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會來找你的
「媽，你別難過，只要能站起來，多活一天我都開心。小雪擦掉淚花，飛快地看了張陽一眼，微笑著安慰著母親。
淤血排出后，她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遺傳了母親沈秋蘭的高貴氣質，配合她天真的神情，絕對的美人胚子。
只是紅顏薄命，讓張陽有些惋惜。
劉海平剛才還自信的臉上瞬間充滿了失落無奈，眼中含滿了淚水。
他走到了軟卧前，伸手撫摸著妻子的秀髮輕聲安慰：「秋蘭，這是小雪的命，我們已經儘力了。」
啊！
溫嵐一聲驚呼，俏臉上帶著恐懼。
小雪三人不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瞬間都提了起來。
只見剛才還是綠色的花籠，此時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在它的頂端，鮮血逐漸凝聚，形成一團觸目驚心的血滴，折射出妖異的光輝，充滿了詭異。
「別怕，這是你身上的毒血。倒是現在這株花籠會很值錢。」
「恩，長在它身上，是挺漂亮的！不過，它不會死嗎？」小雪由衷地說道。
「不會！」張陽微笑了一下。
「那我呢？」小雪又問。
張陽苦笑一下，沒有回答。
「呵呵，大哥哥，我貪心了。不過，謝謝你！」
「其實諸位也不用太失望，劉小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至少幾個月內不會發作。現代醫學這麼發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奇迹。」
他說這話當然只是一種安慰而已，這種病症能夠治好的幾率幾乎為零，最多只能是緩解。
「張先生，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劉海平試探地問道。
「無能為力！」張陽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說道。
所謂醫者父母心，他又何嘗不希望手到病除，徹底治癒小雪呢？
可惜他目前的功力暫時只能做到這一步，只好作罷。
「你開個條件？我需要你做我女兒的專職醫生。」一邊的沈秋蘭已經亟不可待地搶口道。。
「抱歉，我沒時間。」張陽皺了下眉頭，淡淡地說道。
被人質疑自己的動機，讓他微微有些失望。
要知道，就算是愛貪便宜，脾氣古怪的師叔，在醫德這個事情上也很偏執。
因為據說祝門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有不少學藝不精的敗類醫德有虧，騙人錢財，敗壞了名聲。
嘭！
劉海平一巴掌重重拍在旁邊的桌子上，臉上充滿了絕望。
他嘴角劇烈的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本來想讓張陽呆在女兒身邊，因此妻子沈秋蘭開口，他沒有阻止。
其實他也跟沈秋蘭一樣地想法，以張陽神乎其技的手段，完全能夠讓女兒的生命多延續一些時間。
可現在聽到他一口拒絕，彷彿斬斷了他最後的希望。
唰！
車廂門再次打開，剛才的保鏢及列車長顯然聽到了車廂內的動靜，一個個緊張地望著車廂內的一切。
「出去，都給我出去！統統都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一個都不許進來！」劉海平完全沒有風度地咆哮道。
保鏢們一陣面面相覷，有人注意到站起身來的小雪，眼中寫滿了震驚，旋即回過神來，重新將門關上。
尤其是黃醫生，看張陽的眼神儘是怨毒。
「張先生，我家小雪才十七歲，我求求你救救她。哪怕她多活一天，我們都感激不盡。」沈秋蘭哭泣著哀求，完全不顧形象，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酸落淚。
「我求求你，無論如何，都別放棄我女兒。」劉海平身上殺氣頓失，苦笑著說道。
「張陽，姐也求求你，小雪還是個孩子，以後的路還長，你就盡量幫幫她。」溫嵐顯然被沈秋蘭所感動，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
張陽看了一眼溫嵐，回頭望了一眼小雪，長長舒了口氣：「好吧！我就讀於東海醫科大學預科班。如果她有什麼不適，及時來找我。」
他本來不想找這樣的麻煩，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讓身為孤兒的他開始心軟。
再加上溫嵐的哀求，也就不再堅持拒絕。
「張先生，就不能做小雪的專職醫生嗎？」劉海平一臉誠摯地問道。
張陽輕輕的搖搖頭：「抱歉，我這次下山的任務是學習，拿文憑，破……」
他剛想說破處，突然意識到不對，剛忙打住：「因此無法答應你這個請求。」
「也就是說，你會一直在東海醫學院？」劉海平眼前一亮。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張陽笑笑。
他可不想太早畢業，提前一天回去，就意味著要面對師父師叔的責難。
痒痒粉事件的影響估計也只有三年五載才能消除。
「需要我給你們校長打電話，讓他……」
張陽打斷了劉海平，一口回絕。
「千萬別，」他說道，「我還想好好感受下真正的大學生活啊！搞特殊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麼張先生，我能為您做些什麼嗎？」劉海平還不死心。
「你們幾個人卻佔了兩節車廂，卻有好多人買不上車票，是不是太過分了？」張陽不答反問，微笑地看著劉海平。
「張陽，你……你少說兩句。」溫嵐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皺著眉頭提醒，唯恐他得罪劉海平。
儘管剛才張陽展露的手法早已顛覆了她的常識，但是既然他能被一張車票難倒，至少說明他還是個正常的人類。
何況，他對自己真的不錯，剛才出手也是為了治病救人，因此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劉海平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認真地點點頭：「張先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說著，朝外面大聲道：「列車長，過來下！」
「首長，請指示！」列車長哈著腰說道。
劉海平皺了下眉頭，淡淡的問道：「下一站是哪裡？」
「報告首長，永寧。」列車長顫抖著聲音回答。
「我們在永寧下車，你安排人將這裡恢復原貌，讓沒坐的婦女跟小孩到這裡休息。」劉海平話語十分乾脆，心思同樣十分細膩。
他本來也不習慣這樣的特殊待遇，不過人到了一定職位，就算你不安排，也會有人給特殊照顧，所以只能接受。
「是，是，我一定安排好。」列車長一口答應。
「爸，我們這麼快就回去？」小雪走下床鋪，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張陽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伸手將她扶住。
「劉小姐，你太久沒活動，腿上的肌肉已經僵硬，要適應幾天才能跟正常人一樣走路。」
「嗯，謝謝你。不過，我叫沈雪，不姓劉。」小雪抬頭望了他一眼，明眸中充滿了感激，俏臉上完全情竇初開的緋紅。
「可是……」張陽有些意外。
不等他說完，小雪已經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我跟外公最親，所以跟外公姓！」
「原來如此。」張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叫我雪兒吧！」沈雪頓了頓，又補充道，「除了你，只有我外公這麼叫我。」
「好！雪兒。」
「嗯，你外公要是知道他們孫女可以走路，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面對女兒，劉海平滿是柔情。
「是啊小雪，你生病開始，爺爺奶奶都沒笑過，外公也是憂心忡忡，這次給他們一個驚喜。」沈秋蘭始終掛著淚水，不過此刻已然蓄滿了幸福。
「大哥哥，我能要你的聯繫方式嗎？」
「聯繫方式啊……」
「怎麼，你不樂意？」沈雪眉頭一挑，似乎有些不快。
「不是，我沒有電話，也沒有qq喲！」張陽雖然長期呆在山上，但是通過師叔帶回來的那些報紙，對於外面的世界還是有些了解的。
他之所以解釋，也不是懾於沈雪的背景，只是對她的遭遇動了惻隱之心，不想傷害這個時日無多的少女。
「真的嗎？」沈雪死死地盯著張陽的雙眼，彷彿想要透過他的眼神看穿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貨真價實。不信你可以問我姐。」
「是嗎？」沈雪目光灼灼地看著溫嵐。
溫嵐立即點點頭：「對，他兜里還有我寫給他的手機號碼呢！」
「恩，我相信你了！」沈雪突然笑了起來，「那你記下我的電話好嗎？」
「當然！」
沈雪立即打開隨身攜帶的香包，打開相冊，挑挑揀揀好一陣，這才將自己的手機號和兩個qq寫在了一張精心挑選的照片後面，遞給張陽：「一定要記得聯繫我，不然我就來找你。」
「好！」張陽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好，與之前溫嵐給他的那張寫著手機號碼的紙條一起放進了懷裡。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顯然讓沈雪先是驚喜，旋即又深深地看了眼溫嵐。
那眼神難以言喻，看得溫嵐有些心驚。
「看來哥哥不希望雪兒來找你。」沈雪撅著小嘴。
「哪有？」
「不然你怎麼如此小心翼翼呢？」沈雪盯著張陽的眼睛說道。
「因為這可是雪兒的照片啊，當然要好好珍藏。」張陽笑道。
「真的？哥哥真這麼想？」沈雪一臉興奮。
「我可不會騙人。」張陽一臉篤定。
「雖說明明知道大哥哥你在騙我，但是我很高興。那麼，我可以來找你嗎？」
「當然！雪兒有空可以來找我。」張陽話一出口，立即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小丫頭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也不好反悔。
「那說定了。」
果然，張陽話音剛落，雪兒便高興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