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剪刀地獄（1）

警方經過大量的走訪調查，得到的結果僅僅是把原來有嫌疑的人排除了個乾淨，唯一查不到蹤跡的就是梁雨芸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男友了，除了葉幕，更是沒有人見過他。案發現場雖然不整潔，留下了不少的痕迹物證，但無奈兇手就像個幽靈一樣，哪裡都沒有過他的檔案。

沒有犯罪嫌疑人，沒有動機，案件一時沒有了偵察方向。

金永年一邊聽著本市電視台的新聞節目，一邊整理著最近在外國語學校走訪時記錄的筆錄，看有沒有新的線索。

筆錄沒有可疑，幾乎所有他們走訪過的人都沒有明確的殺人動機，大多數人提供的不在場證明都得到了印證。

難道本案是兇手隨機選擇的對象，梁雨芸只不過是在錯誤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可是看現場就可以知道，兇手是有備而來，鐵鏈、剪刀、死者被擺放的造型，每一項都被兇手精心設計過。死者的衣物及兇手用的作案工具全被帶離現場，只留下了死者舌頭上穿透的鐵鏈。

「本台訊，昨天下午4點左右在本市商業區發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中年男子曾某突然於鬧市區用手中新購買的棒球棒毆打自己的妻子李某致其死亡。據本台記者了解，曾某與李某結婚多年，感情一直不合，曾某一年前開始外遇，兩人之間因此多次暴發激烈衝突。昨天曾某與情人趙某在服裝店買衣服時偶遇也出來逛街的李某，李某看到自己的老公與情人卿卿我我的樣子怒火中燒，上前與趙某廝打併將趙某打翻在地，曾某看到自己的小情人吃虧，衝上前去舉起棒球棒打在了李某的後腦位置，李某當場死亡，目前曾某已被警方逮捕......」

金永年聽完這則新聞，搖頭唉了口氣，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早二十年哪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現在新聞上充斥著婚外戀、忘年戀、不倫戀。前幾天他好像還在網上看到國外的一位四十多歲的母親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相戀，懷孕后還想要合法結婚的，理由居然是自己的兒子不希望他愛別人，要自己享用。額滴個神哦，地球太危險了。

這則小新聞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除了當事人還在關注著事件進展，很快就被大家遺忘了。

直到一個星期後，一位老奶奶領著大概五歲左右穿著明顯不合身舊衣服的小女孩走進了派出所，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奶奶的眼淚就大滴大滴落了下來：「政府啊，青天啊，可得給我們祖孫倆做主啊。」派出所民警連忙把兩人讓進屋，扶著老奶奶坐下，倒了杯溫水，讓老人家慢慢說。老奶奶喝了兩口水，拉著民警的手不松：「同志啊，幫我把我那不要臉的兒媳婦找回來吧，我個老不死的還能活幾年，吃不吃的沒關係，但是我孫女她個小賤人得管吧。就這麼卷著家裡錢跑了，可讓我們兩個怎麼活哦......」

老奶奶是來報失蹤的，她的兒媳趙瑞蜜已經兩天沒回家了。趙瑞蜜從來都不是個能吃苦的人，以前就天天懶在家裡不去找工作掙錢養家，偏還好吃好穿，整天打扮得狐狸精似的。老奶奶的兒子為了多掙些錢養活老婆孩子，跟著熟人跑長途貨運去了，每天開車十個小時以上。一年前，因為疲勞駕駛在高速上出了車禍，人沒了。自此之後就她們三個女人過日子。奈何趙瑞蜜過慣了大手大腳花錢的日子，又是個懶的，便成日里想著釣個金龜婿。看在趙瑞蜜對自己生的女兒還算好，自己兒子又已經沒了的份上，老奶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只管照顧好自己的孫女，靠著兒子死後貨車主人給的賠償款，日子也勉強能過下去。然而，趙瑞蜜這個沒良心的，居然卷著這筆錢跑了！這可是現在家裡唯一的一筆錢了，沒了這筆錢，60多歲的老人帶著個五歲的孩子可怎麼活？於是老奶奶只能上派出所報警來了。

派出所接警后仔細詢問了兩人，趙瑞蜜之前有沒有要離家出走的跡像，有沒有透露過去什麼地方，最近跟什麼人聯繫密切。兩人均表示不知情。

警方撥打了趙瑞蜜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調取了通訊記錄顯示，趙瑞蜜的手機已經兩天沒有使用過了，是換了號不想讓人找到她吧？趙瑞蜜最近一段時間與一186號段的手機號碼聯繫密切，不過也在一個多星期前停止聯繫了。這個186號段的機主名叫曾慶軍。

曾慶軍？這個名字大家都覺得有點耳熟，眾人想了半天，後來還是單位負責接電話的小林想起來了：一個多星期前因為過失殺人被批准逮捕的那個殺妻兇手，同是公安系統，發生殺人案大家多少會知道一點情況，所以雖然這個案子不是他們轄區發生的，他們還是關注過一些。難道這個趙瑞蜜就是曾慶軍『衝冠一怒為紅顏』里的那個紅顏？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經過警方核查，趙瑞蜜確實是曾慶軍的婚外情人，在曾慶軍被抓后警方還曾審問過趙瑞蜜，不過在確定她確實只是挨了打，與李某死亡沒有直接關係后將她放了。不過聽說死者的家屬正在考慮要與趙瑞蜜打民事官司，讓她賠點錢。

到底是有了新情人跟著對方跑了，或是怕賠償李某家屬，或是單純厭煩了現在清苦的生活，才使得趙瑞蜜在這個節骨眼上拋下幼女與婆母，一個人消失不見了？

警方連續搜尋了三天，她所有可能去的朋友及親戚家、火車站、汽車站均沒有她的身影。現在火車票實行了實名制，警方查到了趙瑞蜜於她失蹤前兩天購買了a市到n市的火車票。a市警方向n市警方發出了協查通報。等待趙瑞蜜被遣返回a市。畢竟她捲走的丈夫的死亡賠償金中有大部分應屬於他的母親與女兒所有。

其實，趙瑞蜜從來沒有離開過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