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章 暗潮洶湧
章節名:一百二十八章暗潮洶湧
上官玉成臉色一沉,就要發作。
這個無知婦人,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雖然他和太子是死對頭,可也沒有說要去搶那皇位啊?只不過是不齒於太子的卑鄙行徑,想為自己找條活路罷了。
她竟然在這兒大放厥詞說什麼皇后不皇后的!
若不是礙於定州太守的面子,上官玉成恨不得上前抽她幾個耳刮子,仗著自己出身高貴,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了?
古若雅一聽這話,心裡也咯噔了一下。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拎不清輕重,在這種場合也能胡言亂語的?
不過她發覺上官玉成隱隱的怒意,忙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算是再生氣,他堂堂王爺和一個內宅婦人也不值得說嘴。這個頭還是得自己出啊。
於是她朝那位笑得歡實的太守夫人笑道:「夫人覺得這很好笑嗎?先不說當前的皇后乃是丞相之女,地位尊貴,單說以後,誰也不知道這皇后是不是杏林國醫啊?就算是杏林國醫,也沒什麼好笑的,身為醫者,救死扶傷,一顆仁心行遍天下,這有什麼不好的?何況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夫人不要告訴我,人家大夫來給您完病,您還得把人當奴才使喚?」
說完,雙眸緊緊地盯著太守夫人,看得太守夫人終於笑不下去,滿臉紅暈地低下頭。
上官玉成讚賞地看了古若雅一眼,呷了一口茶,低下頭又吃了幾大口菜,古若雅能感受得到他隱隱的笑意。
定州太守似乎聽不出來古若雅的話一樣,含糊其辭地勸著大家:「多吃菜啊,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眾人都不吭聲,低了頭吃菜。
明珠興頭頭地看著太守夫人被自己給挑起來,本以為能看古若雅一場笑話的,誰知道最後太守夫人竟落了下風,她雖然心有不甘,可也不敢再明顯地表露出來了。
一席豐盛的午宴,吃得寡淡無味,匆匆地就散了。
回到太守衙門後院里,上官玉成一路拉著古若雅的手進了正房。
明珠倒是識趣,知道上官玉成不待見她,也沒有敢跟上去,行了禮徑自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上官玉成拉了古若雅挑了上房的帘子進去了,兀自一臉的怒氣,甫一坐定,就氣哼哼地道:「那太守夫人也太放肆了,竟敢當著我的面挑釁你!這還了得?」
古若雅坐在他對面,從黑漆嵌蚌的琉璃八仙桌上拿起一把圓肚小頭的茶壺來,給他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方才笑道:「你一個大男人家,何必跟這種婦人置氣?沒的壞了你的心情!這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值得我們生氣!」
上官玉成感慨良久,半天才道:「這婦人不懂事倒罷了,怎麼這太守也跟著攪混水?我怕這樣的人,到時候會是個軟耳朵,壞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古若雅也沒想到他從這麼點兒小事兒上就能慮到這麼長遠,忙寬慰著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奔了他來,自然不能露出來。」
「那是自然。」上官玉成一哂道:「且看他日後怎麼樣吧。」
說完,忽然想起一事,身子往前一探,問古若雅:「對了,那明珠怎麼出來了?還跟著我們一起赴宴?」
他看得出來,太守夫人似乎很喜歡這個明珠,反倒對古若雅這個正主兒不怎麼理睬。
若真的明珠趁此機會起了壞心,可是大大不利於古若雅的。眼下大戰將即,這個當口兒上,他得確保後顧無憂才行!
「是我讓她跟著的。」古若雅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安地望著上官玉成:「今兒一早出門,她趴在窗口大喊大叫的,我這邊也缺人手,索性就帶她出去了。怎麼?有何不妥嗎?」
上官玉成聽完,撮著唇沉吟片刻,才道:「這個女人心思叵測,你還該離著她遠一些才是。雖然在叢林里,她也沒使什麼壞心眼兒,還幫著你打掩護,騙過了月朗。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許在這兒,她心裡又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了。」
古若雅默默地聽著,半天才道:「你說的是,你自小兒在宮裡長大,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兒見得多了,不似我,家裡人口簡單,從未經過這些事兒。以後我會注意的。」
夫妻兩個又細細地說了一會兒話,見古若雅臉上帶了疲倦之色,上官玉成就笑道:「我一大早晨就在外頭跑了一圈,早就累得要命。咱們去歇息一會兒吧。」
攬過古若雅相擁著就進了內室的卧房。
東跨院里,太守夫人正數落著定州太守:「你看看你相與的都是什麼人?人家都罵到你老婆臉上了,你還在那兒穩坐釣魚台?也不學學人家是怎麼護著老婆的?」
「哎呀我的娘哎,你可給我小點兒聲吧。」定州太守嚇得忙捂著他妻子的嘴,眼睛四處溜了溜,才小聲道:「人家可是當今王爺,出了名的『戰神』,咱們有什麼話還是悄沒聲兒的吧?」
「呸,沒出息樣兒。」太守夫人一口啐上他的臉,「他算哪門子王爺?他已經和朝廷撕破了臉,不過是拿你當跳腳板,你還蒙在鼓裡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呢。先不說他本人如何,就看他那王妃吧,什麼出身,什麼人,也敢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別忘了,這可是在咱們的地盤上。」
太守夫人就像是一頭母老虎一樣,發起怒來滿面通紅,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把人撕下一塊肉來才好。
「瞧瞧他們一來,我們夫妻倆就被擠到這個小破院子里,憑什麼啊?他是王爺不假,可他想憑著五萬大軍和皇上對抗,還不是以卵擊石,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你還在這兒給他賣命,到時候連一家老小都給填還進去了。」
說著就嗚嗚地哭起來,哭得太守也是手足無措,在屋子裡不停地踱步。
這太守極是懼內,早年他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兒,憑著恩科考中了進士,又長了一副好相貌,就被出身名門的太守夫人給看上了。
當時他家中已經娶妻生子,為了能夠攀附上這樣的豪門貴族,他悄悄地給家裡送了一封休書,就把任勞任怨替他在家裡拉扯孩子孝敬老人的糟糠之妻給休了,又娶了如今這位夫人。從此,果然是一路平步青雲,不到四十歲,就官居正四品,坐了這大秦要地定州的太守!
要不是上官玉成奔了他這兒,他這個官兒還是做得穩穩地,如今跟著上官玉成從事,那就是和朝廷是死對頭,將來若是戰勝了還好,若是敗了,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先前他還興興頭頭地想跟著上官玉成博一個封妻蔭子的功勞,讓世人也知道知道,他也不是靠著吃軟飯才做了官兒的。
如今聽他夫人一說,他越來越覺得這事兒嚴重起來,心裡七上八下地在屋子裡踱著,不安地很。
太守夫人哭了一通,見自家夫君還在那兒踱著步子,氣得一把就往後扯了他幾下,恨聲道:「拉磨呢?別轉了,轉得我暈頭轉向的。」
太守忙陪笑了幾句,就和他夫人商量起來今後的去路了。
太守夫人自詡出身名門,是個有見識的,就給太守出主意:「那個王妃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那樣的出身,那樣的行事,就算是泰王將來做了皇帝,也不會封這麼一個女人為後的。咱們姑且就應付著她吧。倒是那個平妃娘娘,氣度高華,雍容大度,又是南詔國的公主,將來還能為泰王借力,我們且靠著她就是了。再不濟,到時候泰王兵敗,我們跟著平妃娘娘逃到南詔國好歹也能留條性命!」
太守是個軟耳朵,聽了這話,只覺得很有道理,當即就把自己夫人好一頓誇讚,夫妻二人又咬著耳朵嘰嘰咕咕了好一陣子才消停。
過了幾天,京中來人,在定州城門外大聲吆喝著聖旨來了。
定州太守忙使人報於上官玉成。
上官玉成立即穿上銀色鎖子甲,戴上銀色頭盔,手裡提著一柄精光閃閃的長劍,騎著追風來到了城門口。
來傳聖旨的人還是上次的黑衣人,只不過這次他見上官玉成這副樣子,不敢再說狂話,只命人用箭把所謂的「聖旨」射到了城頭上。
自有親兵撿起來遞給上官玉成,他打開一目十行地看了,無非又是太子誆騙他進京的伎倆,就不屑地扔在了地上,朝下面的黑衣人喊話:「太子還沒有權力給本王封地。只有父皇才能。要是太子真的這麼真誠,本王直接到封地就可以了,何必再進京一趟?」
黑衣人看這架勢,知道上官玉成是鐵了心要反了,他不敢再頤指氣使,現在只想著如何留一條性命逃回京里好復命去,聽了上官玉成在城門頭問話,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泰王殿下,皇上真的是誠心誠意想見殿下一面的,說是兄弟倆好久不見,若是去了封地更是難以再見。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和殿下聊聊……」
話還沒說完,就被上官玉成給打斷了,他有多少大事兒要做,哪裡有空兒跟這廝咬牙磨屁股的?
於是他沒好氣地大聲道:「既然太子誠心誠意,就把定州封給本王吧,本王在這兒住的很好,從此不會再進京打擾他了。」
這話其實只不過是一個試探,若太子真的不想動他,索性就讓他留在這兒,一輩子兄弟不相見也罷了。
無奈太子此舉就是想把他騙到京里,再找個由頭把他殺了,想不費一兵一將就除了他。
這等好事兒,上官玉成怎麼會如了太子的意?見那黑衣人兀自站在城門下用三寸不爛之舌喋喋不休地說著,他氣得立即就拉過身上背著的弓箭,朝那黑衣人的坐騎放了一箭。
一箭射中馬頭,那匹馬噴了一個響鼻就倒地而亡,黑衣人也跟著趴在了地上。
一驚之下,黑衣人立即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於是在隨從的擁護下,著急忙慌地上了一匹隨從的馬,急吼吼地跑了。
上官玉成望著那一隊絕塵的人馬,收了弓箭,下了城門,騎著追風回去了。
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再進後院正房,古若雅知道,太子那邊定是又有動靜了,就找來跟上官玉成的親兵打聽,上官玉成有什麼事兒從來都不瞞著古若雅,她自然就打聽得一清二楚的。
這是要打仗了,他自然有好多的事兒要安排。
古若雅撫著自己的剛剛隆起來的小腹,默默地想著,這一戰,還不知道是輸是贏,到時候,這腹中的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
正是母愛泛濫的時候,古若雅格外容易傷感,想著想著不覺就淚盈於眶,默默地哭起來。
身邊只有晚晴一個丫頭伺候著,見狀忙勸慰著她,好半天,古若雅才停了哭,起身來到了外頭。
院子里,靠牆角種著幾棵月季花,此時正當時令,開得正旺。馥郁的花香傳來,沁人心脾,讓古若雅的精神好了許多。
她也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可笑,這還沒有開戰呢,自己就盡往不好的方面想,這可怎麼是好?
上官玉成現在定是忙得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了,自己要再不好好的,豈不是拖了他的後腿?
在外頭轉了一圈子,再加上她也想開了,古若雅回屋裡坐在榻上,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只是這一驚一乍的,未免勞神費心,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倦怠地一點兒都不想動,索性就歪在榻上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夜裡,醒來之後,才發現屋裡里空空如也,上官玉成還是沒有回來。
她起身下床,晚晴連忙上來伺候,又把溫熱的粥端來服侍她吃了,打來水洗漱了,古若雅又重新躺下。
將近子時,門外才有腳步聲傳來,古若雅豎起耳朵聽著,不多時,外間的門帘就被人挑起來,上官玉成帶著一身的涼氣進來了。
晚晴連忙上前接過他接下來的黑薄綢披風掛在架子上,古若雅也從床上起來,趿拉著鞋迎到了門口。
上官玉成一見她,就失驚打怪地叫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古若雅笑著解釋:「白日里睡多了,這會子反而睡不著了。」
上官玉成拉過她一雙白嫩的小手握在掌心裡,虎口處薄薄的繭子摩挲著古若雅的手,讓她的心裡無比地踏實。
夫妻二人來到了裡間,坐在了床沿上,古若雅才問:「用過飯了沒有?灶上還溫著飯菜呢。」
「用過了,今兒事兒太多,回來得晚了些。」上官玉成摘下臉上的面具,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嘆息了一口氣,伸手就去摸古若雅隆起的小腹:「今兒鬧你了沒有?乖不乖?」
古若雅被他摸得有些發癢,咯咯地笑道:「還早著呢,現在他可知道個什麼?」
又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偏頭問他:「你說這孩子該起個什麼名兒呢?」
上官玉成沉吟了一會,才笑道:「若是兒子,就叫邊生吧。若是女兒,就叫如煙。」
古若雅想了想,雖然沒覺出有多好,可也還湊合,何況這也只是個乳名兒,到時候還得起大名兒呢。
見上官玉成把頭靠在她小腹上,她輕笑著往外推他:「現在還聽不到什麼呢,總得五六個月了才有動靜。哎,你倒是說說,你想要兒子還是想要女兒?」
上官玉成抬起頭來,伸手捧著古若雅嬌俏的臉,先狠狠地親了一口,才道:「兒子女兒我都喜歡,只要是你生的。」
夫婦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不早了,兩個人就寬衣上床睡下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來時,已是紅日高照。
用過早飯,上官玉成就去了兵營。
後院里,古若雅扶著晚晴的胳膊遛彎,也沒有出大門,如今上官玉成事物繁忙,古若雅又有了身子,不想給他添麻煩。
看著時辰到了,古若雅就帶了兩個老大夫和晚晴,想到城中免費給人看病診治。
剛出了院門,就聽身後一個女子聲氣喊道:「姐姐,怎的今天不帶我了?」古若雅回頭看時,卻是明珠。
自那天明珠在午宴上架橋撥火,上官玉成就暗暗防備她了,私底下安排了兩個親兵親自看著明珠,但礙於在太后衙門,並沒有把她關在屋子裡,而是給了她一個小院子。
古若雅心裡不似以前那樣信任她,就淡淡地說道:「你也不懂什麼醫術,去了做什麼?況且行醫治病不是高貴的人能幹的,你身份地位如此高,何必去丟那個人呢?」
說完冷冷地轉身要走。
明珠在後大喊:「姐姐,你這是還在生我的氣了?這話也不是我說的,姐姐可不能賴在我的頭上啊?」
古若雅連頭都沒有回,徑自走了。這樣的人,要不是她挑唆著,太守夫人也斷不會這麼不知進退,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明珠在後頭恨恨地望著古若雅遠去的背影,拳頭攥得緊緊地,眼睛里快要冒出火來:看你還能蹦多久,哼哼,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跨進了鬼門關,到時候泰王出征在外,總不能帶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吧。
自己那時候該有所作為了?
明媚的陽光下,明珠的一張臉近乎透明,透明裡卻帶著一絲猙獰!古若雅坐在馬車裡,總覺得心神不寧,想想也許是因了明珠的那番話,勉強壓下心頭的不快,來到了定州太守讓人搭起的棚子里。
這裡依然圍滿了人,見過昨天他們真的免費看病還送葯,一傳十十傳百,來的人更多了。
古若雅還是按照昨日的法子,先讓晚晴發了號牌,然後一個個地喊進來。
將近午時,也沒有幾個嚴重的病號,古若雅就起身,想要回去吃午飯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街角那兒忽然傳來一聲吆喝:「快讓讓,快讓讓……」
幾個彪悍的大漢抬著一扇門板,呼拉拉地闖進了人群,見到古若雅就扔了門板給她跪下磕頭:「神醫娘娘,快救救我們兄弟吧,他快不行了了啊。」
古若雅先是對這稱呼感到好笑,又是神醫又是娘娘的,簡直是不倫不類!
不過她也沒有往心裡去,畢竟她現在只是個大夫,治病救人的,王妃的架子她本來就沒有,也無所謂擺譜不擺譜了。
見那門板上的人一動不動,兩個老大夫就走過去蹲身細心查看。
過了一陣子,才面色不好地抬起頭來,古若雅知道讓這兩個人也犯了難,那就是不妥,忙問道:「如何?」
上官玉成軍中的那個老大夫先搖頭,捋著三縷山羊鬍道:「不大好,這人的脈息竟然全無,怕是救不活了。」
月環國的那個老大夫聽他這樣說,也跟著點點頭。
既然這兩個人都這樣說了,古若雅心裡就有數了,這人,怕是真的沒救了。
她和顏悅色地走過去,對先前跪著的那個大漢道:「這位漢子到底怎麼得的病?你們送來的有些晚了,恐怕救不過來了。」
一語剛落,人群里就擠出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婦人來,頭上裹著一塊銀白色的帕子,看那眉眼,倒也精緻,算是有幾分姿色。
她一闖進來就跪在那扇門板前嚎啕大哭起來:「我苦命的夫君啊,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啊?嗬嗬,留下我和孩子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
哭了幾聲,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抬頭睜著一雙淚雨紛紛的明眸,指著古若雅就劈頭蓋臉地罵下去:「什麼狗屁大夫啊?還說什麼神醫娘娘,我看叫送命娘娘還差不多吧?」
古若雅倒是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無賴混賬女人,一時怔在那兒愣住了。
晚晴連忙護在古若雅身前,一手指了那女人的鼻子喝道:「你這婦人,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胡亂罵人呢?我們王妃也是你能罵得?好不好,打你一頓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那婦人不聽這話還好,一聽晚晴說完,就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跳三尺高地和她對罵:「小娼婦,別以為高門大戶地就可以欺負我們窮苦人了。我男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大夫一看了就不行了?明明是你們草菅人命,狗屁不通,來這兒行騙好邀人心才是,還說我們不分青紅皂白?」
那婦人端的伶牙俐齒的,一同劈頭蓋臉的喝罵,讓晚晴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古若雅聽了一會兒,聽出點兒眉頭來了。
這個婦人怎麼會一張口就說出「邀買人心」的話來?
尋常女子在夫君快不行了的當口兒,還有這等縝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