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另類審訊!
她慢慢的朝著那個男人靠近,越是靠近,鼻端的血腥味便越發的濃郁。
「吼!」
在她離男人兩步遠的時候,始終都垂著頭的男人嘴裡露出了猶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聲。沫流年心中一顫,雙手握緊了幾分,她看著男人血紅色的眸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份異樣的感覺,他似乎應該早點解脫,而不是繼續過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抿抿唇,壓下心中的怪異,她伸手扯下了男人身上帶血的衣衫。
「吼」
看到沫流年的接近,男人變的更加不安起來,血紅色的眸子里亮起濃郁的血光,他背後的鏈子嘩嘩作響,整個人也劇烈的掙扎著,如果不是因為椅子與地面連接在了一起,沫流年毫不懷疑這把椅子一定會被他帶起來!
她慢慢的靠近男人,伸手觸碰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衣裳。
「吼」從男人的喉嚨里傳出了一聲猶若野獸的吼叫,沫流年伸出去的手略微一顫,看著男人帶血的牙齒,雙眸之中露出了一抹不忍,這到底是人,還是讓一隻野獸?
鮮血幾乎已經將衣服與皮膚黏在了一起。沫流年細心的替他剪開了身上的衣服,然後又細細的替他擦拭著身上的鮮血,垂著的眸子里流動著不是憐憫的光芒,而是一抹顫抖,一抹對男人對學院的人的手段的恐懼。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人被傷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能喘氣,到底是人的手段太狠,還是他的心智太過堅定?
沫流年想讓自己忽視男人的可憐,腦中拚命的回想著那死在子彈下的人,但是……死者畢竟是死者,死去的人跟她畢竟沒有太大的關係。看著眼前猙獰的血肉,她感覺自己的胃在翻滾著,刺鼻的血腥的味道不停的刺激著她的嗅覺。令人作嘔。
男人的反抗漸漸的弱了下去,雙眸中的血光也漸漸的消失了。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女人,盯著她細細的脖頸,似乎在懷疑。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為什麼會讓他心中的暴虐平息!
看到男人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一直處在戒備狀態的洛小卡、羅雲傑與獠牙也放鬆了自己的戒備,而流年自己本身也將全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下來。此時對沫流年放鬆了戒備的男人似乎還不知道,剛剛只要他有一點點異動就會身首異處!
給他塗抹好了葯,然後用紗布將他的上身包裹起來,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沫流年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鬆開了頸間的幾顆紐扣,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好了,這下不用害怕感染了。」她看著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而此時,房間中只有她和男人的存在!
「你……是誰?」男人的聲音很乾澀,很久都沒有開口,讓他的聲音也有一絲機械。
「我?」沫流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教官您不認識我嗎?」
「恩?」男人仔細的打量了她幾眼,茫然的搖搖頭,「不……認識!」
「我是後來學醫的。」沫流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暗淡,大大的眸子里也變成了一片絕望,「本來是要學習作戰與格鬥的呢,可是……」她苦澀的一笑,「被人家打下來了。因為失敗者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
男人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謹慎的光芒,似乎並不相信沫流年,但是他卻沒有打斷沫流年的話,任由她繼續說下去。
看到他的這副模樣,沫流年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了揉鼻子繼續說道。「大叔應該是認識我的吧,我叫沫流年,是羅家的人,也不知道得罪的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所以。不是遭遇綁架就是遭遇襲殺。大叔是學院的叛徒,我是屬於大叔那一隊的人。」
「是你!」男人好像想起了什麼,眸子一縮,臉上的戒備更濃了幾分,「無恥的人,你也想要從我的嘴裡套取什麼信息嗎?告訴你,我是不會屈服的!你休想從我的嘴裡知道任何消息!」
「消息?」沫流年不屑的揮揮手,「我才不在乎呢,死的又沒有我的夥伴,我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東西?我這是一個醫生罷了,這種充滿了血腥味的地方,大叔以為我願意來嗎?」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怨毒,「沒有一個女人希望來到這種地方!」
「你說真的?」男人似乎有些相信,也似乎有些懷疑,總之,他處在了信與不信的邊緣。連日里的折磨,早就將他的反應力與判斷力降到了最低,而且沫流年說的合情合理,他沒有理由懷疑她的話,真的沒有一個女人會希望來這種地方,尤其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女!
「信不信由大叔你了,真是一群混蛋,居然敢這麼對我。」沫流年揮了揮胳膊,臉色不忿。
「你的聲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男人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都廢了。」沫流年摸著自己的嗓子,手掌狠狠的握在了一起,「都是洛小卡那個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不是你的夥伴嗎?」男人疑惑的問道。
「夥伴?」沫流年不屑的嗤笑一聲,有些憐憫的看著男人,「大叔你別說笑了,真的會有夥伴這回事嗎?我是唱歌的,嗓子成了這副模樣,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去接觸那個行業了,這一切都是拜洛小卡所賜!是她毀了我的夢想!」
像是真的與洛小卡有仇一般,沫流年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叔,這裡好難聞,你介意我點一些香料嗎?」
「什麼香料?」男人始終有些戒備,他害怕是迷藥之類的東西。
沫流年撇撇嘴,「大叔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只是想找人說一說話罷了!」她捂著自己的鼻子,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東西憋在心裡太久了,反正我回去了也會活不成,大叔到最後也是一個死人,這些秘密都會徹底的被埋葬,都沒差!」
她落寞的說道,眸子里露出了一抹死灰,好像真的對未來沒有了失望。男人心中一酸,想到了先前這個女人細心的替自己上藥,幾乎就要答應她讓她點上香料了,可是,雖然連日來的痛苦讓他有了一些改變,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
沫流年微微皺皺眉頭,垂著的眸子里不可察覺的掠過了一抹詭異。她絮絮叨叨的講了大概半個小時,從自己記事開始,家裡發生的一切幸福與不幸,直到說道了自己的母親去世,她的眼眸中已經流出了淚水。
「後來,我原本以為,我遇到了真正的一生對我好的,可是,他也棄我而去。」她抹了一把眼睛,嘴角彎起,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大叔,你是不是也驚訝我為什麼會活到今天,其實我也納悶呢,我居然真的活了下來。」
她吸吸鼻子,亮晶晶的眸子里閃爍著一抹無奈。從她說話到結束,兩人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視,或許這一點連大叔都沒有發現。
「到底為了什麼。」她喃喃低語,彷彿是在問自己,也彷彿是在問男人,突然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難受的表情,扭頭捂著嘴乾嘔起來,只留給了男人單薄的背影。
「點上香料吧,這樣你可以好受一點。」男人突然說道。
沫流年詫異的回頭,眨巴眨巴眼睛,像是一個突然得到糖果的孩子,但是又不確定糖果到底是不是她的,那副不安的模樣,讓人從心底感到心疼。
「點上吧。」男人的眸子柔和了幾分,甚至他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笑容。
「謝謝大叔。」沫流年咧唇一笑,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感激。點上的香料,將那一小塊東西小心的放在了一個盒子里,一股讓人心安的味道在小小的空間內蔓延著,男人看著那明滅的光芒,心中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其實活的好累呢。」沫流年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明亮的目光定格在了男人的眼睛上,「大叔覺得呢?這樣撐下去真的很有意思嗎?」
閃爍著光亮的眸子好像帶著讓人不能抗拒的魔力,男人的心思有些恍惚,他愣愣的看著沫流年,有意思嗎?這樣撐下去真的有意思嗎?腦海中滿是這句話。
「可是……不稱下如何?連自殺都做不到!」男人喃喃的說道,雙眸慢慢的失去了焦距,在瞬間又恢復了光彩,而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因為沫流年的話又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其實很有意思呢!」沫流年抿唇一笑,「我不撐下去,怎麼看到我的敵人一個個的死在了我的前面呢?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我能夠撐下去,只要對方能讓我活,我就絕對不會輕易的死去,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那是因為你沒有經歷比死更可怕的事情。」男人的眼眸再次慢慢的散去了焦距,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容,好像沫流年真的是他的後輩一樣,「誘惑有的時候比忠誠更為重要。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但是不該來學院的。還是離開這裡吧,遲早有一天,這所學院會變成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