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沙漠之夜
到了白渠溝后,我本想連夜進發,不想在這裡休息,畢竟早一分鐘到達,小狼他們就少一分鐘的風險。
可嚮導和老嫖都不建議我這麼做,嚮導說,晚上在沙漠中行駛,無異於是在自尋死路,單憑車燈根本沒法看清沙漠中的地勢,誤入陷坑是小,也就損失些財物和車輛,可迷失方向是大,搞不好還要在沙漠之中繞上幾天,豈不是更加耽誤時間。
其實,真正迫使我放棄連夜出發想法的,並不是嚮導說的那些話,而是老嫖說他晚上找不到路,他只記得沿途幾個重要的標記,所以怕晚上看不清走差了。
我一聽老嫖都這麼說了,也就沒在堅持,畢竟接下來的路,還是要靠老嫖的記憶。
在白渠溝簡單的露營一夜,這一夜看似簡單,但實際卻是很難熬,至少對於我來說,入睡成了大問題。我們沒有在沙子上宿營,因為沙子上的溫度不但低下,而且還有陣陣的寒風。
儘管營地設在低洼的河床上,但還是能夠感受到沙漠中的寒風,我們撿了些周圍已經枯死的胡楊樹枝,堆起了幾個火堆,但卻只能解決一側的寒冷,面對火堆我們後背發冷,背對火堆,前身又受不了,最後大家乾脆都不再烤火,一個個都鑽進自己的睡袋裡。
這裡的夜晚實在是寂靜極了,除了微微的寒風聲,沒有半點其他的聲音。我們沒有安排人守夜,也沒必要這麼做,畢竟放眼望去整個沙漠之中只有我們在這裡過夜,不要說是遇到人了,就是想遇到個鬼都難。
這是我第一次在沙漠中過夜,可能是不適應的原因吧,一直在睡袋裡躺到深夜,也沒有進入夢鄉。
顯然嚮導是很適應沙漠里的氣候,見我沒有睡著,便和我聊了一會。也讓我更加地了解了沙漠,以及胡楊。
原來我們生火的胡楊,在大漠之中是有著神聖色彩的植物。
嚮導說,胡楊是一個神奇的樹種,它的生長總是和鳳凰與鮮血緊密相連。同時胡楊也是一個多變的樹種,春夏為綠色,深秋為黃色,冬天為紅色。
維吾爾語稱胡楊為托克拉克,意為「最美麗的樹」。由於它具有驚人的抗乾旱、御風沙、耐鹽鹼的能力,能頑強地生存繁衍於沙漠之中,因而被人們讚譽為「沙漠英雄樹」。
人們誇讚胡楊巨大的生命力是「三個一千年」,即活著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古往今來,胡楊已成為一種精神而被人們所膜拜……
和嚮導聊了一會後,我便有了睡意,也不知過了多久,進入到夢鄉之中。
等我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大家吃過早飯後,便再次出發。
出發之前,我按照原先的協定,付了嚮導和卡車的傭金,然後有兩個嚮導便開著自己的車返回羅布泊,只留下一個開卡車的嚮導,繼續跟著我們,直到我們到地方為止。
從白渠溝出發就不在需要嚮導的指引了,老嫖做起了嚮導的工作。他和我坐在頭車上帶路,後面的車隊跟著我們走。
車隊在沙子上向前行駛幾百米后,便繞到了白渠溝的河床上,然後順著河床飛奔而去。乾枯的河床,平整堅硬,形成了一條天然的公路,越野車在這上行駛,猶如上了高速一樣。
老嫖告訴開車的夥計,放心的開,這個河床沒有斷裂的地方,幾天前他走過,所以不必考慮限速問題。
開車的夥計也是真聽老嫖的話,一腳油門踩下去,再一看邁速表,一百好幾十邁。我們這車在前面一提速,後面的車隊也開始提速,弄得和賽車比賽似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雖然車隊都有提速,但還都保持著車距,不至於來個急剎車造成追尾。
車隊順著河床飛奔了兩個多小時,老嫖才告訴開車的夥計減速,又向前行駛幾分鐘,到了一個可以看見遠處沙丘的地方,老嫖讓車子停下來,等等後面的車,說是到這裡就不能順著河床走了,得往沙丘那邊走。
車隊在這裡進行了短暫的集結,越野車還好,行駛速度都很快,但後面拉東西的卡車車速不如越野,等了卡車一會,才朝著沙丘方向進發。
越野車剛一行駛在沙子上,就感到車速明顯下降,這裡的沙子略顯鬆軟,並不像剛進沙漠時那樣硬實。
在這種沙地里行走,要多加小心,一旦車子陷入沙坑,就很難脫出,所以後面的車,都是跟著我們的車轍走,不敢橫向另闢新路。
其實老嫖指引的道路也是沒有車轍的,但老嫖很肯定,一定是他們上次來走過的地方,雖然車轍已經被風沙掩埋,但他還記得沿途周圍的地貌。
來的時候嚮導也和我介紹過沙漠深處的一些特性,說即使是在沒有風沙的天氣,車轍形成后不到兩個小時,也會被掩埋的一乾二淨,所以在大漠深處不可能看到前人留下的車轍,除非是剛剛經過的。
一路上走的還算順利,雖然車速慢了點,但並沒有遇到小風沙,只是在通過一處地段的時候,讓我感到有點后怕。
那是一條沙漠中的天險通道,也可以說是一條魔鬼通道。那裡的地貌都是高大的沙丘,只有一處可以行車通過。而這個唯一能通過的地方,卻是在兩個高達20多米的沙丘中間。
兩座沙丘並不是很長,只有200米左右的距離,但是卻很陡峭,看上去有點鬼斧神工的感覺。兩座沙丘像是被一把利刃的斧頭劈開了一樣,而我們行駛的地方就是被劈開的縫隙,只有不到6米的寬度。
越野車通過那裡時,我並沒有感到害怕,反倒是被頭上的一線天景觀給吸引了。但是當車子開出來的時候,我就有點后怕了,畢竟這條通道的左右並不是石頭山體,而是沙子。
要知道沙漠里的沙子是不具備穩定性的,更何況這裡是世界上第二大流動沙漠,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化,這要是上面的沙子塌下來,非得被活埋在裡面不可,想跑都跑不出去。
我暗自心想,回來的時候,可不能再走這裡了,能繞路最好繞路走,這裡太危險,沒出事還好,出事就是大事,必死無疑。
車子向前又行駛了一段時間,便駛入進了一片枯萎的胡楊林。沙漠里所謂的林子,其實並不是我們平時看到的那種茂密的林子,都是些零星散散的枯樹,只是在這段地域里有很多這種枯樹,所以稱之為林子。
順著胡楊林向前又行駛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老嫖讓車停了下來,然後獨自下車,跑到一處略微高一點的沙丘上向四周眺望。
我一看老嫖這個架勢,就預感到不好,連忙也跟著跑了過去,問老嫖:「怎麼了?找不到路了嗎?」
老嫖撓了撓頭,沒有立即回答我,還是向四處看,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日的,方向走錯了。」然後看了我一眼,用手一指另一方向,說:「往那邊走才對。」
說完老嫖便急匆匆地跑了回去,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根本沒看出那邊有什麼特別,感覺和這裡的地貌一樣,真不知道老嫖是通過什麼辨別方位的。
回到車上后,我們又開始順著胡楊林往回走,一直等到汽車開出胡楊林,老嫖才笑呵地嘟囔道:「這回沒錯了,再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快到了。」
雖然此時已經是烈日當空的中午,但聽到老嫖說,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我這心裡還是特別的激動。
正如老嫖所說那樣,兩個小時后,我們抵達了目的地,看到了他們的營地和兩輛越野車。
他們的營地是搭建在沙丘上,我到處看了一下,已經是空無一人,看樣子所有人都下去了。
站在這個沙丘上,可以很清晰地看見,百米處有兩座圓型的太陽墓,其中有一座太陽墓上,架設著鐵架和繩索,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從那裡打盜洞下去的。
瓏九安排人把卡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然後又多給了那個嚮導些錢,讓他自己開車回去。
我們這邊營地還沒搭建,老嫖就迫不及待地要下去。我把所有人分成兩批,一批跟著我和老嫖下去,從公司的夥計中選了三個,再加上馬大哈,然後又帶了幾個痞子的那些人,我決定把刀疤帶上。剩下的人,也就是另一批人,跟著瓏九和痞子留在上面,作為後備力量。
之所以考慮要把瓏九和痞子留在上面,是為了能夠制約住留在上面的這些人,我本想帶著痞子下去,但是仔細一想,覺得還是把他留在上面靠譜。畢竟我們真要是在下面出事了,上面得有人能控制住他的這些兄弟,如果控制不了他們,我相信這些人,不會冒險下來救我們,所以把瓏九留下來管理幾個公司的夥計,把痞子留下來管理他的那些人。
瓏九負責配發裝備和食物,下去的人每個人配了一把95微·沖,這槍的好處就是小巧便攜,並且射速很快。對於公司里的人,這種硬傢伙是必備之物,但對於痞子的那些人,他們可不是常見這種東西,一個個看到95微·沖,都和光棍見到寡婦一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拿過來就開幾槍。
分發完裝備以後,我本想和下去的人交代幾句,畢竟痞子那些人沒下去過,所以我這心裡總是有點不安。可還沒等我說話,老嫖就急沖沖地朝著太陽墓走去,還沒等我們走到太陽墓那裡,老嫖就已經率先下去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嫖,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老嫖的這種趕路方式,似乎表明他心中非常焦急,但在他和我敘述的整個過程里,並不顯得他有多著急。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事隱瞞我?
我本想下去后問問他,可所有人剛下到古城裡,老嫖就顯得更加著急了,根本沒和大家做任何交流,就直接順著古城內的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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