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無從抉擇(一)
(一)
在遭遇了中國遠征軍的一輪海空聯合巡航導彈的襲擊之後,雅加達的黎明籠罩在一片愁雲殘舞。早先還以無比的熱情投入到打劫華人商店,歡迎日本自衛隊進駐的伊斯蘭教徒們似乎在一夜意識到自己的為難處境——他們只是東亞兩個最為強大的軍事國家對決中毫無起眼的炮灰而已。
被日本干擾的巡航導彈在一夜之間將他們的家園拖入了真正的戰場(而不是快樂的對華人施暴)。伊斯蘭教徒們自然將他們的恐懼轉化為對當局和日本自衛隊的憤怒。
一切按照固有程序來進行,先是抬屍遊行,然後是洗劫沿途還可以洗劫各種機構(當然現在的雅加達只剩下日本商社、印尼軍隊代言人-專業集團控制的企業以及人去樓空的各國使領館),最後是瘋狂的向軍警叫囂。可惜他們面對的不是要面子的美國人,日本自衛隊毫不客氣的用子彈來回復他們的質問。
雅加達的街頭,被汽油瓶點燃的印尼軍車旁,大批日本士兵以89式步兵戰車為掩護,組成散兵線向暴亂的印尼民眾射擊。
「劣等的民族就是劣等民族。」望著暴亂中熊熊燃燒的幾個街區上杉淳陸將絲毫不顧及身後的印尼軍政府最高領導人薩維托.達布拉基少將的感情說道。
局面正在失去控制,昨夜中**隊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中國人奪取爪哇島的決心,而在這個決定命運的早晨,日本自衛隊卻要抽調出1個師團又1個旅團的兵力用於鎮壓雅加達街頭的暴亂。上杉淳實在懷疑那些為數眾多的印尼軍隊是不是還能被稱之為軍隊。
又有數架日本自衛隊的UH-1型直升機低空掠過雅加達的上空。當然日本自衛隊除了向印尼人傾泄子彈之外也對中**隊昨夜的空降調整了相應的部署。圍攻淡目地區的2個獨立旅團迅速後撤到北加海岸一線進行休整以便構築起新的防線。陸上自衛隊第師團以及南洋派遣軍司令部直屬第18加強坦克團、直屬第4空降旅脫離雅加達外圍的環型防線,組建第二攻擊集群打擊三寶壟地區的中**隊。
陸上自衛隊第師團不同於日本國內常設師團,其兵員主要由日本現役各師團抽調出來骨幹人員和臨時招募的為數眾多的預備役士兵所組成,雖然也採用甲類A型師團的編製,但其戰鬥力卻遠弱於日本國內的同類型編製的第2、第11師團。甚至較前一階段圍攻三寶壟和淡目地區的日本自衛隊2個獨立旅團也遠遠不如。完全是日本政府考慮在印尼保持長期軍事存在而編組的「治安師團」。
但是這樣的師團也有它的長處,充沛的兵員使它足以應付即將與中**隊展開的大規模地面戰。而在接到出發的命令之前第師團一直致力於在雅加達外圍修築了大量的永固型工事,要這樣已經可以被稱為「歐吉桑」的日本男人脫離構築好的堅固工事,與強大的中國遠征軍進行野戰。對於陸上自衛隊第師團的眾多非現役軍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苦刑。
「什麼嘛?!要不是說好只要在印尼地區協助恢復治安的嗎?!」2007年9月日的黎明,日本陸上自衛隊第師團的開拔隊列里,到處充斥著這樣的抱怨和嘮叨。和大多數第師團的士兵一樣,今年35歲的堂本岡也早在8年前便離開了日本自衛隊轉入預備役了。
但是退伍之後的他在競爭激烈的日本社會幾乎難以謀生,一直靠以打短工維持著家庭的生計,為了家裡的老婆和3個孩子,為了每月5萬日元的豐厚回報,堂本選擇了他早已陌生的89式自動步槍來到了遙遠的印尼。「應該不會有事吧。」在登上軍車的一剎那,堂本還這樣安慰著自己。而等待堂本和他所在的第師團的卻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地獄之旅。
而在同樣的熱帶陽光下,在三寶壟國際機場。剛剛抵達的中國人民國防軍海軍陸戰隊第77陸戰旅直屬坦克團,已迅速集結完畢配合重新會聚起來的華人武裝-南洋解放軍,擴大己方的已有控制區域,將戰線向外圍延伸開去。剛剛被任命為中國人民國防軍東南亞戰區前敵總指揮的任令羽中將則正忙於整合自己已有的兵力。
以應付下一場更為艱巨的戰鬥。到目前為止中國人民國防軍已經上島的部隊主要為2支:中國人民國防軍海軍陸戰隊第77陸戰旅以及中國人民國防軍第22空降師。但任令羽真正看重的決定戰場勝負的主力部隊,卻是由印尼華人自發組建的「南洋解放軍」。熟悉地形的他們能否和中國遠征軍配合默契將是下一階段作戰的關鍵。為此任令羽特地抽出一個上午的時間,約見了南洋解放軍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楊全上尉。
說句實話,任令羽相當欽佩自己眼前的這位小個子軍官,這位只在中國正規軍中服役不到3年的貴州男子籍竟能在短時間之內將數萬名烏合之眾組建成一支能打硬仗的軍隊,絕對能稱得上是一個軍事奇才。
而在簡單了解了楊全對三寶壟防禦戰失利之後的部署后,任令羽更堅定了自己的看法。所有南洋解放軍都被告知:一旦被打散應迅速撤望三寶壟以西的山林地區,到達指定區域重新集結,而各戰鬥小組之間南洋解放軍指揮部均能以衛星電話直接聯繫。只要該小組沒有被完全殲滅,那麼必定能迅速收容起來。
在中國遠征軍完全控制三寶壟國際機場之後,楊全便通過這樣的方式,迅速收容在三寶壟外圍防禦戰中被打散的各部隊,並重新整編成3個輕步兵打擊縱隊。
「既然你已經作好了三寶壟無法守住的準備,為什麼不提前撤離以保證部隊的指揮順暢呢?」任令羽有些好奇的問道。「印尼和整個東南亞的華人都在為了爭取自由和榮譽而戰,我不應該只躲在指揮所里。何況游擊戰的優勢便在於——這支軍隊不是沒了誰便不行。」楊全靦腆的一笑,輕鬆的回答道。
在這一刻任令羽是何等的慶幸,慶幸殘酷的戰爭並沒有令他錯過這樣優秀的同僚。而從這次會面起,任令羽和楊全的命運也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
而就在同一天,自政變發生后便一直流亡中國的印尼總統林光昭乘坐專機在中國空軍的護航下,抵達南洋解放軍的大後方——與三寶壟隔海相望的印度尼西亞中加里曼丹省的坤甸港。
在印尼東部軍司令普拉塔里中將陪同下簡單檢閱了即將增援爪哇島戰場的南洋解放軍後續部隊后,林光昭向世界莊嚴的宣布:
「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印尼的華人只是在經濟領域為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而在此次與強大的叛軍以外國武裝干涉力量的作戰中,印尼的華人更證明了自身的勇敢和無畏。……在印尼這樣一個多民族的國家裡,沒有任何一個成員應該被排斥在國家武裝力量之外。所以今天我正式代表印尼人民將印尼華人救**這一榮譽稱號授予此刻正在爪哇與叛國者浴血奮戰的印尼公民和外籍戰士。」
雖然此後為了拉攏站在自己這邊的印尼舊軍閥勢力林光昭同樣授予了普拉塔里中將指揮的印尼東部軍和伊斯蘭激進武裝「天堂旅」以「印尼伊斯蘭護**」的榮譽稱號。但是印尼華人救**作為東南亞地區第一支單一由華人組成的國家武裝力量的出現,仍然是足以載入史冊的。
「任令羽?」38歲的中國人民國防軍濟南軍區司令員胡維風中將聽到對面那位中國政界要員說出這個名字多少有些意外。「我們似乎應該先選擇吳部長的公子-吳酬勤比較好吧?」胡維風微一沉吟。
「不,我們現在必須要任令羽現在就表明態度,否則將來他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的。要麼成為我們的朋友,我們可以讓他飛黃騰達;如果他拒絕我們的邀請,那現在摧毀他,我們也易如反掌。」
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徐徐說道。「那麼錢簫呢?」另一個較為年輕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呵呵,錢簫?他應該明白我們的實力,他是不會替任令羽出頭的。」那個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請各位記住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我們才是真正的主導力量。」黑暗中幾個身影在幽幽的晃動,他們的肩上都閃耀著閃亮的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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