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御女心經
從江夏的房間里出來以後康輕煙直接去了婉君閣,敲門進入以後康輕煙先對著劉瑾行了一禮。劉瑾將康輕煙扶起來以後問道:「咦?輕煙你先前說要帶來給我看的人呢?」
康輕煙往門外看了看,然後低聲對劉瑾說道:「回稟公公,江夏被張永張公公給叫去牡丹閣了。」
「張永?」劉瑾微微一驚,追問道:「輕煙你確定嗎?」
康輕煙想了想后說道:「是韓於告訴我的,韓於認識張公公應該不會認錯。」
劉瑾眼珠轉了轉,他低聲自語道:「此處乃青樓煙花之地,張永一個公公決計不會獨自前來。就算他別人宴請他為了避嫌也不會選在這種煙花之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張永是陪人來的,這天底下能夠讓張永紆尊陪伴的人……」劉瑾倒吸了一口涼氣:「是皇上。」
劉瑾立刻問康輕煙:「輕煙,牡丹閣有眼嗎?」
康輕煙點點頭道:「有眼,耳也是有。」
群芳閣不僅是一家青樓,更加是劉瑾用來招待重要人物以及收集消息的地方所在。人最容易透露出秘密的時候有兩個,一是酒醉七分半醉半醒之時,二是懷抱佳人指點江山顯示廣聞博學之時,說俗一點就是男人在跟女人吹牛的時候。
為了能夠收集好這些信息,所以群芳閣的房間大多數都設有窺探用的牆洞,也就是康輕煙口中的「眼」,以及像咱們現在小孩子玩兒的土電話,也就是「耳」。
聽見牡丹閣既有眼又有耳,劉瑾高興地拍了一下手,「好極了,立刻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張永究竟在玩兒什麼樣的把戲。」
與張永一樣,劉瑾也將張永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謂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皇宮裡面只准有一個「劉瑾」,絕不應該再有什麼「張永」。從順天府官場將二人放在一起比較的那一刻起,劉瑾和張永兩人之間就註定了只有爭鬥沒有和解。
再說江夏這邊,他跟著韓於一起來到牡丹閣。韓於出於對兄弟的關照便輕聲對江夏說了一句:「江兄弟,裡面的人乃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一會兒千萬小心點兒,別惹怒了裡面的大人物。」
「明白了。」江夏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聲音:「進來。」
江夏一聽,咦?聲音挺熟啊,不過又想不起來再哪裡聽見過了。推開房門進去,江夏第一眼便看見了張永,以及張永身旁坐著的朱厚照。
韓於將門給他們拉攏過後便走開了,江夏一看見二人立刻一臉戒備地說道:「兩位老爺,你們給我的銀子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如果想要要回去我身上恐怕沒有那麼多了。」
「什麼要回去,我們是那樣的人嗎,今兒個是咱家老爺叫你來有事。」張永沒好氣地說道。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張永。這張永本身就是個太監,所謂自然聲音尖銳猶如女聲,而朱厚照則溫文爾雅面容俊朗,七分書卷氣中又帶著三分威嚴。這兩者站在一起,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攻」一個「受」,明顯好基友一輩子的即視感。
此刻又聽見朱厚照是專程叫自己過來有事,這一個男人和另外一個男人素不相識,然後來到青樓裡面了不去找姑娘尋樂子,反而來找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這是準備要幹嘛?
想到這裡江夏忍不住就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胸膛說道:「老爺,我可是清白之軀,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我呸!黃花男子漢啊。我喜歡的是女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與人做那等斷袖分桃有辱斯文傷風敗俗之事的。你就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大膽!豈可胡言亂語?」張永大聲吼道,他的全文實際應該是:「刁民大膽,皇上面前豈可胡言亂語。」只不過此次是微服出巡,所以張永將一切可能顯示出朱厚照身份的語詞都給隱去了。
朱厚照被江夏那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他一邊笑一邊說道:「放心放心,我喜歡的也是女人,絕對沒有那什麼斷袖分桃的癖好。叫你前來也不是為了找你討回先前的打賞,而是讓你替我看看一副畫。」
「一副畫?」江夏聽后頓時舒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嚇死我了。老爺請說,希望在下給你寫一副什麼樣的畫。」
朱厚照從點了點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張宣紙,上面正是朱厚照模仿御女心經四頁殘篇的畫下的《御女心經四式》。
江夏看過這《御女心經四式》后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可惜了,只有四式,這御女心經共計十八式,得全部練全了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就這四式,這人若是再練下去定然無法再做個真正的男人。」
「胡言妄語!」張永大喝道。
江夏看了張永一眼后忍不住說道:「這位先生,容許我給你講個故事。以後我對面有兩兄弟,但是二人姓不相同。一個隨父姓李,一個隨母姓田。二人一個叫李呼延,一個叫田旺雨。
兩兄弟長大以後一個賣王八,一個賣鵝蛋。有一天一個人既要買王八又要買鵝蛋,所以隔著老遠他就開始叫,你知道是叫什麼嗎?」
張永皺了皺眉頭,他根本就不想問答江夏的問題,所以直接回答了一句:「我怎麼知道該叫什麼?」倒是朱厚照細想了想,然後試探著說道:「莫不是叫的『呼延(胡言)旺雨(妄語)王八蛋?」
江夏笑了笑沒有接話,反而指著那字帖道:「我接著跟老爺說說御女心經,這四式乃是御女心經里的旱地拔蔥、觀音坐蓮、老漢推車、卧懷攬月,但是……」
江夏話還沒說完,剛剛反應過來自己被罵的張永頓時大叫一聲:「王八蛋,你敢罵我?」
江夏一抬頭看著梁師成問道:「王八蛋你叫誰呢?」
「王八蛋叫你!」
「哦,原來如此。」江夏點了點頭,張永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又上了江夏的當。這一次包括朱厚照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但是張永卻氣昏了頭,揮舞著拳頭就衝上來吼道:「***兔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張永!」朱厚照冷喝了一聲,張永頓時嚇了一跳,若不是朱厚照眼神制止了一下他險些就要跪倒地上了。朱厚照下巴一抬道:「站到一邊兒去,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是!」張永恨了江夏一眼,然後就站到了一邊去。朱厚照看了張永兩眼后這才回過眼神笑著問梁薪:「江夏你繼續說,但是什麼?」
江夏對著朱厚照笑了笑,然後說道:「但是這御女心經乃是一整套功法,必須從一而終一直練到底。只練這四式初一開始可能還有成效,但那只是假象,只不過是在透支男人的精髓而已。時間久了,男子就會軟而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久。」
「對極,正是如此。」朱厚照也發現了跟江夏一樣的問題,只是他現在如果不練這四式就根本不行了,所以不得不接著練。
此刻聽見江夏這樣說,朱厚照感覺抓著江夏的手臂問道:「江兄弟,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嗎?實不相瞞,一直練這四式的就是在下。」
「啊?」江夏打量了一下朱厚照,心想這傢伙頂多二十歲左右,這麼早居然就開始練這個,至於嗎?不過想在朱厚照出手大方的份上,江夏笑著說道:「恰好,本人就會御女心經十八式,既然兄弟在練習,那我就將剩下十四式傳給兄弟你。」
朱厚照雙手有些顫抖地將這幅字拿起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江夏先生,你……你真的會全部御女心經?」
「並且還送……送給我?」朱厚照瞪大眼睛看著江夏,那激動到幾近瘋狂的眼神就好像一個**絲找他心中最愛的女明星去簽名,而那女明星卻對他說我們有緣,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如此一種感覺。
要知道朱厚照找遍天下也才得到四頁殘篇,如今一下能得全十八式,他只能說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一點準備都沒有。
江夏點點頭,提起毛筆蘸飽墨后整個人緩緩的將眼睛閉上。在這一刻,朱厚照發覺江夏身上的氣質變了。變得沒有那麼油嘴滑舌跳脫乖張,這一刻他就猶如坐定了百年的老僧一般,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沉著的氣息來。
在牡丹閣隔壁與劉瑾一起看著江夏一舉一動,聽著江夏一言一語的康輕煙看見江夏如此一幕都忍不住有些濕了。她心中不斷狂吼道:「太過分了,太沒有天理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夠俊到這種地步。還是不是人啊,江夏,我康輕煙如果今生今世不把你拿下我誓不為人!!!」
見到江夏身上的氣勢一下發生如此變化,朱厚照也認真起來。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江夏,江夏突然眼睛一睜便開始動筆書寫。
一番龍飛鳳舞鐵畫銀鉤以後,江夏將筆一收放下。
看著那宣紙上新添的十四副圖,以及那詳細的運功路線,朱厚照愣住了。困擾他已久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江夏笑著問道:「怎麼樣小兄弟,這圖……」
「你小子叫誰小兄弟?我家主人是你能稱兄道弟的嗎?」張永忍不住對著江夏喝斥道。
江夏沒有理會張永,而是問朱厚照:「兄弟,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當然,先生大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呢,要不先生說你想要什麼,我看看能不能給你。」
江夏哈哈一笑搖頭道:「我不要什麼報答,只是我見到兄弟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如果兄弟不嫌棄,我們今天對月結拜,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結拜?」朱厚照眼睛一亮,他感覺這事有趣極了,於是當即點了點頭道:「好,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弟。」
躲在牡丹閣旁邊偷看竊聽的劉瑾一下抬起頭來,他深吸一口氣后自言自語道:「不得了,這個叫江夏的年輕人註定是要飛黃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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