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孽障!
「混蛋,你!」看著艾倫臉上的痛苦,瓊斯雙目布滿了血絲,恨不得用眼神將夜默城殺了。
感覺著瓊斯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狠毒,夜默城那張俊逸的臉上布滿了無辜和茫然:「對不起,我剛才太緊張了……」
眾人:「……」
臉上無辜,但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哪裡有無辜的痕迹?
緊張!你緊張個屁啊!
「噗!」
瓊斯氣得一口血終於噴了出來。
艾倫臉部抽搐,也不知道是因為夜默城的話,還是因為身上的疼痛。
花期呆愣了半會兒,終於回過神來,看著表情無辜的夜默城,伸出一個大拇指:「默默,你好棒!」
默默,你真是超級無敵大腹黑男啊。
論腹黑,論氣死人不償命,絕對是默默第一啊。
聽著花期毫不掩飾的誇獎,夜默城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看著花期,琥珀色的眼眸流動人攝人心懸的流光:「嗯,有獎勵嗎?」
被夜默城看的,花期的臉上露出點點粉紅,如同羞澀靦腆的小女生:「那你要什麼獎勵?」
「我要親親。」夜默城的眼眸一亮。
花期捂了一下自己通紅的臉蛋,羞射地說了一句:「羞羞臉!」
花期的話一處,就聽到夜默城的目光冷冷地掃過瓊斯和艾倫,皺著眉頭冷酷而直接地說了一句:「聽到了沒有,你們羞不羞?趕緊把臉遮住!」
若不是有人質在場,花期差點笑出來了。
太壞了,默默!
被牽制的殺手姐弟看著他們毫不避諱的你情我濃,氣得差點氣火攻心,尤其是瓊斯,看著花期臉上不可抵擋的幸福,一股難以言喻的嫉妒從心頭涌了上來。
為什麼,為什麼同樣是女人,這個女人這麼賤還可以那麼幸福?!
想著,又是一口血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你們,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她的話音剛落,又是一聲低沉的「砰——」,子彈瞬間從艾倫的左手穿過。
夜默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眼裡充滿的冷意和肅穆,彷彿自己是懲奸除惡的大英雄:「我對你們剛才的反映很不滿意,連一點人質的自知都沒有,天天喊打打殺殺,怪不得成為不了好公民……」
那義正言辭的模樣,彷彿開槍打人的並不是他,彷彿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聞言,瓊斯和艾倫完全喪失和他們反抗了信心。
這個女人是變態,而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蛇精病!
他們能和變態和神經病溝通成功嗎!作為正常人的他們,很果斷地說句:不能!
就怕夜默城下一秒會抽風再開一槍,瓊斯和艾倫瞬間老實了,閉緊著嘴巴不吭聲。
見兩姐弟都老實了,花期臉上的笑容也收斂的起來,漂亮的桃花眼露出一絲冷光,冷冷地問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一次,瓊斯和艾倫閉上眼睛,不語,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態度。
對於花期的問話,他們自然不會回答。
步入殺手這一行,兩姐弟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更何況,他們即便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很有職業操守的。
殺手是不可能將自己的僱主信息暴露出來的。
先不說,他們是通過上頭接的任務,根本就不知道僱主是誰,即便是知道,他們也絕對不會說出去。
說出去,這事兒要是傳開了,他們便會遭到殺手界的追捕。
生和死,他們寧願痛快地死去,也不願意苟且偷生地逃亡一輩子。
見他們不吭聲,夜默城眼眸微眯。
「砰!」
這一次是右腿。
疼痛從腿部傳來,艾倫有所準備,但還是渾身一震,咬緊著牙關,悶哼了一聲,不讓自己發出慘叫,唯有額頭上茂密的汗水看得出他所隱忍的痛苦。
夜默城冷眼看著,一絲冷冽從他的眼裡劃過。
對方要殺了他們,必定要承受這種後果。
無論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他,還是小七。
瓊斯和艾倫不說話,花期和默默也是默契的不開口,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們。
現場寂靜,唯有從艾倫身上血跡低落下來的聲音,和他偶爾發出來痛苦的呻吟聲。
嘀嗒——嘀嗒——
彷彿為生命倒計時的沙漏,充滿著窒息感。
血跡片刻就布滿了他們腳下的土壤,空氣里雜糅著渾濁的空氣還有血腥味。
瓊斯閉著眼睛,聽著艾倫隱忍的聲音,心裡一痛。
許久,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原本憤怒的眼眸一陣清明,她目光直直地看向拿著狙擊槍的夜默城和花期,冷冷道:「如果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以放過我們嗎?」
「阿姐!」聞言,艾倫皺著眉頭,出聲怒道。
「你覺得你有的選擇嗎?」花期一笑。
聽著花期的回答,瓊斯抿著唇,整個人滿是咄咄逼人的煞氣:「大不了一死。」
「好呀,你和他,你自己選一個?」花期眉目含情,語氣卻是冰冷無情。
要知道在這種狀況下,不是你生就是我死,別無選擇。
瓊斯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花期的面容,花期從容淡定,目光清淺地回望著她。
許久,瓊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艱難地開口道:「我選擇……」
她的話還未出口,忽然,彷彿迴光返照一般,她整個人竟然迅速地掙脫了花期的牽制,整個人朝著夜默城那裡撲去,殺意凌然!
而與此同時,一把微型手槍出現在她的手裡。
槍口,指向了夜默城的心臟。
夜默城蹙眉,整個人一轉。
見此,花期眼裡冷光鋪天蓋地,手裡的血刃迅速朝著她刺去。
也就那麼一瞬間,一根筷子瞬間戳中了瓊斯的後背。
一直在旁邊不言不語,被他們忽略的地洛玉塵手裡的筷子掙脫而出,擊中了她的脊椎!
「額!」瓊斯悶哼了一聲,身形一緩,之前韜光養畜的氣勢瞬間一滯,但是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手槍朝著夜默城開去。隨後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砰!」子彈從夜默城的身邊擦身而過,射入身後的芭蕉樹。
「該死!」
就在他們以為躲過了對方的偷襲時,忽然,夜默城整個人一頓,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殺意,原本擒拿住艾倫的手一松,他整個人朝著花期撲了過去,手裡的狙擊槍朝著後方開去。
一切都在火光電石之間。
「默默!不要!」花期瞪大著眼睛看著朝著她撲過來的默默,撕心裂肺地尖叫道,隨即她抱著夜默城整個人剛要翻身而過,卻被夜默城使勁兒地制止住……
「砰——」低低的一聲。
「小七……」輕輕了一聲呼喚……
瞬間,彷彿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所有的一切都遠離了她的世界……
天地都變了顏色……
與此同時,一陣雜亂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屋內傳出,參雜著趙哥怒火衝天的咒罵聲!
……
這一邊,情況緊急,另一邊。
遙遠的燕京。
某處軍區大院。
大廳里,氣氛低沉,凝重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砰!」一聲巨響,隨即便是茶杯破碎的聲音。
在場所有人禁言,一聲不吭地垂著頭,不敢看向正位上,怒火衝天的老人。
趙國榮,開國元帥,奠定了家族輝煌的老祖,燕京最重要的一把手,即便是總理面對他都要客氣幾分的人物,如今有誰敢去撼動他老爺子的鬍鬚?
「爸,你彆氣了!」趙亞茹,趙國榮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兒,趙軍情的生母,款款地從二樓走了下來,她一身素雅的套裝,包養的極佳,那雙和趙國榮相似的五官多了幾分難得的風情,韻味十足。
她看了一眼地面上甩得支離破碎的瓷片,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戰戰兢兢的小阿姨,小阿姨看見她,呼得鬆了口氣,明了,立馬上前收拾,而趙亞茹上前輕輕地撫了撫父親的胸口,微笑柔和地說道:「爸,彆氣壞了身子,喝喝茶,現在的年輕人約束不來,被關進去好好歷練也是應該的。」
說是那麼說,但是趙亞茹的眼裡還是劃過一絲冷意。
被關的是她的兒子,就算她再怎麼大氣,也不會心無芥蒂。
花家的人說也不說便將她兒子關進如狼似虎的龍虎營,龍虎營是什麼樣的龍潭虎穴,趙亞茹會清楚么?
就因為這麼屁大點的事情就把她的寶貝兒子關進去,趙亞茹心裡也是有氣。
想到這裡,趙亞茹心裡對著花家恨到了極點。
即便當年是因為花家的閉退才有了趙家如今的輝煌,那又如何?
如今風光的是他們趙家,而花家也只是一偶之地的喪家犬,而已。
趙亞茹是趙國榮最疼愛的女兒,不然她也不會在老爺子怒氣正甚的時候還敢上前,也是因為對於女兒的疼愛,所以,趙國榮對於自己的外孫也是疼愛的骨子裡,並且給他取名為趙軍情,也是希望他能夠和姥爺一樣,威震四海。
可是,如今自己的孫子竟然被花家關進龍虎營,趙國榮能不氣嗎?他特意打了一通電話過去,誰知道,話未說上幾句,竟然被對方掛斷了電話。
長時間處在上位者,自然容不得對方違逆他。
「哼,花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趙家的子孫是他們家想關就能關的嗎?」見到自己的女兒,趙國榮臉上擰緊的表情微微鬆動了一些,隨後,皺著眉頭沒有好氣地說道。
「爸,喝喝茶,又不是關一輩子,就當做一場教訓吧,軍情那孩子有時候是無法無天了點,而且,您這氣,太不值當了。不知道不了解您的人以為我們趙家心眼太小了,再者說,你氣不過,最起碼也是有辦法對付他們家的呀……千萬別為這個事情氣壞了身體。」接過小阿姨新泡的龍井茶,趙亞茹孝順地遞交給趙國榮,抿唇微笑:「爸,這是李家送來的龍井,品相不錯,你嘗嘗,話說李家的孫子也被關進去了,花家這次忍的可不只是我們一家,你寬寬心。」
趙亞茹心機很深,話說的不偏不倚,但也只有她敢在老爺子面前那麼說。
聽著女兒的話,趙國榮的怒氣緩緩地消失,趙亞茹說的話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發泄一下。
見老爺子不再發火,周圍的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看趙國榮的臉色慢慢緩和,趙亞茹微微一笑,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陪著老爺子說會兒話,趙亞茹被疼愛,也是因為這個女兒懂得孝順,比起她的幾個兄長陪伴父親的時光更長。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趙亞茹才柔和地開口:「爸,對於花家,你想怎麼做?」
喝著茶,已經氣消的趙國榮聽著女兒的問話,輕輕地睨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真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趙亞茹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在於她能夠在外人面前保持自己最得宜的名聲,而她之前在所有人面前勸阻趙老那些話也是一樣,不僅僅給自己樹立了寬容大氣的形象,也為趙老的生氣找到了借口。
「爸,如果是別人的兒子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軍情是我兒子,趙家的子孫啊,就算是要教訓也是由我們趙家來,不是?」趙亞茹素雅地一笑,臉上的妝容極為的得體舒服,但是說不來的話說不出的陰沉。
看著女兒眼裡劃過的冷光,趙國榮沒有吭聲,那雙沉浮的老眼也是閃過一絲銳利。
直到將茶喝盡,趙國榮才開口,冷冷地說道:「自然是有辦法,你家趙冽呢?」
趙冽,趙亞茹的老公。
聽到趙國榮問到自己的女婿,趙亞茹微微一愣,眼裡露出一絲異樣,但是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了:「他最近不是去公幹了么,爸,你也知道,在他這個職位,很多事務太多,他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是嗎?」趙國榮點了點頭,「他兒子出事兒了,叫他事情忙完趕緊回來吧。」
「嗯,回答。」趙亞茹垂眸,點了點頭。
父女倆在廳里聊什麼,別人自然是不知道,直到趙亞茹離開,趙國榮才收回自己臉上的冷冽,變得肅穆和沉靜,他一個人坐在大廳里許久,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電話鈴聲打破了原有寂靜。
趙國榮眼目一睜,接起電話。
片刻,也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只看到趙老眼裡的怒火比之剛才更甚,勃然大怒道——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