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期歸懦弱公主
謝大老爺聽明白了,之後便是一身冷汗。再看老二老三,越發的覺得這二人是在算計與他。剛才如若真的就著這場大戲走下去,怕是下一步他就該嚴懲寧兒,寧兒本就極為虛弱,如若他稍有不慎,怕是就要將他交代過去。恰逢公主歸來之際,他犯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細想下來,驚覺二房、三房險惡。他不善的看了過去,二老爺三老爺倒是一臉的坦然,壞事兒不是我們逼著你做的,你又何苦企圖誣賴別人。
謝寧一番話說完,大傢俱是不再說話,謝大老爺在心底怨毒完旁人,想找些話找補回來,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一時間,場面靜了下來。
而眾女眷雖然不知道這律法什麼的都是說啥,但是看原本張牙舞爪的大老爺都不再多言,因此倒是也閉嘴不語。
謝鴻站在極為靠後的位置,他看著臉色蒼白卻又有些詭異的謝寧,緊緊的攥住了拳頭。原本事情就要奔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了,可是偏偏又出現了偏差,總是覺得,似乎自從出事之後,謝寧就有些不同了,可是具體哪裡不同,他又是說不清楚的。
他打量著謝寧的側臉,不得不說,他這個大哥真是長得極為好看,別說是男子,就算是女子,也當得上是美人一個了。如若說有什麼缺點,那便是身材矮小,可縱身材矮小,也算不得極為突出的缺點,如他這樣個頭的男子,也不再少數。也難怪安瀾長公主能夠看上他,其實這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大房從來都不需要兩個兒子,而他相信憑藉自己的能力,最後一定會笑到最後,可是,不管是父親還是其他人,總有一些人在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如若大家做的太多,只會讓他警惕,讓事情更為複雜,就像這次,想到這裡,謝鴻利用眼光的餘角掃了大家一眼。就是不知道那個愚蠢的人到底是誰。如若知道,倒是可以好生利用。
就在各人心思各異間,就聽遠遠的傳來了通報聲。
「安瀾長公主到——」
眾人連忙出門迎接。
此時賢妃已經回宮,沈風護衛公主,一行人緩緩抵達謝府。見公主抵達,大家請安。丫鬟掀開轎簾,安瀾長公主伸出了手,謝寧連忙上前一步,扶她下轎子。
這是謝寧第一次見安瀾,安瀾是典型的大齊女子長相,嬌小,精緻,身材略微豐腴,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表哥……」吳儂軟語的聲音更是讓人渾身酥麻,再看她的衣著,一身素白,淺藍的束腰卻又將纖細的腰顯現了出來,外搭一個大紅的狐裘披風,當真是個能讓人泛起漣漪的女子。
「表妹。」謝寧語氣疏離,不過旁人卻已經習慣了他如此,說起來,對安瀾長公主高欣,他已經是十分的溫和了。
蔣氏瞄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微微揚了下下巴,「公主快些進屋吧,說起來,這外面還是涼。」
不管怎麼樣,這是她的外甥女兒,是她的「兒媳」,她是可以開口的。
安瀾微微點頭,靦腆的笑,「好,一切都聽姨母的。」
她的叫法並沒有改過來,大家也沒有多提此事,這便是出身高貴的好處。
「你連日來奔波,想來也是疲憊,回屋休息吧。」謝寧不顧旁人的看法,扶著安瀾回房,看他們如此不顧禮數,老夫人更是一臉的厭惡。
不過饒是如此,大家還是分散開來,各自回房,白天的時候,安瀾長公主一貫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門,便是出門,也是跟著十分囂張的奴婢珠玉,似乎多看旁人一眼,安瀾都要哭出來。膽小的厲害。
穿過長長的庭院,謝寧與安瀾一同回到房間,同來的,還有蔣氏,蔣氏身份與旁人自是不同。
「公主一切可還順利?」
安瀾微微福了一下一下,羞澀的笑:「多謝姨母關心,欣兒一切都好。倒是表哥……」高欣看謝寧蒼白的臉色,越發消瘦的身形,擔憂問道:「表哥出了什麼事兒?難不成是他們又使些小動作了?」
「你表哥前些日子落馬了,曾經一度垂危。不過這些日子已經好了,你無需太過擔憂。往後姨母會照拂你們倆的,不會再讓旁人欺負你們。」蔣氏回道。
安瀾聽聞謝寧出事,立時紅了眼眶,她連忙拉謝寧就要查看,謝寧握住了她的手,有幾分制止:「我沒事。」
蔣氏望一眼跟著的奴婢,俱是他們的心腹,倒是也無妨。
「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可是有人……」下面的話被隱在了口中,謝寧並未有過多的反應,蔣氏則是點了點頭。
「好狠的心,到底是誰,是誰要這般的害人。」
要害她的人太多了,至於是誰,以後總是會知曉的。謝寧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個以後再說,狐狸尾巴早晚會漏出來,表妹,你把手給我。」
剛才抓了一下安瀾長公主的手,她總是覺得脈象有些不太對。
「呃?」安瀾愣住。
蔣氏附和:「公主還是讓寧兒給你檢查一下,這謝家可當真是龍潭虎穴的,昨個兒夜裡,你表哥竟是在我的房裡發現了那劇毒的毒草。那時寧兒便是十分的擔憂你,今日你歸來了,可不就要好好檢查一下。」
安瀾雙手絞在一起,臉色有幾分落寞:「我不是本來就有病么?」
謝寧心裡一頓,看安瀾的臉色,不像是有病之人啊!可既然安瀾這麼說了,那真正的謝寧就該知道她這病症的,自己如若太過驚訝,倒是不妥。心思流轉間,謝寧再次開口:「我是擔心,有人下毒。雖然我們十分小心,但是有些事,防不勝防。」
跟在安瀾身邊的大丫鬟珠玉也勸道:「公主,駙馬說的也對啊。您還是檢查一下吧。」雖然駙馬的醫術並不精湛,但是到底也是個大夫,而且這樣的心思都是好的。
安瀾點了點頭,怯怯的將手遞給了謝寧,謝寧搭上她的脈,咦?
看謝寧擰起了眉,安瀾另一隻手攥緊了帕子,擔憂的問道:「表哥,可是……可是有什麼不好?」
安瀾沒有病,如若說她有病,那麼,她便該是……中毒,而且可見,這個毒絕對不是一時半刻了。安瀾嫁進謝家不足一年,那麼這毒便不是在謝家下的。宮中……謝寧不敢妄斷。安瀾說自己有病,如若是有病……想到這裡,她抬頭看著安瀾,問道:「你吃了什麼葯?」
安瀾迷茫的看向了珠玉,珠玉連忙回道:「稟駙馬,是陳太醫開的安定之葯。您不是知道么?自公主發病之日起,各方診斷都是無用,最後倒是只有這個葯會好用幾分。」
謝寧面色不變:「你把那藥方還有葯都拿給我看一下。」
「可是有什麼問題?」珠玉緊張,她是安瀾長公主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也事事以她為依歸。聽聞可能有問題,珠玉連忙謹慎起來。
「具體我也說不好,你先把葯給我看一下,我覺得,表妹很有可能中毒了,而且是慢性毒。」說到這裡,她又補充:「許多事情,我們太大意了。」
珠玉也是經歷了宮中爾虞我詐的人,聽她如是說,馬上變了臉色,「駙馬放心,我馬上去做。」
安瀾自謝寧開始說話便一直處於獃滯狀態,也在這時,她迷茫的落下了一滴淚。
「表哥,你說,你說也有人要害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都已經是有病的人了,他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她用帕子不斷的擦拭淚水。
謝寧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有些不明所以。她自小就不是柔情似水的女子,穿越之後大抵是感染了幾分謝寧原有的情緒,心緒間更是冷淡,如今看公主這般,倒是有些不能理解。不管何事,哭都是沒有用處的。
公主哭得可憐,蔣氏連忙安撫。謝寧坐在一旁,只是靜靜的看著幾人,如有所思。
「表妹別哭了。」謝寧語氣慎重:「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哭泣,而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隱藏的黑手揪出來,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你?你一個要外嫁的公主尚且會得到這樣的對待,你的母親賢妃呢?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說的甚有道理,這點剛才珠玉也想到了。
「駙馬,稍後奴婢會將消息傳給賢妃,您且放心。」
謝寧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還在繼續哭的公主表妹,頓時覺得有點腦仁疼。
這麼愛哭,在宮裡怎麼混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