去。

李瑞祥的面容平靜,一如往常一般,完美又淡然的不帶半分破綻。

他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立在傘下,傘面上不斷有雨珠滾落,間或又會讓他的那張臉看起來有欠著真實。

延陵君看著他,眼中笑意也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斂去,正色道:「你在幕後為她謀算良多,可謂事無巨細,步步周到,可是她想見你一面的時候你卻是怎麼都不肯。這一切,總要有個由頭的,你暗中注意她那麼久,就應當知道——這樣不明不白的贈予,她是不會安心領受的!」

李瑞祥靜默片刻,終於緩慢的從遠處收回了視線,扭頭看過來,保持著他慣常的平靜態度道:「褚沛中毒已深,怎麼都不可能撐過來年了,在這之前,必須為東宮掃除所有的障礙,讓太子順利登基。褚易簡那裡的麻煩是因你而起,從你這裡結束也是應當應分的。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我就暫且讓你一步,等你的消息。」

他的語氣極淡又極淺,可是落子耳朵里,卻是每一個字字元都有著叫人心忌的力度。

「這是威脅?還是施捨?」延陵君反問。

李瑞祥卻是再不多言,又重新漠然的移開了視線。

再過了不多一會兒,馬車就被送了過來。

李瑞祥便沒再滯留,轉身先進了院子。

延陵君站在原地,回頭看他踽踽獨行的背影,神色複雜。

李瑞祥今天驟然動手,其實就是為了想見他的,一則要當面確定他的態度,二來——

也的確是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計劃。

試想如果今天他就當場把延陵君按下,抖出皇帝身中慢性毒的實情來,憑藉他在皇帝面前受信任的程度,他的話,必定無人懷疑。

而延陵君之前和睿王府走的近也是事實,隨後直接就可以給睿王府栽一個意圖弒君奪位的罪名下來,直接把睿王府一脈壁上絕路。

可是現在他並沒有動手,看的自然是褚潯陽的面子,而從他的言辭態度之前也不難分辨——

這個計劃隨時都被他拿捏在手,只要睿王府的事情不能圓滿解決,他最終還是不介意拿延陵君做一塊墊腳石,將此事一錘定音。

當初為了不叫褚潯陽傷心,他也曾不遺餘力的設計,不叫延陵君南下,以躲避皇帝的屠刀。

如今——

同樣是為了解褚潯陽東宮之圍,他也同樣不惜下死手,把延陵君也送做一塊墊腳石。

說白了,這普天之下,他就只在乎一個人——

那就是褚潯陽!

在情況允許的時間,他會事無巨細的替她打算,甚至神不得她為了外事傷心勞神,可一旦到了非常時期——

卻是誰也不能擋著她的路的!

李瑞祥,皇帝的命在他手裡他都不會多看一眼,並且提氣褚易安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多少的敬重,足見他也不是褚易安的人。

他在乎的就只是褚潯陽,一心一意,就只是在給她鋪路。

這個人的作為,著實是叫人十分費解的!

延陵君靠坐在馬車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角緩慢的勾了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

出宮之後延陵君就直接回了陳府。

回去的時候已經過午,剛剛把半潮的衣物換掉,外面門房的小廝就來通傳,說是簡小王爺到了。

「請他進來吧!」延陵君卻也沒和他見外,隨意在窗前的榻上坐下。

那榻上的棋盤上擺著半副殘局,還是去楚州之前褚潯陽在他這裡滯留的那個晚上留下的。

這段時間他都在靜心調養身體,也沒心力關注別的,這會讓趁著等人的功夫,就摸了棋子隨意的往棋盤上落子。

褚易簡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只是天色還沒有完全放晴,看著屋子裡的光線也略有幾分陰暗。

延陵君抬眸看他一眼,以眼神示意自己對面的位置。

褚易簡舉步過去,抖開袍角坐下。

延陵君斜靠在身後的軟枕上,閑散落子,一邊已經半調侃著開口道:「小王爺你這當真是半點清凈也不肯留給我,果然說是登門拜訪就片刻都不帶差離的。」

褚易簡的臉色和精神都不是很好,似乎也沒心思和他湊,只就擰眉看著桌上的棋盤,不知道在想什麼。

延陵君也不管他,就只是自娛自樂的打發時間。

褚易簡沉默許久,在他手中又一枚黑子將要落下時,突然一抬手壓在了棋盤上,擋住了他將要落子的位置。

延陵君只是看著那棋盤,並不曾卻注意他的表情。

「你還是執意如此?」褚易簡的聲音響起,語氣不重,聽著也似是平穩,但是細細揣度之下卻能分辨出幾分刻意壓制的情感在裡頭,「你知道,我曾經是將你做為摯友看待的,現在——你當真是要和我就此翻臉嗎?」

「你也說是曾經了!」延陵君道,手指尖夾著那枚棋子,黑色棋子襯在他指尖,越發顯得他的膚色蒼白。

他面上表情閑適,一直沒有抬頭去和褚易簡對視,只就不徐不緩的慢慢說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這算不得什麼!」

「是么?」褚易簡聞言,卻是突然笑了。

他的手壓在棋盤上,隱隱發抖,臉上笑容略帶了幾分悲愴的情緒,可是笑過之後,本來溫潤如玉的面色就在那一瞬間轉變,帶了幾分幾乎是可謂猙獰的森寒,怒聲道:「說什麼世事變遷,我看是從一開始你根本就是有備而來。說是替本王治病是假,從頭到尾,你不過就是想要借我睿親王府做跳板,給你一個合適的契機踏入皇廷,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不過是你選定的一塊墊腳石,讓你踩著去光明正大的接近褚潯陽的吧?」

他的語氣突如其來的就轉為了悲憤,言辭之間憤恨的態度不言而喻。

延陵君不知可否,也不試圖和他爭論什麼。

褚易簡的情緒卻是莫名的十分激動,突然一揮手將那棋盤散落。

嘩啦啦的一片聲響,黑白棋子灑了一地,滾的到處都是。

他猛地站起來,居高臨下指著延陵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質問道:「我今天再最後問你一遍,你是真的一定要逼我上絕路嗎?」

嗯,延陵和小王爺之間不得不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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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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