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節：亦師也亦友

第042節：亦師也亦友

李棟心中一喜，暗暗揣測，現在羅士信年齡尚幼，不要說十八般兵器，就是騎馬這簡單的技術也一竅不通。我何不趁機收在賬下，悉心教導培養，使他精通戰術廝殺等基礎功夫，加上他天生神勇，將來必定成為赫赫有名的戰將。有這樣的人追隨左右，無疑如虎添翼，威力大增，試問天下誰與爭鋒？

李棟試探問道：「你喜歡放牛呢還是喜歡馳馬疆場，振臂高呼而響應者眾，做一名威風凜凜的戰將？」

低頭想了一會兒，羅士信才反問道：「放牛和放馬，哪個更好玩？」

李棟一樂，心道：他還是個孩子，我剛才說的這些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他現在最關心的事兒就是放牛了，日後慢慢向他灌輸，切不可過於心急，一口吃個胖子反會促使他對戰場上的血腥產生厭噁心理。從根兒上壞了，以後再扭轉過來，就得費一番手腳了。

「當然放馬好玩啦！你想想，放牛的時候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天天面對著藍天白雲，孤峰青草，連個人影也難得遇到。放馬就大不一樣了，不僅人多馬多，還有人天天跟著你放馬，有人陪你玩了。」

羅士信拍手大笑：「哎呀太好玩了，我最喜歡人多，人越多越熱鬧嘛！」

李棟趁機問道：「要像剛才發生的那樣，有很多壞人圍著打你，他們也騎著馬，你怎麼辦？」

羅士信被李棟問得臉色一黑，坐在戰車內，半天不言語。過了一會兒才囁嚅說道：「是我先不好啦。我把他們的東xizàng起來了。要不是我有錯在先，就憑他們十幾個人，怎麼能拍到我？我要是奪了他們的刀，還不把他們一個個都砍到馬下！」

李棟知道這句話才是關鍵所在，故意激他：「什麼破爛玩意，值得你快被打死了也不還手？」

羅士信急了，七手八腳從鞋裡搗鼓出來一枚黃色錐形圓餅，一隻手扶著戰車轅木，一手高高舉起，遞到李棟身邊，嚷道：「這東西很好玩啦！」

李棟接過那枚圓餅，湊到眼前仔細看，圓餅邊部極寬裡面極窄，形如一枚瓜子。餅的表面雕有精緻的浮雲花紋，雲層中掩映一條騰空高飛的龍體，只是龍體極短，只有五分之一的樣子，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這東西非金既銅，從黃澄澄的顏色分析，它更像黃金所制。

「你從哪裡得到這個東西的？它是什麼，有什麼用處？」李棟疑慮重重，不得不向羅士信請教。

羅士信撓撓後腦勺道：「我哪知道啊！林中那些富人，被那些騎馬的人追得急了，把這東西塞給我，要我保護好，說他們會找我取回的。我答應了他們，當然不能把東西泄露出去了，所以就是被打死，我也一句話不能透露。」

李棟道：「這東西保存在我這裡吧……」

羅士信一聽樂開花了：「好的好的好的……這東西把我害苦了。挨了一頓胖揍，這東西不吉利啊，他們全死了，我拿著也沒用。放你那裡吧。」羅士信被這圓餅折磨得夠嗆，把它當成不吉利的物件了，李棟一提出替他保管，他就樂得雙手捧上。

李棟臉上微微有些發燙。他倒不是想占羅士信的便宜，這東西本來不是他的，是替別人保管的。現在那些人全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取回。這東西是果真是黃金製成的，那就相當貴重，萬一弄丟就壞菜了。

再遇到別人搶這東西，或被他人發覺，他現在只有一身蠻力，自保也困難。如果被人搶走了，這東西意義非凡，那麻煩就更大了。如果這東西是普普通通的，何必要用黃金製成？雕刻浮雲和龍身？龍在古代代表皇帝的身份，是權力的象徵。這東西既然有這龍的雕刻，肯定有不俗的用途，只是自己也弄不明白而已。

李棟把東西收起來，在馬上坐直身體對羅士通道：「等你身上傷好了，我便教你能殺死騎馬那類人的一些本領。將來再遇到這種情況，你一定要還手打他們，把他們全打趴下！」

羅士信喜道：「好咧，好咧！我要牛和馬一塊放！」

他們說話間，隨著府兵隊伍趕到章丘北門，報通姓名之後，浮橋放下，城門大開，李棟等魚貫而入。

張須陀得到消息，忙從城內迎接出來。一見李棟的府兵人數大減，皺著眉頭問：「為何府兵銳減？杜伏威等人又去了哪裡？」張須陀以為，李棟打了敗仗，不僅損了不少的兵馬，杜伏威等人也把命丟在追擊知世郎一戰了。

李棟連忙從馬背跳到地面，躬身施禮道：「郡丞請聽在下細說。」便把知世郎攻打章丘時，自己派杜伏威去歷城請救兵，回來的路上遇到張君可，回城被下入大牢的事，詳細述說一遍。

「竊以為對他們的處罰，縣尉執行過重。不管身為府兵還是山賊，解救章丘之困窘，都立下大功一件。這本可藉機招安撫慰他們為朝廷效力。縣尉卻固執認為，一日為賊終身必誅。杜伏威等人心寒不已，戰敗知世郎以後，他們就不再回城了。」

「縣尉固然做得不對，進山為賊也是大逆不道之事。山賊靠什麼維護生計？還是依靠劫掠百姓和過往商賈為生？」張須道嚴肅喝道：「你把我的原話告訴他們！限三個月內到齊郡歸降，否則他們只要膽敢擾民，我引軍必誅之，絕不姑息！」

李棟臉色一緊，回道：「謹記郡丞教誨。不過……我在歷城附近，收到一員小將……」說著，李棟朝遠處招招手，讓站在一邊驚恐不已的羅士信到身前說話。

張須陀見羅士信身材單薄瘦弱，問李棟：「這小郎是誰？」

李棟答道：「這是從知世郎役兵手中救回來的一個放牛倌，力氣很大，有萬人不擋之勇。」李棟很想讓張須陀收下他，畢竟他也長駐歷城，可以把羅士信帶回家。

張須陀卻問：「你會騎馬么？使什麼武器？敢不敢上陣殺敵！」

羅士信一一搖頭，半天才吭哧一句：「我最喜歡放牛！」

張須陀嘆一口氣，看了看李棟。

他雖沒有說話，李棟也明白羅士信被刷下來了，不合格嘛！

張須陀又問：「陸離兒到現在都沒出現，追擊知世郎的時候，是否見到了他？」

李棟胸中一緊，立刻想起了杜伏威帶自己去的那處秘密的小院，忙道：「郡丞且等上一等，我現在就去打探他們的消息。」李棟最擔心的是，知世郎把他們擄走了，或是被小靈通找到地方，當場殺掉了。

如果猜測屬實，接下的重要的事件就是，誰來主管章丘？如果他們沒有死，還活著，餘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至少可以從三個方面進行既定的計劃。他們千萬不能死！李棟心急火燎往那處小院趕，羅士信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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