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末日降臨(一)
兒子再次暈倒了!
暈倒這事,第一次驚悚,第二次緊張,到第三四五六七八次,一般人也就淡定了。宋詞整整經歷十八年,早已成了淡定帝。前面她都熬過來了,這次她也是處理有方。
「小歌,把我行禮箱拿過來。」
從沒被宋益然打開過的行禮箱另一半,放著一整套急救設施。有梁非白在,兩位大醫生非常冷靜的搶救。
「阿詞,血壓沒問題,跟上次暈倒時一樣。」
宋詞懸在心頭的一口氣徹底放下,兒子跟她說過那珠子玄機,她的擔憂要打個對摺。前面又出現過相同癥狀,擔憂對摺后再對摺,壓力已降至水平線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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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益然暈倒了!
指揮中心內,鍾岳如被鬆開的彈簧般,從椅子上蹦出去兩米。走到門邊,他才發現自己沒房卡。
「幫主,快給我開門。」
激動地聲音劃破指揮中心的寧靜,秦凱離座,歉意地看向同事:「他太激動,想去外面歡慶勝利。」
作為一個年輕且帥氣的專家,秦凱本來就很受器重,現在又「阿波羅計劃」已經成功,出點差錯被打擾也沒什麼。
「年輕人就是激-情。」
眾人紛紛表示理解,秦凱將工作交給邊上的同事,拿出自己房卡,加指紋虹膜三層驗證后,白色的指揮中心大門終於打開,外面是一望無際的金屬色走廊。
「怎麼回事?」
「小然暈倒了,他剛才被隕石砸中腦袋,那隕石拳頭大,阿波菲斯的密度可比地球大,砸上去肯定重傷。」
秦凱疑惑:「怎麼可能,我們測算過,那六顆核彈威力足夠,加上大氣層摩擦,隕石落下來頂多刮一點沙塵暴。」
「沙塵暴你妹,這又不是孫猴子鬥法,你見過這麼大的沙塵顆粒?」
鍾岳這麼嚴肅,看來是真的了。秦凱知道,別的時候他可以開玩笑,甚至當面喊他2b都沒事。但要是如今他再有任何戲謔,感情上動真格的鐘岳絕對能記恨他一輩子。
當年在大街上撿回孤兒院的那個孩子,現在已經長大,也有了喜歡的人。他這一手拉巴大,心情還真是五味雜陳。
「動作快點。」
「幹啥?內場在那邊。」
「指揮中心這邊有隨行的醫生,我們帶他過去。」
「不用。」
「恩?」
「梁非白也跟著來了,單他一個比所有人都強。醫生這東西,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多了就跟蒼蠅似得,有一個精通的就夠了。」
「那快點走,我給你划卡。」
鍾岳拿出了當年被黑-手-黨追殺時的速度,拉著秦凱一路飛奔。出指揮中心上機車,油門踩到最大,他一路向著內場走去。
發動機聲音停在帳篷前,守門的宋歌站出來,就見鍾岳載著一個陌生人走過來。
「小然怎麼樣?」
「什麼?」
擋在門前,宋歌徹底疑惑。他們所在的帳篷很隱蔽,小然暈倒后很快被抬進去,連左右鄰居都不一定知道,他遠在指揮中心,究竟是如何得知消息。
抬頭瞅向邊上的攝像頭,一個大膽的猜測浮出心頭:「你在監視我們。」
鍾岳看著面色如常的宋歌,稍稍放心下來。親舅舅都不著急,看來他沒被砸到要害。五指伸開抓抓頭飯,他笑容中帶著絲討好:「我只是隨便切畫面,無意中看到的。」
果然是在監視他們,一般人盯著監控看比-基-尼美女還來不及,怎麼會注意到他們。宋歌看著鍾岳,這人究竟在想什麼?第一次登門拜訪,他就送母親一把戰國名琴,而且這次他還幫忙去聯絡葯。
「小然正在裡面休息,還請兩位來旁邊歇息。」
宋歌客氣地邀請,正打算挪步,帳篷門拉開,梁非白走出來,摘下大白口罩。
「小然只是過度疲勞,休息一會就沒事。不過如果天亮他醒不來,咱們可能得繼續呆在這裡。」
帳篷門敞開,鍾岳雙目就黏在了裡面躺著的人身上。他蒼白著一張臉,胸膛略微有起伏,還有氣,沒死就好。
「鍾岳。」
秦凱拉著他袖子,你眼神這麼直白,是生怕人家看不出你對宋益然有意思?要是宋益然是個普通人,哥們也支持你強-取-豪-奪,弄來軟磨硬泡,成功后好好寵著就是。
但他是普通人么?
他那位外祖父要是發怒,是真的會畫個圈圈詛咒你。
你看上什麼人不好,偏偏看上宋家的寶貝疙瘩。宋家不缺錢,雖然沒有大官,但卻有一堆大官上門求著宋老爺子測風水。宋家那宅子雖然看起來破,但他卻知道,那四合院是宋朝留下來的建築。毫不誇張地說,皇帝住得宅子都沒它歷史悠久。
作為宋家唯一的小輩,宋益然一點都不比b市那些衙內差。
「幫主你幹嘛?」
兩人之間奇怪的互動被宋歌整個看在眼裡,他注意到,帳篷門拉開的那一瞬間,鍾岳眼中彷彿射出了兩道光,直直地黏在他侄子身上。
他這是……
不會吧……
可現在g-a-y男那麼多,鍾岳這身殺馬特打扮,也不像是會討妹子歡心的人。如果他喜歡小然?
那他會放著與謝家合作不管來討好宋家人;他會千方百計地找來美國與小然偶遇;他也會痛快地答應幫忙採買藥品;他還會一直在監控器中偷窺他們。
套上這個理由,那一切異常之處都說得通。可作為親舅舅,他絕不接受自己侄子壓男人,或喜歡被男人壓。
分分鐘,他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防火防盜防鍾岳。
「這邊來吧。」
臉上笑得越發溫和,他手上卻沒那麼溫和。鑽到中間,一手一個摟住兩人肩膀,他強行將兩人往一旁拽去。
秦凱默默地往一邊走,心下嘆息。鍾岳還是那麼2b,一點都不知道掩蓋自己情緒。宋歌八成起了懷疑,這下看你如何去拐人家侄子。
鍾岳戀戀不捨地離開,坐在相鄰的帳篷里喝著茶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他感情太過外露。
忐忑地坐著,他聽到對面宋歌笑著問:「鍾先生今年二十五,也算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沒有找對象?」
「還沒。」
老實回答著,鍾岳暗自叫苦。怎麼他只失控一次,就被人給發現了。
「鍾先生所贈繞樑古琴,家母甚是喜愛。她認識不少名門閨秀,可代為介紹。」
大齡男女最怕的就是被催著相親,人家一片好心,怎麼拒絕?尤其是鍾岳,在他的觀念里:性別不同,壓根無法相愛。
房內氣氛陷入凝滯,直到一聲聲尖叫劃破夜空的沉寂。鍾岳忙離座出來看,就見偌大的空地上,明亮的篝火邊,眼神獃滯的男女正瘋狂追逐其他人。
不同於狂歡中的你追我趕,這些人追到后,就將人撲倒在地上,隨意啃咬。鮮血溢出喉管,整片空地如一場吸血鬼狂歡盛宴。
那是……昨天他在科羅拉多大峽谷看到的那種瘋子。
「是阿波菲斯的詛咒,原來阿波羅計劃沒有成功。」
秦凱喃喃說道,一個喪屍往邊上帳子撲去,宋益然母子正在裡面。鍾岳目眥盡裂,二話不說掏出腰間匕首走上前。他有預感,不能讓這怪物咬到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