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遠見

此時的蒙古人畢竟還是悍勇，在剛剛經歷炮擊后，發現那火炮甚是厲害，馬上調轉馬頭，整個隊伍向兩邊散開。他們並非害怕，而是常年作戰養成的習慣。遇到難啃的對手，他們總要動一番腦筋，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應對。他們很沉穩，即便此時遇到了好像打雷似得炮擊，雖然他們心裡也是疑惑，但此時並不害怕。很快，調轉馬頭的蒙古騎兵就重新匯聚在一起，離著對面那些金人兵馬能有七八百步，這個距離對方應該夠不著他們了。

「托托，這些金人用的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是鐵球，能穿透我們的戰陣。」

「烏戈，我也不知道，不過咱們應該問問那位郭將軍，他原來也是金人兵馬，應該知道。」

托托是這支五百人的蒙古騎兵的領兵將領，他本人是一個百夫長，因為作戰有功，這才升為百夫長的。而且他頭腦頗為靈活，所以才被委任為這次領兵的將領的。

郭德剛很快就來到了這兩個蒙古將領中間。聽完通譯的翻譯后，他心有餘悸的對托托說道：「大人，這該是大金的火炮了，在西京大同那邊也是有的，不過此間火炮看上去卻沒有大同那邊的大，但射的卻是遠。一旦發射起來，驚天動地。不過這種武器也是有缺陷的，那便是不能連續射擊，射完之後還要重新裝火藥，然後才能再射。郭某不知這些金兵是哪個軍將領著的，但該是河北地方上的人馬了。」

「唔，烏戈。看來我們剛才錯過了一次機會，若是能繼續沖的話。大概我們現下已經衝到那些金人陣中了。不過不要緊，烏沙堡那邊大金還設置了連發的絞盤飛箭呢。最後還不是被我們攻破了，此間這火炮，也不過如此，只是戰馬聽到這巨響，有些不適。既然知道了這火炮的短處，那我們接下來繼續沖，不過要把人散開來，用輕箭先襲擾這些金人，待到他們慌亂后。咱們再沖陣。哼，我就不信，區區幾百人，想頂住我們這上千鐵騎。郭大人，這次你要跟著我們一起沖，不過要看我的旗號，我若領兵突擊，你等必要跟在後頭。」

「托託大人放心，郭某定當全力配合。」郭德綱聽到這托托如此吩咐。便只得跟著應和著。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些蒙古人，能跟著他出來，跟多的是在監視他這支人馬的。

重新整隊后。托托吩咐了一番，蒙古騎兵便開始散開，然後慢慢的向對面的金人隊伍靠過去。顯然。他們要慢慢的試探對方那火炮的射程。

蒙古人的動作自然是被趙勇還有那領著火槍兵的老二看在眼裡的。他們手裡頭可都是有望遠鏡的，蒙古人在對面的動作。他們能從望遠鏡里看的一清二楚。

「嘿，這些個蒙古人。還真是不簡單啊，馬上就變招了。看來老爺說的對，不能小瞧這些韃子啊。」老二一邊用望遠鏡看著遠處蒙古人的動靜，一邊嘴就開始不閑著了。

「正常，這些蒙古人常年在草原上作戰，並非烏合之眾。且他們敢於苦戰，對手越是兇悍，他們就越能發揮出更大的戰力。這一點，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現下他們變招了，二哥哥，你看咱們是不是也變一變，用那火槍一把吧，我看看那些火槍兵到底有什麼不同。」

「嘿，趙大人，你這分析的倒是十分到位。不過他們要是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那他們想的就太簡單了。陸戰隊的士兵，早就訓練了在遇到輕騎騷擾的時候該如何應對了。額，趙大人，你這次應該能看到火槍的齊射了。呵呵，等會兒讓這些蒙古韃子看看，是他們的箭射的遠，還是我這火槍打的遠。」

那老二明顯的有底氣，所以對於趙勇的提問，也是馬上做了應答。不過這更加激起了趙勇的好奇心，他想知道，這些火槍兵若是真的進行所謂的齊射，那會是個什麼效果。

很快，只剩下四百來人的蒙古騎兵發動起來了，一開始還和大金投降人馬混在一起，現下則是完全的獨立出來。

四百多一些的蒙古騎兵，完全的分散開來，對著火炮以及它身後的士卒發起了進攻。他們並沒有馬上衝起來，而是慢慢靠近，待到靠到馬上角弓的射程時，他們準備向這些步卒先射箭，然後隨機行事。

不過可惜，托托的這個算盤在這個時候又是打錯了。還沒等到手中的角弓射程的時候呢，他就聽到對面忽的又是一聲脆響，然後就發現將要慢慢靠過去的那些騎兵，竟然有好幾騎被射下了馬。這又是什麼東西，怎麼這些金人能有如此蹊蹺的東西，還層出不窮。

沒有撤退的命令，戰場上的蒙古騎兵是不會輕易撤退的。這些騎兵忠實的執行著托托的命令，儘管有人被打落馬，但是他們仍舊堅持慢慢的往對方那戰陣靠過去。越是往前靠，他們死傷的便越多。而對面那脆響，卻是間隔不斷的響起，每次響起，他們這邊都要羅馬四五個人。即便此時他們的陣勢已然十分稀疏，但還是有人會落馬。

托托便是再有耐心，在這種情況下，也是開始發急了。只准對方打他們，而他們卻是打不到對方，這仗他可從來沒有打過。

大聲呼喊了一嗓子，然後他抽出了自己的馬刀，向著位於橋頭的金人陣地沖了過去。而其他蒙古騎兵，聽到他那一嗓子后，馬上就改變了打法，都是跟著他一道，向那陣地衝過去，一邊沖，他們一邊匯聚在了一起。

趙勇並沒有在那陣后看，而是在側面冷靜的觀察著整個戰場。他根據那老二所說，要在蒙古人的騎兵不行的時候，再帶領自己的騎兵衝過去。蒙古人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發現他這支人馬，畢竟，沿著河邊的大片蘆葦盪，能把很多東西隱藏起來。

「嘿，這些個蒙古人急眼了，就怕他們不急眼，急眼就好了，哼，三斤炮可不是白給的，發射實心彈那就是為了撐門面，三斤炮，最合適的還是發射散彈。你等著看吧，趙大人，咱老二敢在你眼前打包票，就眼下這點騎兵，等衝到五十米遠的時候，那就會全部被打趴下。哎，可惜了，跟著他們的那些馬算是遭罪了。」這老二顯然也是久經戰陣，對於蒙古人的集結以及衝鋒並沒有太過上心，顯然，他那邊的火槍隊還有火炮早就準備好了。

事情果然如這老二預料一般，趙勇在望遠鏡里看了一遍后，就知道對面那沖陣的蒙古人要完蛋了。

別說他們面對的這些火炮和火槍了，即便是趙勇自己帶出來的弩箭隊，真要是對上這些騎兵，正面對抗，這些騎兵真就是沖不過來。要知道弩箭的殺傷力可是比羽箭還大的。趙勇上次就把自己的那支弩箭隊訓練成了連續三段射擊了。這樣能保證羽箭能不間斷射起來。形成連續的打擊。而此時，那老二帶來的火槍隊明顯的了解那三段擊的精髓，且運用的比趙勇訓練的人要熟練。

戰場上從老二那邊不斷地有煙霧冒出，遮蓋住了更多的景象。但戰事的慘烈也是更勝一籌。不斷有死了的人，而且很多戰馬對於這轟鳴聲也是不適應，很是收了一番驚嚇。

衝到五十米以內的蒙古騎兵，此時已然被散彈和火槍的輪射給打懵了。五十米好像是一條分界線，不斷的有人倒下，戰馬則是驚嚇的四散而逃。一共才四百人，這幾輪衝鋒下來，基本上就剩下一百人撐死了。

托托在第一次的炮響后他就被戰馬壓在了地上，好在他身後再沒有戰馬踏過。那散彈打在了他的戰馬腦袋上，直接就把腦袋打爆了。戰馬倒在地上后，就把托托壓在了馬下邊。好在之後沒有人在從他身上越過，這讓他很快就從馬肚子底下鑽出來了。沒有心思再看自己的戰馬，他此時悄悄的趴在地上，等著這些騎兵衝擊完畢。

郭德綱也跟著沖了，不過他沒有自己打頭，而是讓他麾下的郭泉領著人馬跟著蒙古人沖。而且他們是從側翼。不過他們的結果也沒有比蒙古人好到哪裡去。他們在衝起來的時候，一樣要面對金人的那脆響和那齊射，火槍齊射。

趙勇此時忽然意識到，以後作戰的方式該是要改變了。這大概就是他自己有這種遠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