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誒,你聽說了嗎?藺大公子要成親了【
曾以為此生唯有功名相伴,註定孤獨終生,直到你出現,我才發現,原來這就是所謂緣分。
——題記。
*
清晨,清脆的鳥叫聲在耳畔響起,藺寶動了動身子,慵懶地睜開了眼。
「唔……」
正欲起身,卻發現一隻強壯的手臂環住了自己的腰身。
藺寶抬眸望去,只見連澈一臉放鬆依舊沉睡著,裸|露的胸膛平穩地起伏,鎖骨處還留有淺淺的牙印和紅痕,只一眼,便引人遐想。
不可否認,每天早晨醒來看到這麼一幅美男入睡圖,對她而言,那可是極其養眼的。
想著,藺寶伸手擰了擰他的臉頰,孩子似的哄道:「澈,該上早朝啦!」
「唔——我再睡會兒。」
說著,連澈便朝被子里拱了拱,還不忘伸手將她拉到懷裡當抱枕緊緊抱住,自始至終,一雙鳳眸都沒有睜開過。
雖然平日里早就習慣了他的起床氣,可藺寶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想笑,笑著笑著就蹙起了眉毛。
——先前他們新婚,他上早朝遲到那都是情有可原的,可問題是——現下他們都成親一年多了,鳶兒還差五天就要滿月了,他還這麼賴床,萬一大臣說他重色輕政,到時候寫入史冊怎麼辦?
不行,她才不要他日後被後人責罵,更不要連帶自己被後人說是紅顏禍水。
想罷,藺寶心一橫,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疼得連澈猛地睜開了眼。
「寶兒你幹嘛?」
連澈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模樣極其慵懶,卻也特別迷人。
藺寶咽了口唾沫,一手撐著床緩緩坐起身,責備地看著他,道:「你還不去上早朝?」
早朝?
連澈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了什麼,隨即又笑眯眯地看著她,「寶兒,你現在身子虛,我還是陪著你吧。」
「……」
泥煤,她就知道這貨肯定會用她還在坐月子的事情當借口!
藺寶翻了個白眼,掀開被子穿上鞋襪輕手輕腳地走下床,溜到搖籃旁邊看著自己的寶貝閨女。
嘖嘖嘖,瞧這水嫩的皮膚,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不得不說,這嬰兒的手真是太小了,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弄斷。
仔細看著還是熟睡的鳶兒,藺寶挽著頭髮俯身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艾瑪,不愧是她生的,怎麼看都是個小美人!
瞅著自家娘子在那邊母愛泛濫,連澈下床拿了披風給她披上,輕聲道:「別著涼了。」
現下雖是晚春,可這清晨還是有些涼風。
太醫說過,她身子本就虛弱,如果在這會兒落下什麼病根,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所以,連澈同學不得不慎重。
對於他的貼心,藺寶是極其享受的,作為回報,她扭頭親了親他的俊臉,隨即又看向熟睡的鳶兒,放低聲音笑道:「澈,鳶兒比你還要貪睡呢。」
「她這麼小,貪睡是應該的。」
說話間,他的雙手就輕輕環過了她的腰,在她微隆的腹部前輕輕扣上,下顎也輕輕抵住了她的肩膀,眸中滿是寵溺。
藺寶想著倒也是,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大掌,微微側臉,道:「快去上早朝吧,回來我等你一起用膳。」
「好。」
連澈勾唇笑了笑,在她的頸間蹭了蹭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挺直身子讓門外宮人進來為他更衣。
一切準備就緒,臨走時,連澈上前吻了吻她的小嘴,這才朝門口走去,臨到門口,又扭過頭道:「要是餓了,就先吃著,別乾等著。」
藺寶點了點頭,瞅著他出去了,這才開始穿衣打扮。
*
待連澈下了早朝風風火火趕回朝陽殿時,藺寶正在給鳶兒餵奶。
原本連澈是請了奶娘的,可藺寶不放心,再加上鳶兒胃口小,她的奶水也很足,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她親自哺乳,只有她偶爾午休的時候,奶娘會頂替一下,對此,連某人也不好插手。
畢竟,他可不想因為這麼個破事兒惹寶兒不高興,索性就由著她去了。
待鳶兒吃飽喝足以後,藺寶這才將鳶兒抱給了奶娘,剛穿好衣服便瞅著連澈在一旁咽著唾沫。
她囧,「你盯著我幹嘛?」
「寶兒,你胸變大了。」
連澈如實道,本來說的是事實,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帶了些挑|逗的意味在裡邊。
藺寶紅著臉瞪了他一眼,「沒正經!」
知曉她害羞,連澈無奈地笑笑,拉著她朝飯廳走去,恰好宮人在這會兒擺上了飯菜,他們倆一上桌就可以開吃了。
因為現在是藺寶的特殊時期,很多東西都得忌諱著,這吃的東西難免清淡了些,不過為了自己下半輩子少受折磨,藺寶只好忍住想吃大魚大肉的念頭,捧著白粥喝了下去。
為了不讓自家娘子難受,連澈索性也不吃魚肉了,同她一起忌著口。
「澈——」
藺寶喝完最後一口白粥,抬眸望向他。
「嗯?」
連澈一邊應著,一邊伸手抹去她唇邊的白粥漬,動作賢淑而溫柔。
「等辦完了嫣兒的滿月酒,我還是搬回鳳鳴宮吧。」
說罷,藺寶便深吸了一口氣,眉眼間滿是認真。
聲落,連澈手中的動作一頓,「好好的,搬回去作甚?」
藺寶斂下雙眸,「鳳鳴宮空著一直沒人住,我想回去住會兒。」
——其實,是最近她聽安公公說了,現下有很多大臣都不滿她長住朝陽殿,雖然她貴為一國之後,可這史上還真沒有哪個皇后敢和皇上同住的,就算有,那也是皇上到皇後宮里去。
再有就是藺寶作為一介女流,若是長住朝陽殿,難免會影響到連澈,畢竟後宮不得干政,那些大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連國幾百年的基業毀在一個女子身上。
而對此,連澈都一一回絕了,甚至連解釋都沒有,以連某人的思維那就是——我做我的,干你屁事!
只是,他這一舉措更是讓那些大臣覺得不妙,卻又沒有幾個人敢上前厲聲指責,只好暗地裡聯名上書,誰知連澈連鳥都不鳥,這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安公公終是忍不住告訴藺寶了。
同床一年,連澈怎會不知曉她那點小心思,正欲開口回絕,便又聽她道:「其實吧,我覺得有時候黏得太緊了反而不好,反正朝陽殿和鳳鳴宮隔得不遠,有時候來點飛鴿傳書什麼的,肯定特刺激,難道你不想試試嗎?」
飛鴿傳書?
連某人有點小激動了,可是為了自己的朝陽殿不冷清,便只好退一步道:「這樣,上旬我們倆住鳳鳴宮,下旬再住朝陽殿,你看怎麼樣?」
藺寶一聽這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什麼叫「我們倆」啊!
如果他們倆住一起了,還來個屁的飛鴿傳書啊!
想罷,藺寶搖搖頭,認真道:「不行,一定要分開住,不然就玩不了飛鴿傳書了。這樣吧——上旬我們倆分開住,下旬你再搬過來好不好?」
唔——這麼說來,那他豈不是半個月都不能和她黏在一起了?
連澈蹙了蹙眉,轉眼又想到,他們倆反正不過是表面分開,他晚上還可以去她宮裡留宿嘛,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轉了轉眼珠,他點點頭,道:「朕允了。」
「謝皇上!」
藺寶甜甜道,伸手拿了玉米棒遞給他,眉眼間滿是笑意。
連澈無奈,摸了摸有些鼓鼓的肚皮,還是伸手將玉米棒接了過來,和她一同啃起來。
不可否認,看到她開心,他就知足了。
*
五日後,宮中舉辦了鳶兒的滿月宴,連澈也在這會兒賜了封號——皖瑜。
當日,不少大臣及其家眷都來了,還有不少和太后交好的夫人同太后攀談了起來,時不時來瞧瞧藺寶懷裡的鳶兒。
瞅著自家小妹這麼受寵,近日被逼著學武念書的笙笙很不滿,「娘親有了小妹妹就不要我們了!」
「連爹爹都不要我們了!」
被琴棋書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嫣兒也很不滿,同笙笙一起坐在大殿門口的石階上不停地抱怨著。
慢悠悠走到殿門口的夏侯錦年瞅著他們倆這樣,滿心歡喜地走過去,蹲在他們倆跟前,好奇道:「喲,你們倆不在裡邊守著你們的小公主,跑出來瞎玩不怕本公子告狀?」
兩個小傢伙心情本來就不是很美麗,一聽他說什麼小公主,就更是不爽了。
嫣兒瞥了他一眼,撅著嘴道:「夏侯表叔,你要是喜歡她,那就快點把她娶走好了,這樣她就不會和我搶娘親和爹爹了。」
噗——
夏侯錦年在心裡默默吐著血,他還以為這兩個小屁孩要說些什麼來氣死他,誰知道居然是要他娶了那個剛滿月的小屁孩!
天哪,莫非天下當兄長姊妹的都巴不得快點把自己的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儘快送走,好不讓他或是她和自己爭寵?
夏侯錦年扶額,耐心地教育道:「她是你們的妹妹,要好生對待。再說了,我都有喜歡的人了,是不可以娶別人的。」
聞言,嫣兒和笙笙懵了,他們自動忽略了前半句話,而是將重心放在了後半句話。
如果他們倆沒有聽錯的話,那夏侯表叔方才說他有心上人的事情了豈不就是真的了?!
這樣一來,鳶兒豈不是不能嫁給他,然後就會繼續和他們爭寵了?
笙笙和嫣兒默契地對視一秒,隨即耷拉著一張臉,慘兮兮地看著夏侯錦年。
「表叔,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嫣兒眨眨眼,如果可能的話,可以讓那個女的做小妾啊!
夏侯錦年警惕地看著她,將她眸中的狡黠盡收眼底,隨即輕咳兩聲,道:「表叔改日把她帶來給你們看吧。」
「那表叔要快!不然我就讓爹爹下旨把鳶兒賜給你!」
鳶兒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小拳頭,那模樣要多萌有多萌,可就是沒有一點威脅的樣子。
「……」
丫的,這話要是被連澈聽到了,估計會先把她打包送走吧?
夏侯錦年揉了揉額角,正欲答話,便只見安公公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瞅著兩個小傢伙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才看向夏侯錦年,道:「夏侯公子,宴席要開始了,您還是快些進去吧。」
「嗯哼。」
夏侯錦年一邊應著,一邊拉著兩個小傢伙朝殿內走去。
剛入座,藺寶便蹙眉道:「你們倆方才跑到哪裡去了?」
一瞅著藺寶那樣,笙笙和嫣兒便沮喪地垂下了小腦袋,正準備認罪,便聽夏侯錦年解釋道:「他們倆瞧著我沒來,就找我去了。」
「這樣啊——那倒是本宮多慮了。不過,下次要出去玩,必須先告訴娘親或者告訴爹爹一聲,知曉不?」
藺寶微微鬆了口氣,瞧著他們倆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哄著懷裡的鳶兒。
雖然鳶兒已經滿月了,可這小臉蛋還是有些皺巴巴的,整天都是吃喝拉撒睡的循環模式,極少數的時候才會睜開眼,對此,笙笙和嫣兒送了她一個外號——小睡豬!
瞧著藺寶那專註樣,嫣兒和笙笙都忍不住湊上前看著襁褓中的小睡豬。
那細嫩的小臉龐讓嫣兒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捏完過後,她才回過神來,緊張兮兮地看著藺寶,「娘、娘親,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鳶兒也挺喜歡有人摸的。」
藺寶溫和地笑笑。
這一年多,因為懷上了鳶兒,再加上自己身子虛隨時都有小產的危險,藺寶做啥事兒都特別小心翼翼,以至於很少關心這兩個寶貝兒了,現下倒不妨藉此機會讓他們倆和鳶兒親近親近。
嫣兒本來都準備好會被藺寶責罵了,可等來的卻是藺寶的許可,一時間,她的小心肝不由地有些暖暖的,可還是忍不住質疑道:「可以嗎?」
藺寶含笑點點頭,繼續開導道:「嫣兒現在是姐姐了,也要幫著哥哥一起照顧鳶兒,知道嗎?」
聞言,嫣兒鄭重地點點頭,道:「我會像哥哥照顧我那樣照顧鳶兒的!」
見狀,藺寶滿意地笑了笑,笙笙也開口道:「我可以抱一抱鳶兒嗎?」
「當然可以了。來,小心點——」
藺寶一邊說著一邊將襁褓里的鳶兒遞給笙笙。
笙笙小心翼翼地抱著鳶兒,伸手摸了摸鳶兒的臉,露出了滿足的笑——其實,有個小妹妹,也沒什麼不好的嘛!
一旁的夏侯錦年看著藺寶這麼輕鬆就把兩個小傢伙給搞定了,眸子里滿是佩服,恰好藺寶在這時扭過頭來,低聲問道:「還沒有找到她嗎?」
夏侯錦年自然知道「她」是誰,淡淡地搖了搖頭,眸子里滿是堅定,道:「暫時沒有,但應該快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找到她了。
對於夏侯錦年和如煙的事,藺寶也是點到為止,畢竟,有的話說多了,那就沒有意義了。
想著,她輕嘆了一口氣,將鳶兒抱回來。
連澈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便宣布開席了。
瞅著自家娘子那憂愁樣,連澈蹙了蹙眉,「飯不好吃?」
「沒,只是覺得錦年和如煙太可惜了。」
說罷,藺寶便將鳶兒交給了一旁的奶娘,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終歸是他們的事,如果有緣,那還會再見的。你也別想多了,想多了奶水會變苦的。」
連澈一邊正經道,一邊給藺寶盛著鯽魚湯。
「……真的?」
藺寶納悶,她先前咋就不知道,想多了這奶水還會變苦的?該不會又是這貨在瞎編吧?
「假的。」
「……」
泥煤,都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開玩笑!
想著,藺寶翻了個白眼,開始喝湯。
*
待宴席結束后,藺寶讓人將笙笙和嫣兒送回了太子宮和公主殿,鳶兒也被奶娘帶回去睡覺了,回宮路上,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牽著連澈的大手,藺寶慢悠悠地走在宮道上,抬眸看向夜幕中的那輪圓月,扭頭問道:「現下你應該不疼了吧?」
「嗯,有你就不疼了。」
說著,他便反握住了她的手,掌心裡厚厚的繭子摩擦著她細嫩的手背,不可否認,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踏實,也很舒服。
同床共枕一年多,聽他說了無數甜言蜜語,藺寶卻被這句話弄了個大紅臉,輕咳兩聲,她這才道:「你現下有年華和如煙的消息了嗎?」
「暫時沒有。」
他果斷道,自打半年前將南山派交給了夏侯錦年,他就不再插手如煙和年華的消息了,畢竟在這件事情上,錦年比他要上心很多,也比他要積極很多,既然有了錦年調查,他何必去插一腳呢?
而對於南山派換了掌門的事情,藺寶也是知曉的,對於連澈的回答,自然也能理解一些了。
原本朝堂上的瑣事就夠他煩的了,這些事怕是早就交給錦年處理了吧。
想著,藺寶漸漸放下了心。
「寶兒。」
「嗯?」
「我們再生幾個孩子好不好?」
「生那麼多幹嘛?」
「因為我取了好多名字都還沒有用上。」
「……」尼瑪,哪兒有人生孩子是看名字的!
「寶兒,等過幾年你養好身子,我們再生好不好?」
「……好吧。」
她發誓,她不是真心想生,絕對是被這貨的小眼神逼的!
聞言,連澈步子微頓,伸手將她撈到懷裡,親昵道:「寶兒,我們會白頭到老吧?」
「嗯,會的。」她輕聲應道。
月光下,宮道上,一男一女緊緊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