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東風起

第001章 東風起

從京城到楚州的地界,快馬加鞭也不過就是四五天的行程,然則褚潯陽此次送嫁的隊伍卻是太過冗長龐大,一路上按部就班的走過去,足足用了將近半月的時間。

「公主,前面就是楚州城了。」青蘿從外面推開車門矮身走了進來,「估摸著,咱們進城都得是中午的,這樣的話,就得在楚州留宿一晚,待到明日一早再繼續上路了。」

「嗯!」褚潯陽放下手裡正在翻閱的一本兵書,舒活了一下筋骨。

因為這一路上要走的時間實在太長,每日都要盛裝打扮的話就實在是麻煩,所以除了離京的第一天,路上這些時日她的穿戴也都比較隨便。

但這天,因為要在楚州逗留,早上上路之前就又換上了那套華麗的嫁衣。

此刻盛裝之下,雖然車廂很大,卻也幾乎是被這嫁衣的襟擺堆滿了。

「一路上的行程遠山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不必特意跟我報備,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就成。」褚潯陽大,百無聊賴的當窗帘掀開一角,眯著眼睛看外面的風景。

通往楚州的這條路,前後兩世,她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卻唯有這一次,一路忐忑。

因為知道有一個人在這路的盡頭等著,倒也不是對未知前路的畏懼和恐慌,還是莫名的多了幾分忐忑和緊張。

而這種感覺,剛出京城的時候沒有。

反而是現在,隨著送嫁的隊伍離楚州城越來越近,這種感覺反而愈發強烈起來。

莫名煩躁的又將窗帘重新放下,褚潯陽乾脆靠回身後軟榻上,閉目養神。

青蘿從旁看了,忍不住抿了唇角輕笑道:「公主怎麼了?奴婢提前已經問過了,延陵大人一直沒有回京,就在和楚州城臨近的巍城等著迎駕呢,明天就能見著了。」

褚潯陽撇撇嘴,不吭聲。

青蘿卻是個不擅長說笑的,見她這彆扭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繃緊了唇角忍住笑意,從又彎身退了出去。

送嫁的隊伍抵達楚州城,剛好是正午的時辰。

城中駐守的官員和楚州軍方的將領全部早早的等在了城門口接駕。

「恭迎殿下鑾駕!殿下千歲千千歲!」遠遠的瞧著馬車過來,眾人忙有條不紊的跪迎行禮。

「都起來吧!」褚潯陽在馬車裡沒有露面,只淡淡的應了聲,「本宮途經此處,讓各位大人和將軍都跟著受累,大家辛苦了!」

「殿下言重了,是臣等的本分!」楚州刺史趕忙推諉,陪了個笑臉道:「微臣已經和南華方面通過信兒,交代了殿下的行程,那邊說是午後過境不吉利,所以今日便委屈殿下,在城中別院落腳,明日一早,再擇吉時出城。」

「知道了!」褚潯陽也沒計較,直接應了。

「城中驛館已經打點妥當了,請殿下移步吧!」楚州刺史道,隨即一揮手,帶著隨行的官員讓出路來。

這一次陪同送嫁的人是朱遠山。

隨行,除了該有的依仗編製之外,褚琪楓還破例給了褚潯陽五千人精銳之師的私兵隨行。

歷來兩國聯姻,遠嫁的皇室貴女也有得娘家人關照,隨行的送嫁隊伍裡帶上千餘護衛,這不算什麼出格的事兒。

畢竟此後客居他國,身邊總要有一重保障的。

但是像褚潯陽這樣,由娘家哥哥公然頒旨賜下陪嫁衛隊的,這還是曠古爍今頭一份兒。

這件事,南華方面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可想而知,崇明帝的心裡必定不會太高興。

青蘿帶了儀仗進城,直接去驛館安頓。

朱遠山則是留下來,打點隨行的衛隊紮營。

褚潯陽這一趟是出嫁途經此地,因為要避諱人,所以也沒親自召見這些官員,尾隨將她的鑾駕送到驛館,一眾的大小官員也就各自散了。

「廚房新燉的補品,公主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吧!」青蘿從外面端了一盅人蔘雞湯進來。

彼時褚潯陽正趴在窗口的軟榻上百無聊賴的賞景,聞言只回頭看了眼道:「先放著吧!你再出城去跟遠山交代一聲,讓他約束好下頭的人,尤其明天過境進入南華之後,讓我們的人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

「是!」青蘿點頭,放下托盤,又轉身退了出去。

褚潯陽現在是新娘子,又不方便出門見人,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無事可做,又磨蹭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移步過去,拿了調羹在手,攪著那一盅雞湯喝了兩口就又興緻缺缺的放下了,單手托腮,坐在那裡安靜的發獃。

這間院子,是單獨辟給她住的,空曠無人,就算是大白天的,也安靜異常,沒有一點雜音。

褚潯陽呆愣的坐著,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心頭突然猛地一凜,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警覺的回頭,卻是瞧見延陵君已經慢條斯理的在關窗子。

褚潯陽皺眉,一骨碌坐直了身子,脫口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且不說這以關內外一定守衛森嚴,只他們現在還在成親的路上,按照慣例,正式大婚禮成之前是不應該見面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我翻窗子進來的!」延陵君笑道,將窗子關好,轉身就走了過來。

在屋子裡,褚潯陽已經將嫁衣最外面的一層鳳袍給脫下來了,但是裡面的幾層衣物也是累贅複雜,坐在那裡,衣袍裙擺幾乎將整張的美人榻都鋪滿了。

延陵君和她之間早就不陌生了,驟然見她柳眉微蹙,幾乎被層層疊疊大紅的衣物給掩埋起來的畫面,也是一時怔忪,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艷。

褚潯陽的身材算得上的高挑,可是此刻被裹在那繁複的嫁衣中間,卻也顯得異常嬌小。

尤其是那一張面孔,她的膚色本來就偏白細膩,如今臉上粉黛未施,被艷紅嫁衣一襯,就更是欺霜賽雪,五官眉目越發清麗奪目。

延陵君唇角翹起的弧度不由更加明顯了起來,舉步走過去。

褚潯陽下意識的想要往旁邊給他騰出點兒地方,他卻直接伸手將她一撈,抱在了膝上,緊緊擁在懷裡。

「你別碰我,衣裳都揉皺了!」褚潯陽不悅的去拍他卡在她腰間的手。

延陵君卻是死死的禁錮她,不肯鬆手,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裡,笑道:「皺了皺了,反正除了我,也沒人看得見,我不嫌棄也就是了。」

褚潯陽拗不過他,又掙不脫,最後無奈,也只能作罷,只稍稍仰頭回去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沒回我的話呢,這個時候,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延陵君擁著她,她一回首,兩個人便是呼吸交融,只在咫尺。

近距離的注視之下,她的一張臉孔就越發顯得清麗逼人,叫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你說呢?」延陵君笑了笑,卻是不答反問。

兩人分開,也才不過二十餘日罷了。

褚潯陽的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燒紅了臉龐,嘴上卻是不認,只移開了目光道:「才分開也沒有幾天,何況明天一早就能見面了。」

「呵——」延陵君看著她言不由衷的模樣,越發是心情舒暢,聲音低低的說道:「方才我還以為你想我想的茶飯不思,卻原來就只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褚潯陽側目看一眼桌上沒怎麼動過的雞湯,忽而便多了幾分心虛。

想了想,她就稍稍拉開一點延陵君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在他懷裡重新調整了一個姿勢,扭身過去摟住他的脖子。

她穿這一身繁複的嫁衣,行動都顯得分外不靈便。

延陵君忍笑看她笨拙的動作,一點一點把自己從層層疊疊堆壘的裙擺中扒拉出來,然後雙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埋首下去,蹭了蹭她的額頭,輕聲道:「做什麼?」

褚潯陽又就著往他懷裡靠了靠,過了一會兒,開口的語氣突然就有些悶悶的道:「你來了正好,我正無聊呢,我們說說話兒!」

這一路上,她雖然不說,但是離開父兄之後,總覺得自己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無根的浮萍,哪怕對未來還有方向,心裡卻總有著隱隱的恐慌,總覺得沒著沒落的。

這個少女,看似剛強,但實則,真的也不過一個純粹的小女孩兒罷了。

延陵君的心裡柔軟的一塌糊塗,嗅著她鬢邊淺淡的香氣,啞聲附和,「說什麼?」

他說著,就又輕聲的笑了笑,就著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唇瓣,「穿了這身嫁衣,緊張了?」

「才不是!」褚潯陽漫不經心的戳戳他的胸口,「別人成婚,風風火火一天下來也就全都結束了,我這裡一路折騰到這裡,新鮮勁兒也都早跟著磨沒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好歹也是人生大事呢!」延陵君不滿的皺了眉頭。

褚潯陽看著他眼中明顯失望的神色,心裡甚是愉悅,便就調侃道:「那你呢?你該不會是因為緊張的無所適從才跑過來找我的吧?」

延陵君這個人放蕩不羈,不管是身處何處或是面對怎樣緊迫的處境,說實話,褚潯陽還從不曾見他有失態和狼狽的先例。

他們兩人之間,該有的都有的,所缺的,就只是最後一個儀式罷了。

想想,這一場大婚,真的不過就是照章辦事罷了。

延陵君但笑不語。

兩個人的額頭相抵,他笑意暈染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彷彿直接就能看到人的心坎兒里去。

褚潯陽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就坦然的由著他看。

兩個人,相擁而坐,呼吸交融,暖暖的糅合在一起,這個午後,顯得靜謐而美好。

延陵君一直沒再說話。

褚潯陽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半晌,橫豎這男人的一張臉是美到天怒人怨,怎麼看都不膩,只這麼坐的久了,便覺得無聊,她便主動湊上去吻了他的唇。

延陵君對她這樣偶爾就興起的小把戲早就見慣不怪了,也不管她。

許是在屋子裡呆的時間久了,延陵君的唇便不似以往那般帶了些微不明顯的微涼,反而灼熱的有點燙人。

褚潯陽心中微微詫異。

而和延陵君想處的時候,大多數時間她的腦子裡是不過事兒的,覺得新奇就去探索,忍不住就張嘴咬了他一口,然後就起了玩心,叼著他唇瓣又啃又咬蹂躪了好半天。

延陵君知道她是純粹的玩鬧,乾脆也不理會,只就微眯了眼睛,由著她為所欲為的折騰。

他不動情,褚潯陽也不介意,勾著他的脖子自顧玩鬧了半天,待到心滿意足了,就直接把臉藏在他的肩窩裡開始悶聲發笑。

延陵君這才隱隱的嘆了口氣,扯著衣領將她自懷裡拖出來。

褚潯陽自然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雖然是頂風作案,這會兒一張臉卻是已經自顧羞赧的紅透了。

延陵君拽她出來,她便趕緊抬手遮住了眼睛。

延陵君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模樣,心裡是又喜愛又無奈,手臂壓著她的后腰,乾脆摟著她將她壓在了榻上。

「還知道不好意思呢?」強行拉開她擋在眼睛上的那隻手,延陵君自上而下俯視她紅透了的臉頰。

這會兒褚潯陽是真覺得不好意思了,閃躲著往旁邊別開視線,嘀咕道:「我無聊嘛——」

延陵君看著她俏皮揚起的唇角半晌。

這一刻她含羞帶怯的模樣,著實是叫人心裡發癢。

看著她水潤紅艷的唇,延陵君只覺得喉嚨發乾,但是在衝破理智吻上去之前,他卻居然是不為所動,嘆了口氣,就要撐著那睡榻起身。

褚潯陽瞧見他的動作,卻是大為意外,眉頭一皺,趕在他起身之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將他往下一拉,然後利落的一個翻轉,欺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延陵君仰躺在美人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深鎖的眉頭,含笑道:「做什麼?」

做什麼?即使是想要做什麼,她又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褚潯陽咬了嘴唇,心裡即氣悶又尷尬。

反正話她是說不出口的,再瞧那人一副言笑晏晏的無恥模樣,心裡一氣悶,乾脆就又直接撲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延陵君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丫頭,即使她不主動投懷送抱,他都是恨不能將她時刻擁在懷裡的,如今的這般局面,於他而言,簡直就是折磨。

所以在她再次惡意啃咬他唇瓣的時候,理智潰散,他攬在她腰后的手臂力道一緊,用力將她壓入懷中,反客為主,噙住她的唇瓣,頂開貝齒,主動和她糾纏在了一起。

褚潯陽難得溫順的靠在他懷裡。

兩個人的氣息交融,輾轉纏綿,一個吻,直進行到叫雙方都胸悶氣短。

褚潯陽勉強推開了他,把臉靠在他胸前大口的喘氣。

延陵君緩了一會兒,就又用指頭挑起她的下顎,重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兩個人,四目相對,褚潯陽的眼中瀰漫了一層朦朧氤氳的氣息,映得一張臉蛋兒越發嬌俏明艷。

「到床上去?」延陵君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聲音低啞的問。

這會兒還是大白天。

褚潯陽紅著臉,神色糾結著想了想,最終就咬牙點了下頭。

延陵君翻身坐起,抱著她起身,進到裡屋,將她放在寬敞的床榻上。

褚潯陽身上嫁衣如火,洋洋洒洒的鋪了滿床都是,輕紗帳下,更像是一片絢爛綻放開來的花海,幾乎可以把人的整個理智吞沒。

延陵君也翻身上床,和衣側卧在她身邊,唇角噙著的笑意不改,修長的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臉頰往下,在精緻的鎖骨處流連片刻,再就勢一滑,落到身側,手下有條不紊的一根一根的去解她的衣帶。

他越是這樣優雅從容,慢條斯理,這屋子裡的空氣就彷彿更加的粘稠厚重。

大白天的做這種事,褚潯陽還是頭一次,但是起初她也真的不過就是玩心重,現在騎虎難下,心裡窘迫,但是為了面子,又不好開口說什麼,索性便咬著下唇再不吭聲,內里卻是心跳如擂鼓。

延陵君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會兒她心裡指定是後悔了,但就是那麼個倔脾氣在死撐面子。

強忍著將要溢出喉間的意意,他稍稍撐著身子俯視下來,吻了她的眼瞼道:「你先閉上眼,這麼看著我,我不好意思!」

褚潯陽心裡覺得古怪,但是為了避免尷尬,自是從善如流。

延陵君沒再多說什麼,吻了吻她的臉頰,繼續替她寬衣,手下動作卻明顯快了許多。

褚潯陽從來就不是個被動的人,這麼乾等著,反而更覺尷尬,伸手摸到他腰后,就要禮尚往來的去扯他的腰帶。

「你別動!」不想延陵君卻拉開了她的手,但又似乎是怕她不依,緊跟著又俯首吻上她的唇。

兩個人的唇舌糾纏,很快褚潯陽也就忘了別動。

延陵君卻是手下動作不停,不多時已經將她身上數層束縛解除,待到褚潯陽身上就只剩一套中衣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手,喘息著吻了吻她的鼻尖道:「你等我一會兒!」

褚潯陽正在意亂情迷的時候,也沒多想。

他又吻了她一下,方才含笑起身下了床。

褚潯陽扯過被子從頭到腳把自己蓋住,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回來,只聽到外屋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血液里燃起的熱情逐漸退卻,褚潯陽狐疑的從被子里探頭出來。

剛好外面翻找了半天無果的延陵君也回頭看來,隨口問道:「你平常穿的衣服放在哪裡了?」

褚潯陽不看則以,這麼一看,頓時臉色鐵青。

延陵君在外面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幾乎把所有的箱籠都翻遍了,這會兒才從一個紅木箱子里找了套石榴紅的裙衫出來,拽著回了裡屋。

褚潯陽黑著一張臉,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延陵君卻彷彿已經忘記了兩人之前正在做的事,坐在床沿上,又開始動手給他穿戴。

褚潯陽的心裡憋了一口悶氣,又沒有辦法發作,大力拍開他的手,轉身撲倒在了床榻上,羞窘的無地自容一般,一邊悶聲道:「你走!我不要見你了!」

延陵君卻是個厚臉皮的,彎身把她抱過來,攏在懷裡,繼續幫她穿戴,一面還有恃無恐的調侃道:「我只說是到床上來,又沒說要做什麼,你這是生的哪門子的氣?」

褚潯陽完全是無言以對,只顧著生悶氣。

延陵君也知道不能得罪她太過,就稍稍斂了笑容,又在她鬢邊吻了吻道:「先別鬧脾氣了,我來找你,是有要緊事的,換了衣服,我們先去個地方。」

看他這麼鄭重其事的表情,褚潯陽也不得不重視起來,狐疑的地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什麼事?」

「前幾天我去看過師公,他說不得空和我們一同回京,到底也是我的大婚之喜,你這個做人媳婦兒的,總該是正式的過去給他請個安的!」延陵君道,含笑摸了摸她的頭髮。

他和榮程昱之間沒有感情,又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外公,延陵壽就是除了榮顯揚之外,他心裡唯一承認的長輩親人。

「他肯定不想見我!」褚潯陽不滿道,嘴上雖然這麼說,卻是不再鬧脾氣,自己著手穿戴起來。

兩人往烈焰谷走了一遭,這一次延陵老頭兒倒是出乎意料的沒有擺臉色,雖然也不見多少喜色,但卻還是端著架子居然舔著臉要兩個到葯廬去給他行了大禮。

褚潯陽雖是喜歡和他抬杠,但彼此間卻不是真有惡意,又看著延陵君的面子,兩人便親自過去,給他磕頭敬了茶。

延陵老頭兒卻也沒有多少喜色,隨後就打發了兩人離開。

褚潯陽跟著延陵君往外走,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他正往葯廬裡面去的背影,心裡卻是困惑,「你不是說這葯廬她從來都避諱外人,連你都不讓進來嗎?今天這是怎麼了?」

「師公他就是這樣的脾氣,而且年紀大了,難免更加古怪些!」延陵君笑道,回頭看一眼延陵老頭兒略顯佝僂的脊背,眸色不覺的一深,但隨後就又調侃道:「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師公叩了頭,你該不會是在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再找機會討回來吧?」

「你要給我磕回來嗎?」褚潯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可不是?」延陵君聳聳肩,「明天我就給你磕回來了!」

褚潯陽的身份特殊,明日迎親接駕的時候,延陵君少不得要在人前做做樣子,按照阻止規矩,跪迎他這小妻子過門的。

兩人相視一笑,延陵君就牽了她的手道:「走吧!」

回到驛館,已經是晚上了,延陵君還要回去準備次日迎親的相關事宜,就先行回了巍城那邊。

次日一早,褚潯陽早起準備,踩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上了輦車,被送嫁的儀仗護衛著往巍城方向進發。

彼時延陵君和南華朝廷派來的使臣已經等在城外。

褚潯陽的輦車出了城,雙方交涉完畢,延陵君剛要吩咐啟程上路,楚州城內卻見一騎快馬賓士而來。

來人手中一卷明黃聖旨,在日光下灼灼生輝。

「聖旨到!」

*

延陵君前往楚州迎親的事情辦的很順利,當天隊伍就進了南華的國界之內,繼續往帝京的方向進發。

而趕在潯陽公主的鑾駕抵京之前,京城各方勢力的小道消息早就遞送進京,早早的就已經在朝廷之內捲起了一陣強力的風暴。

彷彿東風忽至,整個南華的帝京,乃至於整個朝廷,隨後都沸騰成了一片。

四王府。

「你說什麼?」聽了探子的稟,風乾猛地一下子從案後站了起來,動作太過劇烈,撞翻了桌上茶碗,把桌上的信函全都淋濕了,他卻是完全顧不得,急匆匆的就從案后奔了出來,完全不顧身份的一把抓住那侍衛,不可思議的再次確認道:「你剛說西越國主給褚潯陽的嫁妝是什麼?」

老後台米有了,然後今天新建的分卷不讓標點,好彆扭!

這是最後一卷了,結婚生娃一次性全部搞定,我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ps:楓鍋給芯寶的嫁妝是神馬?猜對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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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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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東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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