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偷梁換柱,暗度陳倉

第099章 偷梁換柱,暗度陳倉

點翠的心裡砰砰直跳,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悔之晚矣。

這霍傾兒,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找上門來要和褚琪炎撇清關係,現在卻當眾做出一副凡事都替對方遮掩的模樣?

她這是在做給誰看?

這樣的欲蓋彌彰,分明就是要栽贓嫁禍,引著大家都往不該想的方向去想。

褚琪炎更是心裡大為光火,還以為那事情已經繞過去了,卻不曾想霍傾兒會是最後扭轉局勢的殺手鐧,等在了這裡。

說什麼她是來求自己解除婚約的?分明——

她就是替褚琪楓來探聽虛實的吧?

褚琪楓,你還真是無孔不入呢!

眼前的場面,出現了一瞬間的沉寂,幾方對峙之下,竟然憑空顯出幾分詭異。

褚潯陽的眸光流轉,從人群後面款步上前,心平氣和的看著褚易民道:「既然是皇叔你的姬妾壞了規矩,那麼依您之見,此事該要如何處置?」

褚易民的心裡已經掀起滔天怒焰。

之前他就有過懷疑,但是因為相信褚琪炎的為人,便生生的將那些想法全部摒棄了,現在矛頭直指——

分明就是有問題的。

「既然是我府里的人出的岔子,回頭我自會處置她,就不必你來費心了。」褚易民道,因為隱忍的厲害,腮邊肌肉抖動不止,那些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強迫自己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真要追究也得是回頭關起門來之後了。

更何況——

褚潯陽來者不善,一定不能讓她再摻合進來了。

褚琪炎一直冷著臉,並不表態。

延陵君抖了抖身上狐裘,直起身子走過來,從後面將雙手扶在褚潯陽的肩膀上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先走吧,再過個把時辰天就亮了,你不累嗎?」

他的語氣散漫,可是落在耳朵里,卻有種刻骨溫柔的味道。

褚琪炎直被刺激的眼眶發紅,霍傾兒卻是悲從中來,神智不覺的恍惚了一下。

「那好吧,既然當事人都說不追究了,本宮問得多了反而成了多管閑事,要惹人厭煩了。」褚潯陽莞爾,說著就挑眉對羅思禹遞過去一個眼神道:「羅大小姐不走嗎?」

「哦!」羅思禹一個激靈,立刻會意。

褚潯陽和延陵君當先轉身,她卻是走過去,輕輕的握了霍傾兒的手道:「一起走吧,也不知道傷著了沒有,回去我仔細幫你看看。」

霍傾兒垂著頭,似乎還是猶豫,過了一會兒方才低低的應了聲,跟著她轉身往院門的方向走。

褚琪炎一直冷眼旁觀,動也不動。

就算褚易民的心裡有了什麼想法,但是在眼下的這個節骨眼上也絕對會選擇息事寧人,最多只將點翠處置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至於心裡要起隔閡或是嫌隙,他卻是不在乎了。

霍傾兒跟在羅思禹的身邊慢吞吞的往外走,在和褚琪炎即將錯肩而過的時候卻又毫無徵兆的再次止步,又再抬眸看向了他,神色之間滿滿的都是憂慮。

她咬著唇,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是欲語還休,目光隱晦又複雜的再往點翠身上掃了一眼。

這一眼的神色說是她拿捏的很好,但是從褚易民的角度卻是堪堪好可以盡收眼底。

褚易民胸中所有的怒氣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到達了頂點。

褚琪炎的眉心一跳,目光閃了閃,突然就跟了一步上前,一把牢牢的扣住了霍傾兒的手腕。

「啊——」霍傾兒被他拽了個踉蹌,不由的痛呼一聲。

羅思禹怒然回頭,斥責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做什麼?」

褚琪炎卻不管她,直接似笑非笑的看了霍傾兒一眼道:「不是說怕傷著了嗎?還是在我這裡確定沒事了再走會比較好,更何況——父王稍後還要處理家務事,凡事還是得要所有的當事人都在場會更方便一些。」

褚潯陽走的那麼痛快,他本來就心裡起疑,若不是霍傾兒再度妄圖挑撥他們父子,他倒是差點錯過時機——

眼下話雖然沒說開,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對他極為不利,就算一轉身褚易民為了共同的利益會把所有的事都捂起來,可是有了這個引子在這裡,褚潯陽只要趁機下手,一旦褚易民會有什麼損傷,最後都還可以輾轉再栽到他的頭上來。

橫豎都是孤注一擲,要放手最後一搏了,他又豈會吃這個暗虧?

褚琪炎手下的力道很大,根本就不容霍傾兒掙脫。

「南河王世子,請你自重。傾兒他雖然和你已有婚約,但到底也還不是你們南河王府的人,你要強留她下來,到底安的什麼心?」羅思禹怒道。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褚琪炎道,目光清冷,看著羅思禹的時候,唇角彎起的弧度就不免帶了一絲譏誚,「我現在沒有主動和你計較什麼,你就該躲到一邊偷樂了,莫要得寸進尺。」

他要留霍傾兒下來的意圖很明顯,如果說是霍傾兒做人質還不夠分量,那麼至少也可以拿來墊背。

「你——」羅思禹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全無還擊之力,只剩滿心焦灼的踟躕不去,最後無法,只能往院子里追出去一步叫住了褚潯陽,「公主!」

褚潯陽止步,迴轉身來卻是輕描淡寫的盈盈一笑道:「霍小姐和南河王府既然早有婚約,那也算是半個南河王府的人了,世子要留她下來參與處理家務事,那就由著他們去好了。」

「可是——」羅思禹一急,就提著裙子追出來。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但又怕被褚琪炎洞悉了內里關係,最後卻只能是欲言又止。

褚潯陽的心裡自然是什麼都明白的。

她和霍傾兒之間雖然現在已經沒了交集,曾經的交情還是在的。

那門內,霍傾兒並未過分的掙扎反抗,她雖不贊成對方的作為,但是在這件事上也全無立場指責。

「公主!」羅思禹不由的更急,聲音里都隱約的帶了哭腔。

褚潯陽抿唇想了想,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重新對上褚琪炎的視線,迎著他走了回去道:「事無不可對人言,說起來本宮也的確好奇今天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索性那就大家一起當面說清楚吧!」

褚潯陽說著,就已經找了把椅子坐下。

幾個婢女掏了火摺子,把屋子裡能夠找到的火燭統統點燃,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將這屋子裡照的如同白晝。

「我們南河王府的家務事,不需要你來過問。」褚易民怒道。

「霍小姐也只算是半個你南河王府的人。」褚潯陽道,針鋒相對,那意思很明顯,要麼就讓霍傾兒跟她走,要麼就當眾把事情抖開了說清楚。

褚易民被氣的渾身發抖。

褚琪炎卻是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不過就是一個奴婢以下犯上的小事,直接將她打殺了就是,也沒那麼複雜的。」

點翠的心口一涼,惶恐的抬頭朝他看去。

褚琪炎對此卻只視而不見。

褚易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就咬牙一招手。

外面兩個侍衛進來,左右架了點翠就要拉下去。

「世子——」點翠驚呼一聲,神色慌亂的連忙告饒,「王爺,婢妾只是一時之失,我不是有意的,求您就饒了婢妾這一次吧!」

不過一個暖床的女人罷了,何況褚易民心中已經起疑,自是半分情面也不講的,不勝其煩的連連擺手,「拉下去!」

侍衛們拖著點翠就要出去。

「不過就是一點衝突罷了,她到底也是王爺的人,這就喊打喊殺的,豈不會叫人以為王爺薄涼,反而容易傷了下頭人的心。」延陵君似乎是不喜歡這屋子裡沉悶的氣息,從一開始就沒進來,只還靠在外面門柱的一側,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出手將人攔了。

他的語氣散漫,眸子里光芒流光溢彩,遙遙沖霍傾兒一抬下巴道:「霍小姐之前不還說是不知者不罪嗎?不若你這個當事人替她求個情,饒了她一命好了。」

點翠正哭的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但是想著霍傾兒這賤女人高攀了褚琪炎,心裡就越發的憤恨,死撐著並不向她求情。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

霍傾兒捏著自己的袖口,神情閃躲了一下,然則開口的話亦是冰冷憤恨道:「是她對我無禮在先,本就是死有餘辜的。」

說話間,更是目光怨毒的狠狠瞪了點翠一眼。

延陵君眼中笑意更深,明顯是甚為滿意,重又靠回了柱子上,完全擺出一副等看好戲的表情。

點翠愣了一瞬,心裡積壓已久的仇恨終於忍無可忍的瞬間爆發。

她在侍衛的鉗制之下大力的掙扎,一面滿目猙獰的沖著霍傾兒吼道:「你這賤人,是非顛倒,還想要我的命嗎?分明是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情在先,現在卻想殺人滅口來堵我的嘴巴嗎?」

這個女人,終究還是要闖禍的。

褚琪炎的目色一寒,突然飄身就要上前。

延陵君一直在在密切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見狀也是眸光閃爍,搶著一步攔過去,不動聲色的截住的手,微笑道:「世子還在病中,要不要也去旁邊坐坐?」

褚琪炎自是不甘心被他限制,兩人拼了內力對峙片刻,身後霍傾兒和點翠之間已經吵鬧的不可開交。

「你信口雌黃。」霍傾兒怒氣沖沖的衝上去就給了點翠一記耳光。

若說前一刻點翠是揣了十分的惡意,這會兒已經迅速攀升到了十二分。

她滿眼猩紅,如是一頭瘋狂的野獸一般,嘶聲咆哮道:「你以為你做的事情能瞞得住所有人嗎?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了一道賜婚的聖旨,你就真當自己是世子妃了?就憑你,你也配嗎?世子姑且都還不曾計較你的出身,你卻跑過來求他解除婚約,要去倒貼別人,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罷了!」

這個時候,她也全然顧不得抖出此事會給褚琪炎的面子造成多大的損傷了,滿心就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毀了霍傾兒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人,絕對不能白白被這個賤人坑了。

誠然都到了今天這一步了,褚琪炎本也沒閑暇功夫在乎霍傾兒這點破事兒了,只不過點翠這話一出,他的心裡立刻就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你閉嘴!」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褚琪炎突然大聲吼道。

延陵君在當前糾纏,他要當眾將點翠滅口都不行。

「你——你——」點翠那邊還沒反應過來,這邊霍傾兒聽了她的那些話,卻是氣的胸口起伏,手指顫抖的指著她。

她似是衝口而出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有顧忌一樣給咽了去,下一刻委屈的眼淚直落,霍的轉身朝褚琪炎跪了下去,憤怒說道:「世子,是非曲直,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我縱使是不合你的心意,卻也不是隨便任人這樣污衊詆毀的,您就由著這個賤婢在這裡胡說八道嗎?」

她的這副神情語氣,倒像是和點翠苦大仇深一般,竟是一點兒閨秀的架子也不要了。

這兩個女人之間互掐的這樣狠,分明就不只是一場誤會引發的這麼簡單。

褚易民看在眼裡,心中自有一套想法,臉上表情幾乎就要綳不住了。

而褚琪炎——

則是頭次領教到兩個看似不起眼的女人聯合起來所造成的毀滅性的風暴。

霍傾兒這一跪,委屈十足,分明是在昭告世人她是有多麼的委曲求全在幫著他遮掩醜事,反而卻被倒打了一耙。

「世子,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您——」點翠更是被霍傾兒氣的七竅生煙,大聲的叫嚷。

她也是頭次領教,不想霍傾兒這賤人演習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褚琪炎只覺得頭大如斗,突然忍無可忍的閉了下眼。

「李林!」他寒聲開口,語氣雖然平穩,卻帶了濃厚的煞氣,冷冷的打了個手勢。

褚潯陽的心神一凜,心裡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然則也還還不及她有所動作,站在院子里的李林已經會意,沖著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幾乎是在頃刻之間,外面突然一隊弓箭手闖了進來。

而同時,前面三面的牆頭上,也冒出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挽弓搭箭,對準了這邊的屋子。

褚潯陽皺眉,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怎麼會?」羅思禹卻是不可思議的呢喃出聲,「我明明有確認過,他帶上山的人手不過就是院子內外的這些人的。」

這上百的弓箭手到底從何而來?總不能憑空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吧?

屋子內外的所有人都驚了一跳,有人防備,有人困惑的戒備著周遭的動靜。

上百弓箭手已經是將這座院子內外圍的水泄不通,蓄勢待發。

映紫桔紅等人不敢掉以輕心,趕忙圍攏過來,將褚潯陽等人護住。

褚潯陽屏住呼吸,心裡飛快的想了一想,心中立刻瞭然。

那邊延陵君就已經撫掌輕笑,滿是讚歎的說道:「南河王世子你果然是有一手,如果我所料不錯,在你選定往相國寺來安置南河王妃的長明燈的時候就已經暗中動手,將這寺內一應的僧侶都逐漸替換成你的人了吧?除了擺在明面上的主持和幾位管事輕易碰不得,這整個寺院上下,應該完完全全都在你的掌控之內了。」

他這般揣測,卻也不需要褚琪炎的承認,就又兀自踱步到了褚潯陽面前,遺憾道:「公主,機關算盡,看來我們還是棋差一招,這樣偷梁換柱,暗度陳倉的本事,我們的確是不如他的。」

褚琪炎的面目清冷,並無任何的表情,只看著被丫鬟侍衛們護著的褚潯陽,涼涼道:「潯陽,這一切都是你逼的,你還想怎麼鬧,我都奉陪。你敢再多抖出一件事,不過就是逼著我將更多的知情人殺人滅口罷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再隨便扣什麼帽子下來,只看你想要叫這裡死多少人了!」

這個人,果然還是面面俱到。

想來也是,如果不是確保他能夠有足夠自保的能力,他又怎會孤身退居到了這山上來?

只是這相國寺被封皇家寺院,一直以來都被視為聖地,想來著普天之下也唯有他褚琪炎敢把手貿然伸到這裡來肆意動作的。

「到底也還是你的心機深沉更勝一籌!」褚潯陽冷哼一聲,面上卻不見多少挫敗的情緒。

「現在——你還待要如何?」褚琪炎同樣也是針鋒相對的反問。

兩個人,四目相對。

這樣的局面,其實是非常不利的。

褚潯陽的面上卻全無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的唇角一彎,忽而一步上前,抬手就要去抓霍傾的喉嚨。

她還是不死心,想要借霍傾兒的口來給他潑髒水?

褚琪炎惱羞成怒,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出手阻攔。

不想褚潯陽人在半途,卻忽而狡黠一笑,身子靈巧的轉了個方向,直撲了褚易民。

「王爺!」李林帶頭驚呼,然則大部分的侍衛都被堵在門口和院子里,遠水救不了近火。

褚易民驚慌失措的倉惶後退。

下一刻,褚潯陽已經迫開他跟前的兩個侍衛,一把扣住了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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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很久沒有打滾賣萌秀下限了,你們別忘了愛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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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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