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路遇打劫
記得是在那一年的春天,雪還沒有盡化。草地上,星星點點的黃。不遠處的小河塘里,幾隻乾瘦的野鴨子嘎嘎的在水裡相互追逐著。
河塘里,偶爾有條小魚躍出水面,幾隻眼尖的野鴨子更是嘎嘎地招呼著同伴追逐著小魚而去。鑼盤般大的太陽有些百無聊賴的從東邊探出頭來,隨意的看著這個有些無聊的世界。
我坐在窗前看窗外的窗,窗外的窗子靜靜地看我。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一點:我看世界時,世界也在看我。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間,我都已經25歲!都說往事不堪回首,這不,獨坐在窗前的我,頭腦里盡數的都是過去了的ji。
回憶永遠是惆悵的。
愉快的部分直教人暗嘆可惜,不愉快的部分更是叫人傷心難過。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生得既不漂亮,長得也不性感。
雖然讀高中的時候,追求我的男生特別多,那也是因為在我們學校近五千個同學中,只有、且僅有不到100個女生的緣故。
我們都已經成了珍藏品了。
在這裡,我們受到了外面世界所沒有的超級關注和追求。
男生們的觀點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這到嘴的食被別人搶走呢?
因此,我們這些女生的身邊就多出了一群護花使者來。
對我大獻殷勤者有,為了我的一抹微笑,一個眼神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更是不記其數。
記得,那是高二下學期的一天下午。我們學校發生了一起極為震撼人心的大規模械鬥事件。其中參與人員多達三千人,械鬥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
在幾個首腦人物的帶領下,由最初的單挑轉變為了無法控制的群斗。
在群斗中,受傷人數的數字達到了恐怖的兩千一百三十八人。而更加嚴重的。殘疾人數達到了三百二十六人之多,好在並沒有人死亡。
導致這一械鬥的最根本原因說起來也真是,竟然是好幾個男生為了爭奪zi喜歡別人也喜歡的女生。這其中一個女生也包括我。
這一次械鬥,讓我原本就高傲的頭顱抬得更高了。走起路來都覺得身子在突突地往上飄。
整體說來,我還算是比較好相處的那種類型。只是有一點:我的父母都算得上是中等的個子了,怎麼我的身體就只能駐紮在一米五九的關口上按兵不動呢?
我shizai無語。
而且,體重卻是不受控制的往九十公斤靠攏,達到了八十八公斤。這使我在很長一斷時間裡對zi耿耿於懷。
文字變化衍生的聯想力讓我整天變得有點神經質。
但凡與胖、腫、重、大、肥、豐滿甚至於漸漸地連象、鯨等一系列的動物有關的字眼,我都一律忌諱到底。甚至於到了後來,連『瘦、窄、小、輕』等字眼都一併忌諱在內。
我因為與大哥的性格不合。shizai相處不來,因而從來沒有在家裡待過。
父親與母親的關係又一直不好,我只借口學業繁重,一個人在外面住。哥哥比較討媽媽喜歡,而我則成了母親留給父親的唯一選擇。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父親對我好完全是做給母親看的。甚至他那般的討我的歡心,也完全是他為了降低zi在外面鬼混的罪惡感而已。
父母親都很能幹,他們各自擁有zi的公司。這是他們依靠zi的雙手經營起來的。
等我長大一些后,父親為我買了一套房子。說是為了避免將來有一天我與哥哥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
我清楚zi對男人沒有什麼吸引力,所以我從來不奢望某一天能夠出人頭地。
我從來不張揚,也從來不主動去招惹誰,我只是想找一個老實的男人作老公。給他生幾個胖胖的小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
正對面的那幢一模一樣的房子,那是母親買下來偷偷監視父親的。
目的只是想抓住父親出軌的鐵證。
我知道,這房子到最後也是落到哥哥手上的。
沒多久,當母親確定父親買的房子是給我的之後。很是氣憤的走了,只讓哥哥照管房子。
哥哥也許是擔心某一天我會帶著他妹夫同他爭奪家族企業的所有權,因此。不屑同我做鄰居反而將房子給租了出去。
直到他將房子租給了那些很的女子后,我才反應過來——他所做的這yiqie都是故意的。
我與哥哥成為了爸爸媽媽戰鬥的工具,我突然覺得好悲哀……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那些半夜裡喝得爛醉的恩客們敲錯門的事便隨時發生在了我的房門外。
好在,我們這一幢樓里住下來的人都自認為zi夠身份,地位尊崇。
他們是不屑與妓為伍的。
我已經有了老公,這是在半年前的事。
他是一個工廠里的小職員。
像我這樣失去了後台的人,是註定嫁不了什麼能人的。
我也並不奢望那些小說作品中的男角chuxian在我的現實生活中。
結了婚之後的日子裡,他更加拚命的工作,說是要依靠他zi的雙手給我一個像樣的家。
那天晚上,老公加班,我一個人呆在家裡覺得很無聊,便一個人出了門到離家不遠的小公園裡散步去了。
平日里燈火通明的街道,我是不防會出意外的。
快要十點半了,我有些悵然若失的沿路返回。
正當我往那立交橋上走的時候,我莫名的感覺到像是有人跟蹤我。
離我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把zi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緊緊地跟在我後面。
我打量著周圍,人很少,沒有多少人是像我這樣很清閑的。
莫名的,我感覺zi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很緊張,都不敢回頭看。
我幾乎跑了起來。剛剛上了橋。忽然一個高大的男人堵住了我的去路,後面那個影子飛快地貼近我,緊接著,一個又硬又尖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背。
我naodai里立即想到,那是一把刀。
嘶啞的喉嚨在我後面說:「不想死就別出聲。」
我哪裡還敢作聲,我全身都軟了,好像沒有了骨頭。
我眼巴巴地望著附近的來往行人,他們離我很近,路燈十分明亮,可他們好像沒看見我這邊一樣。
有兩個人瞟見我。就像觸了電,趕快把頭扭過去了。
那一剎那,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那麼遙遠,我是那麼的孤立無援。
我能作什麼呢?在兩個歹徒的逼迫下,我乖乖地交出了老公給我買的金戒指、金項鏈和金耳環。
它們是我最大的一筆財富,老公這些年節省下來的全部家當。
歹徒一走,我的淚水就流下來了。
我真的不該在晚上出門。
我邊揩著眼淚邊走,下了橋,看到了派出所門口的燈箱招牌。於是我就走了進去。
值班室里,兩個警察在下象棋,棋子拍得噼啪響。
我不好意思打斷他們的好興緻,想待他們分出勝負了再說。就默默地站在一旁。
待他們擺棋準備再戰的時候,我遲疑著開了口:「同志,我想報個案。」
年紀大點的警察看我一眼,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記錄本。問我什麼事。我就將遇上打劫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另外一個警察問我:「歹徒是哪裡口音?」
我說不出來。
兩人又問了許多,歹徒拿的什麼刀,穿的什麼衣服。有什麼特徵。
我還是回答不出來。
我嚇都嚇呆了,哪裡還注意到這些?
年紀大點的警察很不滿意,把記錄本啪地一合:「幾十歲的人了,這也不知道,那也說不清,我們警察也是人,不是神,沒有線索,怎麼破案?」
我慚愧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愣了片刻,才請求道:「是不是請您們到橋上去kankan?」
另外那個警察看了看錶,算了算時間:「你看你,要報案又不及時來,來了又半天不作聲,隔了這麼久,歹徒早出城了,你以為他們還等在那裡呀?」
說著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溜了一遍。
「都快半夜三更了,還這麼披金戴銀的到處閑逛,這不是明擺著讓犯罪分子來搶嗎?怪不得犯罪率老是下不來!」
那年紀大點的警察的一番話說得我啞口無言。
想當初,老公也用類似的語言說過我。我要買金首飾,老公很不樂意,說你把全部家當戴在身上也不見得漂亮,多俗氣。
我說,怎麼我一戴就俗了?別人戴得我也戴得。我才不管俗不俗呢,戴了我才覺得踏實,在同事面前才不心虛,才不覺得低人一等。
每天金光閃閃地出門,心裡都是亮堂堂的。
老公一直看不順眼,隔三岔五地總要譏諷幾句,說,看你這樣子,存心勾引人似的!還說,你繼續招搖過市的,總有一天要為犯罪分子作貢獻!
沒想到老公的話應驗得這麼快。
我默默地從派出所出來,心裡空得一陣陣發疼,好似挖掉了一塊。
我真對不起老公,他是個顧家的男人,不管是工資還是外快,總是交給我,從不存私房錢。
可是,他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一大筆錢,就這樣被我一不小心貢獻掉了。
我搖搖晃晃地在馬路上走著,拖延著回家的時間。
夜越來越深,我茫然地徘徊著,一點也不害怕壞人再來,因為我身上沒有什麼可搶的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我決定這件事先瞞著老公。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讓自已回到出門前的神態,若無其事地回家。
可是我怎麼可能若無其事呢。
幸好老公已經睡了,打著很響的鼾。
我悄悄地洗了澡,悄悄地躺在他身邊。
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耳垂、脖子和手指戴過戒指的地方隱約作疼。
第二天我故意起得很晚,待老公出門了,才匆匆吃了點東西趕去上班。
剛進單位的大門就遇到同事王玉梅。
王玉梅與我姐妹相稱。關係很好,平時無話不談。
她一把挽住我的手,眼睛直往我耳朵和脖子上掃:「哎,姐,你也曉得了?」
我莫明其妙:「曉得什麼?」
王玉梅說:「昨天夜裡我老公路過立交橋的時候,看見兩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的耳環、項鏈和金戒指搶走了呢!老公勸我以後出門不要戴這些東西。我見你今天也沒戴,以為你也曉得了呢!」
我腦子裡嗡嗡作響,面子上像有螞蟻在爬,癢得難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忙往辦公室里跑。
一進辦公室,就聽見王玉梅開始發布新聞,並且gen她自已的想象和喜好加了許多鹽添了許多醋。
王玉梅的話就像一隻只螞蟻鑽進了我的耳朵,滿腦子亂爬。
我極想挺身而出,說出事情真相,但我有口難開。
我埋著頭,裝作清理抽屜,掩飾著我的難堪和痛苦。
辦公室所有人員都加入了這場討論,人人興緻勃勃。
有的說:「如今吶。精明的人去經商,聰明的人去詐騙,欠聰明的去盜竊,不聰明的才去搶劫。也是走投無路了,都要生存呢!說不定,是兩個下崗工人,老子要是下了崗。長期找不到工作,說不定也要走這條路。」
有的說「要真的搶劫,當然選擇搶女人最好啦!女人愛虛榮。喜歡穿金戴銀,讓人欣賞,這不就為行劫創造了機會嗎?聽說,有一種女人有受虐癖,故意顯山露水讓人打劫,她好享受劫後餘生的快感呢!」
我硬著頭皮聽著,心裡越聽越堵,頭重得直往下墜。
這時王玉梅似乎發現了什麼,走過來說:「哎,姐,只有你一個人沒發言了,昨晚那個被搶的女子莫不是你吧?」
我強自鎮定,用力笑了一下說:「你看我像嗎?」
王玉梅盯著我說:「哎,不看不像,越看越像呢!」
這一刻我心裡恨得不得了,眉心處火辣辣的,直想嚎啕大哭一場。
但我曉得千萬不能哭,一哭就不可收拾了。
我悶聲悶氣地說:「你說像就像唄!」
我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中午下班時我請了一個下午的事假。
如果我能做得到,我會請一輩子假,永遠也不來。
回家途中,我拐進一家小商店,花了一百塊錢買了一套仿金首飾,我想用它來應付老公。
往身上戴時忽然想,老公在錢財方面是非常精明的,這種貨色他會看不出來么?弄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哎!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吶,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的。
再說,他是我老公,不該瞞他,我滿肚子的委屈,不向他訴,又向誰去訴呢?
我把仿金首飾放進挎包底部,恍恍惚惚地往家裡走。
無端地又多花了一百塊冤枉錢,我心裡愈發難受。
回家一看,老公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還替我剩好了飯。
端起飯碗,我忍不住鼻子發酸,眼也紅了。
老公很細心,馬上問:「你怎麼了?」
我趕緊拿手背擦眼睛,說眼裡弄進灰塵了。
他要給我吹眼睛,我說已經出來了,將他輕輕推開。
我想,那件事,此時不講,更待何時?於是我一狠心,就說了出來。卻是將主角換成了別人。
「活該!」
老公聽完,頭也不抬地說。
一股怒氣直衝我的頭頂:「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老公揮舞著筷子,平時的溫文爾雅一點都沒有了:「怎麼不能這樣說話?深更半夜,還戴著金首飾到處亂跑,這不是把錢財往別人手裡送嗎?」
我全身發涼,筷子都拿不穩了:「你簡直……」
老公瞟我一眼,看出了名堂,臉色驟變:「那個被搶的女人,莫非是你?!」
我喉頭哽咽,心裡縱有千般委屈也不再想多說一句話。
老公霍地站起。臉色鐵青,一根瘦長的指頭幾乎戳到我臉上。
「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像你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誘發犯罪的因素!你錢多,你無所謂,被人搶著很好玩,很酷,是不是?現在你滿意了,你快活了。」
說著,他將筷子往桌上一丟,轉身抓住門。猛地一摔,飯也不吃就走了。
門一聲炸響,震得我心驚肉跳,眼裡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斷線的珠子般滾了下來。
老公再也沒有回來。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下午,像是死了一般。
我做好晚飯,等老公回來,準備向他認錯。
七等八等總不見他的影子。
飯菜也涼了,天也黑下來了。他就是不回家。我坐在飯桌旁發著呆,感覺夜色就像一河水一樣,慢慢地把我淹沒了。
鬧鐘滴答滴答地數著時間,把我的失望數成了絕望。
我想。等到九點鐘,老公還不回來,我就死了算了。
但九點鐘很快就到了。
我想再寬限他一個小時吧,於是就又等。等到了十點,正是我昨天遭搶劫的時刻,他還是沒回。
我想。老公,這就怪不得我了,你不回來我就走,字我都不會給你留一個。
我要到河水裡去,讓它把我淹沒,這樣我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了。
我於是出了門。
出門之前,我沒有忘記把那些仿金首飾佩戴好。
我孤孤單單地走在夜色迷濛的馬路上。
我很平靜,已經沒有什麼使我害怕了。我很快就來到了立交橋下,橋下是護城河,河水閃著微微幽光。白天河面上漂著一些塑料飯盒和紙屑,夜裡就顯得乾淨多了,這很好。
我在河堤上站了片刻,就慢慢走了下去。
我的腳就要往水裡探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些喧嘩聲。
回身仰頭一看,橋上有幾個人,把身子壓在欄幹上,正朝我指指點點。
他們顯得非常高,好像在天上,看不清他們的面目,但他們細碎的話語像撕碎的紙片一樣紛紛揚揚地飄了下來。
剎那間我改變了主意,把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死是可以的,死後留下一堆閑言碎語,我卻不願意。
我不想再聽別人說長道短。
我沿著堤坡往上爬,感覺自已從漆黑的深淵裡緩緩地浮了上來。
我出了一身大汗,如同洗了一次桑拿浴。
聽說男人只要洗一次桑拿,就會變一個人。
離開護城河的時候,我感到自已確實變成另一個人了。
老公第二天回家來了,但是不跟我說話。
這正對我的心思。
說話是一件很讓人擔心的事。
做家務時我們配合得十分默契,只是一丟下飯碗,就不見了他的影子。
當然我的影子也很少留在家裡的,家務一完,就打扮得整整齊齊地出去了。
我不幹別的,就是散步,一散就要散到立交橋上去。
而且,幾乎每次都要散到十點以後甚至十一點才回家。
當然,一件不少地戴著我的廉價首飾。
我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我對那立交橋,似乎有了某種說不清的感情。
我在橋上無所事事地逛來逛去,招搖顯擺,好像有意招惹別人圖謀不軌,其實,只是想把數不勝數的夜晚打發掉而已。
這天夜裡,還不到十點,我果然招惹來了那兩個男人。
他們一前一後夾住我,逼我交出佩戴的首飾。
一看他們的作派,就曉得碰上了老朋友了。
我一生氣,就指著他們大罵起來。
「你們他媽的搶了一回還不夠,還要來第二回?害得老娘只能戴假金首飾了!有本事你們去搶穿白色連衣裙的人呀,去勒她手上的鑽戒呀!不怕坐牢的,你來呀,你來搶!」
我這一罵,那兩個傢伙居然不動作了,對著我看了又看,嘀咕了幾句,轉身走了。
他們可能也認出了我吧。
回家時我的腳步十分輕快。心裡很快活,我沒想到,還會有人,特別是男人,害怕我幾句話的。
上床之後很久沒睡著,興奮得很,快入睡時我才朦朦朧朧想起,我對那兩人說的穿白色連衣裙和戴鑽戒的人,不正是王玉梅嗎?我怎麼順口就把她說出來了呢?我真的感到莫名其妙。
那兩個傢伙賊心不死,果然在立交橋上打劫了王玉梅。手法跟打劫我一模一樣。
我當時也在橋上,相隔只有十來步遠。
路燈很亮,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王玉梅被手持匕首的歹徒逼到橋欄邊,害怕得臉都變了形。
王玉梅眼巴巴地望著我,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我知道她在期待我過去,替她解圍,保全她珍貴的鑽戒。
我是經過風浪了的,我一點也不害怕,可是我怎麼過去呢。我找不到過去的理由。
我只能扭過頭,只當沒看見。
王玉梅就跟我一樣,被搶走了首飾,也跟我一樣報了案。這種事經常發生。一點都不奇怪。
我不曉得王玉梅現在有什麼感想,我的經驗是,遇上這種事,心字頭上一把刀。忍了算了,否則你失去的將會更多。
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不想惹事。只想有個本分的老公,給他生個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可是如今連這樣的願望都實現不了的了——老公碰都不碰我了。
或許真的是我錯了,我好後悔。
網路消息遍及各地,家裡連了網線。有空的時候也上網kankan。
打開網頁,見一則新聞報道稱:一位紅遍全國的明星在某某路段闖了紅燈,被交警當場攔住。
網頁上播放著當時的視頻,正好父親閑著無事,湊近了一同觀看視頻。
只見那位明星戴著一副墨鏡打開車門與執勤的交警交涉,希望可以立刻離開現場。
交警不為所動,只面無表情的問該明星出示駕照。
最後shizai無果,該明星摘下墨鏡,張口道出了zi的名字。卻不妨那交警道:「少廢話,趕緊掏駕照。」
後面還有一些當時記者採訪時候的錄音,父親並沒有再看,只是端著茶杯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待我關掉電腦躋身在沙發上坐下來時,父親冷不丁的跟我講起了故事來。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聽父親講過故事了,今天父親有興趣,我也趕緊調整思緒,認認真真的聽父親的故事。
父親僅僅念過五年的小學,文化水平有限,可他的naodai里裝著各種各樣的故事,我從小就喜歡聽。
我特意為zi也泡了杯茶,端坐在父親的對面。父親不等我坐穩身子,已經開始講了起來。
在李隆基還尚未登上皇位的時候,有一天出門打獵,身下坐騎受了驚嚇,便帶著他跑入了一戶人家的院子。
剛好院子里擺放著一桌酒席,幾個年輕書生正在院子里飲酒聊天,見他騎馬闖入,倒也沒有生氣,立時請他一同飲酒聊天。
李隆基卻也不拒,當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主位上。
那書生中的一人見狀,心裡不快,便起身道:「我等正行酒令,尊駕須得行了酒令,方能飲酒。」
李隆基好奇,便詢問:「怎麼一個玩法?」
他們都是祖上出過秀才的人家,其中一人見他衣著光鮮,像是富貴人家子弟,便起身回道:「以祖上官職大小排位,大者為先。」
李隆基聽罷,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眾人道:「那諸位將酒盡數端來。」
眾人忙道:「願聞貴祖上官爵幾何?」
酒來,李隆基盡數飲盡,這才深沉的道:「我曾祖父是天子,爺爺也是天子,我父親如今是天子,我現在是太子。」
言未畢,人已飛身上馬,往來路疾馳而去,留下一眾書生呆愣在院子里。
父親的故事講完,他一入以往一樣並不解釋,見我認真的聽他講,便接著往下說起了另外一個故事。
相傳,詩仙李太白一日醉酒後騎驢回家,誤闖入華陰縣衙。當時知縣正在辦公,見他公然闖入,便令手下將他抓起來審問。
只聽知縣問道:「堂下何方野人,膽敢到本縣衙門撒野?」
李太白見問,答道:「我與你寫個供狀吧。」
衙役立時給拿來筆墨,李白也不寫自家名字,只寫道:「皇上給我調過羹,貴妃給我捧過硯,高力士給我捶過腿。天子門前尚容我走馬,華陰縣裡卻不許我騎驢?」
知縣一看,頓時大驚,急忙起身賠罪:「不知李翰林駕到,下官失禮、失禮。」
並放下手中公務,親自送李白出了縣衙,直到再也看不見李太白的身影,這才急急忙忙趕回去處理公務。
父親講到這裡,見我依舊認認真真聽著,端起了茶杯將杯中茶水盡數喝光,便又接著往下講起了另外一個故事。我也忙起身未父親的杯子里加滿了熱水,靜靜的聽著父親繼續講故事給我聽。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一天獨自一人散步到了一處寺廟,見有幾人坐在旁邊的石凳上談詩論賦,便坐到一旁聆聽。
正談論間,忽然有一人發現了王安石,便出言問道:「你也懂詩么?」
王安石拱手答道:「略知一二。」
另外一人追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王安石起身答道:「姓王,名安石。」
眾人聽得,頓時傻眼了。
三個故事講完,父親起身出了房門。我獨坐在沙發上,回味著父親方才所講的故事,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父親並沒有刻意要告訴我什麼,所有的東西都必須經由我的思考與領悟,才能從中學到一些好的東西。
很感謝父親的故事,雖然,即使父親不講這些,我也能想到一點什麼。但是,作為一個愛zi孩子的父親而言,能夠為zi的子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是他們最大的幸福。
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從來沒有親口謝過父親,但是,在父親的心裡,子女們依舊將他們當做zi的靠山的感覺比無數句『謝謝』更加寶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