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

溫塘挺擔心的問003,「他找你們幹嘛啊？」

003很自然的挑了挑眉，「沒安好心唄。||」

003沒著急,蕭霖也沒著急,倒是溫塘看上去急的快要跳起來了。

「那，那要不要緊啊？」

剛才的情形他是看到了沒錯，但是架不住強哥他們人多勢眾呀,俗話說,蟻多還咬死象呢。

張老也是面露擔憂，「是啊，還是小心為上。」

003隨意點點頭,拍拍溫塘的肩膀，「外面雨好像小點了，你不說要出去找吃的么？裡面悶得慌,我跟你一塊兒唄？」

光憋在屋子裡，他都快要發霉了。

溫塘點頭，然後又搖頭，「我自己就行了。」

強哥那邊這會兒想必正亂著，只要悄悄地出去了，估計就能省下那一次一半的所謂「保護費」。在這個一口吃的就能活命的時候，這樣好的機會怎能放過？！

蕭霖那樣一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姑娘都那樣殺傷力十足，溫塘絲毫不懷疑003的身手。如果他跟自己去，那自然是好事。不過，這兩個人能隨隨便便的吃肉，那麼普通的食物肯定是不缺的，自然也不需要像自己一樣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去幾百米外的泥水地里摸什麼地瓜。

人家好意，自己卻不能順杆子往上爬。

哪知003感興趣的很，他用力拍拍溫塘，「別介啊！」

一直以來，他們的食物都是蕭霖負責解決的，雖說相互理解，但是003偶爾還是會覺得自己略無能。好不容易眼下有這麼個自己動手找食物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見003一再堅持，張老替弟子做了主，「就讓小凌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003他們出去沒一會兒，蕭霖就聽見博物館內傳來一陣陣男男女女的哭喊聲，中間還夾雜著不難分辨的擊打。

張老聽了，嘆口氣，「唉，作孽啊。」

蕭霖反應了幾秒鐘，又分辨了下聲音來源，也就明白了。

估計是強哥那幫子人心裡不順，拿著依附的倖存者撒氣呢。

空蕩蕩的博物館中回蕩著一陣凄厲似一陣的哭喊聲，襯著外面陰雨連綿的天氣，聽上去分外滲人。

蕭霖沒動，她沒去做救世主，只是老老實實地窩在自家展示廳的火堆旁，專心等待003的歸來。

可憐的人多了去了，遇見可憐的就救，她哪兒來的那麼博愛的情懷呢？

再者劉猛已經明顯不正常了，強哥那幫子人看著也不是好相與的，誰知道這是不是對方給自己下的套兒？

再說外面，雨勢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架不住它幾乎是不停歇的下，昨天下午剛出了一會兒太陽，沒等著水分蒸發多少的，這就又給補充起來了。

003跟在溫塘後面半步，淌著黃泥湯子往他口中那處地瓜田走去。

好不容易遇見個可以放心說話的人，溫塘就打開了話匣子，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也不管003是聽不聽。

「不遠了，看見前面一片窪地沒有？就是那兒！」

說著，溫塘用力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情緒高昂。

003用力眺望，然後略失望。這跟在來的路上，溫塘眉飛色舞形容的那塊幾乎是埋藏著世間至寶的田地，有點差別啊。

地瓜秧都早已經爛透了，爛乎乎、噁心巴拉的癱在髒水里，沒有半點兒豐收時該有的美景。

末世的降臨太過突然，好些地瓜都沒來得及收，依舊安靜的潛伏地下，說不準，有些不甘寂寞的根塊早已開始了第二輪的生長。

雖然視覺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來都來了，斷然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再者說了，這個跟那些零七碎八的腐爛喪屍相比，已經算是養眼了。

003像溫塘一樣在自己的腿上纏了塑料袋，然後活動下手腳，帶著點與周圍的惡劣環境不相稱的興奮問道，「從哪兒開始？」

因為長期的積雪和連綿雨，旱地也已經成了淺淺的水田，不深的水面下也變成了一踩進去就會陷下去的「淤泥水田」。

溫塘拿手比劃了下，「那邊還有那邊，我都已經找了好幾遍了，應該沒什麼可挖的了。剩下的這些，」他停頓了下，表情不是很確定，「我也不知道他們來沒來過。」

他們，自然就是其餘的那些倖存者了。

003胡亂的點了下頭，開始作業。

中間溫塘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來檢查的時候發現自己是一腳踩到了淤泥里一具死了不知多久的屍體中，這才導致的重心不穩。

要放在幾十天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就算不叫出聲，溫塘也絕對會大驚失色。但是現在，他一聲沒吭，甚至連臉色都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是抬腳重新換了個地方。

早已經被地毯式搜索過好多次，田地里已經沒有多少食物了。

溫塘幾乎將自己對摺，拚命睜大眼睛，努力辨認著從泥土中翻出來的一切，並且試圖從中找出一點可以入口的東西。

原來的食物基本上已經被搜刮一空，要麼也已經腐爛，而新一茬的什麼時候長出來，又或者究竟還能不能長出來，都還是個未知數，他必須要儘可能多的找吃的。

不太樂觀。

前面幾次的挖掘已經將容易發現的、大個兒的挖走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容易發現的，或者是小的去了皮就不剩什麼的了。

更加嚴重的問題在於，連日來的雨水加速了地瓜腐爛的速度，哪怕是發現目標，差不多也已經沒法食用了。

幾乎是在用一種解剖全宇宙最珍貴物種樣本的精神，溫塘非常惋惜和遺憾的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實在沒辦法吃的，爛成泥一樣的部分掐掉，然後像轉移文物一樣將剩下的部分輕輕地放進布兜。

誰也沒法肯定，這是不是就是最後一次採集食物，溫塘不能不珍惜。

旁邊的003一直在盯著手中的地瓜看，心中十分掙扎。

足有自己的手掌那麼大，很好，個頭十分爭氣。

但是，被鏟斷的瓜瓤已經變成可疑的灰褐色，勉強能拿在手中的部分不過二分之一，剩下的全都軟成一坨，同時上面還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著某種成分頗為複雜的液體。

按理說，作為忙活了一個多鐘頭的第二個收穫，他實在應該很珍惜的。但是看著著軟趴趴爛乎乎的樣子，003十分確定，不管是自己還是蕭霖，都是絕對不會自虐到把這個已經分不大清原貌的東西吃下去的。

在溫塘充滿了諸如「啊真是暴殄天物啊」「咦咦咦真的要給我嗎」之類意味的眼神中，003十分大方的將自己的收穫無償贈送給了他。

默默的看著這塊曾經輝煌過的地瓜田，003暗自琢磨，也許，等到安定下來，我們可以開墾幾塊田地，然後種點瓜果蔬菜什麼的……

回去的路上，溫塘又砍了兩棵樹準備當柴火，然後他拒絕了003的幫忙，將自己妝點成一排移動的貨架之後，艱難地向博物館挪去。

剛進博物館的大門，003就有一種「啊好棒，回家了」的歸屬感，然而還沒等他開心的，就發現他們臨時落腳的那個展覽廳門口堵著幾個人。

有情況！

一般情況下，作為直覺系和行動派的典型代表，003身體的反應都是比大腦更加迅捷的。

在溫塘的腦迴路還沒跑完的時候，003就已經帶著一陣風，躥到了門口。

「蕭霖？！」

以強哥為首的幾個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什麼，視力過人的003老遠都能看見空氣中噴射出去的唾沫星子。

面無表情聽著的蕭霖站的位置很明顯超出了唾沫星子的攻擊範圍，於是003稍微放心了點。

「回來了？」

回來了？

003愣了下，然後不自覺的笑到春光爛漫，「嗯！」

挺平常的三個字，但是聽在耳朵里，為什麼就有種說不出的熨帖呢？

強哥正說的血脈噴張，突然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多了個人。

卧槽！這小子尼瑪鬧鬼么！？哪裡鑽出來的！

內心世界已經瘋狂的強哥臉部肌肉死命抽搐幾下，然後擠出個不怎麼自然的笑容，「哎呀，出去了？」

003也不知到底聽沒聽見他的話，又或者是聽見了，但是就是不想回答，直接道，「輪胎找好了？」

強哥被噎個半死，輪胎輪胎！你特么的除了輪胎還知道點兒什麼？！下輩子乾脆托生成只輪胎得了！

蕭霖開口道，「他們說離這兒不遠有個動物園，自己辦不了，正在說服我讓咱們一起去。」

於是強哥一伙人的臉瞬間精彩的跟調色盤似的。

是，大面兒上講，意思的確是這麼個意思，但是姑娘你敢不敢說的委婉點兒？經你這麼一扒皮，顯得我們的險惡用心十分的昭然若揭啊。

003特別實在的對一干人等擺擺手，趕蒼蠅似的，「都回吧啊，除了輪胎，我們啥都不在乎。」

撂下這句話，小伙兒直接拉著姑娘進去了，獨留全軍覆沒的說客大眼瞪小眼的咬牙切齒。

拖著樹，兜著地瓜經過這夥人身邊的時候，溫塘條件反射的瑟縮了下，並且緊緊地捂住了口袋。

他實在是被搶怕了。

其實強哥幾個壓根兒就沒那工夫搭理他，要知道他們盯上的可是肥羊！眼下誰還瞧得上溫塘這點噁心巴拉的玩意兒，所以還是虛驚一場。

剛鍛煉了個把鐘頭的張老在裡面烤火，見人回來了也鬆了口氣，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坐下。

溫塘忙著把剛拖回來的兩棵樹收拾了烘乾，老爺子也過去幫忙，剩下空手去空手回的003跟蕭霖說話。

「跟他們有啥好說的呀，」003一邊洗手一邊道，「一看就不是好鳥。」

蕭霖給他遞香皂，「我沒說，就他們自己在那裡嘟囔了。」頓了下，「本來是去迎你來著。」

哦，這麼回事兒啊。

迎我啊。

想了想，003突然就嘿嘿的笑了幾聲，莫名的覺得挺美。

無功而返的強哥十分暴躁，當然，最暴躁的是劉猛。

現在他整個人基本上已經魔怔了，什麼理智什麼冷靜統統靠邊站。如果說原來是擔憂和害怕，那麼現在就已經是徹底的瘋魔。

如何將對面那兩個或許對自己根本沒有惡意的人殺掉，已經完完全全的佔據了劉猛的每一個腦細胞。

事到如今，哪怕是再次回到和平安寧的世界中，也許劉猛最需要的反而不是富足的生活條件，而是一名心理醫生，又或者，乾脆是一張通往精神病醫院的車票。

強哥狠狠地皺了下眉頭，上前一步，順手拍了劉猛的肩膀一下，「兄弟？」

神經緊繃的劉猛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把他推開，然後一言不發，氣勢洶洶的走掉了。

大家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汪子才面目猙獰的罵了一句，「草！」

他往地上吐口唾沫，恨聲道，「強哥，你等著，我這就去把他做了！咱們這是受的哪門子鳥氣，他算老幾！」

鬍子男看了眼強哥，見他沒什麼表示，便拉住汪子，「你急什麼？強哥還沒說話呢！」

汪子扭頭朝他喊，「還用得著強哥說么？那算個吊！老子這就去做了他，省的哥兒幾個再聽那個傻逼瞎掰掰，半點兒用都沒有！」

鬍子男皺眉，又去看強哥的意思。

強哥重重的哼了聲，一屁股坐到地上，對著汪子招手，「你給我回來，吆喝什麼。」

汪子張了張嘴，憤憤不平，「我就是看不慣他！」

強哥隨手拍了他一巴掌，「你以為老子就看得慣？」

鬍子男幾個也坐下來，「可是強哥，接下來咱們咋辦啊？」

按照劉猛的說法，那倆孩子平時都吃的挺講究的，指定是有不少存貨。吃的東西消耗起來快啊，雖然那倆人開的車挺大，可是就算是塞得滿滿的吧，光吃不進，再這麼下去可就剩不下多少了。

再者，強哥最關心也最眼饞的，還是槍。

那玩意兒好使啊，真弄到手可就免了近身搏鬥的苦了，擱誰誰不眼饞啊。既然看到了，那就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更何況前面還有血仇呢。

在強哥這夥人的觀念里，那就沒有自作自受或是理虧這一說。甭管是不是自己這邊先挑的事兒，只要是吃虧了，那就必須得討回來！更何況雁過還拔毛呢，這麼一塊大肥肉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過去，不刮下三層油來都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本來原計劃是，忽悠著那兩個娃娃跟他們一起去幾里開外的動物園「打獵」，然後趁機幹掉他們。當然了，最好是能堅持到對方獵到動物，有肉吃的時候再動手，一箭雙鵰么。這麼一來，新鮮的肉、以及對方的車子、裝備和可能剩下的食物，自然而然的就到了他們手裡。

可是問題就在於，人家不上鉤，硬拼吧，又拼不過！

難啊，難。

回去之後的劉猛胡亂的應付了姐姐，心不在焉的吃了飯，然後就蹲到了牆角，神經質的磨起了刀。

這把刀是在路上撿的，也許原來是殺豬用的，一尺多長，明晃晃的刀刃看著就很鋒利。

劉猛這些天一有空就悶聲不響的磨刀，磨得劉慧心裡莫名的發慌，毛毛的。

她早已覺察出弟弟似乎變了，一開始她想的是，不管是變好還是變壞，好人還是惡棍，劉猛都是她劉慧的弟弟。前面那麼多年的相依為命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克服，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然而很快的，劉慧就意識到，自己顯然太過樂觀：劉猛似乎在朝著一個無法收拾的方向變化。

這個結論讓劉慧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劉猛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話了。

再難也得試試，她已經一無所有，不能再失去弟弟了。

「猛啊，」給自己鼓了鼓勁，劉慧小心翼翼的開口，竭力溫和道，「姐看你這兩天怪忙的，幹啥呢？」

劉猛磨刀的手停了下，然後又繼續，並且速度更快，「沒事兒。」

劉慧又賠笑道，「姐就是隨便問問，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腦袋嗡嗡直響的劉猛只覺得這聲音怎麼就這麼煩人，他猛的抬起頭，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赤紅著眼睛吆喝了嗓子，「你個瞎子你能幹啥啊！先管好你自己個兒吧！」

話一出口，不光是劉慧，就連劉猛也驚呆了。

這真的是自己說的嗎？他怎麼會，怎麼可能對為自己操勞了這麼些年的姐姐說這種話！

劉慧的身體都在發抖，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劉猛張了張嘴，終究還是說不出道歉的話。

煩躁、愧疚、驚慌、恐懼……

種種沉重的情緒湧上心頭，壓抑的劉猛快要發瘋。

胸口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翻滾，要爆炸，要爆炸！

「哐啷！」

劉猛丟下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劉猛。」

卻是003出來，喊了聲就朝這邊走過來。

劉猛警惕的看著他，特別是他背後從不離身的斧頭，「你幹什麼？」

003在距離劉猛大約一米半的地方停下來，皺著眉頭看了看鬍子拉碴的他，又往隱隱傳來壓抑的哭聲的展廳掃了眼。

劉猛簡直如芒在背，一刻也不想多待，「你到底要幹什麼？！」

003又打量一眼這個不過才十來天，就已經跟剛見面時候千差萬別的帶路人，砰的扔出了一顆地雷，「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們上路了？」

劉猛的瞳孔刷的放大，好歹沒當場露餡。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發現了嗎？我要死了嗎？另一個呢？那個叫蕭霖的丫頭呢？她肯定也在什麼地方埋伏著！

頭腦裡面就像是來了一場大風暴，狂亂到要窒息。

心裡在翻江倒海，劉猛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儘管手心裏面冷汗出了一把又一把。

「哪兒的話啊，這裡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我不跟你們走還留下來餓死嗎？」

儘管猜測到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險，但是很詭異的，在恐懼之餘，劉猛竟然隱隱生出了一種微妙的快、感和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期待。

啊，終於來了嗎？

打吧打吧！

死吧死吧，都死吧！哈哈哈哈！

003歪頭看了看額頭已經微微冒汗的劉猛，原地踱了兩步，「你不是有挺多吃的嗎，餓不死。」見劉猛又要反駁，003又說，「再說，說不得我們要去的地方更荒涼呢。」

劉猛想了幾秒鐘沒想出來該怎麼回答，他覺得，再繼續這麼下去，他很可能就要先一步自爆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彷彿已經生無可戀了，甚至隱隱期待著徹底撕破臉，血肉橫飛的場景，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死，並且真的到達某個臨界點的時候，卻又會生出一種無法抗拒的退縮，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劉猛覺得，好像有兩個自己。

一個是瘋狂的，偏激的，他歇斯里地的尋找著任何一個足夠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機會；而另一個，卻是懦弱的，惶恐的，他拚命地想要活下去，想要在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活下去。

他分不清，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就像現在他已經快要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一樣。

看著低頭不語的劉猛，003皺了皺眉，「喂？」

劉猛的身體晃了下，還是沒說話，也沒抬頭。

003不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更何況此時的說話對象是劉猛。

他說，「反正已經不大遠了，你要是想走的話我們也不攔你，怎麼樣，想好了嗎？」

在這裡耽擱了幾天，說真的，003已經不耐煩了。

周圍好多人啊，不能過二人世界神馬的不星湖！雖然這廝所謂的二人世界就是跟蕭霖兩個人湊在一起吃吃喝喝、拍個照什麼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那種生活的嚮往！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動不動就傳來打罵聲什麼的，煩；

出門就有人鬼鬼祟祟的盯著什麼的，煩；

甚至同一間「房間」里還有一個老頭子和他的徒弟，神煩！

就連吃飯都得低調，烤肉香腸肉包子等等等等都不能吃！甚至連補充個維生素都得趁著上廁所的時候抓緊時間進行，真是夠了！

短短几天下來已經將蒸饅頭這一技能從門外漢飛速鍛煉到滿級，甚至還在昨天融會貫通的蒸了油汪汪的花捲，003表示，在被表揚感到開心之餘，偶爾的，他也十分想要發飆。

想吃肥膩膩的屁股朝天大烤鴨，想吃大好河山一片紅辣的喪心病狂的毛血旺，想吃熱騰騰看一眼就口水泛濫的至尊豪華版砂鍋米線，想跟小夥伴在下小雨的時候蹲在屋檐下拉著小手吃冰淇淋，想在撐得打飽嗝躺在地下起都起不來的時候頭靠頭對著鏡頭說茄子！！！

所以，電燈泡什麼的退散！

不想走的混蛋也都特么的趕緊說話，斧頭二人組也不是缺了嚮導就走不動的殘疾，迂迴婉轉週遊世界什麼的很有愛，看日出日落、觀潮落潮漲、望雨雪紛紛，我們就是醬紫霸氣，謝謝！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劉猛是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003做起人來比較現實，甭管什麼時候都不稀罕拖拖拉拉，見劉猛沉默的樣子，頓時更加的不爽，「說話啊，不過就是幾個字的事兒，有這麼難嗎？」

卧槽簡直神煩！簡直比吃飯的時候只能吃花捲就鹹菜還煩！

不行，太不爽了，回去之後一定得找蕭霖要點好吃的補補，唔，要甜甜的。

「哎呀小兄弟，真是巧了啊。」在不遠處偷偷觀察的強哥見狀暗罵一句，腆著臉晃出來，一步三哈腰，「聊啥呢？」

直覺動物003不太喜歡這個傢伙，扭頭就噴，「有什麼好巧的。」

對啊，有什麼好巧的，不過就是三五十米的距離，你們那邊哪天打了幾個人我在這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裝什麼偶遇啊。

幾次三番下來，強哥的臉皮已經越發的厚實了，他嘿嘿笑了幾聲，然後泰然自若的轉換話題，「小兄弟，有空沒？我想求你幫個忙。」

他也是豁出去了，左右人家是油鹽不進，只能鋌而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