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幻境試煉
兩位執事，那老者渾身籠罩一身黑衣裡面，面容枯瘦，一雙眼睛如同鷹鷲一般。另一中年人卻生的虎背熊腰，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凶煞之極，無比駭人。
兩人掃了一眼腳下跪著的千人，對視一眼，那老者開口了。
「你等為外門新入門弟子，修鍊一年。此次試煉過後，活著的，便能踏上這萬獸天階。成為我萬屍宗正式外門弟子，從此踏上長生大道，縱橫天地，逍遙自在。」
果真是聲如其人，從這枯瘦老者嘴裡發出來的聲音比那喪鐘之音好不了多少，嘶啞冰冷，好似說話之人是從那墳墓裡面爬出來的一樣。
不過他話里的內容卻足以讓那數百少年心情激動了，幾乎每一個少年臉上都露出了潮紅，顯然心中都在憧憬什麼。
」桀桀桀......」「師弟，出發」
老者嘶啞如鴉的聲音響起在上空，聽見他的話，那鐵塔般的凶煞大漢雙手一搓。一股濃郁無比的黑煙便自他雙手之間快速的溢了出來，轉眼之間，那黑煙脹大蔓延。猛地落下，將底下數百新弟子和雜役籠罩其中。
「走」
話音落下，那黑煙驟然騰起，卷著足足千人往遠處天空滾滾而去。
自始自終，那兩位外門執事，都沒有拿正眼看過吳棄等一干雜役。莫說開口與之對話，連讓他們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只怕在兩位執事眼中，吳棄這數百人，和地上爬的那些螞蟻相比也強不了多少。
「這就是法寶么？竟如此神奇，足足千人也能捲起騰飛。」
身處黑煙之中，吳棄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好奇的踩了踩腳下，只感覺鬆軟異常，好似腳下是一團棉花。心中正泛起驚嘆的念頭，不料旁側卻在此時生出了意外。
「你這下賤東西，竟敢弄髒我的衣服，給我滾開。」
隨著那聲音落下，一個狼狽身影猛地撞進雜役群中，引起一陣混亂。意外就發生在吳棄身側，他卻是清楚發生了什麼。
之前在廣場之時，地方大數百雜役和數百外門弟子隔的遠。可是這黑煙法寶籠罩下來，將眾人都包裹其中，自然雙方距離就不可避免的近了。有一個雜役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個外門弟子的衣服，那外門弟子立即大怒，一腳就將那雜役踹飛了。
「啊啊......」
慘叫聲忽然響起，之前被踹飛的那個雜役滿臉痛苦的慘嚎起來，慘綠色的詭異火焰忽然自他腳底躥起。瞬間包裹他周身上下，在那慘綠火焰的灼燒之下，那雜役全身迅速變成和火焰一樣的顏色。兩顆眼珠暴突出來，雙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脖頸。
人群立刻遠離這個雜役，生怕沾染上他身上的火焰。雜役峰雖然閉塞，但是不少雜役還是可以認出他身上的火焰是何等物事。
數十息之後，在數百人的注視下，那雜役終於還是氣絕身亡了。
「哼，死這麼快，便宜這下賤東西了，浪費本少爺一朵毒焰。」
「嘶.....」
安靜，千人目睹之下，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便消失了。即便是那些眼高過頂的外門弟子此時也有些傻眼，直愣愣看著站在最前面殺了人的那個華服少年，大半臉上都現出了驚訝甚至是恐懼之色。這畢竟他們都只是少年，在魔宗不過一年，心性只怕還是善性多些。
所有人在呆了一下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黑煙深處。這時他們都想起，他們可是身處兩位外門執事大人的法寶之中。
等待良久，從那黑煙深處飄過來懶洋洋的一句。
「下不為例」
輕飄飄的四個字，入了雙方之耳，卻是完全不同的反應。數百雜役好似瞬間失了魂一般，不敢有一絲異動，連眼中僅存的憤怒都消失了。認命了，比草芥還不如的命運。
那數百外門新收弟子卻不一樣，尤其是為首的那華服少年，臉上立刻掛上了乖戾無比的笑容。其他外門弟子神色之間也有了變化，看向吳棄等人的目光也不再是像之前那樣了，而是換成了一種厭惡輕蔑，甚至是蠢蠢欲動的目光。好似他們看的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條條待宰的狗，不值得他們平等的目光。。
「外門弟子，必須先成為外門弟子，必須擺脫雜役這個最底層的身份。身如螻蟻，命如草芥，誰都可以輕易捏死。老頭子，你放心，我吳棄一定會成為外門弟子，踏上長生之途。」
這一刻，藏身雜役人群之中的吳棄眼中迸射前所未有的堅決，還有狠辣。心底的渴望如潮水般湧上來，讓吳棄渾身都有一種抑制不住的顫抖。
只是過了一會之後，吳棄卻完全安靜下來了，一絲異樣氣息都沒有顯露出來。低垂著頭顱，和周圍數百雜役融為一體，毫無異處。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許是之前黑煙深處的執事大人的警告起了作用，那群外門新收弟子再沒生事。
「到了」
嘶啞卻蘊含著魔力的聲音傳入黑煙中千人之耳，所有人感覺身子一頓，眼前一花。濃郁的黑煙頃刻如潮水退去，現出了眼前的場景。
「嘶......」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眼前出現的場景讓剛站定的眾人腳下一軟，有不少人當場就嚇得坐到了地面之上。
只見眼前，自地面始，直至天空中肉眼所不及的地方，都是無盡的灰暗。灰濛濛的氣息源源不斷的生出來，肆意瀰漫，佔據了整片天空。
無數凄厲鬼臉、猙獰鬼物浮現其中，無盡的慘嚎之聲直接響起在眾人的心頭。站在那裡，眾人好似可以感覺得到那灰濛濛的氣息之中充斥著無數鬼魂的怨念，無窮無盡的不甘、怨恨、無奈、殺戮、貪婪等負面情緒。
「啊，我受不了了。」
「救我，快救救我！」
「哈哈哈......我要殺了你，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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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裡面忽然有幾十人瘋狂的咆哮起來，爾後完全發瘋似的雙手揮舞沖向不遠處的灰濛濛的氣幕。變故發生的太快，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阻攔，那幾十人便已經衝進了那灰色氣幕之中，轉瞬就消失在了裡面。
其實這個時候，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分心出來阻攔那幾十人了。因為在此時，幾乎所有人都跌坐在了地面。臉上現出痛苦之色，好像和什麼東西在鬥爭一樣。
雖然有幾人還能勉強站著，不過也沒有餘力去阻攔別人了。他們此時心底都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幻想，各種負面情緒滋生，惡念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棄兒，快過來啊，老爹在這裡，你快過來啊.......」
一個聲音響起在吳棄的腦海，緊接著雙眼變得迷濛起來，眼前的景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吳棄義父吳澤那種蒼老的臉，站在不遠處對著吳棄招手。
僅僅只有一秒鐘，以吳棄心智之堅，眼前的幻象便被它擊碎了。只是他沒有立刻就醒轉過來，而是繼續裝作深陷幻境。他相信，不管眼前的幻境是如何出現的，萬屍宗的兩個外門執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除非他們也陷入了幻境之中，不過這裡可是萬屍宗的宗門所在，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只怕是小的可憐。而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便吳棄一個人醒轉過來也肯定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死在那未知的敵人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期間很快又有不少人受不了幻境的勾引，發瘋般衝進了那灰濛濛的氣幕之中。
「哼」
百息過後，一聲悶雷般的冷哼驟然響起在餘下眾人的腦海，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幻象立刻消融殆盡。
「桀桀桀.......，竟然只瘋了一百五十三個，看來這次的外門弟子心志還算不錯。恭喜你們，你們成功通過了幻境試煉，接下來只有在生死試煉中活下來，就能成為我萬屍宗的外門弟子。」
鷹鷲老者和中年大漢兩位執事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身前，其中那老者臉上還掛著笑容，一聲聲笑聲發出來，只是傳到眾人耳中。卻讓眾人心底都打起了冷顫，尤其是想起之前瘋掉的一百多人，那些外門弟子的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吳棄的臉色也很是難看，不過卻不是因為那鷹鷲老者的聲音，而是他睜開眼睛之後看見的周圍的情景。。
「竟然只剩下了.......十個人。」
睜開眼之前，吳棄聽見那老者執事的話，以為只瘋掉了一百多人。可是等他睜開眼一看，周圍的雜役竟然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內的十個人。足足數百人，竟然只留下了十個人。
鷹鷲老者口中瘋掉的一百五十三個，原來僅僅是外門弟子之中瘋掉的人數。而那數百雜役，僅僅只有十個人堅持到了最後。饒是吳棄心底有了準備，此時也被周圍空蕩蕩的情景弄得發愣了一下。
「咦！這群雜役竟然還有十個，這倒是一件稀罕事。師弟，看來這次的試煉，會比往日更加有趣了。」
之前為了抵抗幻象，幾乎所有人都跌坐在地面，臉色煞白，渾身癱軟。吳棄雖有餘力，卻沒有表現出來，也一樣癱坐地面，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不過那位執事大人卻沒有絲毫讓他們休息的意思，枯瘦的老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但是如鷹鷲一般的雙眼之中射出來的目光卻漸漸出現殘忍的意味了。
「現在開始，生死試煉！期限三日，最後活下來之人，便成為我萬屍宗的正式外門弟子。」
「進去好好享受，小傢伙們！」
老者大袖一掃，一股黑風憑空而生，吹拂在剩下的一百多人身上。一百多人好像變成了一張張輕飄飄的紙張一樣，被吹的飄起，然後落入了那灰濛濛的氣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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