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哲別

東京遼陽府的城頭上，此時站著兩個軍將模樣的人。守在女牆邊上的士卒此時都是不敢說話，等著兩個軍將來檢查他們的駐防情況。

「趙大人，你來的倒是及時。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要等一段時日呢，卻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聽聞你在河北之地打敗了兩支蒙古人南下的探馬赤軍，看來趙大人還是頗為武勇啊！」

說話的是完顏子淵，此時他正在城頭上巡視，趙勇是跟著他來的。冬日裡的遼陽城，雖然溫度很低，但是現下沒有風，太陽照得老高，在這城頭上巡視一番，還算湊合，並不怎麼太冷。

「呵呵，既然是完顏大人的吩咐，那在下就要趕緊的。不管怎麼說，你我都是在蒲鮮大人手下做事的，趙某若是此時不幫忙，那可真是就說不過去了。至於這進京勤王的事情，呵呵，在下那就是運氣好罷了。不過可惜，本想繼續進擊中都的，但奈何在下就那麼點兵馬，跟蒙古人的大軍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弱小。所以在河北地方溜達一圈后，便又回到了這遼東。沒辦法啊，這家總要收好，總不能把自家都丟了。」

趙勇自然是要解釋一番的。其實他也就是客氣一下，對於完顏子淵知道他在河北地方停留不前的事，他一點也不害怕。因為他之前就已經分別給中都的蒲鮮萬奴和這位完顏子淵寫了信，把他在河北地方的行動做了一番描述，大勝仗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吹一下的，然後實實在在的把人頭送到這完顏子淵這裡。當然，除了人頭。還有銀子，現下再一解釋。這位完顏子淵原本就是那蒲鮮萬奴的麾下，此時若是還不明白，那真真就是白活了。趙勇其實覺著有些可惜，可惜那中都被蒙古人圍上了，不然，他當時就直接把人頭和功績報到中都城蒲鮮萬奴那裡去了。趙勇意在河北地方揚名，至於大金上層是否在意他，這個他倒是沒怎麼在意。報戰功給那蒲鮮大人，不過就是說明一下。自己並沒有閑著什麼也沒做，而是幫著他漲了不少臉面。

趙勇知道對於這件事這位完顏大人只是這麼一提，更主要的是想讓自己跟他一起防守這遼陽城。

「蒲鮮萬奴大人果然沒有看錯，趙大人果然是個伶俐人。呵呵，趙大人放心，人頭和心意，以後某會把他送到中都那邊的。只是可惜，現下也不知道這蒙古人退到何處了。現下還有一股往這遼陽府而來，真真是麻煩事。」完顏子淵說到後來。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趙勇一看就知道這位完顏大人在這遼陽城過的並不好，不然也不會把他單獨叫上城頭，和他聊天。

其實說起來，這位完顏子淵大人眼下在這遼陽城裡頭並不是說了算的。大金在東京遼陽府也是有留守的文官和武將的。完顏子淵其實和趙勇一樣，都是屬於被命令來到這遼陽城協助防守的。按說整個遼東現下個州府的兵馬都是調往中都那邊了，但完顏子淵靈者的兵馬並沒有在被調行列。而且他也沒有像趙勇那樣，自己私下裡偷偷摸摸的就坐船出海到山東河北那邊去。他完全用不著那樣。當然在他看來，這趙勇大概就是想為了獲取軍功。蒲鮮萬奴早就和他說好了。讓他在蓋州左近站穩腳跟。

可現下州府上官有令，這位完顏子淵大人也不好抗拒。但是等他帶著人馬來到這遼陽府後，卻又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被那遼陽留守重視。作為武人，這個感覺很是讓他難受，這時候，他才想到不久前剛從河北回來的趙勇。最起碼這傢伙跟蒙古人接仗了，對於蒙古人能了解更多一些。其實完顏子淵也是在聽聞蒙古人如何悍勇之後，心裡產生了陰影。畢竟，從中都以北這幾個月來傳過來的消息，都是在說那蒙古人如何勇猛，如何狠辣，而大金，在傳言中，卻是屬於弱者的行列，總是敗了又敗。這個情況下，他便真的有些沒有底了。兩軍作戰，他一個領兵的將領，最怕的就是負責指揮的人瞎指揮，若是蒙古人真的打來了，然後那遼陽留守把他和他的人馬當棋子扔出去，那結果可就不妙了。想到這裡，他才把趙勇召喚過來。

當然，他在趙勇眼前，是不會這麼明說的，只是表達出了他對現下這遼陽留守的不滿。但是趙勇可不是一般人，這麼多年走南闖北，他早就會看人眼色，猜人心思了。和這位完顏子淵大人說上那麼幾句后，他就隱隱猜到了這完顏大人的心思了。不過他也聰明，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現下他畢竟和這位完顏大人是所謂的同屬，頭上都打著蒲鮮大人的標籤。

「完顏大人其實不用這般擔心。蒙古人固然兇猛，但他們也是人，也是和我等一般的一個腦袋兩個臂膀的人，不過就是打起仗來不要命罷了。大人且看中都城，被那些蒙古人圍了那麼久，那些蒙古人可以說在軍勢上已然勝出我們許多，但最終還是沒能攻下，這就說明，蒙古人他們並不擅長攻城。所以對於即將來犯的蒙古人，咱們只要做好城防，讓手下兄弟們打起精神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遼東不比中都，冬日裡沒有多少雜草，蒙古人原道而來，他們沒有多少糧草，即便蒙古馬很是皮實，但以現下這個情形，他們也是難在野地里找到吃食，所以對於此次攻打遼陽的蒙古人，我們只要堅持固守，那便能穩獲全勝。」

「嗯，看不出趙大人還有如此謀略，難怪趙大人在河北地方會打敗那兩支蒙古人的探馬赤軍。我大金自打野狐嶺戰敗后，真真是沒有多少兵將敢和蒙古人硬抗了。趙大人獨領孤軍，於野外伏擊蒙古人的探馬赤軍，且連吃掉兩支，足見趙大人頗懂兵法韜略。趙大人此次只要協助某防守好這遼陽城，某定會把趙大人在河北地方的功績報到蒲鮮大人那裡去，到時候，朝廷的一份封賞應該是跑不了的。」

完顏子淵聽趙勇說完，心中算是暫時有了底氣。同時，他也開始敲打起趙勇來。

「大人放心，既然趙某來此，定會全力協助大人，做好這遼陽城的防守。大人但有需要，趙某定當全力以赴。」趙勇自然能聽出他的敲打，表態這種事情，趙勇實在是太會做了。

一天後，放出去的哨探快速的打馬奔回這遼陽城，還沒進城的時候，就高喊蒙古人來了，守城的士卒一聽，馬上就行動起來。趙勇聽到消息后，自然是馬上跑到城頭上往遠處望去。

大概能有一刻鐘的時間，之間從遠處漸漸的冒出一群騎兵來，漸漸地那些騎兵越聚越多，匯聚到了這遼陽城左近。

此時那完顏子淵卻是沒有和趙勇在一起，而是在另外一段城牆上觀望，和他在一起的，自然是遼陽留守的文官武將。趙勇此時還算不上什麼大人物，所以他有小人物的自覺，離著那些貴人們老遠，獨自領著兵馬守著一段城牆，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拿起自己的望遠鏡，向遠處望去。

蒙古人一樣要打旗號，趙勇順著旗號看去，漸漸的找到了蒙古人的領兵大將。當他看到那黑色大旗下同樣正在向遼陽城張望的一張臉后，他立馬想起來了，這人他熟悉，是那個赫舍里大叔曾經跟他說過的那個蒙古人軍中的神射手，成吉思汗鐵木真麾下的四狗之一—哲別。

一看到他來，趙勇眼珠子一轉，馬上就想到了這個猛將會用什麼法子對付這遼陽城裡的金兵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