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朝英有喜的消息當晚便傳遍了眾人佔據的這個山頭……雖然日子還淺,但有神醫唐瑛作保,自然無人懷疑。

王重陽更是當眾表示,選個好日子請大家吃酒,不醉不歸！

王重陽與林朝英兩人都是父母雙亡，成親倒也無需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消兩個看對眼，拿著婚書到官府上檔就好……偏偏終南山如今算是金國境內。不過婚書倒是二人定情時便早已寫就了。

如今大家還窩在山裡韜光養晦,因此這回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兄弟們坐在一起熱鬧熱鬧了。

再說大宋上下真不是個特別講究「貞~操」。

宋代的妾不少都是合同制,年限到了可以選擇在那男人家過一輩子，或是離開自行嫁人——有不少小門小戶很樂意娶這樣在大戶人家做過妾室的女子。

而且宋代女人也有離婚的權利,官府更是鼓勵女子改嫁。

總體而言，雖然比不過唐代,但也是個對女人相對寬容的時代。

隔壁王重陽與林朝英二人說笑聲依稀入耳，唐瑛心滿意足地享受著便宜丈夫的「侍奉」，畢竟懷孕六個多月，自己梳洗越發困難，真是不得不請黃裳搭把手了。

直到黃裳也洗過，夫妻倆相偕回房，黃裳顯然為隔壁的「喜氣」感染，「老夫聊發少年狂」了一回。只是過程中，鼻血一如血絲，紛飛飄揚，還落了兩三點在唐瑛額頭——真是什麼~春~情都瞬間消散，她同時了理解了男人無意間「碧血洗銀槍」究竟有多糾結了。

讓她更驚訝的則是便宜丈夫用一次大招，後續的「虛弱」狀態居然要持續一個月左右。

卻說，在終南山安頓下來，其實小日子比在那個商賈往來頻繁的鎮上還要輕鬆愜意：這個地方略微偏僻，眾多「義軍俠士」都嫌棄這裡油水太少。

商隊少，可附近的居民人數不少。

唐瑛手裡還有些成藥存貨，於是「便民藥店」二號在搬來半個月內便在山腳下的鎮上開了業。

而便民藥店一號在半年多的時間內已把購買店面和原料的成本都賺了回來，甚至還有大把紅利，兩個大東家唐瑛與方月明合計了一下，便直接在鎮里果斷地又買了間鋪子。

至於藥材倒不用發愁，只要價錢合適，自有商隊樂意送貨上門。

唐瑛的堂弟唐十四依舊當他的掌柜，而唐瑛在調配成藥時故意留下獨孤小哥和歐陽峰幫忙，就是打算把那幾樣大眾成藥的配方告訴他倆。

歐陽鋒感不感動，唐瑛不知道，但獨孤小哥卻在黃裳表妹要回去接孩子們過來一起住的時候，主動請纓。

黃裳當時拍了拍獨孤小哥的肩膀，兄弟倆一切盡在不言中。

唐瑛則尋了黃裳表妹說話，這位表妹在氣焰、野心甚至臉面全被表哥削了個七零八落後，只比唐十四慢了一點，也認清了形勢：如今跟著唐瑛學算賬和理貨，她盡心儘力的幹活兒，自有一份豐厚的月錢，反正足夠她養孩子，時不時添些喜歡的衣裳，還能經常下個館子。

表妹也跟唐瑛坦白，說是家裡除了她一雙親生兒女，還有死鬼丈夫親哥哥留下的一個女孩兒，也想帶來一起生活——如今她當然知道誰說話算話了。

唐瑛自然允諾：她終於對錶妹有些好感了。畢竟是個母親，即使自己艱難，也捨不得讓孩子受苦。如果那小姑娘到來，乃是一副被善待的模樣，她就會盡量善待表妹。

遠的不提，她送走和黃裳的兒子再過兩個月就要降生，有小夥伴在才不孤單。

卻說送走獨孤小哥與表妹，黃裳經常扛著七娘下山閑逛——沒了虎視眈眈的外敵在，出門往來真是越發隨意。

午飯在鎮上解決，黃裳平靜地表示吃過七娘的廚藝，已經「除卻巫山不是雲」了。

唐瑛如今已經習慣並還挺喜歡這種冷冰冰的恭維，她挽住便宜丈夫的胳膊，「可惜獨孤兄弟不在，野味都少了。」

黃裳道：「我去打。」

唐瑛笑道：「捨不得。」話音剛落，肚裡的禿小子又踹了她一腳，因為夫妻貼得極近，這一腳也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親爹。

黃裳這是頭回有娃，不知道人家妻子懷孕時胎動該是什麼樣，但他卻也覺得兒子活潑得過分了點兒。於是他安撫七娘道：「他生下來看不我揍他給你出氣。」

唐瑛哭喪著臉道：「這就是我想要女孩兒的原因！」

黃裳給七娘揉了好一會兒的肚子，終於讓「小冤家」老實待著，他才又道，「我想想，下回咱們一定生女孩兒。」

許了願才算把七娘哄得喜笑顏開，已經入了冬，夫妻倆便守著小火爐下棋打發時間。

黃裳這是頭一回跟妻子下棋，然後他就明白為什麼七娘以前從不肯跟他對弈了：實在是……說七娘是臭棋簍子，絕對是個中肯的說法！

可唐瑛沒有小金輔助，也知道黃裳絕對是國手級別：自己的水平怎麼樣再清楚不過，就她這樣作死無數次，便宜丈夫都能跟她狀似「勢均力敵」地纏鬥至今……

唐瑛直接投子認負了，看著黃裳的眼睛許諾道：「拿出你的真本事，要是贏了我，我就許你晚上……梅開二度。」

話說夫妻倆的叉生活十分規律，黃裳總是隔天要上一回。可是作為一個身體沒病的壯年男人，每次只要求一回就能滿足，你信嗎你信嗎你信嗎？！

再說女人和男人一樣，也有生理需求，山珍海味還有吃膩的一天，更別提總是按部就班的「辦事」了。

話一出口，就聽咔吧一聲，黃裳手裡的棋子竟被他生生捏碎，「好。」

看他這反應，唐瑛忽然覺得後背一陣涼：可轉念一想，他又不是超人，怕啥。

可到了晚上夫妻大戰之際，唐瑛真是千言萬語也只匯成一句：你怎麼還不射！？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唐瑛累死累活，可第二天的黃裳也變得異常好說話——他平時就已經很好說話了，這回直接跳到了「百依百順，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的程度。

唐瑛有心試他，還半開玩笑道：「我讓你殺秦檜，你可肯應？」

怎料黃裳沉吟片刻，才道：「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又不是那個真正做主的。」

在這個時代，他這番話真夠叛逆，可他說得也是大實話。

趙構如今可真不算得人心，這位官家是個權謀高手，一心維護自己的君權，可同時也欺軟怕硬窩裡橫。而黃裳的心態與後世那些白骨精何其相似：老闆是個~賤~人，老子再不伺候！

夫妻倆頭回聊起各自對政局的看法，居然再次不謀而合。唐瑛可是正經的「劇情早知道」，她的看法必須符合未來走向，而黃裳也能預料得相差無幾——夫妻倆心裡都有些驚訝。

昨晚「睡」得好，今早「說」得來。夫妻一旦走向靈肉合一這一步，其實就把彼此拴住了大半。

半個月後，獨孤小哥帶著表妹一家平安歸來——表妹就住在京兆府，也就是後世的西安周邊。

表妹的一雙兒女上前拜見，這兩個小傢伙肯定讓母親囑咐過，唐瑛也瞧得出表妹存了讓自己的孩子向她或是黃裳拜師的意思。

唐瑛對此也不排斥，只是能否正經入得夫妻倆的眼，還得再看看。

而表妹婆家大伯的那個小女孩兒也來了，漂亮得讓人一見就愛，至於性子更是乖巧懂事，一下子就把小五的注意力吸了過來。

唐瑛眨了眨眼，摟著這小姑娘柔聲問她姓甚名誰，幾歲了都學過什麼，小姑娘口齒清楚，在她告訴眾人自己叫「阿蘅」的時候，唐瑛心中感慨：人生何處不相逢！只是，黃老邪呢？

別著急，黃老邪馬上就到。

卻說黃裳這位表妹一個寡婦，又不是什麼身有一技之長的能人，還要拉扯三個孩子，若無人幫襯可絕對活不到跑來向黃裳「自薦枕席」的那天。

而一直以來都儘力幫襯表妹一家的親戚，也趕在年底之前舉家前來投奔：這家人跟黃裳出了五服，但也是有族譜可查的同族。

對於「添丁進口」，無論是黃裳夫婦、歐陽兄弟，以及王重陽他們都萬分歡迎：冷兵器時代，人口才是最要緊的資源。

隨後唐瑛便見到了六歲的黃老邪。

這時的黃藥師高冷氣質尚未成型，只是像是個……驕傲的小公雞。說他是小公雞也一點都不為過，因為他的確是這些男孩子之中容貌最好，也最是聰明的那個。

話說孩子一多，熱鬧之餘也難免雞飛狗跳。

當之無愧的孩子王歐陽鋒年底讓嫂子揪走，去「免費幫工」了，一群七八歲討人嫌的臭小子們群龍無首，在拿鞭炮嚇死了圈裡的一頭豬之後，每人回家也挨了頓竹筍炒肉——那比平常更為「威猛」的鞭炮可不就是黃藥師的傑作。

這時林朝英也懷胎三月，唐瑛再次裝了把「神棍」，告訴她懷了個男孩。

林朝英聽完，微微有點遺憾，「要是個女孩兒就好了。」

唐瑛頓生知己之感！叫來黃裳，讓他往自己肚皮上輸些真氣。而林朝英看著唐瑛那肚子動起來幾乎就沒一刻停歇，眼睛都瞪圓了，「老天爺！」

有丈夫的真氣緩衝，唐瑛其實並不怎麼難受，「我猜，肚裡這小冤家應該是吸了他爹不少真氣，鬧得越來越活潑……你要不要也讓王兄弟試試？」

據小金回報，她肚裡的小傢伙確實非常健康，而且每當他爹送真氣過來，就快興奮得打滾兒了。

林朝英一怔，旋即大笑，「謝謝姐姐的妙招，回頭我就跟他說。」

也不知道是黃裳這回太賣力，還是小傢伙很想乾脆地跟父親再親近一下，半夜裡唐瑛……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遲到的第二更，半夜裡看球看得睡著了，看球看得……真影響狀態啊。

ps，還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