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大結局
章節名:第234章大結局
元宵節,整個京城都熱鬧了一年。/class-3-1.html宮裡同樣熱鬧非凡,沒了初一那天的晦氣,大家都能放鬆心情,全程微笑的參加宮宴。
不過景福帝的心情不太好,張天師之前說出今日肯定能將丹藥獻上,可是到了這會,煉丹房那邊還沒有動靜。景福帝微蹙眉頭,莫非張天師在哄騙他。景福帝死死的捏著酒杯,因為憤怒,手指都在輕微的顫抖。景福帝暗想,若是張天師果真敢哄騙於他,他一定會讓張天師付出生命的代價,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君無戲言。
有太監進來稟報事情,話傳到大總管耳朵里。大總管挑眉冷笑,躬身來到景福帝身邊,「啟稟皇上,張天師獻上丹藥,這會正在偏殿恭候。」
景福帝的表情驀地一變,欣喜的問道,「果真是來獻丹藥的?」
「奴才不敢哄騙皇上。」大總管躬身,老實的回答。
景福帝暗自點點頭,「好,很好。你讓他等著,朕一會就過去。」
「奴才遵命。」
坐在下面的周乾,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幕。微微挑眉,莫非是有什麼事情發生。手輕輕一揮,在身後伺候的文海悄聲出了大殿,去打聽消息。很快文海就返回來,沒有驚動任何人。文海趁著給周乾斟酒的機會,俯身告訴周乾,妖道們已經將丹藥煉製成功,這會張天師就等在隔壁偏殿。景福帝估計一會就會去見張天師。
周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心裡開始盤算起來。他不知道張天師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不過能夠哄騙景福帝,除了嘴巴子能說外,還是要有一點真本事的。那個藥引,分明是秋嬤嬤的血,按理說藥引不對,這丹藥就練不成,可是張天師偏偏走了好運,竟然將丹藥煉製成功。
周乾心裡頭在盤算,這丹藥是成功了,不過這丹藥的藥性就一定對嗎?周乾對煉丹不懂,不過基本的道理應該是想通的。既然藥引不對,那麼即便丹藥成功,這藥效肯定會有變化吧。又是一杯酒下肚,周乾心裡頭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在心裡頭問自己,他要如何辦。
周乾小心的朝景福帝那裡看了一眼,景福帝的興緻很好,精神也很亢奮,可是臉色和眼神明顯不對。還有那嘴唇,隔著距離,周乾都能清楚的看到景福帝的嘴唇泛著老一派的人馬支持,也無法做到一家獨大。
勛貴這邊七嘴八舌說了一通,也沒說到景福帝的心坎上。接著景福帝就問皇室宗親的意見。
皇室宗親們很乾脆,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就知道立太子是個什麼事情。皇室宗親們一致表態,此事請皇上定奪,他們就不發表意見。無論皇帝選誰做繼承人,他們都會堅定的支持。
景福帝就感慨,到關鍵時候,還是自家人靠得住。
景福帝虛虛一抬手,大家都安靜下來。景福帝就隱晦的說了下,大家的提議都是有理有據,也都很有說服力。眾臣正以為景福帝要決定選誰做太子,結果話題忽然一轉,景福帝竟然提起幾個未成年的兒子。說他們懂事,孝順,心眼沒那麼多,當真是好孩子,好表率。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眾臣面面相覷,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放棄成年的兒子,想在未成年的兒子裡面選一個做太子?
又是薛老大人,乾脆跪下來,凄厲的喊道,「皇上萬萬不可啊。廢長立幼,這是亡國之兆啊。是國家混亂之根源啊。請皇上收回之前的那番話,萬萬不可行如此糊塗之事。」
景福帝氣的臉色都變黑了,「荒唐,你是在指責朕乃昏君嗎?何為亡國之兆,何為混亂之根源?朕看你是居心叵測,妖言惑眾,是要亂人心。」
薛老大人哭訴道:「皇上放著成年的皇子不考慮,卻將目光盯上未成年的兒子,這是何解?豈不知若是廢長立幼,幼為君,長為臣,長定會掣肘幼君,不服管束,遲早是要生亂的啊。難道皇上就願意看到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嗎?」
「放肆!你能想到的,難道朕都想不到嗎?」景福帝憤怒的想要吐血,這些大臣,正事不幹,就專門同他作對。這麼多年下來,就沒有一件事情,能讓他順心如意。
「那請問皇上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想要如何做?難道要將所有的成年皇子都奪爵貶斥嗎?皇上此舉,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難道就不怕給天下人樹立一個極壞的榜樣,讓天下人都不分嫡庶,不分長幼有序。如此,天下豈不是要大亂。所謂的綱常倫理,還有誰會去遵守?臣懇請皇上收回糊塗心思,絕對不能廢長立幼,種下天下大亂的禍根。」薛老大人言辭犀利。韓閣老則給薛老大人使眼色,給老夫悠著點,要是將景福帝給氣死了,你賠得起嗎?
景福帝當真是被氣吐血了。更氣人的是,朝臣們都跪下來,紛紛附和薛老大人的話,讓景福帝收回成命。就連勛貴們也都跪了下來,同朝臣們一起來逼迫他。獨留皇室宗親們,還算立場堅定,無論景福帝立誰做太子,都無所謂。反正大家都是一樣過日子。
景福帝拍著桌子大罵,「反了,反了。」
韓閣老站出來,非常直接的問道,「不知皇上想要立哪位皇子為太子?還請皇上明示,臣等也好為皇上參詳參詳。」
景福帝喘著粗氣,說道:「朕以為十皇子品性優良,堪為太子。」
韓閣老大皺眉頭,「十皇子年不過十四,生母身份低微,不曾成年不曾歷練。對朝政一無所知,而且性子軟綿,關鍵時刻難以決斷。臣等認為,十皇子難當大任,萬萬不能被立為太子。」
韓閣老的話,得到了所有朝臣這擁護。立一個十四歲的小子為太子,做帝王,這是兒戲還是兒戲。難道那幾個成年皇子中,就沒有一個能夠入皇帝的眼嗎?真是奇怪了。
景福帝卻執意要立十皇子為太子。關於成年皇子的處置,景福帝就說實行分封制,將成年皇子們全都趕到封地上去,自此後不準進京。私自進京,視為謀反。如此就能解決成年皇子掣肘的問題。
但是無論景福帝的決心有多堅決,內閣大臣們全都不肯用印,不肯擬旨,不奉召。如此,內閣同皇帝就產生了一場皇權同內閣權利之間的博弈。
吵了幾個時辰,都沒吵出一個結果來,誰也不能說服對方。最後景福帝疲憊不堪,朝臣同勛貴們只能暫時放過景福帝。私下裡囑咐太醫好生看著景福帝,可別讓景福帝第二天又醒不過來。
太醫們連連保證,肯定不會出事,一定能讓景福帝好好的入睡,好好的醒來。
接著朝臣同勛貴們一起行動,一方面要說服皇室宗親們好歹有點立場,不要一天到晚跟著皇帝的屁股後面瞎轉。另外一方面,朝臣們要通過宮中的勢力,打壓十皇子和他的母族。再有,就是要查找十皇子同他母族的黑歷史,來說服景福帝改變主意。
十皇子母子還沒來得及高興片刻,就嘗到了來自各方面的惡意。這讓十皇子母子膽戰心驚,生怕一不小心,命就交代了。當天晚上,母子二人都不敢用御膳房送來的飯菜,全都倒了。就怕吃了后第二天再也醒不過來。
母子兩人抱在一起狠狠的哭了一回,兩人都嚇壞了。這還沒坐上太子,就感受到來自各方的惡意。這要是真成了太子,怕是要不了兩天,就會被人毒死吧。怪只怪十皇子的母族身份低微,半點勢力也無。母子二人在後宮這麼多年,也沒經營出能夠在關鍵時刻頂用的勢力來。至於景福帝那裡,都快死了,沒人提醒的情況下,考慮事情自然不會那麼周到。就比如,景福帝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的執意,讓十皇子母子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
次日一早,宮裡就有個宮女發瘋,竟然拿刀去刺殺十皇子的生母。結果竟然還得逞了,十皇子的生母被刺中了兩刀,當場一命嗚呼。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打景福帝臉,打的啪啪響。你不是要立十皇子為太子嗎,這就是後果。今日是十皇子的生母,明日說不定就是十皇子本人。
此事太過惡劣,景福帝一大早就被氣的吐血。下令嚴查,大總管也吩咐了下去。可是查來查去,什麼都查不多,只說那宮女平日里受了虐待,如今十皇子母子要一飛衝天了,擔心將來不能活命,所以才會在衝動下行此惡毒之事。
這理由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但是朝臣們保持了沉默,後宮保持了沉默,勛貴保持了沉默,就連皇室宗親們也保持了沉默。不會有人站出來承認此事同自己有關係,後宮的調查,更不會有實質性的結果。在這個皇權同內閣權利的博弈之中,很顯然內閣佔據了上風。
僅僅只因為景福帝就快要死了,一向佔據上風的皇權瞬間跌落到了谷下風。這是一個令人心酸的事實,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即便心酸,也必須要面對。
景福帝睜大了眼睛,掃視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慶幸,今兒景福帝總算是正常的清醒過來,今日還可以拉鋸一整天,說不定今日就能見分曉。景福帝卻心頭冰冷,不光是十皇子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景福帝也感受到了來自朝臣勛貴甚至部分皇室宗親的惡意。這種感覺真是太不爽了。景福帝就想再次任性一回,不談論了。既然你們不同意朕的想法,那朕就不同你們談論。咱們就拖,看誰拖得起。
結果朝臣們集體不幹了,景福帝,你是皇帝啊,做皇帝的人怎麼可以這樣。你要是再活個十年八年,別說耍小性子,就是耍大性子,朝臣們也最多說說兩句,不會幹涉。可是你都要死了,臨死之前你還想耍小性子,還想將所有人避瘋,有你這樣的嗎?
韓閣老就站出來,明確表示,要是景福帝不能同朝臣們一起討論立太子的事情,那麼此事就由朝臣們自己決定,大家商量個人選出來,擬旨,皇上只需要用印認可聖旨的合法性就行了。這樣就輕鬆了吧。
景福帝就想一口血朝韓閣老噴過去。韓閣老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想用釜底抽薪這一招。要是真讓朝臣們商量出太子人選,那他這個皇帝還能做什麼?擺設嗎?
韓閣老沒吭聲,不過那表情也是表明了某種態度。估計韓閣老很想對景福帝說一句,皇帝啊,你就乾脆做一個安靜的皇帝吧。這樣大家都能輕鬆一點。
景福帝堅決不同意,韓閣老卻在這個時候變得極為強硬。一改早前凡事都讓薛老大人出面的作風,事事都親自上陣。景福帝不同意,執意要立十皇子為太子。韓閣老就乾脆召集所有朝臣,大家來個投票,從四位成年皇子中,直接選出未來太子人選。
而且韓閣老還是當真景福帝的面,就這麼幹了。
不少人暗自驚呼,韓閣老,了不起。有這份魄力,難怪能做首輔大人。比前首輔大人有魄力多了。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景福帝想要發狂的時候,一個小內侍急急忙忙的來稟報,說十皇子昏迷了過去。太醫已經去檢查了,不知是不是吃錯了東西。
景福帝手指著所有人,聲音都在發顫,「你們,你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撲通一聲,景福帝乾脆利落的昏迷了過去。
朝臣們也很驚訝,彼此面面相覷,這要怎麼辦。怎麼辦,涼拌。一方面讓太醫搶救景福帝,一方面派人去查看十殿下的情況。韓閣老掃視了一眼眾人,甩袖離去。真是豈有此理,在關鍵時刻,弄出這等時間來,是誠心添亂嗎?
周乾在喝酒,就在魏貴妃的瑤華宮內喝酒。聽聞十皇子昏迷過去,不過並不會致命,只是吃壞了東西,暫時昏迷而已。周乾嘴角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心道,老二的手段還真是激烈,為了那個位置,也不怕暴露了自己。
周乾招來文海,如此吩咐了一番。文海得令,趕緊去辦差。
周乾冷冷一笑,老二既然主動將把柄交在他的手上,那麼他自然不會客氣。不好好利用一番,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同時也希望老十能夠有自知之明,懂得關鍵時刻做出取捨。當然就算沒有自知之明也沒關係,周乾自信老十一個沒有成年的,沒有母族支持的人是翻不出任何風浪。就算翻起來,周乾也能將他打壓下去。
雖然景福帝昏迷了,可是這並沒有阻止朝臣們立太子的決心。一走出景福帝的寢宮,就有人提議,趁著皇帝昏迷的時候,大家先商量個結果出來。等皇帝醒過來后,直接讓皇帝用印就行了。這個提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反正皇帝都要死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就可以不用那麼去顧忌。比如景福帝的感受和心情。
韓閣老沒反對,卻給自己這一派的人使了眼色,既然要投票選太子,那麼自然要保證票都在自己手中。
二王爺一聽朝臣們要投票,頓時就慌了。說實話,二王爺雖然一開始很自信,可是見識了韓閣老的強勢后,二王爺那點自信就剩下一點點碎渣子,已經是經不起半點打擊。至於周乾,則是老神在在,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別看朝臣們平日里不干事,就喜歡打嘴仗。等到真的要幹事的時候,動作還是很快的。準備工作很快做好,接下來就是投票。為了表示公正,大家都沒有私心,還要求實名投票,並且將皇室宗親都拉了進來,免得到時候有人說他們的投票是胡作非為,是要挾天子。
投票結果很糾結,六皇子和八皇子不出意外的,在第一輪就被淘汰了。於是糾結的就在於周乾同二王爺之間。一個佔據了長子的優勢,一個佔據了賢能的優勢。兩人的支持在最初的時候幾乎是不相上下。
韓閣老對這個情況沉吟不語,絲毫不表態。就在情況最為焦灼的時候,有人來報信,說是十皇子母親被害,十皇子吃錯東西,這兩件事情的調查有了一點進展。但是情況不太樂觀,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此事同二王爺有關聯。
群臣嘩然。雖然大家不在乎十皇子母子二人的生死,可是不代表大家不在意兇手是誰。相反,大家還是很在乎兇手的身份的。在朝堂上,有的事情可以做,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說出來不被人查出來,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一旦被曝光,那就是萬劫不復。就比如七皇子私下裡同張天師聯絡,又窺視景福帝的行蹤。此事大家都能理解,都知道七皇子想要幹什麼。但是一旦曝光,那後果就很嚴重了。
韓閣老一再追問,「此事當真?」
報信的人連連點頭,直說此事千真萬確。因為那個殺人的宮女,有查到同賢妃身邊的某個嬤嬤很熟悉。而且有人記得,就是事發頭一天,宮女還同賢妃娘娘身邊的嬤嬤見過面。具體說了什麼不知道,但是第二天,宮女就突然行刺十皇子的母親,這要說沒一點關係,誰也不會相信。
查到這個線索后,當即就有人去賢妃那裡抓拿那位嬤嬤問話,但是賢妃身邊的那位嬤嬤竟然出事了,落水死了。這就很蹊蹺了。說她畏罪自盡,一點都不為過。而賢妃是誰,就是二王爺的聖母。賢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派人對付十皇子母子。要說此事同二王爺沒關係,誰會相信?沒人會相信。至少在場的能夠決定國家命運前途的大佬們是不會相信。就算此事同二王爺沒關係,也要將此事坐實,落在二王爺頭上。
來人還說,十皇子吃錯東西昏迷過去,估計同二王爺也有點關係。因為送點心給十皇子的人,雖然表面看同二王爺沒關係,但是深挖下去,還是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而這些線索都指向了二王爺。
韓閣老沉吟片刻,問朝臣,「大家有什麼想說的?」
當即支持二王爺的人就提出異議,這是不是有人在陷害?大家都知道,對於十皇子母子的遭遇,沒人真的會去調查真相。之前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一點實質的進展都沒有。怎麼大家要投票選太子了,就突然跑出什麼線索,還一個勁的指證二王爺。這來的未免太過蹊蹺,也不和常理。
韓閣老反問那發出異議的官員,這是在質疑朝堂官員的辦事能力。質疑宮裡審刑司的能力嗎?誰說調查此事,是雷聲大雨點小,誰說沒人真的去調查真相。讓發出異議的官員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來,那就是污衊,是要負責的。
這個時候的韓閣老,展示出無比強大的的氣場,簡直就是說一不二。誰敢同他對著干,他就弄死誰的態度。一干朝臣,紛紛低頭,表示認可韓閣老的說法。既然有線索指證二王爺,那麼此事就要慎重了。一是要趕緊查明此事,到底同二王爺有沒有關係。二是要同景福帝說清楚,讓景福帝心裡有數。三是之前的投票,二王爺的那些票數究竟是繼續,還是作廢,就要拿出一個章程來。
韓閣老讓人去給太醫傳話,讓太醫們趕緊叫醒景福帝。要命的時候怎麼能夠說昏倒就昏倒,真是太不負責了。韓閣老心裡頭嘆氣,對於景福帝這人,做皇帝三十幾年,前面二十來年,算是個清醒理智強大的帝王。至於後面這十幾年,韓閣老只能說,真是一年比一年糊塗。
到了下午,太醫們總算將昏迷過去的景福帝給弄醒了。其實這樣強行弄醒景福帝,只會讓景福帝的身體雪上加霜。只不過朝臣們已經顧不得這些,除了皇帝死亡之外,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同立太子的重要性相比。
既然皇帝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那就堅持著先將太子給立下吧。等立下太子后,景福帝要昏迷多久都行,就是睡上一年,朝臣們也不在意。無非就是禮部忙一點,忙著準備景福帝的後事。
景福帝這一次醒來,那臉色真心難看到了極點。盯著所有人,恨不得將人吞吃入腹。
好,好的很,竟然敢背著他搞小動作,還搞什麼投票,簡直是豈有此理。
景福帝直接問太醫,「老十如何呢?」
院判大人不敢隱瞞,「啟稟皇上,十殿下吃壞了東西,暫時昏迷不醒。」
「何時能夠醒來?」景福帝冷冷的問道。
院判大人小心翼翼的說道,「或許需要三五天。」
景福帝真想一刀將院判大人的腦袋砍下來,這是誠心不讓他好過,是嗎?
韓閣老明著說,「十殿下身體柔弱,不堪為君,還請皇上三思。另外臣還有一件事情要稟報。關於十皇子母子二人的遭遇,調查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此事同賢妃娘娘有莫大的關係,請皇上明鑒。」
景福帝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焦急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韓閣老將調查細節一一稟報,讓景福帝慎重做出決定。
景福帝瞬間,如老了十歲一般。因為立太子,這些天鬧出了多少事情。先是十皇子母子,接著又是賢妃母子,再接下來又會是誰,會不會所有的皇子都難逃這個魔咒。景福帝死死的盯著韓閣老,這一切就是為了給寧王殿下掃清障礙吧。
韓閣老一臉坦蕩,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就算做過,他一樣坦蕩無私。至於二王爺的事情,沒人讓二王爺去做這些事情,怪只怪他太作了點,那麼迫不及待的,他不死誰死。
景福帝連連冷笑,「好,好的很。你們這是聯合起來逼迫朕,朕都明白了。」
「臣等不敢。」韓閣老帶頭說道。
景福帝怒斥韓閣老,「朕就是不順你的心,如你的意,你要如何?」
「皇上這話,折殺微臣。微臣一心為朝廷,為江山社稷著想,還請皇上明鑒。若是微臣有一點私心,微臣甘願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連這樣的重誓都說了出來,景福帝也微微變色。大皺眉頭。
大家跪下,齊聲高喊,「請皇上定下國本,以安人心。」
「安人心?你們逼著朕順你們的心,如你們的意,安你們的人心,可是誰又能安朕的人心。」景福帝大聲怒斥。
朝臣們跪著不起。場面又再次陷入對峙狀態。
瑤華宮內,魏貴妃穿戴整齊。周乾走過來,「母妃一定要去嗎?」
魏貴妃點頭,堅定的說道,「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看你父皇的意思,真的不想將那個位置讓給你。既然如此,本宮就親自走一趟,在你父皇的心火上再加上一把柴,好讓你父皇清醒的認識到如今的處境。」
周乾很擔心,「母妃這樣做著實太過冒險。」
魏貴妃笑道,「本宮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長康,你放心吧,本宮知道要怎麼做才能達成目的。」
周乾追問魏貴妃究竟有什麼辦法,魏貴妃卻什麼都不肯說。只讓周乾等待消息,此去定能馬到成功。魏貴妃走了,周乾只能按捺住性子,耐心的等待。至於二王爺和賢妃那裡,一片雞飛狗跳。不得片刻安寧。
魏貴妃來到景福帝的寢宮,讓人通報,她有要緊事情要見皇帝。至於朝臣們,好歹也要給景福帝一點空間,逼人莫要太甚。
魏貴妃的到來,讓君臣之間凝滯的氣氛為之一松。景福帝也感謝魏貴妃來的是時候,本不想見魏貴妃這人的,景福帝臨時還是改變了主意,讓人將魏貴妃請進來。魏貴妃進到屋裡,見地上黑壓壓的,跪了一片的朝臣勛貴,這場面著實有些驚人。
魏貴妃語氣輕柔的說道,「皇上累了,需要休息,各位大人先退下吧。等個半個時辰,皇上恢復了精神后,大人們再來討論國家大事也不遲。」
韓閣老帶頭站起來,魏貴妃敢這個時候出面見景福帝,目的肯定不單純。既然如此,那麼大家就不用在這裡礙眼了。希望魏貴妃的到來,能夠讓局面有所改變,最好能夠說服景福帝改變主意,同意朝臣們的意見。
魏貴妃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韓閣老一眼,等朝臣勛貴們都退下后,魏貴妃又讓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為表明清白,屋裡還留下大總管同一個小內侍。
景福帝要服藥,魏貴妃從大總管手裡接過葯碗,說道,「我來。皇上,臣妾伺候你用藥。」
看著一臉溫柔的魏貴妃,景福帝心裡頭是感慨萬千,心頭生出几絲柔軟。魏貴妃一直微微帶著笑意,讓人頓生好感。
伺候完景福帝用藥,魏貴妃又說道,「皇上要不要休息一會,臣妾就在這裡陪著。」
景福帝搖頭,「朕就這樣躺著就好。你陪著朕說說話,解解悶。這些日子,朕都快被那些人給氣死了。」
「皇上息怒,動怒易傷身。至於朝臣們討論的事情,慢慢來就是了,何必急在這個時候。難道非要將皇上逼得下不來台才甘心嗎?」魏貴妃替景福帝抱怨的說道。
「還是愛妃最關心朕。」景福帝本想對魏貴妃露出一個笑容的,不想笑容做到一半,突然僵硬在臉上。景福帝後知後覺的想起,寧王周乾不僅僅是韓閣老的外孫女婿,更是魏貴妃的兒子。魏貴妃這個時候來到這裡,其目的是不言自明。
於是那笑容就僵住了,放在魏貴妃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景福帝冷冷的盯著魏貴妃,「你來這裡做什麼?滾出去,朕不想見到你。」
魏貴妃卻不以為意,不僅如此,還掩嘴輕笑,似乎是在嘲笑景福帝糊塗。
景福帝氣的牙齒咯咯咯的作響,恨不得當即就辦了魏貴妃。魏貴妃輕聲一笑,說道,「皇上想要立老十為太子,別人都不理解皇上的心意,臣妾卻是理解的。」
景福帝的眼神頓時一變,「你想說什麼?出去。」
「皇上放心,等臣妾說完了該說的話,臣妾就會出去的。老十齣生十多年,皇上從來就沒關心過一天,更沒有見過幾面,卻突然說要立他為太子,這難道不奇怪嗎?朝臣反對的那些理由,臣妾不懂,但是臣妾卻知道,皇上你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景福帝瞳孔收縮,死死的盯著魏貴妃,「你說什麼?」
魏貴妃輕聲笑道,「臣妾不相信,皇上對一個不曾關心的,沒見過幾面的兒子會有多少感情。再說了,皇上說要立老十為太子,就該想到這話一出,老十母子估計會出事,卻不肯派人去保護。皇上真的對老十母子有感情嗎?以臣妾看,不見得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窺探朕的心思。」
魏貴妃壓低聲音說道,「這宮裡有許多隱秘的事情,也有許多的傳聞。不巧,臣妾正好聽說過幾件。皇上還記得九皇子嗎?想當初九皇子過世,皇上是多麼的傷心,多麼的難過啊。那才是真正的感情。不過事情總是那麼巧,誰會想到長大的老十竟然同老九有五六分相似。皇上見到老十,是不是就想起了已經過世的老九?」
大總管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貴妃娘娘不要再說了,一切都是奴才的錯,九殿下的死都是奴才的錯。」
魏貴妃不屑的瞥了眼大總管,「你的錯?你還沒有資格去犯這個錯。皇上,若是臣妾對外說出老九身死的秘密,皇上這一世英明還在嗎?」
「你敢。」景福帝無比仇恨的盯著魏貴妃。
魏貴妃冷冷一笑,「臣妾有什麼不敢的。皇上都要將我兒流放到外面去,這個時候不拼要等到什麼時候?」魏貴妃哼了一聲,「老九長得真好,臣妾這幾十年見識了無數人,可是如老九那般的好相貌,真是少見。對了,老九的母妃是誰,臣妾差點都快想不起來了。聽聞,在先帝時候,老九的生母就進宮了吧。臣妾還聽說,老九的生母曾經在先帝身邊伺候過。皇上你說,老九的生母同先帝之間真的是清白的嗎?皇上登基不到半年,老九就出生了。明明比老八老七他們都要大,卻偏偏排行行九。只因老九自小就長得嬌弱,所以也就沒人懷疑。」
「夠了,說出你的目的。」景福帝乾脆利落的打斷魏貴妃的話。
魏貴妃冷冷一笑,「臣妾能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希望皇上不要那麼固執,有的時候能夠從善如流,也是大善。皇上你說臣妾說的對嗎?」
景福帝死死的盯著魏貴妃,「你都知道些什麼?」
魏貴妃笑了起來,「皇上不用怕,其實臣妾知道的很有限。最多就知道老九時常來看望皇上,而且每次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事後,老九一般都會病個幾天,每天都是精神不濟的樣子。也就難怪,他明明比許多人都大,可是看起來卻像是最小的。臣妾還知道一點,老九過世后,伺候老九的那些啞巴也都不在了。或許是死了吧,誰知道了。」
「行了,你給朕滾下去。」
魏貴妃笑著問道,「這麼說來皇上是同意了臣妾的提議嗎?」
「滾出去。不然別怪朕對你動手。若是想要挑戰朕的底線,你大可以試試看。朕立馬就能下個旨意,誅魏氏九族。」
魏貴妃有些不屑,「皇上或許還不知道,皇上的旨意,如今怕是出不了這個寢宮的。」
景福帝猛地睜大了眼睛,盯著魏貴妃。魏貴妃一臉坦蕩,「臣妾在皇上面前,不敢有一句虛言。」
景福帝轉瞬,露出一臉疲憊的樣子,不復之前的猙獰和強勢。疲憊的揮揮手,「你走吧,朕會讓你如願的。」
「多謝皇上。還請皇上原諒臣妾的魯莽和衝動,臣妾告辭。」
魏貴妃一走,大總管就跪在景福帝面前哭了起來,「皇上,都是奴才無用,是奴才沒能管束好下面人,走漏了消息。皇上,你殺了奴才吧。」
景福帝嘆氣一聲,「皇宮這麼大,這麼多人,那麼長的時間,總有聰明人能看出一點內情。這個不怪你,都怪本王鬼迷了心竅,做出這等事情來。你下去吧,讓朕好好靜一靜。」
「奴才不走,奴才就要伺候在皇上身邊。」
景福帝朝躲在角落,想要將頭埋到地底的小內侍看了眼。大總管秒懂,「皇上放心,此事奴才會處置乾淨,絕對不會有一句流言流傳出去。」
景福帝冷冷一笑,「你去辦事吧,讓太醫們進來,朕有些不舒坦,需要太醫給朕扎一針。」
「奴才遵命。」
大總管同小內侍一起出去了。至於小內侍的命運,已經是不言自明。當然,也不會有人去關心。
魏貴妃平安歸來,周乾鬆了一口氣。周乾很好奇魏貴妃究竟同景福帝說了什麼。魏貴妃嘆氣,問周乾,「有聽過關於老九的傳言嗎?」
「老九?」周乾微蹙眉頭,「兒子聽說過幾句,好像是說老九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不過算算年紀,應該不可能。所以兒子也沒將這傳聞當做真的。」
魏貴妃冷笑一聲,「你以為老九多大?」
周乾疑惑的看著魏貴妃。
魏貴妃擺擺手,「總之你就當他是傳聞吧,以後不要再提起老九的事情。今日也是本宮糊塗,竟然同你說起這個。」
周乾很想追問下去,奈何魏貴妃說什麼也不肯多說一句。之前同周乾談論老九的事情,本已經讓魏貴妃後悔。魏貴妃向來謹慎,自然不願意再多說下去。周乾心裡頭的疑問卻越發的多了起來。魏貴妃突然提起老九,莫非老九果真不是父皇的兒子。那麼魏貴妃去見景福帝,難道就是以此事為籌碼嗎?可是這點籌碼,能夠讓景福帝就範嗎?周乾著實懷疑。
景福帝見過魏貴妃后,似乎就已經是萬念俱灰。召見了朝臣和勛貴還有皇室宗親,讓韓閣老親自擬旨,他要立太子。
眾臣興奮,不過問題又來了,景福帝想要立誰為太子。
景福帝冷笑一聲,「朕就如你們的願,朕要立寧王為太子。」
眾臣鬆了一口氣,能夠得到這個結果,真是再好不過。至於支持二王爺的人,只能抱憾出局。誰讓二王爺自己不爭氣,竟然在關鍵時刻犯那樣不可饒恕的錯誤。
韓閣老一手小楷,刷刷刷的擬好旨意,交給景福帝用印。
景福帝看了遍旨意上的內容,面無表情的吩咐大總管拿玉璽來用印。大總管眼裡含著淚,景福帝這是被逼的啊。被朝臣逼,被勛貴逼,又被魏貴妃逼,這讓景福帝的身體是雪上加霜,怕是活不了幾天了。
大總管很不情願的將玉璽拿出來,替景福帝用印。大印蓋上,聖旨生效。即刻起,周乾就是王朝新出爐的太子。
至於太子的冊封大典,看樣子是來不及了。景福帝馬上就要死了,哪裡還有時間和心情去弄冊立大典。等景福帝過世后,周乾拿著這份旨意,直接繼位就行了。反正有了這份旨意,周乾繼位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景福帝下了旨意后,就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剩餘的事情,同景福帝已經沒有關係,他已經完成身為皇帝的最後一件使命。後面的事情,自有朝臣們去辦理。
周乾接到旨意的那一刻,有些傻愣,彷彿是不敢置信一樣。怎麼會這樣,景福帝怎麼會這麼乾脆的答應立他為太子。難道魏貴妃真的用老九的事情去威脅呢?這麼有用?還是說這裡面還有別的內情嗎?周乾腦子有些不清醒,等接了聖旨,看到上面的內容后,才總算醒悟過來。他真的是太子了,是這個國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周乾很想放聲大笑,很想對人說,這麼多年的奮鬥努力沒有白費。可是轉念他又想起了還在王府著急等待消息的蕭明瑜母子,於是趕緊吩咐人出宮報信。
大事已定,在宮裡面逗留了數天的朝臣們都已經散去。不過在新皇繼位之前,京城依舊會戒嚴,三大營依舊會被嚴厲看守。對於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二王爺,朝臣們也迅速替皇帝做出了處置。先將二王爺關在王府,著人看守王府,具體要如何處置,改日問景福帝,或者等周乾繼位后,直接讓周乾做出處置都可以。賢妃那裡,也要控制起來,不能讓他們在關鍵時刻鬧出任何事情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蕭明瑜表面平靜的帶著孩子們讀書,還將雙胞胎兄弟放在身邊,以方便隨時照看。蕭明瑜有些心慌。周乾被困在宮裡好幾天了,宮裡面吵吵鬧鬧的,一點要出結果的跡象都沒有。對此,蕭明瑜很擔心周乾的處境。不過今兒總是心神不寧的,莫非今兒要出事嗎?
突然,外面傳來咋咋呼呼叫喊聲,一點規矩都沒有。蕭明瑜讓秋月出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沒規矩。
秋月出去,不到片刻,也跟著咋咋呼呼的叫嚷起來,「王妃,天大的喜事啊。王爺被冊立為太子了。」
蕭明瑜手中的書本直接掉落在地上,猛地站起來,聲音發顫的問道:「此話當真?王爺真的被冊立為太子呢?」
「此事千真萬確,王爺的確是被冊立為太子了。」
蕭明瑜手捂心口,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事情終於塵埃落定。過去數年的努力和辛苦都沒暈偶白費。蕭明瑜幾乎是喜極而泣,拚命的忍者,這才忍住了眼中的淚意。蕭明瑜對春月和秋月吩咐道:「趕緊準備打賞用的銀錢,還有,讓門房的人警醒一點。上門祝賀的人,禮物可以收下,不過只收兩百兩以下的禮物,重禮一概不收。門房的人沒眼色,就讓外院管事們去幫忙。外院的花廳要準備好,茶水房都要動起來。客人上門賀喜,不能連口水都不喝。」
「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辦。」
蕭明瑜團團轉,還忽略了什麼呢。對了,還要同韓家劉家還有蕭家那邊說一聲。尤其是蕭家那邊,絕對不能因為周乾做了太子,蕭家人就得意張狂起來。還有下面的生意,全都要收斂一點。別以為景福帝要死了,就可以為所欲為。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低調內斂,表現得謙遜沉穩。畢竟周乾才被立為太子,根基不穩。等登基后,也得再經營個三五年,才能將根基打牢。那時候周乾想做什麼事情,也少了許多掣肘。
周乾被立為太子,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傳了出去。舉城轟動,大家一顆懸著的心就落了下來。接著就是各路人馬,紛紛朝寧王府而來。不管認識不認識,不管關係深淺,這個時候都要上門送禮,以表心意。誰會想到寧王真的就被冊立為太子了。明明幾天前,形勢還是一團迷霧,讓人看不清楚。沒想到,短短几天時間,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不少上門的客人,蕭明瑜都親自接待。很抱歉的同客人表示,今日太過倉促,只有茶水一杯,還請大家見諒。
眾位客人連忙客氣幾句。心道蕭明瑜肯接受他們的禮物,能有一杯茶水,已經讓人慶幸。沒看到多少人上門送禮,連王府的大門都近不了。他們能進來,還能喝上一杯茶水,至少說明他們同王府的關係不一般。等將來周乾登基做了皇帝,大家也都雞犬升天,皆大歡喜。
蕭明瑜應酬了兩撥客人,就將此事交給外院管事們打理。蕭明瑜來到內院,見丫頭婆子們正逗著孩子們說話,說著各種喜慶奉承的話,孩子們的臉上露出一種很微妙的表情,那是得意,那是隱約的狂妄,那是一種高高在上,一種很危險的情緒。
蕭明瑜心頭咯噔一下,擺手,示意所有下人都退下,她有話要同三個孩子說。
壯壯,妞妞,還有豆豆,都站在蕭明瑜的跟前,保持著安靜。蕭明瑜沉住氣,冷靜的問道,「想來你們都知道,你們父王被立為太子。你們皇祖父身體不好,估計很快你們父王就會登基為帝,屆時你們就是皇子皇女。身份比之王府的公子姑娘高出一大截。」
三個小孩懵懂的望著蕭明瑜。
蕭明瑜沒有講大道理,直接說出她的要求,「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無論身份如何變化,都請你們記住母妃同父王還有先生的教導,一定要保持謙遜,樂觀。若是讓母妃知道你們誰仗著自己身份的改變,仗勢欺人,得意張狂,不知反省,那麼別怪母妃屆時對你們不客氣,不給你們留一點臉面。」
妞妞就問道,「母妃,那將來女兒就是公主嗎?那公主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嗎?那可以不讀書不學規矩嗎?」
蕭明瑜板著臉,「無論你是郡主還是公主,都不可能隨心所欲。就是你們父王,他日做了皇帝,也絕對不可能隨心所欲。規矩就是規矩,無論是郡主還是公主,都必須遵守。書也要讀,母妃可不想聽到有人說皇家出了個文盲公主。」
豆豆不客氣的嘲笑了一聲,妞妞臉漲紅了,「母妃,女兒絕對不會是文盲公主,女兒不會給你丟臉的。至於規矩,女兒已經學得很好了,一定不比其他人差。」
「好,你能有如此志氣,母妃很欣慰。」蕭明瑜笑了起來。然後看著壯壯,那表情一收斂,頓時顯得格外的嚴肅。「壯壯,你是嫡長子,將來不出意外,你就是太子。母妃不求你多有才華,多有本事,母妃只要求你,無論身份如何變化,都要保持本心,給弟弟妹妹們做榜樣。不驕不躁,安心做好你的本分,該是你的,遲早都是你的。你可明白?」
「兒子明白。」
蕭明瑜又看著豆豆,「豆豆,你是嫡次子,又聰慧,將來定會受到無數的關注。甚至別有用心的人會在你身邊蠱惑你,讓你同你大哥爭搶。母妃希望你能牢記母妃的教導,恪守本分,尊重兄長,友愛弟弟,能夠平常心對待一切。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要耳根子軟,被人三言兩語的就蠱惑的得了失心瘋,發狂的同你大哥爭搶。母妃不想見到你們兄弟成仇。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母妃就算不忍心,也會做出決定。與其見到你們兄弟自相殘殺,不如讓母妃來做這個惡人。你們可明白母妃這番話的的意思?」
壯壯同豆豆彼此看了眼,齊聲說道,「母妃放心,兒子一定謹記母妃的教訓,一日不敢忘。」
豆豆又笑了起來,「母妃放心吧,兒子肯定不會同大哥爭搶的。同大哥爭搶沒好處,只會便宜了別有用心的人。兒子不僅不會爭搶,兒子還會幫著大哥將所有別有用心的人給打倒。」
蕭明瑜笑了起來,「好,豆豆你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還有,妞妞的性子有些傻白任性,你們一個作為長兄,一個作為雙胞胎弟弟,一定要幫母妃看好妞妞。她要是犯了錯,不能姑息,一定要有原則。若是誰敢縱容姑息,母妃連你們一起罰。」
壯壯和豆豆笑著答應下來。妞妞哭喪著一個臉,「母妃為&要這樣說女兒。女兒不高興了。」
蕭明瑜抱住妞妞,摸摸她的頭,「傻孩子,母妃這是擔心你走彎路,受委屈,所以才讓壯壯和豆豆看著你一點。難道你想碰個頭破血流才甘心嗎?」
妞妞不服氣的說道,「我以後就是公主,誰敢給我氣受,我讓父王收拾他。」
「傻孩子,有權勢不代表什麼事情都能心想事成。這人活在世上,身不由己的時候多了去了。就算你父王做了皇帝,也同樣如此。」
妞妞不解的望著蕭明瑜,「母妃,難道女兒做了公主,也會有很多不順心的事情嗎?」
蕭明瑜笑道,「不會很多,不過也不會很少。總之,母妃會看好你。絕對不會讓你養成跋扈任性的性格,讓別人嫌棄我們皇家的姑娘都沒規矩。」
妞妞吐了吐舌頭,「女兒很有規矩的。」
蕭明瑜笑了起來,「好,我家妞妞最有規矩了。」
京城沸騰了,蕭家也沸騰了。廖氏不屑的瞥了眼蕭茂恆,「我當初說什麼來著?聽明瑜的話,絕對沒錯。如今如何?明瑜馬上就是太子妃,將來還會是皇后。她的兒子是鐵板釘釘的太子,將來她就是太后。這等殊榮,落在我們蕭家,光是想想,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蕭茂恆諂媚一笑,「是是是,娘子說的對。你看你以前要做什麼,為夫可有反對過。就因為為夫也知道,明瑜這孩子是有大造化的。這不,造化來了。哈哈,我們蕭家竟然也會出一個皇后太后,天啦,真跟做夢一樣。想當年,別人都說我們蕭家垮了,破落了,再也起不來了。如今如何,不知要跌破多少人的眼睛。哼,我們蕭家很快就會躍為京城第一豪門大戶,以後誰還敢看輕我們。」
廖氏白了眼蕭茂恆,「你可別張狂,小心給明瑜惹禍。不,給太子妃惹禍。再有,蕭家要起來,也是蕭明成那邊。你這個做親叔叔的,以後多關心關心明成那邊,大家雖然是親戚,可是不走動,這親戚感情啊也沒了。你這做叔叔的去關心關心他,也是理所當然,名正言順。而且明成眼看著就要立門戶了,正是你這個做叔叔的出力的時候。」
「是是是,此事我會放在心上。只是名成一直住在韓家,我想見也見不到啊。」
「笨。你見不到,難道明懷也見不到嗎?他們是堂兄弟,彼此多來往,也是應該的。」
「娘子提醒我了,我這就計劃計劃,一定要將明成立門戶事情辦的妥妥噹噹。」
蕭家大房這邊,譚氏和蕭明琦都懵了。前幾天還在詆毀蕭明瑜,指責蕭明楨不是個男人,什麼事情都聽蕭明瑜的。轉眼間,寧王成了太子,蕭明瑜做了太子妃。要不了多久就是皇后。這是打臉啊,將兩人的臉打的啪啪響。
不過二人也非常人,尷尬了片刻后,立時就露出了笑臉來。同那些來賀喜的人家說,這是蕭家的福氣啊,她們早就看出蕭明瑜是有大造化的人。至於過去的齷蹉,只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等蕭明楨從衙門回來,譚氏就抓著蕭明楨,要大擺筵席慶賀一番。蕭明楨當即拒絕,「娘,此事你就消停點吧。王府那邊都定了規矩,收禮不能超過兩百兩,不辦酒席,不請客。如今皇上還在病重,我們大擺筵席,娘就不怕兒子被御史彈劾?不怕衙門裡的人找上門來。」
譚氏有些不痛快,「我都聽說了,皇上怕是時日不多了。這個時候不飲宴,等皇上一過世,那可要守一整年的時間啊。」
蕭明楨眼一瞪,「娘,這種殺頭的話,娘以後就不要再說了。若是娘不在乎兒子的死活,那娘儘管說去。」蕭明楨不欲同譚氏嗦,甩袖離去。
路上遇到蕭明琦,蕭明楨對她說道:「你自己的事情,你是如何打算的?難道那人不行嗎?」
「難道三哥是厭煩妹妹了。不願意妹妹再在娘家住下去嗎?」蕭明琦反問。
蕭明楨皺眉,「我是什麼意思,你該很清楚。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一個人過。若是遇到好的,就趕緊嫁了吧。趁著年輕,多要兩個孩子。難道你不想要孩子嗎?」
蕭明琦咬牙,「要嫁也行,嫁妝再給我添兩成。」
蕭明楨不敢置信的看著蕭明琦,轉眼又是一笑,「行,別說兩成,就是三成,四成,我這做哥哥的也會給你。只要你能嫁個好人家,有個好歸宿,早點生兒育女。」
蕭明琦有些激動,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眼睜睜的看著蕭明楨遠去。
周乾沒有回來,蕭明瑜甚是想念。給周乾寫了一封信,託人帶到宮中。周乾看了信后,又給蕭明瑜回了一封信,讓蕭明瑜放心,他一切都好。如今他被立為太子,正是該做表率的時候。景福帝身體不好,周乾每天都要在景福帝的床前伺候。而且朝中積壓了許多事情,雖然有內閣在,但是周乾這個即將登基的未來皇帝,也需要提前熟悉政事。暫時不能回王府,讓蕭明瑜不要怪罪。
蕭明瑜甜蜜一笑,將信件收起來。聽見隔壁雙胞胎兄弟哭了,蕭明瑜什麼心思都沒了。急急忙忙的去隔壁看望孩子。
景福帝每天都有大量的時間,陷入昏睡中。能夠清醒過來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就如周乾在信中所寫的那樣,周乾每日都會在景福帝的床前伺候。望著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虛弱,瘦小,一臉死氣的老人,周乾是感慨萬千。明明記憶中的這個人,有著寬厚的肩膀,挺拔的身軀,有著如洪鐘一樣的嗓門,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勇氣和決心。多年以來,景福帝在周乾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形象在慢慢的崩塌。以至於到了今日,周乾對景福帝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畏懼和孺慕之情。唯獨剩下的感情就是同情,同情這樣一個老人,死的這樣的不堪,這樣的痛苦。會不會有一天,等他老了,他也會犯景福帝這樣的錯誤,最後也會痛苦的死去。
一想到這個可能,周乾心裡頭就湧出一種恐懼。深深的恐懼。他對自己說道,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他同景福帝是不同的,他怎麼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步。說的對了,周乾也就越發的堅定了。只是心裡頭還是會有一些小小的心思。
景福帝醒來了,看到周乾在床邊,神情很平靜,眼神卻格外的冷漠。
周乾若無所覺,平靜的伺候著景福帝用著湯藥。其實這個時候,任何湯藥對景福帝都已經失去了作用,毒素早已經侵入五臟六腑,無論是什麼套湯藥,也不會減輕他的痛苦。
景福帝揮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景福帝問周乾,「你恨朕嗎?」
周乾低頭,笑了笑,「兒臣若是說恨,父皇會廢了兒臣嗎?」
景福帝搖頭,「不會。你是朕的兒子,無論恨與不恨,這個事實都不會被改變。」
周乾於是很乾脆的說道,「恨。恨父皇的偏心,恨父皇為何看不到兒臣的努力和用心,為何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就懷疑兒臣的忠心。兒臣一直都不明白,不過現在明白不明白也不在乎了。」
景福帝笑了起來,「那你還是想知道朕為何會那樣對待你,對吧。」、
周乾沒有否認。
景福帝得意的笑了起來,「被朕說中了。那朕今日就滿足你,為什麼會那樣對待你。因為朕一看著你,就會想到朕年輕的時候,想到朕那時候過的多苦啊,費勁千辛萬苦得到這個位置,卻失去了最想娶的那個女人。而你,做為朕的兒子,你卻事事如意。雖然無朕那般的大勇氣大智慧,卻是真正有福氣的人。朕就想啊,你是兒子,見了老子就要跪拜,憑什麼竟然比朕這個一國之君的福氣還要好。你說,你的福氣為什麼那麼好?」
周乾笑了起來,「感謝父皇對兒子的認可,對明瑜的認可。兒子想了想,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好福氣,那是因為兒子不貪心,知道爭取,更懂得珍惜。或許這就是兒子同父皇最大的不同之處。」
「不貪心嗎?」景福帝嘲諷一笑,「既然不貪心,為何死死的盯著朕的位置。如果不貪心,你為何搞出那麼多事情來。」
周乾坦然一笑,「因為兒子的追求和目標都變了。年輕的時候,兒子的目標就是娶蕭明瑜為妻。為此,別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妥協。等兒子擁有了嬌妻和孩子,兒子就將目標定在了更遠大的地方。走到今天,都是兒子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每一步都飽含了兒子的努力和一路行來的辛酸。父皇永遠不知道,有多少次,面對父皇的時候,兒子是多麼的戰戰兢兢,生怕有一點做不好,就會被父皇斥責。可是即便兒子很努力去的做,也得不到父皇的認可。這讓兒子很失望。到最後,兒子已經不指望得到父皇的認可,對於父皇的認可也不再期待。」
景福帝笑了起來,「果然是朕的兒子,同朕年輕時候真像。不過朕沒有你的好運氣,朕年輕的時候,第一目標就是坐上這個位置,不再被任何人欺負。故此,其他目標都只能放在一邊,就算是婚姻大事,朕也必須妥協。你的確比朕更有福氣。」
周乾笑了起來,「是,兒子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不錯,相信你會是個好皇帝。」景福帝自嘲一笑,「若是那丹藥能夠成功,朕能夠延壽十年,這個位置,絕對不會落到你的手中,朕也不會允許落到你的手中。」
周乾笑笑,「父皇果然很討厭兒子。」
「是,朕從你娶了蕭明瑜后,就一直很厭煩你。你不該娶她的。你要是不娶她,說不定朕早就將這個位置給了你。你也不用費盡心機的算計。」
周乾笑道,「不用父皇給,兒子也得到了這個位置。就算兒子娶了別的女人,父皇要討厭兒子,依舊會有許多的理由。在父皇心目中,誰都比不上廢太子重要,更比不上老九重要。」
景福帝眼睛眯起,死死的盯著周乾,「你是這麼想的?」
「是,兒子是這麼想的。父皇這麼多兒子裡面,又有幾人能夠入得了父皇的眼。」
景福帝哈哈大笑起來,「那你們這些做兒子的,怎麼就沒有反省過自己的行為。你們有什麼地方值得朕看重。」景福帝表情猙獰,猶如仇人一般的看著周乾。
周乾不為所動,「所以兒子從來就沒指望過父皇主動將這個位置交給兒子。不過父皇不給也不要緊,兒子自己來取就是。」
「好生霸氣,不愧是朕的兒子。好好乾吧,等你坐上了朕的這個位置,或許到那個時候,你就能真正的體會朕的心情。」
周乾搖頭,「我永遠都無法體會到父皇的心情,也永遠不會像父皇這般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同樣,我就算坐上了父皇這個位置,也不會喪失做人的良知。」
景福帝盯著周乾,「你在說什麼?將話說清楚。」
周乾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景福帝,「到了如今,有些事情也沒必要再瞞著父皇。秋嬤嬤同陳嬤嬤已經被兒子關了起來。早前同父皇說的那些,不過是為了麻痹父皇,不讓父皇懷疑到兒子已經知曉了一切。」
「你,你……」景福帝突然覺著心口發齣劇烈的疼痛,緊緊的捂住心口,表情痛苦的問道:「那,那藥引……」
周乾笑了起來,「自然不會是孩子的,至於是誰的,父皇可以自己想象。時辰不早,兒子告退。」
啊……朕要殺了他,朕要殺了他。景福帝無比的癲狂,無比的仇恨。竟然會是這樣,竟然是因為藥引被換了,所以才會功虧一簣,所以他才不得不躺在這裡等死。不,不要,他要報復,他要廢了周乾,他要讓周乾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皇上,皇上,你怎麼呢?」大總管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進來。就見到景福帝表情痛苦的捂著胸口,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醫,太醫快來,皇上快不行了。
景福帝沒死,不過卻說不出話來了。半邊身子僵硬麻痹,典型的中風癥狀。太醫告訴所有人,皇帝的壽數就在這兩天,讓大家準備好給皇帝治喪吧。禮部同內務府宗人府都開始忙碌起來,
不過景福帝畢竟還沒死,還是要有所避諱。雖然都在偷偷的準備後事,但是卻都沒有聲張。
周乾依然每日都來伺候景福帝。景福帝只要是清醒的狀況下,一定會死死的盯著周乾,眼中是火焰,是仇恨的火焰。彷彿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周乾,他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他的。
周乾輕聲一笑,「父皇,多行不義必自斃。父皇在做出那樣殘忍的決定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父皇不必這樣看著兒子,兒子問心無愧,兒子做的事情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所有的祖宗。要是說唯獨對不起誰,那或許就是被我牽連的兒子和妻子。至於父皇你,兒子並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父皇可以瞑目了。」
「嗚嗚嗚……」景福帝嘴巴里發出無意義的響動。
周乾笑笑,「父皇,這麼痛苦,不如快點歸去吧。大家也好跟著一起解脫。」
「嗚嗚……」一定會遭天打雷劈,會不得好死的。
周乾表示,他不在乎。想到得到的已經得到,以後他會努力做一個好皇帝,絕對不會因為一己之私,屠戮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孫子。
景福帝是在半夜的時候離去,走的時候,好處睜大了眼睛。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景福帝走的多不甘心啊。也是,死的這麼痛苦,還是死在丹藥下,換了誰都會不甘心。沒人去懷疑周乾,反倒是紛紛誇讚周乾是孝子,為朝堂為百姓做了個好榜樣。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大總管。大總管伺候景福帝幾十年,對景福帝的每一個表情都清楚的了解。明明之前,景福帝的心態已經平和了許多,對死亡也看開了。為何後來會突然轉變。大總管前後聯繫,猜測到了周乾身上。周乾到底同景福帝說了什麼,讓景福帝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就算是中風,也顯得格外的狂躁不甘心,各種負面情緒鋪面而來,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大總管在懷疑周乾,但是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周乾對大總管也在關注,這是唯一的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卻又在小心的防備。後來大總管表示要去給景福帝守陵,周乾沒有為難,很爽快的答應了。但是暗中,周乾派了人,果斷了結果了大總管的性命。將這最後的隱患徹底消除。
景福帝過世,蕭明瑜進宮哭喪。時隔十來天,蕭明瑜同周乾終於再次見面。
蕭明瑜輕撫周乾的面容,心疼的說道:「瘦了,憔悴了。殿下該保重自己的身體,以國家社稷為重。」
周乾笑道,「明瑜也要同外面的人一樣,同孤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嗎?」
蕭明瑜笑了起來,「好吧,那我不說了。殿下近來可好?」
「還好,就是太累了。想你還有孩子們,今日得見,朕又可以連著累個幾天了。」周乾一把抱住蕭明瑜,「明瑜,我們成功了。」
「嗯,成功了。」
「我們真的成功了。」周乾很感慨,「你知道嗎,孤有很多次都在懷疑,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直到今日,孤真正的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明瑜,我們真的成功了。孤將是皇上,而你將是皇后。我們的孩子會是皇子皇女,我們一家將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一家人。明瑜,你高興嗎?」
蕭明瑜笑著點頭,「高興。不過就擔心朝臣們往宮裡面塞女人,擔心殿下擋不住誘惑,有了別的女人。」
周乾哈哈大笑起來,「難得有讓你緊張害怕的時候。你放心,孤只有你一個,別的女人都入不了孤的眼。而且有那五個孩子,孤覺著夠了。孤不稀罕別的女人替孤生兒子。」
蕭明瑜依偎在周乾的懷裡,「真好。那殿下可要一輩子記得今日說過的話,不可以反悔。」
周乾笑著答應,「你放心,孤不會反悔。我們將是一個榜樣,將有無數的人羨慕我們。明瑜,你期待那一天嗎?」
「嗯,長康,我已經迫不及待的盼望著成為榜樣的那一天。」
景福三十三年,正月二十四,景福帝薨。景福三十三年,二月十五,大吉,諸事皆宜。這一天,周乾登基為帝,年號廣明。景福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二,廣明帝冊立王妃蕭氏為皇后。
廣明帝同蕭皇后,夫妻情深,羨煞旁人。廣明帝為蕭皇后,終身不曾有蕭皇后之外的女人。這段帝王的愛情,成為史書奇談,成為民間傳奇,成為流傳千古的愛情故事。在後世,有無數的文人用文字勾勒這一段傳奇的感情。可是任何人都無法真正的還原那一段歷史,而製造這段傳奇的兩位當事人,他們笑看風雲,他們攜手並進,他們恩愛數十年如一日。他們做到了對彼此的承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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