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茶之七夕

夜晚，慕蘭汐破天荒的和裴芸竺換了班，同時把亞瑟支開，她找秦凌霖算過了，今夜他便會醒來，她要還他一個七夕。

布置好一切，只等他蘇醒。

午夜十點，床上傳來動靜，唐曉翼呻吟著坐起來揉眉心，瞥一眼外面的露台就立刻呆了。

慕蘭汐一襲白色藍邊綉山茶闊袖羅裙，跪坐在花梨木方桌前，長發綰成十字髻，插著一對白玉山茶花鑲孔雀藍寶石長細簪，目光柔和道：「你醒啦，你那天猜錯咯，今天才是七夕。」

唐曉翼嚇得半晌沒說話，片刻后訝異道：「你幹嘛？」

「還你一個七夕咯。」慕蘭汐執起白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唐曉翼擔憂地盯著她，他真的懷疑那裡面真的裝著酒。

慕蘭汐嘟起嘴：「怎麼，不信啊？」她拍拍手，忽而飛出大片大片的喜鵲，圍在慕蘭汐身邊，整個畫面詭異至極。

「……怎麼回事？」唐曉翼半晌才擠出這句話。

「你小子下得了床不？下不了我就來扶咯。」慕蘭汐「威脅」道。

「別，我可以走！」唐曉翼急忙跳下床，突然一件衣服被丟了過來：「穿上！」

「……」唐曉翼依言穿上，那是一件淺藍色綉銀色雲紋闊袖長袍，因為病的緣故，這些天他瘦了不少，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略顯寬大，但仍是不掩丰神俊朗之相。他盤坐在慕蘭汐對面，問道：「丫頭，你在搞什麼？」

「你猜我在搞什麼！」慕蘭汐淡然一笑。

「祭祀？」

「祭祀你妹！」慕蘭汐一個酒杯砸過去，被唐曉翼眼疾手快地接住：「喂，你亂丟東西是不好的！」

「你活該！」慕蘭汐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明明說好跟我一起許願，卻昏迷了這麼久！你說，你是不是對不起我！」

「……」唐曉翼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慕蘭汐，他的確是昏迷了有些時日，萬萬沒想到慕蘭汐反應如此劇烈。

「對不起。」良久，唐曉翼低聲道。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呢。」慕蘭汐耷拉著眉毛，「我要你陪我度過這個七夕。」

「就這個？」唐曉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還想要？」慕蘭汐差點抓起酒壺潑上去。

「……不想要。」這麼多天了，唐曉翼頭一次正視慕蘭汐的眼睛，那是跟他一樣的深邃，只不過那是如同星空的璀璨深邃，而他的是夜空般的純粹深邃。

「行啦，我不罰你咯，你先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和我過七夕？」慕蘭汐突然笑道，笑容純粹燦爛，彷彿沒有任何顧忌。

「……願意。」唐曉翼沉默片刻，輕聲道。

「那就對咯，」慕蘭汐捋捋劉海，「來唄，趁大家都睡著的時候，舉杯暢飲咯。」

「這是什麼？」

「山茶茶酒，酒精度數很低。」

山茶？今天慕蘭汐身上有種山茶的氣息，清新靚麗，很奇異的味道。唐曉翼眯眼打量著慕蘭汐：「丫頭，噴了什麼香水？」

「誒，我沒噴啊，只是山茶的味道吧……」慕蘭汐攏攏頭髮上的山茶花，笑得風輕雲淡。

「好，干！」唐曉翼一飲而盡。

對於唐曉翼來說，這是個獨特的七夕，帶有山茶氣息的七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