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話 背叛與堅守

侯存欣追問起來，他想要知道更多的經過，雖然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母親和姐姐的離開不簡單，可這麼多年的積壓還是讓他爆發了。相較於有些情緒失衡的少年，少年的母親當然可能也是造成侯存欣不幸福童年的始作俑者並沒有說明緣由。

「這麼多年一直沒去見你們父子兩個確實很遺憾，而且關於你姐姐的事我其實也知道了。」侯存欣的母親說的自然是他姐姐已經死亡的事實，機緣巧合讓侯存欣姐弟兩一前一後前往魔法國度，並且最終讓姐弟相見，縱然是陰陽相隔卻是對死者遺願的了清。「但是侯存欣你長大了，不是那個可以縮在家人背後的你，現在我要你用自己的意識判斷目前的處境。」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這個空間中侯存欣沒有方法離開，姑且相信眼前出現的是真正自己的媽媽，他的判斷力將決定下一步甚至所有的未來。也許是身體裡面繼承著自己母親的血脈，他變得能夠穩定情緒起來，至少起碼的交談不應該在大腦不受控制的時候開始。

這位母親看出來侯存欣嘗試克制的行動，於是也開始坦白地說話起來，就連語氣也比起剛才有所緩和。針鋒相對的口氣不見后，母親說道：「在說明白我過去的遭遇前，最好還是應該弄清楚讓咱們家發生改變的源頭吧，就從維吉爾開始說起好了，你對於這個一直對峙的敵人有什麼了解？」

這個問題問給侯存欣，他確實不知道如何回答。一直作為敵人對待的話，侯存欣從來沒有真正對敵人進行了解，更加不必說對他有哪些看法。只是從最基礎的地方侯存欣慢慢提到：「我只是在書中聽過他的一些事情，假面軍團授業的科目裡面上次怨靈戰爭的歷史有至少六本書是描述他的。作為死靈法師當時最為傑出的才俊，受到各方面的賞識，早期的報刊新聞甚至將他評為神派下凡間的使者」

「老實點說，這樣的一個形象剛開始學異界歷史的你是不是還憧憬過了？」母親不自覺地打斷了兒子的描述，但是看起來侯存欣並沒有顯得不高興，他非常誠實地點點頭，確實在讀關於這傢伙的傳記亦或者是各種輔助材料期間還是對如此的形象有好感的。

「但是維吉爾這個人選擇了背叛。他不僅掀起了整個異界對抗假面軍團的浪潮。而且還害得死靈法師整個族群幾乎成為過街老鼠。」侯存欣非常精闢地總結出維吉爾身上發生的巨變，眉頭上挑輕鬆地做出了不屑的表情。過了兩秒鐘發現母親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他接著說道：「跟我同一批的人都被教育要慎重對待死靈法師，他們就是如此的一群人。從事的工作本身就非常危險。需要受到人們的配合和敬讓。但同時他們的出現過分神秘沒有人能夠從中獲得安心。維吉爾從個人角度來看，他應該並不是多麼讓人擔心的角色，至少扎克先生也說過。早年間在族群中他確實是讓人安心的長兄一般。」

說著，侯存欣不想繼續開動嘴巴，他感覺自己說著所謂的客觀，有點像是給維吉爾說好話，這讓他感到不快。就好比如如果有人成為你面前最大災難苦厄的原動力，還要被家人逼迫著客觀評價他一樣讓人尷尬不悅。

意識到自己兒子將心裡話掏空出來，母親這邊感到了欣慰，她伸過手想要撫摸侯存欣的額頭，卻又停止住，改為拍拍兒子的肩膀。侯存欣沒感覺出來母親的變化，向前直視她的雙眼，似乎是在說「我說完了該你了」。

「有件事情必須要承認，維吉爾做的事情已經距離他背叛之初的想法相差太遠，也許將來還會更加迷失下去，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能夠準確地說明白上一次怨靈戰爭中，這位有著傳奇色彩死靈法師的變化經過了。但是從根本上來說，剛才我用到的背叛一詞也有可能是從來沒發生過的可能。」母親這麼說，但是侯存欣完全聽不懂，一方面承認這個死靈法師距離理想越來越遠，一方面又說這個死靈法師並不是背叛。細細聽完母親接下來的解釋，侯存欣眯起眼睛品味起來，她是這麼說的：「所謂的死靈法師的信條是什麼呢？我的兒子，你並不是死靈法師，但是應該聽說過時空間守護者，沒錯那條叫做塔格奧的龍。死靈法師畢生都是為了讓宇宙處於平衡狀態，並且讓神創的世界處於最持續運行的溫床而行動的對吧？那麼假使我說，現如今的假面軍團的所作所為已經背離了時空間守護者的意願，開始讓世界走向極端和瘋狂了呢？」

這番話稍微理清楚對立面的關係，也就是說侯存欣和同伴們效忠的假面軍團背離了最初的信條，講到背叛反而是假面而並非死靈法師的先鋒人物維吉爾。但是想想就好笑，侯存欣可不想同意這個觀點，自己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陪著大家一起戰鬥擊敗的各種強敵，都只是維持世界平衡的保障？那麼難道假面軍團一直以來在做的就是毀滅世界？

可笑至極！

光是看一次眼神就知道侯存欣根本不信自己的話，作為母親來說其實她也包含著滿心的後悔，當初自己決心跟著維吉爾出山，並且為怨靈戰爭的慘烈善後，卻忽略了對於孩子的管束，到如今大女兒死於非命，小兒子居然和自己的意見相悖。

「你可能覺得好笑，認為自己一直遵照創世之神的遺願，剪滅整個世界的邪惡狂怒和不利情緒，作為假面軍團一份子來說，凱特上校非常盡責。但是你可別弄錯了，我要說的從最開始就不是假面軍團背棄了神，所以你不要往自己有沒有不依照神的旨意行事這點去想。我指的敵對勢力啊，可不是假面軍團三軍的上將軍和最高的司令，而是他們自己都至死不渝信任的那個創世神本身。」繼續說下去，就連侯存欣的母親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起來，她居然變得沒法向孩子解釋這根本的錯誤。

於是她補充道：「不管你懂不懂，錯的不是假面，而是利用假面的神本身，在神道之中，創世的神背離了神道逐漸地將重心偏移，完全剪滅邪惡的極端化思想讓世界飽受摧殘。一直與創世神保持默契的時空間守護神塔格奧認為這樣做世界會在一次次的假面肅清行動裡面崩壞，所謂的世界啊，怎麼可能變成完全清除惡魔的狀態呢？這種極端不利於塔格奧守護的平衡，所以預料到未來的塔格奧開始了和創世神之間的爭鬥。所謂的假面和背離假面之說不過只是神和神的爭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