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的憂傷:異裝的女屍
楊守明步入寢室,慢慢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是一個典型的女生寢室,寢室內部以粉色為主,三張床上都擺放著毛絨玩具,被子攤開,衣服也有點散亂地放在床角,旁邊的柜子上堆滿了化妝品和各種各樣的小飾品。而另一張床就顯得有點另類了:收拾整潔的床頭柜上只有一把梳子一面小鏡子,幾本專業書籍,床上用品也是天藍色的,被子疊得近似豆腐塊,床上沒有任何其它物品。
「這張是誰的床呢?」楊守明指著這張看起來有些不合群的床問道。
李倩剛剛安慰好林妙妙,回頭看了看楊守明指著的方向,回答道:「那張是小玲的床,小玲從小在部隊長大,很英姿颯爽的女孩,如果那個壞人抓到她,可就踢到鐵板了,她會散打,一定不會那麼輕易被人害了的,嗚嗚嗚......」
說到這,李倩也忍不住哭出聲來。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緩過神。
「那張紹玲和譚若關係怎麼樣?她們平時有沒有跟誰結怨?」
李倩想了想才說:「小玲很堅強,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她和若若關係最好,形影不離的,幹什麼都是一起,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逛街,有的時候甚至睡在一張床上,若若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對誰都是笑眯眯的,也沒跟誰吵過架,我們都是普通的大學生,大多數時間連校門都不出,又去哪裡跟人結怨到殺人的地步呢?」
「那她們兩個有男朋友嗎?或者追求者?」
「男朋友應該沒有的吧,沒聽她們提過,再說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那麼多,哪有多餘的時間陪男朋友?要不是她們都是女生啊,我都覺得她們才是合適的一對呢。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體育系的陳正鑫追若若追得挺緊的,又是鮮花又是吉他獻歌的,不過若若好像很煩他,打電話不接,路上看到都遠遠躲開的。」
楊守明在記事本上記下陳正鑫的名字,接著問道:「你們最後一次看到她們兩個是什麼時候?」
「我前天下午2:00有課,大概1:50離開的寢室,那個時候她們還在討論晚上去哪個酒吧。聽她們的口氣好像也是第一次去,正在爭論要去星戀還是曖昧什麼的地方,我當時也沒注意聽,記不清了。」
旁邊的林妙妙這時抬起頭,眼睛微紅地望著楊守明:「前天晚上6:00左右我還看到她們了,當時我剛洗完澡回來,看到她們打扮一新地手挽手出的門,還問她們要去哪,只可惜她們只是相視一笑,卻沒有回答我,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就應該死命攔著不讓她們去的,都怪我,怪我!」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誰也不可能預知下一秒將發生什麼,也許也正因為如此,未知的神秘未來才如此有吸引力。
「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殺人犯沒有人性,你不要自責了。」胡晨在旁邊勸著林妙妙,看著她不再哭了,又問道:「那你們兩個有沒有男朋友或者關係比較好的男性朋友呢?平時和你們寢室接觸較多的還有誰?」
林妙妙眼神閃爍了下,卻很快低下頭去,「我沒男朋友。」李倩在旁邊接話了:「我有男朋友,a大醫學系大二的,叫魏離,他沒來過我們寢室,不過我的室友他倒是都認識。」
楊守明看到林妙妙的表情,給胡晨使了個眼色,一會等林妙妙落單的時候再好好問問她。「幫我們把譚若和張紹玲的電話寫下來吧,她們有電腦嗎?」
「有的,在柜子里,我給你們拿出來。」李倩話音剛落,楊守明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喂~什麼?在什麼地方?嗯,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只顧得跟胡晨交代去見見a大與案件有關的幾人,並單獨再問問林妙妙,楊守明匆匆地開車離去了。
豐林小區位於k市的老城區,這一片屋舍陳舊,道路斑駁,而小區的垃圾處理站外現在站滿了人。看到楊守明的到來,趙逸忙過來簡單彙報了下情況:「死者女性,20歲左右,身上有鈍器傷若干處,林法醫初步判斷是後腦被硬物擊打造成顱腦重度損傷致死。最奇怪的是,死者穿了一身男士西服。」
「查清死者身份了嗎?」
「現場沒有能證明死者身份的證件。我們的外圍同志正在走訪周圍群眾,暫時沒有什麼發現。」
楊守明點點頭,越過趙逸看向屍體,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說早上發現的屍體像是個精緻的洋娃娃,那麼現在的這具屍體就像是被人遺棄的玩具,屍體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滿臉血污,皮膚裸露的部分遍布青紫。棄屍地點蒼蠅亂飛,污水橫流,究竟兇手和死者有什麼深仇大恨,即使她死了,還要這樣污辱她呢?
上午11點,懷著滿腹心事離開現場的眾人回到重案組,迫不及待地召開案情分析會,把大家手頭上查到的資料匯總一下。
法醫林曉曉首先發言:「第一死者的初步屍檢結果表明,死者死於失血過多,死亡時間應為凌晨五點到六點間,發現屍體的公園即為案發第一現場,經過dna檢測,塑料桶內血液全部都是死者的,死者右手上銳器傷寬約半厘米,卻深達尺動脈,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噴濺型血跡,這說明兇手在劃開她手腕的時候用塑料桶接著噴射出來的動脈血直至血液流速緩慢下來為止,另外我們在死者血液中發現了少量的致幻劑和大量的抗凝血劑,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到達現場時死者仍在滴血的原因。而第二死者死於顱腦重度損傷,死者身上大概有七八處傷口是死後造成的,她的死亡時間更早一些,大概在凌晨兩點左右,現在知道的大概就這麼多了。」
楊守明敲著桌子慢慢地說道:「第一、第二死者有什麼聯繫還是這只是兩起單獨的謀殺案,現在還不能斷定,我們現在的主要工作還是要先搞清楚第二死者的身份,我總覺得,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的穿著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