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跨位面戀愛

在幻境之外，余楓是聯盟上將，余家家主，梁曉諾是來自另一個位面的任務小組成員。

但是在幻境之內，余楓是一名有些自閉症的學渣，梁曉諾是眾多家長口中的【別人家孩子】！

「我覺得這個設定完全不科學，或者編劇智商欠費！那個男的是二缺么，別人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要是老娘和他說，老娘是天上的仙女，他是不是立刻跪下**趾甲？」

梁曉諾抱著一袋子爆米花，一手抓一大把塞進嘴裡，兩頰鼓鼓的，電視上播放著雷人至極的電視劇。唉，你說那些編劇為什麼這麼想不開，雷劇還排出系列，一劇更比一劇雷！

梁曉諾翹起二郎腿，腳尖一顛兒一顛兒，「那個男的真蠢，真的，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告訴他，他的愛人是他殺父仇人，特么竟然相信了……這劇還能更加狗血天雷么？」

「你都知道它的編劇水平很不科學了，為什麼還要看？」余楓熟稔地將她抱著的爆米花拿走，說道，「另外，這東西吃多了上火，現在又是夏天，你好歹注意一些。」

不行！寧可死，不可沒吃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梁曉諾緊緊抓住自己的零食，理直氣壯道，「等等等等——看雷劇不吃爆米花，感覺超級沒有氣氛。余楓、小楓楓、小余余……別這麼殘忍啊……」

「不可以！」余楓並沒有被她哭嚎的架勢唬住，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帶著點冷靜到極點的不滿。良久，梁曉諾實在撐不住，只能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

「大家的好歹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你稍微通融通融，別那麼聽我爸媽的話，整天管著我吃零食……只要你答應我，我到時候幫助你考試？幫你複習做小抄？」

「不用！」余楓將剩下大半的爆米花扔到垃圾簍，拿起錢包準備去超市買食材。

余楓和梁曉諾是鄰居，兩家父母關係莫逆。巧合的是，他們兩人同一時間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自然也是一起長大。

不知為何，余楓打小就不有些自閉症，不喜歡和外界交流，甚至排斥父母的靠近，但對於鄰居家的青梅卻沒什麼抗拒，甚至表現得像是正常人。余楓父母見狀，即是心疼又是慶幸。

因為排斥和外界交流，余楓的成績也不好，不少同學喜歡給他起外號，甚至欺負余楓。

不過每次都不等余楓反抗，他的青梅總是強出頭，漸漸在小區打出【母老虎】的威名。

兩家父母約好了去外國旅遊，將兩個年滿十八歲的孩子丟在家裡，讓他們自己照顧自己。

當然，對於打架在行家務完全是渣的梁曉諾來說，余楓就是萬能保姆兼廚娘！

「小楓楓，我想吃涮羊肉，今天晚上吃火鍋好了，也省了你在廚房忙活。」梁曉諾雙手撐著下巴，看余楓準備換鞋出去，連忙說道，「記得多買兩盒麻辣調料！」

「大夏天，吃什麼火鍋，不準！」余楓毫不留情地反駁梁曉諾的提議，又道，「算算時間，這兩天應該來事兒了，吃辣吃多了，小心肚子疼。廚房泡好了紅糖水，別忘了喝。」

梁曉諾：「……」竹馬記她例假時間比她還清楚，特么完全不科學啊！

余楓和梁曉諾的性格截然不同，在外人看來，前者像是文靜小女生，後者才是頑皮少年。

可事實上兩人完全相反，梁曉諾的性格更像是男孩兒，從小就喜歡鬧騰闖禍，而余楓卻總是安安靜靜給她善後，偶爾背一背黑鍋，兩人關係更加好了。

兩家父母倒是樂見其成，余楓雖然有些自閉症，但對青梅好得沒話說，事事照顧周到，而梁曉諾又強硬，也會保護竹馬不被人欺負……所以，兩家父母出國旅遊，也有些讓他們單獨培養感情的意思。畢竟是十八歲的少年少女了，想來也會意識到異樣情感？

余楓其實很不喜歡單獨出門，甚至有些排斥，在他眼裡，總覺得周圍的一切有些詭異的虛假。因為這個，他從小就排斥外界，唯獨梁曉諾讓他覺得真實可靠。

不過再排斥，他也得去超市買食材，不然兩人都要餓肚子了。

結賬的時候，余楓的視線落在營業員手邊的傳單上，眉心突兀一跳。趁著營業員掃描結賬，他伸出手將那張傳單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心中的躁動越發強烈，「這張傳單能給我么？」

對方那邊還有不少，自然點頭答應，余楓提著兩個大大的塑料袋，將傳單折好放進口袋。

余楓回家準備火鍋，梁曉諾窩在沙發上打滾兒，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對著廚房穿著圍裙的他嘀咕道，「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啊，嘴上說不要不要不行不行，但是身體格外誠實。」

余楓：「……」

拿菜刀剁菜板的聲音大了很多，頻率也高了，梁曉諾偷笑。

「這是什麼東西？」上了餐桌，梁曉諾一邊往碗里倒海鮮麻醬，一邊伸出手將余楓手上的宣傳單拿過來，一看，她就樂了，「原來你也關注這遊戲啊，真是出乎預料。」

余楓的業餘生活非常單調自律，整天不是看書就是發獃，再不就是跟著梁曉諾到處亂跑。梁曉諾也疑惑了，他看過的書籍多得能辦圖書館了，可到現在還是一個學渣，不科學！

那宣傳單是一個全息虛擬遊戲的廣告單，不過很多人都認為這是騙人的，根本不屑鳥一眼。

不過梁曉諾卻很感興趣，網路上的全息網游小說那麼多，看得人心痒痒，哪怕這是一個騙局，她也認栽了！作為一名資深遊戲發燒友，她想要弄到公測賬號也不難。

不過她知道這個遊戲比較晚，只拿到兩個第二批的公測賬號……說起來也古怪，這分明是全息遊戲，卻沒有任何內測消息，一出來就是大膽的公測，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全息虛擬遊戲！

「你要是想要玩的話，我這裡正好多一個公測賬號，等第二批公測開放了，我們一起去玩遊戲。」梁曉諾很豪放地說道，好像這個多餘賬號沒什麼分量，但事實上為了弄到兩個賬號資格，她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這才弄到它們的。

余楓抿了抿嘴角，雖然弧度很小，但梁曉諾就知道對方笑了。

過了一會兒，余楓問道，「你之前……不是約好和你同桌一起去玩么？我以為多餘的賬號是準備給他的……現在給了我，他不會生氣？」

梁曉諾的同桌是個男生，兩人關係挺不錯。他前些日子就聽她嚷嚷要和那位男同學去玩什麼遊戲，為了弄個賬號麻煩死了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她說的賬號就是這個遊戲。

梁曉諾將熟透的羊肉從火鍋中夾出來沾了沾醬，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染上微紅，聲如蚊吶，「我……我還不是見你這個獃子那麼不開竅，故意說的么……」

余楓耳力很好，雖然她說得很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臉頰一熱，耳根子都紅了。

公測不是統一進入，而是分批次。第一批賬號的體驗好得不得了，各種截圖將第二批賬號的玩家羨慕得要死要活，而這個全息網游遊戲也正以誇張的速度風靡開來。

遊戲官方並沒有大量開放賬號，而是按照批次輸出，故而每個賬號都很珍貴，搶不到的人只能眼饞，一個賬號甚至被炒到高價。此時，梁曉諾和余楓進入遊戲遇見一個古怪的npc。

本來還以為能跟著npc離開星球，去別的地圖看看，但最後還是被丟下了。

梁曉諾有些氣呼呼地嘟著嘴，說道，「真是古怪的npc，不過實力還真是強大。」

余楓一邊上官網調查這個npc的資料，一邊安撫新晉女友兼青梅，「遊戲系統肯定有限制的，我們跟著她蹭了那麼久的經驗，已經很觸動遊戲平衡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npc到底是什麼來歷？」梁曉諾咬著唇角，「我偷偷給她放了個探查等級的鷹眼術，這個傢伙的等級九個問號啊……應該是什麼隱藏npc？」

過了一會兒，余楓在官網找到這個npc相關資料，雖然是很簡短的介紹，但也知道對方的不凡了，「蘇葭萌，原聯盟少將，后叛出聯盟，目前在逃……」

這句話後面還有對方大致的生平簡歷和風光戰績，附帶幾張帥氣特寫照片。那張臉……格外的熟悉……余楓將視線挪開，勉強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很古怪，那麼多年以來，周圍的一切都給他陌生的虛假感，唯獨身邊的青梅是真實的。而現在進入遊戲，一個只是數據的陌生npc也給他熟悉和真實感覺……他是怎麼了？

「嘖嘖嘖，還是個很有故事的npc。聯盟少將，看樣子軍銜很高啊……」

梁曉諾琢磨，少將也算是高級軍官，但並非獨一無二，讓她側目的是對方的年紀。

目前已知npc中最年輕的少將……更別說她叛逃時的年紀更小一些。分析一下這個遊戲背景和一般遊戲進程，梁曉諾覺得他們似乎走了大大的狗屎運！

遊戲下一個資料片預告已經放出來，按照這個進程……這個npc會牽扯到一段隱藏任務？

梁曉諾將這個消息告訴余楓，兩人一分析，覺得這個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性。隱藏任務，意味著更加驚險刺激的冒險歷程和豐厚的報酬，對於玩家來說吸引力自然巨大。

不過沒等他們認真研究官方背景資料，找到開啟隱藏任務的起始點，整個世界開始崩裂了。

幻境破碎，兩人恢復了記憶。余楓依舊是聯盟上將，余家家主，梁曉諾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為了任務勞心勞力，兩人沒有絲毫交集……偶爾回想起幻境的十幾年，恍若隔世。

「任務完成，我可以回家了。」回歸前夕，梁曉諾偶遇余楓，淡笑著說，「不打算恭喜？」

余楓怔了怔，說道，「嗯，恭喜你。」

兩人之間有些詭異的沉默，氣氛古怪而窒息。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很久，她問道，「當位面商人……是什麼感覺？」

「要說感覺，大概是自由吧。」余楓想了想，認真道，「其實每個人都沒有自由，所謂自由，就是限制在框框之內拘束。不過作為位面商人，限制的框框很大，大得摸不著盡頭，給人一種錯覺，好像自己無所無能，隨心所欲……我不喜歡在一個地方，更加厭惡被束縛……」

而梁曉諾，恰恰是承載著那段虛擬記憶的【束縛】。

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兩人十分平和地喝了一頓茶，像是關係半生不熟的陌生人。

多年之後，梁曉諾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那位虛擬記憶中的竹馬，那人竟然出現了。

等蟲族徹底消失，余楓的跨位面任務獲得高分評估，包袱款款準備到處旅遊，去陌生位面串門的時候，梁曉諾挑眉問他，「你不是討厭被束縛么？」

余楓厚著臉皮嬉笑回答，「所以才要帶著【束縛】一塊兒走么，步伐一致了，就不會有那種被捆綁的感覺了。」

梁曉諾：「……」

男人，你的臉皮還能更加厚實一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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