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意

「那就太感謝了。唉，我也實在是黔驢技窮了。」趙秘書這才鬆了口氣，不能通過公司也不能通過警察，她還能使用的手段幾乎是屈指可數。

「說謝謝就太見外了，不說受了陸總那麼多恩惠，單是感謝趙秘書這些天來的照顧，你的忙我也一定是要幫的。」

「霍先生太客氣了，那都是我分內之事。霍先生還是不要叫我趙秘書了，太見外，叫我青霞就好。」

「呵呵。」霍成風忍不住笑道。「那青霞小姐也別總先生先生地叫了，不嫌棄的話稱一聲忠武就好，這是我的表字。」

「表字？你還真是比較特殊。好吧，霍，呵呵，忠武。」趙青霞也旋即露出笑容，車內的氣氛終於稍稍緩和了一些。

「那麼，青霞小姐之前說不易尋找，是不是心裡已經有大概推測的地點了？」讓緊張的氣氛降溫是霍成風的目的，但他當然也不會忘記現在最急迫的是什麼事。

若還是五百年前，女人失蹤三個多時辰，幾乎就不太可能再找回來了，除非全城大搜。

「恩，是的。」笑過之後，趙青霞也徹底找回了自己的狀態，冷靜非常的大腦的重新開始運轉。

「中午過後，我從陸家的傭人口中打聽到，昨晚陸總和陸大國董事有過非常激烈的衝突。具體內容不知道，但之後陸總的精神狀況就不太對勁，吃早餐的時候還打碎了一隻碗。」

「我之後又查看了陸總的手機，通訊記錄里有一個8點40分打來的電話，通話時間只有6秒。雖然不知道這六秒鐘里陸總到底聽到了什麼，但肯定是壓倒她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我猜想，她現在要麼是直接去找打電話的對方，要麼就是去了她從來不會去的地方。她需要降壓，酒精的作用比什麼都好。」

「喝酒的地方？」霍成風從電視上看到過不少類似減壓的場所，喝酒也是他解悶最好的方式，只是這些地方的稱呼是什麼來著？

「是的，酒吧。」趙青霞補充道。「我現在想儘快確認陸總沒事，到了晚上可就麻煩了。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她一個人我沒法放心。」

如果換一個人聽這句話，恐怕立刻就會發現趙青霞的作為已經有點逾越她秘書的身份了。

但霍成風卻不會這麼覺得，因為在他的時代，稍微衷心些的僕人也遠遠不止做到這樣。

「那還等什麼呢？出發吧。別的我不會，救人就再簡單不過了。」

「呵，四個保鏢也能輕易放倒，忠武你的拳腳確實很不一般呢。那，坐穩了。」趙青霞話音一落，腳下離合器已經跟著鬆開。

一通叫人眼花繚亂的切換檔操作后，她的suv頃刻間跑出了近百公里的時速。

在市區里，這樣一輛狂奔的汽車幾乎可以說是奪人眼目。

偏偏駕駛員的技術又非常好，每到紅綠燈路口或有監視雷達所在地都能很快地退回安全檔位，將每一個沿路站崗的交警都給蒙在鼓裡。

就這麼一路狂飆，很快小車就鑽到了市郊，這裡是一片很出名的酒吧小區。

一百多家各具特色的酒吧小店都集中於此，在這裡，只要你的酒吧確實不錯，生意都不會太差，完全不受什麼市場飽和效應的影響。

因為這裡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多是外國人，他們全是小區僅兩條街之外的一座大型外企基地的員工。

他們基本單身在外，工作又大多忙碌，很少有機會去市區中心找什麼娛樂活動，而偏偏他們又都有著叫人非常羨慕的工資待遇。

於是隨著第一家酒吧在此地的開業，一大堆的老闆全都跟風而來，想方設法地從這些外國『友人』口袋裡掏著好似怎麼也掏不完的帝元。

「我能想到最近的酒吧就是這裡了，太偏的地方陸總也根本不知道。」

停車走到街上，趙青霞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這裡的酒吧實在是太多了，讓人感覺簡直就是在大海撈針。

「別急。」霍成風左右掃視了一圈后道。「我們分開去找，只有四條街，陸總心情不好，肯定不會挑選太偏僻的地方，我們先把沿路的酒吧看一遍。」

趙青霞點頭答應，於是兩人就此從中心十字路口分開。

此時雖然只是下午，但這一片的酒吧全都是24小時營業的，她只能一間一間開始尋起。

選了另一條酒吧招牌更多的路，霍成風快步疾行，看到酒吧就徑直闖入，也不和服務員打招呼，掃上兩眼轉頭就走。

他這樣的尋人，看著好像是走馬觀花，但其實已是搜得很仔細了。

因為在踏進酒吧街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運起了桃源入夢。

陸雪作為他玄功的鼎爐，只要出現在方圓五十米之內，他立刻就能清晰地感應到，這可比眼睛管用的多。

只可惜一條街跑遍，身後連眼神不善的打手保安都盯上了好幾個，他也沒半點收穫。

若是玄功能恢復到一重境界就好了。

霍成風有些懊惱，五十米實在太短，若有一重的玄功內氣，他可以直接感應到一里地外的『龍女』，而不是現在這樣還得靠腿去跑。

回到十字路口，趙青霞當然還沒回來。

霍成風也就不再多等，朝著另一條路再次『闖』了過去。

一間又一間酒吧穿過，他身後的『尾巴』也越來越長，這其中不乏在傍晚無所事事好奇的『無知群眾』。

突然，一陣心悸從心底盪過，就像是一顆石子砸進了水塘。

泛起的漣漪無比清晰地印出了某個女人的身影，是陸雪，她的狀況似乎非常不好。

投入霍成風心湖的身影越清晰，也就代表著身影主人的心神脫離現實的程度越深。

睡眠當然可以輕鬆達到這個效果，但神志不清也是同樣的結果。

陸雪會在酒吧睡覺？喝醉了的可能性應該更大。

『雨火狂想』，霍成風抬頭望了一眼酒吧的名字，這充滿了**裸渴望的招牌讓他眉頭大皺。

酒吧與他記憶中的酒鋪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是的，它們同樣有美酒和美麗的酒娘。

但這裡的所謂酒吧卻比妓寨還要**，文人雅士半個也見不到，隨著夜色的臨近，無數幾乎在臉上直接就寫上了『來搞我吧』的年輕男女開始蜂擁而至。

『我的龍女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霍成風的心底頓時一陣無名火起，落入吧內的腳步差點就把地板踩裂。

他對身旁索要入場費的保安的咆哮充耳不聞，毫不費力地就在兩名壯漢的熊抱中穿身而過。

五綵球燈下，狂放的音樂已經隨著大批舞客的到來隆隆作響。

舞池裡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如同群魔亂舞般扭動著各自的身體，不經意間一顆顆小藥丸的吞下更是讓他們yu火叢生。

或許只要再過一兩個鐘頭，這間酒吧就能和它的店名達成一致了。

紛亂的人群中，霍成風的雙眼如同鷹隼般掃視而過，沒有見到陸雪，但心湖中她的身影卻更加清晰。

她在驚惶，她在恐懼，她在害怕什麼，她被什麼給纏住了。

「嘿！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酒吧的保安終於堵在了霍成風的面前，兩人喘著粗氣，四隻大手分別抓住了他的胳臂和肩膀。

「滾。」只聽一聲輕喝，兩個保安一前一後就被甩飛了出去。

霍成風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跨進舞池就從人群中擠向舞廳的包廂區。

而兩個保安的痛苦呻吟沒有引起半點多餘的注意，狂躁的音樂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身的愉悅上。

短短數個呼吸，心湖中陸雪的投影越發驚恐起來。

霍成風的心頭也當真是被一陣陣急火燎過，陸雪如果死去或是shi身，他的桃源入夢立時就會崩解，並內力全失。

這還是其次，再找一個鼎爐也未必有多難。但陸雪的資質卻是龍女，十二身相的鼎爐之中，這可是萬里挑一的頂級素質。

五百年前他最好的鼎爐也不過是個蛇女而已，失去想再復得可比登天還難。

這次的方向終於找對了，投影已經觸手可及，並且就在牆壁的另一端。

霍成風已經走出了舞池，現在他的面前就是牆壁。

他的左手邊則是激情四溢的dj和一堆價值不菲的電子樂器，而他的右手，則是幾個正用不善眼神打量著他的小青年。

「你tm誰啊，在，在老子背後想做什麼？」明顯喝大了的黃毛被眼神都沒向他們瞥上一下的霍成風成功激怒，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手攥住一支酒瓶，另一隻手筆直地抓向霍成風的脖子。

黃毛的同伴沒有半點阻止他的想法，反而樂見其成地準備拍手叫好。

但可惜他們的好字還沒出口就被掐斷在了喉嚨里，突然間轟隆一聲巨響，石灰和碎石四散飛濺，所有人的視野頃刻都被揚起的灰塵擋住。

狂暴的音樂再也沒法掩蓋這樣激烈的動靜，事實上在轟隆聲響起時，dj的樂器也同時被濺起的碎石敲得七零八落。

上百人的舞池驟然間安靜了下來，尚在癲狂的狀態中沒有清醒的舞客們迷茫地望向四周，試圖尋找出讓音樂停下的原因。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霍成風，他此刻的怒火卻要盛過在場的任何一人。

被他一掌轟垮的牆壁之後是一間包廂，四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目瞪口呆地看向他。

而在他們中央，陸雪就迷迷糊糊地躺在那裡，她的上衣已經被剝掉了，只剩一件胸衣托著沉甸甸的兩隻潔白玉兔。

「有什麼遺言么？」

霍成風一腳踏進沉默中的包廂，冰冷的言語中殺氣四溢。

「你，你知道我是誰？！」

「沒有別的遺言了么？」橫眉冷豎，霍成風一掌拍在壯膽回話傢伙的胸口，清脆的骨折聲叫人心膽俱顫。

「救命啊，瘋子殺人啦！」剩餘三人頓時嚇破了膽，屁滾尿流地就去抓房門把手。

他們粗陋的大腦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殺星是從哪冒出來的，以前做這檔事的時候也沒這麼倒霉過啊。

心存僥倖的三人又哪能真的逃掉，毫無間隙地三掌同樣送他們趴在地上與半死不活的另一灘做伴去了。

順手，霍成風又扯下了沙發上的毛毯，將春光外泄的陸雪包裹嚴實。

探頭在陸雪的唇邊輕嗅了一口，噴出的酒氣和微微迷huan葯的氣息讓他放下心來。

雖然藥物的味道不同於大多數的草藥，但卻絕非毒藥。雖會讓人神智迷糊，總算還不至於要命。

霍成風倒也沒真的將四個始作俑者擊殺，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只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不過他那三掌也不是好相與的，四個混蛋就算治好了，以後也只會是廢物一個。

抱起全身綿軟的陸雪，霍成風一言不發地踏回舞池。

沒了音樂，迷糊的人們大多沒去真的在意他做了什麼，但一個被橫抱著的大美女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些人嗑多了葯，又找不到音樂，渾身都是一股悶勁想要發泄。

啪！霍成風毫不猶豫地踢飛了一個靠近的小青年，甚至沒打算要聽他說些什麼。

但不見血的威懾終究作用有限，立刻就有第二和第三個自認強壯的傢伙迎了上來。

啪！啪！啪！啪！霍成風一路向前不停，思維半點也不受癲狂人群的干擾，來一個踢一個，來兩個踢一雙。普通人對他而言是沒有半點威脅的，更何況他們手無寸鐵。

短短几十米，圍觀者的眼神從一個開始的戲虐，逐漸轉為驚訝，最後則是驚恐。不

斷疊加在一起的痛苦呻吟總算把他們迷糊的神經拉扯地稍微清醒了一點，於是以『勇敢』的先驅者為中心，寬闊的舞池中自動地拉開了一條走道。

沒人敢再動手了，至少在氣急敗壞的酒吧老闆從樓上衝下來前，沒人敢再去碰那個煞星。

「陸總？陸總這是怎麼了？」街道上還比較順暢，之前尾隨著的傢伙們大都散掉了。回到路中心的時候，霍成風正好撞上從另一條街道焦急趕回的趙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