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貓捉老鼠
寇香疾步朝尋瀝所在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眾人焦急的聲音。
「怎麼辦?尋瀝看起來像是快要不行了。」
「我們要相信博士,博士一定會救回尋瀝的。」
寇香加快了腳步,直接用跑的,在最快的時間裡進入房間,來到尋瀝身邊,拿出口袋裡的瓶子,將那條蟲子一股腦塞入尋瀝的嘴巴里,待她完成這一切的時候,眾人早就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博士……竟然將這麼噁心的蟲子給尋瀝吃了?
尋瀝的情況很不好,房間里四處瀰漫著難聞的惡臭,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形成一股古怪的氣味,尋瀝整個人都蒼白的毫無血色,神智不清、渾身冒汗,看起來極為痛苦。
既然是中了蠱毒,想必這肚子里是有隻要人命的蟲子的,既然這樣,就用以前用過的方法,再放一隻蟲子進去,以毒攻毒。
在研究室的時候,她之所以在抗毒劑研製成功之後又加入了一滴毒液,就是要讓進去的那條蟲子熟悉另一條蟲子的味道,這樣一來,它自然會去尋找那條毒蟲,這蟲子是食肉動物,看見蟲子,本能的反應就是吃,只要成功,或許尋瀝還有救。
倘若這個方法沒有用,那寇香也沒招了,蠱毒是極少見的毒素,古人留下來處理蠱毒的方法早就失傳,就算沒有失傳,恐怕有些東西,在現今社會,也是很難湊齊的,當然,這只是寇香的猜測罷了,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恐怕只能下蠱的人知道了。
想到這兒,寇香突然捏起了拳頭,如果因為這次的事情尋瀝出什麼事情的話,待她找到那個人,定當將對方碎屍萬段。
眼見寇香將一隻蟲子喂到尋瀝嘴巴里,這畫面實在不忍直視,眾人都下意識的別過臉去,可又都好奇接下來博士會怎麼做,出乎意料的是,博士直接坐下,並沒有要做什麼的意思,這不禁讓眾人好奇,紛紛看向剛剛吞下一隻蟲子的尋瀝,但願這孩子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曾經做了那麼噁心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尋瀝的毫無反應讓寇香也不免有些著急,還以為自己的活蟲方法根本就行不通,當即起身。
寇匪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同時上前,問道:「博士,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博士,你給尋瀝吃蟲的意思,難道只是為了好玩?」想當然也是為了尋瀝的病情,可他們實在無法接受,所以才有所一問,甚至有幾個當初被救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的寇匪成員都在糾結,自己當初是不是也吃了類似的東西。
「你們以為我有那麼閑?」寇香斜眼看了眾人一眼:「難不成都看不明白我這是在醫治尋瀝?」
「看是看出來了,不過我們能不能多問一句,在我們寇匪成員中,還有誰也是被這樣醫治過的?」
「我倒是想,不過你們之間並沒有誰有過這樣的待遇。」寇香自然明白這些人心裡都在想什麼,原本想逗逗他們,但現在這種情況,她實在是沒有心思。
「博士,那尋瀝怎麼還是沒有動靜?」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擰眉道:「按理說,這蟲子進去之後,會自己去找另一條蟲子,然後將其吃掉,可是為什麼這麼久了,蟲子還沒出來?明明我已經在尋瀝嘴邊擦了抗毒劑了?」
寇香百思不得其解,唯有繼續觀察,又過了二十來分鐘,還是沒有動靜,尋瀝的痛苦似乎並沒有因此減少的跡象,這下,寇香真的急了,她起身,來回渡步了幾遍,腦中百轉千回,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看向尋瀝,急急說道:「快,將他抬起來。」
眾人不疑有他,霸王龍和琥珀這兩個大塊頭立即上前,一頭一腳將尋瀝給抬了起來,可是他們依然不明白,博士要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緊接著,寇香第二個命令又落了下來:「把他倒過來。」
「是。」二人默契的轉換姿勢,一人提著尋瀝的腳,一人抱著他的腰,將他給倒掛起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寇香說他們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琥珀提著尋瀝的腳不停的上下晃動,而霸王龍也在用力,使勁的箍住尋瀝的腰,像是要將他肚子里的東西給擠空一樣,事實上,吐了那麼多,他的肚子里,早就什麼東西都沒了。
就這麼幾下一倒騰,尋瀝還真有點反應了,起初是不停的乾嘔,但怎麼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兩人不由更加用力,晃悠的尋瀝整個人都在翻江倒海,猛地一記打嗝聲之後,就嘩啦啦的吐了一地。
眾人下意識的退開,寇香也終於見到了起初給尋瀝吃下去的蟲子,原來是裡面的蟲子比它本身要大,吃完之後,這蟲子徹底動彈不得了,就算是難受,也絕對離不開那地方了,怪不得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反應。
寇香真不敢想象,若是再拖下去,事情會變成什麼樣,那蟲子肚子整個身子都鼓鼓的,顯然是要爆炸的前兆,思緒還沒結束,就如寇香說的一樣,噗的一聲輕響,那蟲子身子瞬間變小。
「這……」眾人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一陣毛骨悚然,誰能想到,尋瀝的肚子里裝了一隻蟲子,而這蟲子里,又有許許多多的小蟲子,此刻見蟲子的肚子里跑出來的,都是噁心至極,如同螞蟻大小的黑色小蟲子,正扭動著身子,試圖逃離它們所在的地方。
寇香眉頭緊皺,隨手一揮,地上的蟲子隨著她的動作全部消失,化作不見形狀的空氣,消失在他們面前。
寇匪們這才敢呼吸一口氣,可房間里的惡臭是那麼的明顯,之前因為擔心尋瀝,他們也都不在意了,可現在尋瀝似乎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他們自然對周遭的環境更是敏感了。
寇香立即安排眾人將尋瀝給抬了出去,此刻他還沒有清醒,這個地方也的確是不能住人了,省的尋瀝醒來之後,又被這房間里的味道給熏暈了過去。
幾個男人也算是細心,給尋瀝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才將他放在床上休息,之前吐了那麼多血,身子肯定非常虛弱,如今還是得好好養著,至於他什麼時候會醒,還是一個問題,但是很顯然,若是尋瀝醒了,或許他們就能找到那個給他下蠱的真正兇手了。
想著,寇香沉聲道:「尋瀝度過危險的事情絕對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每時每刻都守在他身邊,省的有人趁虛而入。」
「明白了,博士。」
「聯合國來的那五個人中有一個死了,我還要去處理一下,這裡交給你們了,還有,隔壁那個房間,想個辦法收拾一下。」
「知道了。」對於異能者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就算他們的能力和收拾房間這項目不配,這基地里也多的是同行。
寇香走出寇匪居住的房子之後,再次來到了克魯死亡的地方,夜鶯和海藍已經安排了人手守在門口,任何人不得靠近,至於這棟房子周圍,也加強了守衛。
此時,其他幾位聯合國的聯絡人都聚集在戰巧的房間里,此次他們的行動,戰巧是最高指揮官,理應他們應該要聽她的。
青年看著外面來回巡邏的守衛,不悅道:「哼,這些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在保護我們,實際上就是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這個屈辱,我實在是忍不了了,要我說,克魯肯定是他們殺死的,他們想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也許接下來,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個了。」
其他人一聽,心裡都是慌張了起來,全都看向戰巧:「這……您說怎麼辦啊?」
戰巧擰眉,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三人的視線盯得她很不舒服,於是不得不回答:「還能怎麼辦?原本我們是可以打個電話,然後讓寇博士將我們都放了的,可是克魯的居然不是自殺的,那這件事情就更大了,寇博士不讓我們離開,也是非常正常的,更何況,我們來之前上面就交代下來了,寇博士讓我們怎麼做,我們要盡量滿足。」
「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不顧我們自己的性命啊,如今都已經這樣了,再留在這個地方,也是給雙方添堵罷了。」說著,青年看向戰巧,說道:「領導,您和寇博士不是罪熟了嘛,要不然您再去說說,就讓寇博士先放我們離開,反正我們都是嫌疑人,最多限制出國不就行了?」
「你以為這件事情如你想象的這般簡單嗎?克魯在這個時候死亡,無疑是加重了寇博士對我們的懷疑,這個時候,我去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還有,大家都安分一點,別給自己找麻煩。」說完,戰巧秀眉微蹙,冷淡的下了逐客令:「我有點累了,需要休息,你們都回去吧。」
三人面面相覷,顯然是還有話要說,可戰巧的態度讓他們也不敢輕易開口,只能嘆息一聲,而後離開她的房間,戰巧沒有行動,他們更是不敢有任何動作,先不說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誰才是兇手,寇博士到底是敵是友他們還沒分清楚,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他們就算是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寇香獨自又去看了看克魯的屍體,但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線索,很明顯,真兇是一個非常專業的殺手,所以在布置好了現場之後,早就將所有的線索都一起處理了,要想找出他,實在是有些難的。
沒什麼收穫,她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正要離開的時候,正好聽到聯合國的三個男人從戰巧的房間里走出來,往與她相反的方向走,應該是回各自的房間,這裡發生了命案,即使死者是他們的同事,這些人也不想每次出入都經過這個晦氣的地方,所以都換了房間。
寇香隱身跟在三人身後,果然,他們正在討論克魯的事情。
「這次我們真是被克魯害慘了,這傢伙怎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亡了,害的我們都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都開始想念我的家裡人了,該死,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
「看來你還得謝謝寇博士,至少她讓你明白家人的重要性,其實我和你一樣,以前覺得家裡的黃臉婆沒啥好想的,可克魯死了之後,我突然很想念她,也很想念我們的孩子。」
兩個年長的人對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你說,若是沒有這些個倒霉事,該有多好。」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殺了克魯,真是該死的傢伙。」
一旁的青年哼了一聲:「其實不是我說克魯,他死了,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唉,這話你可不要亂說,最起碼不是在這個時候說,要是被這裡的人聽到了,還以為你是兇手呢。」
「怎麼可能,我承認,我是看不起克魯,因為這傢伙老是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來讓自己得到同級里最好的待遇,這種差別待遇讓我很不爽,所以他死了,我不覺得可惜,不過你們是了解我的,我絕對不會殺人。」
「也是,你膽子太小,還沒有那個魄力。」
「所以你們覺得,誰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們之間嗎?」
「是啊。」
「你這可真的問倒我了,其實我們幾個誰都有可能,寇博士也沒說錯,克魯死了,最大的嫌疑人的確是我們四個人,所以現在站在你身邊的,沒準就是一個殺人狂魔。」
中年男人這話說完,三人下意識的分開,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僵硬,這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憨笑了兩聲,加快腳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其餘兩人也不打招呼,都進了房間。
寇香回到之前的位置,顯身出來,眉頭是皺著的,這三人看上去都沒有嫌疑,難道真的如她所想,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回到臨時住所之後,寇香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易修打了個電話,她出來也好幾天了,一到這兒就發生這麼多事情,都還沒顧得上給他們父子倆打電話報平安,實在是有些理虧。
「木頭,忙嗎?」就算這幾天沒有聯繫,這男人也不生氣,他理解的沒有主動去打擾她,他知道,如果她不給他打電話,肯定是因為太忙了,或者是出現了什麼緊急的情況,顧不上。
這兩天,他是擔心的,可是擔心之餘,又非常自豪自己有這麼了不起的老婆,想想都是滿滿的驕傲,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這個女人是他的。
「是有點忙,你呢,忙不忙?」
「有我們家易小寶幫忙,還算可以。」
「他?沒搗亂就萬幸了吧。」
「還算有點用處,這會兒給我下樓送資料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等等,這孩子也想你了,要是知道你來電話了而他沒有和你講話,心裡肯定得委屈,別到時候自己悶在被子里哭泣。」
「有沒有這麼誇張。」寇香話是這麼說,臉上可全是笑容,自家兒子想她了,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會笑的。
「在那邊都發生了什麼?不準備給我說說嗎?」
「都是些糟心事兒,在這裡碰到了幾乎已經失傳了的蠱毒異能。」
「蠱毒異能?你沒事吧。」
「我沒事,中毒的是尋瀝,昨天到現在,我都忙著給尋瀝研製解毒的方法,剛研製完出了研究室,聯合國的一個聯絡人又死了,看上去是自殺,可實際上是謀殺,也是夠嗆。」
「怪不得沒時間給我打電話了,木頭,你自己注意安全,別讓我擔心。」
「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寇香甜甜的笑了笑,隨口問道:「對了,戰巧也在這裡,你知道吧。」
「嗯,她不是研究所和聯合國之間的聯絡人嘛,在你那兒很正常,聯合國的人肯定會讓他們全力配合你們的調查。」
「嗯,所以我將他們都留下來了,其實聯合國經常出入我們這個基地的也就五個,除了已經死了的那個人,如今也就剩下四個了。」
寇香知道,她不需要說太多,易修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木頭,戰巧是我安排在聯合國的眼線,她對我忠心了這麼多年,背叛的可能性很小,當然,我不是說沒有,只是訴說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如果你懷疑,就去調查吧,不必在意我,清者自清,想必戰巧也不會在意。」
「沒錯,如果的確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大家都不必在意,可是易修,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給我一個提示,戰巧她……不正常。」
「哦?」
「我也說不上來哪裡不正常,總歸她現在給我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也不明白這是我的主觀意識還是的確如此,但我承認,我的確在懷疑她,但因為你的關係,我並不想將這件事情弄的太僵,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戰巧的事情?」
在寇香面前,易修從未有過隱瞞,以前是,以後也是。
「戰巧是我們在一起與毒梟戰鬥的時候,在一個少數民族的村落撿到她的,當時她是一個人,顯得特別無措,那時候的戰巧還小,但已經是一名異能者,所以我讓人將她帶了回去,可是她還沒有完全覺醒,根本就不會使用異能,後來,是連戰教她的,從戰巧加入血煞會之後的半年內,大家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她特別自閉,除了連戰和我,幾乎不與任何人說話。」
「她和連戰關係很好?」
「以前是,畢竟連戰是教她異能的人,對戰巧來說,連戰是不同的,許是後來聯繫的少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淡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那戰巧的豈不是很可憐,她一個朋友都沒有。」
易修愣了愣,這才想到這個問題:「是,她沒有朋友。」或許是因為他也沒有朋友的原因,易修從不認為朋友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在他的生命中,唯有事業和血煞會,當然,那是以前,現在他整顆心都在他家木頭和他家兒子身上,對於其他人的感受,就更加漠然了。
寇香並沒有多說什麼,和易修之間的談話也到此為此,因為,易小寶來了。
易小寶看到自家老爸用那種耐心的姿態接電話,就知道這電話一定是他老媽打來的,三下兩下就爬到了老爸的腿上,直接奪過手機,委屈的叫囂:「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了,你都不想小寶嗎?」
「得了,別給我打親情牌,易小寶,有你這樣直接搶走別人手機的嗎?你問過別人願不願意了嗎?」
「願意啊,老爸一百一千個願意,媽媽,你不會是不想和我說話,所以才這麼說的嗎?」說著,易小寶兀自嘆了口氣:「都是有了孩子的母親都以孩子為天,怎麼到了你這兒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呢?」
「人還說小孩子都是天使呢,可你呢?」
「我也是啊。」
「別給我裝。」寇香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其實看的出來,易小寶這鬼靈精怪的樣子,寇香還是很喜歡的。
「媽媽,一本正經,你什麼時候回來?」
「呵,想媽媽了嗎?」
「我倒是一般,就是爸爸,這兩天一到晚上就睡不著覺,每天都到我房間里來給我講故事,其實我真心不想聽的。」
寇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隱約聽到電話那端的易修好像在說些什麼,顯然是不太快樂的事情,這小子,真是能把人笑死,也能把人氣死。
「好了,你別和你爸爸鬧了,估計今天晚上,就算你求著他,他也不會給你講故事了,易小寶,你乖乖在家聽話,媽媽忙完這陣子就回來了。」
「這陣子到底是幾天?」
「說不准我才說這陣子的,要是能有個具體時間,我就跟我說幾月幾號回來了,還不費勁。」
聽了這話,易小寶不高興了:「也就是說,或許媽媽會回來的很晚對不對?」
「嗯,或許會回來的晚一點。」
「媽媽。」
「嗯。」
「小寶想你了。」糾結了這麼久,這孩子總算是說出一些讓人暖心窩的事情了,寇香只覺得眼眶微熱,頓時認為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了在未來,能夠和家裡人幸福簡單的活著。
「小寶,媽媽會用最快的速度回來,你相信媽媽,媽媽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保證。」
「你這個保證可信嗎?」
「當然可信。」
「那我就勉為其難乖乖在家等你吧,媽媽,你若是沒有很快很快,我可是會生氣的,到時候你回來了,我會不理你的。」
「知道了小鬼,就知道威脅長輩,膽兒可真肥!」之後,又和父子倆聊了一會兒,寇香才將電話掛斷,看了看時間,又是晚上了,也是,她都糊塗了,易修那邊是白天,她這裡可不是晚上嘛。
克魯的死還在調查,但兇手還沒有找出來,在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戰巧有嫌疑之前,寇香並不想讓兩人的關係破滅,所以,還是選擇了靜觀其變,累了兩天了,她都還沒閉眼,今天就當是給自己放鬆一下,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寇香的明天還沒到,她想要休息的美夢就這麼破碎了,在睡夢中,她被徹底吵醒,來人是夜鶯,告訴她又有人死了的事實。
這一次死的,是一個基地里的人,是個很普通的A級異能者,這類等級的異能者在研究所里沒有上千也有上百,眾人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被殺。
到了現場之後,寇香就覺得奇怪,這一次,死者還是以自殺的姿態呈現在他們面前,連動作和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真兇肯定就在這個基地里,可是很奇怪不是嗎?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克魯自殺其實是謀殺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發現了,可這個人為什麼還是死於自殺?
這或許也是現場每一個人心中的疑惑。
寇香正在思考的時候,戰巧帶著三名聯合國成員來到她的面前,說道:「寇博士,他們有話要說。」
還是青年第一個開口,理直氣壯的哼了一聲,開口道:「寇博士,現在你總沒有理由扣押我們了吧,如今又有人死了,而且死的並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很明顯,這裡面不是只有我們有嫌疑,所以,你無緣無故扣押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扣押?」她輕笑了兩聲,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你們怎麼會覺得這是在扣押你們呢?我明明是在保護你們,你們也看到了,現在基地上特別危險,若是你們貿然離開,誰知道接下來死亡的會輪到誰?」說著,寇香一個一個的看過去,一邊看還一邊詭異的笑問:「你?你!還是你?」
三人被嚇得魂都快沒了,都是後退一步,緊緊的貼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得到安全感一樣。
「所以……」她淺笑著開口:「各位還是留在這裡,接受我們的保護,看,昨晚上你們不都活的好好的嘛,你們想想看,若不是我們將你們住的那棟樓保護的太好了,沒準今天死的人,又是你們那邊的。」那語氣,像是篤定了他們不敢走似得,神氣的不得了。
「你!」事實上,寇香是真說對了,他們原本想說,若是寇博士真的肯放他們離開,那麼最好還是讓寇博士派人送他們回去,要不然,他們可不敢在這個地方來來回回的走,誰知道這一走,還能不能順利的回家。
寇香抓住了他們的心理,自然可以輕輕鬆鬆的牽著他們的鼻子走,這點,其他人不得不佩服。
解決了事情太多的三名聯絡人,寇香再次觀察那具屍體,心裡所有的問號都圍繞著為什麼!
為什麼兇手在明知道這手段會被識破的情況下,還用同一種手法呢?為什麼兇手在殺了聯合國的人之後,緊接著又殺了基地里的人?為什麼他別人不殺,非要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A級異能者,這名死者的存在感很小,幾乎都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為什麼?
寇香下意識的看向戰巧,戰巧所看的方向,卻是那具屍體上,戰巧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尋找一絲蛛絲馬跡,可又不像是想做什麼的狀態。
夜鶯上前,在她耳邊說道:「和昨天一樣,沒查出任何痕迹。」
寇香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看向眾人,說道:「資料我們都已經收集好了,別讓死者躺在地上了,來幾個人,把他搬到地下室去,等這事情結束之後,火化了吧。」
「是,博士。」寇香的話說完之後,就立即有人行動了,可這樣一來,聯合國那幾隻又不高興了。
「寇博士,我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們這邊的人死了之後就可以移動著去地下室,而我們這邊的克魯死了之後,你卻要封鎖現場,而且還不準任何人去觸碰克魯,寇博士,你這樣差別待遇,有點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寇香理直氣壯的笑道:「諸位是不是忘了,這裡是異能研究所,不是你們的聯合國,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平等的,所以,你們最好不要忤逆我的意思擅作主張,要不然,我會讓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寇博士,你這分明是威脅!」
「沒錯,我是在威脅你們!」她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直勾勾的看著兩人,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因為他們此刻除了依附她,再也沒有別的方法。
關於基地一名A級異能者被殺的事情,寇香在房間里想了一會兒,終於得出結論。
如果說,將這次事件當成是一個障眼法,那麼就說得通了,沒錯,兇手非常聰明,他知道,自己無法輕鬆的脫身,因為大家都已經認定,這個人就在這座基地里,被找出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很快他就決定再次作案,但是這一次,他改變了目標。
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且還是用同一種方法,似乎在告訴別人,這個殺手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他該殺的,殺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法已經被他們給知道了,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在這座島嶼上,還是有限的。
這樣一來,兇手輕輕鬆鬆讓所有人認為,兇手並不是當時克魯死亡之後出現在現場的人,要不然,肯定是不會用同一個方法的。
或許的確會有很多人上當,但總是會有那麼幾個人,是屬於異類,比如她!
從頭到尾,寇香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因為她很清楚,兇手就在克魯事發的現場,她還沒有找到證據證明那個人是誰而已。
他太急了,如果他可以再等幾天的話,或許一切的懷疑都將不成立,到時候,她也沒那個臉繼續將他們留在基地了,可是對方太急了,這麼快就第二次行動了,這讓他,徹底的露出了馬腳。
從一開始到現在,寇香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聯合國派來的幾名聯絡人之一,或者是其中幾位,如今克魯死了,他自然不算,那麼剩下的也就是三位男人和一名女子了,其實結果並不難猜。
在房間里停留了很長時間,寇香最終還是起身,渡步往外走,夜鶯剛好朝她走來,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又出事了?」下意識的,寇香並不喜歡這個又字,可最近的確是出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都讓她無法相信,卻又都是不得不去面對的事情。
「博士,是尋瀝,尋瀝醒了。」
「醒了?」
「沒錯,醒過來了,尋瀝說要見你。」
寇香立即將夜鶯拉至一旁,問道:「這件事情除了寇匪之外,還有誰知道?」
「就我們幾個知道,你不是說不讓我們對外說嘛。」
「很好,繼續保密,我現在有事情要去驗證一下,你和寇匪都準備好,若是有什麼突發情況,立即應對,但是要記住,誰都不能使用精神力。」
「明白。」說完,夜鶯扭頭就想走,可走了兩步她又轉了回來,問道:「博士,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了?」
「去安排吧,我現在不能說不是,也不能說是。」
「好,那我立即下去安排。」說完,她緊接著又補充道:「博士,你放心,我一定會派人留在尋瀝身邊,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嗯,你回去告訴他,他要說的,我心裡有數。」
「是。」夜鶯不再停留,轉身跑了出去,寇香說的話,她向來無條件服從。
很多時候,人們總要面對不想去面對,甚至是自己想要逃避的事情,可該來的總要來,已經發生的,你也不能改變,所以人要做的是勇往直前,而不是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啥,寇香就是有了這個想法,才會來這個地方。
面前是一扇房門,沒錯,是戰巧的房間,她會來這裡,其實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可戰巧開門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竟然笑了。
是的,她竟然笑了!
寇香頓時覺得心裡極度的不舒服,但既來之則安之,她直接進了她的房間,戰巧的房間收拾的很乾凈,一塵不染。
「果然還是女孩子乾淨一些,這屋子給你住,等你離開的時候都不用打掃了,不過還是需要打掃的,畢竟現在有很多不乾不淨的東西,你說是吧。」
「嗯,寇博士說的有道理,這基地是寇博士好不容易從聯合國手中奪過來的,的確該好好珍惜。」
「是啊,該好好珍惜。」寇香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所以我一直都不想讓這個地方變得有一絲絲的不幹凈,戰巧小姐,你能理解我對這次事件的厭惡程度嗎?」
「當然,同為女人,我怎麼會不了解?」
「呵,印象中的戰巧小姐話不多,近幾年看來也是開朗了不少,我還以為你我二人聊天,一定會冷場呢!」
「怎麼會?」戰巧輕笑掩嘴:「再說,你也不是單單為了聊天而來。」
寇香的笑容到這兒為止,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但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去面對吧,她是,戰巧也是!
寇香不打算拐彎抹角了,直接挑明了講:「戰巧,你我就不說虛話了,易修跟我說過,你是血煞會的人。」
「的確,寇博士,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在我的身份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想過要對你有所隱瞞。」
「哦,是嗎?」
「這種話,我沒必要騙你,我知道,頭兒一定會跟你說的,看得出來,他很愛你。」說這話的時候,戰巧的眼神明明是羨慕的,她羨慕她,因為易修,有些事情,她似乎明白了。
可是,這並不是做錯事的最終原因,況且這裡面實在是牽涉太廣,不管戰巧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罪不可赦。
「或許在寇博士眼中,我是個很可笑的人。」
「哦?何以見得?我倒是覺得,你是個很可怕的人,戰巧,你覺得呢?」不等戰巧回話,寇香已經撇嘴輕蔑一笑:「有些東西,不是你能覬覦的,我說的對嗎?戰巧?」
「沒錯,我有自知之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那雙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是真有自知之明還是場面話,立見分曉!
寇香倒也不在意,淡漠道:「那自然是最好,我不希望自己浪費太多的時間,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言罷,寇香突然抬眸,凌厲的雙眸緊緊鎖住戰巧。
戰巧只覺得身上像是壓了千斤重的枷鎖一般,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可是她不能退,絕不!
此時,寇香又近了她一步,神色早已沒有一開始的凌厲,而是如清風拂面一般,輕描淡寫的開口:「戰巧,是你做的吧,殺了克魯,殺了那名A級異能者,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甚至還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