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 新皇旨意
章節名:一百二十四章新皇旨意
明珠見晚晴進去了,自己卻被關上的門給擋在了門外,心裡十分不甘,可是上官玉成的狠戾她也是見識過的,自然不敢硬闖。
一雙隱在袖子里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帥帳里,古若雅已經穿好了衣裳,由著晚晴在她胸前裹上一塊雪白的大手巾,正低了頭捧著水洗漱。
見上官玉成兀自怒氣衝天地站在一邊兒,古若雅就笑了笑,接過他遞過來的干手巾擦乾了臉上的水,問道:「看你這張黑鍋底似的臉,到底誰得罪你了?剛才你在外頭跟誰大聲說話呢?」
其實他不說,古若雅也隱隱約約猜到了,只是想不明白明珠在叢林里還好好的,為何一回來就這樣?
殊不知,人心是永遠不會得到滿足的,蹬了鼻子就要上臉,這是人的常態。
明珠在叢林里和她之間也算是經歷了生死,心中已經對她產生了好感。可是當她見到上官玉成那張驚才絕艷的臉,她心裡的天平就嚴重傾斜了。
憑什麼這個男人只屬於古若雅一個人的?她是他的平妃,自然也有權利得到他~!
上關玉成越是不理會她,她心裡的不甘和羞憤就越膨脹,恨不得現在就立刻鑽進帥帳里,抱著上官玉成再也不鬆手。
但是心中最後的理智還是說服了她,讓她悻悻地低了頭回到了自己又矮又暗的小帳篷里。
帥帳內,古若雅笑嘻嘻地仰臉看著上官玉成。這傢伙,悶聲悶氣地,有什麼心事還瞞著她啊?
上官玉成踟躕半晌,不知道這話要不要跟古若雅說。萬一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到時候動了胎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囁嚅著嘴,想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尤其是昨晚上的事兒,更是無法開口。
晚晴收拾了大銅盆,又拿過一把檀香木的梳子給古若雅梳理著那頭烏黑的長發,見王爺總是不說,她倒是急了,憤憤不平地就告訴古若雅:「娘娘,平妃娘娘今兒一大早就候在帳篷外,說是過來伺候娘娘的。奴婢讓她站遠一點兒,她還生氣來著,說奴婢身份低,不配說她呢。」
她一邊兒說著一邊拿眼溜著上官玉成,生怕這男人發火。
要知道,這男人要是護著明珠,她這個小小的婢女,可就要遭罪了。
古若雅總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生那麼大的氣呢?原來明珠這是上趕著倒貼來了。
就算是明珠是先皇賜婚的平妃,古若雅現在也沒什麼好顧忌的。連老皇帝都一命歸西了,太子登基,還不知道如何對付他們呢。誰還記得明珠曾經是泰王的平妃啊?
她的心裡安穩了,就讓晚晴去傳早飯。
上官玉成就著古若雅洗剩的殘水,胡亂抹了一把臉,就坐了下來,一把攥住了古若雅的手。
古若雅渾不在意地笑著打趣:「這是怎麼了?剛才還沒吃飽嗎?」說著還對著他眨眨眼。
上官玉成也沒想到這小女子膽子這麼大,竟會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驚訝之外,只覺得這小女子越來越可人了。
於是一把拉過她,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貼著她的耳根子悄聲笑道:「你也知道你家夫君手段的,就剛才那一會兒怎能填飽肚子呢?要不是顧及你的肚子,我可是要吃一天一夜的啊,就怕你到時候受不住!」
這下輪到古若雅臉紅脖子粗了,這廝,真是蹬鼻子上臉,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聽見外頭有細微的腳步聲,她連忙在他身上掙紮起來:「快放手啊,看讓晚晴看見。」
上官玉成也知道晚晴一會兒就取了早飯過來,不想讓古若雅尷尬,忙鬆開了手,兩個人又面對面地坐著。
一時,早飯擺上來,雖然不算是豐盛,倒也玲琅滿目。
上官玉成給古若雅夾了一筷子麻辣豆腐,帶著歉意說道:「這裡遠離京都,也沒什麼可吃的,你先將就些吧。等將來回去了再給你弄些好的吃吧。」說著,面上已經帶了一絲黯淡。
古若雅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太子登基為新皇,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他們,此生還能回得去嗎?
可是見他低垂著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古若雅就裝作聽不懂他的話,歡天喜地答道:「我可是很好養的啊,只要有飯吃就成!」說完,還故意吃了一大口的豆腐,似乎很香的樣子。
上官玉成怎會看不透她的心思,也就低了頭拚命地扒飯。
一時飯畢,晚晴進來收拾了,上官玉成就扶著古若雅到帥帳外頭溜圈兒散步。
雨後的清晨,空氣里似乎有一股說不出的夾雜著泥土和鮮花的清香,聞之沁人心脾。
古若雅陶醉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沉浸在這美好的景色中了。
明珠扒在自己帳篷的小窗戶里偷偷地往外看著,見這兩個人依偎在一塊兒,甜蜜幸福的樣子幾乎沒把她的心給嫉妒掉。
她兩隻扒著窗戶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恨恨地望著外頭的那副場景。
古若雅和上官玉成沉浸在甜蜜里渾然不覺。
兩個人走了幾圈就要回去,卻聽到一陣馬蹄疾馳,遠遠地,一人一騎朝這邊奔來。
早就有放哨的衛兵上前攔住了那人,上官玉成站在那兒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地盯著那一人一騎。
近了,才看清那人也是一身大秦兵士的裝扮,見到上官玉成,那人一頭跪在他面前,氣喘吁吁地行禮后才稟道:「王爺,後頭傳旨的人很快就過來了,王爺趕緊預備著。」
打發那人起來,上官玉成重新回到帥帳里,戴上了那具銀灰色的面具。
也就是這些日子,他摘下了這張長年不變的面具。在外人面前,他還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傳旨的人定是新皇也就是他的大哥派來的人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旨意他不知道,但是他覺得他那大哥能幹出弒父的醜事兒來,定不會放過他的。
古若雅一聽有旨意傳來,雖然心中早就有數,可臨到頭來還是緊張地要命。
她親自看到太子在宮中發動政變的,要不是她去的及時,老皇帝怕是就死在太子的刀下了。
太子現在剛登基,定是不想讓知道他宮變的人活下去的。
這道旨意,是不是來殺人滅口的?
不知不覺間,她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雖是大熱的天,可她覺得自己的掌心裡滿是冷汗。
「別怕,有我呢。」耳畔傳來一個磁性略帶點兒沙啞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看著那張在晨光中泛著青霜的面具,她心頭一暖。
不管是生是死,只要有人陪伴,也是人間一大幸事了!
她的心立時平靜下來,反手握住了上官玉成的手,夫妻兩個靜靜地站在那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就算是太子想讓他們死,他們也不會認命的!
片刻,東方的天際邊出現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這邊駛過來。
為首的那個一身黑衣,頭上一頂黑色的圓頂帽,在上官玉成和古若雅面前翻身下馬,面無表情地從身後的隨從手裡接過一個捲軸,對著上官玉成和古若雅喝道:「聖旨到!還不快快跪接?」
上官玉成只是拉著古若雅的手,薄薄的唇里輕吐:「太子有何事?」
那黑衣人面色一怔,旋即就眯縫著眼睛盯著上官玉成,兩唇翕張,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也許在他們眼裡,上官玉成現在只剩下被人拿捏的份兒了,可是沒想到他還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見了聖旨不下跪,也不叫皇上!
真是膽大包天,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那黑衣人良久才回過神來,斷喝一聲:「大膽泰王,皇上的旨意來了,還不跪下?」
上官玉成輕輕地一揮手,上前一把就奪過那黑衣人手裡的捲軸,輕蔑地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他也配稱皇上?誰不知道他這皇位做得名不正言不順的?本王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來了。」
也不理會那黑衣人一張嘴張得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刷拉一聲打開那捲軸,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古若雅就著他的手也看了幾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捲軸里短短几句話,無非就是讓上官玉成班師回朝!
眼下月環國人還虎視眈眈,就讓他班師回朝,明眼人一下子就知道太子安的什麼心了。
看完捲軸上的話,上官玉成隨手一扔,那捲軸就飄落在塵埃里,驚得那黑衣人忙上前去撿,卻被上官玉成身邊的親兵一把給擋開了,差點兒把那黑衣人給撂倒在泥地上。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對天使不恭!」黑衣人怒目圓睜,色厲內荏地喊著。
「你算是哪門子的天使?」上官玉成雙眸發出狠戾的光芒,緊盯著那黑衣人,看得他汗流浹背不停往後退縮。
「這不過是太子喝醉了的幾句瘋話,你們就當真了?告訴你們,趕緊滾回去,告訴太子,本王和他勢不兩立,誓要為父皇報仇雪恨!他有膽子,讓他儘管放馬過來吧!」
咄咄逼人的氣勢,讓那黑衣人麻溜地上了馬,不敢再多停留一會兒,領著身後的隨從打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