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武帝
經過一天一夜不停趕路,眾人已抵鄂西田家鎮,時已過夜,眾人才在此鎮進食晚膳。
飯未吃了幾口,與小千分手尋武帝下落的天機生已風塵僕僕的趕來。
「找到了!找到了!害老夫找得好苦!」
天機生五短身材已撞進了食堂,氣喘如牛的往小千奔去。
他滿臉幸不辱命的笑意道:「你們可來得真是時候,省了我不少時間。」
眾人同感驚喜,看樣子,效果還真不錯。
天機生也不管套,向夫人拱手為禮,便坐了下來,想灌幾口茶,喝的卻是酒。酒一下肚,精神更佳,哈出了酒氣笑道:「憋了幾天,現在也該輕鬆一下了。」
小千道:「你輕鬆,我們可急得很,快說出結果吧!」
天機生也未敢怠慢,笑道:「俺是指心情的輕鬆,事情可跟你們一樣急。」
馬上接著又道:「月神教主去找多情夫人了。」
「什麼?」
小千感到詫異:「他怎會搞上這個老淫婆?」
天機生道:「據我所查,他們好似很久以前就認識,而且又聽說多情夫人功夫大進,教主才去找她的。」
他解釋道:「那天我們分手后,我就跟蹤上了月神教主,他己因兒子死去而陷入瘋狂,一路嘶吼,胡亂劈掌,有不少被碰上的人死在他手中,後來在趙真和狄向引的安慰下,才葬了關西晴的頭顱,然後才漸漸恢復了平靜,誓言要替兒子報仇。」
小千道:「他把仇家算在誰的頭上?」
天機生道:「本該是西巫塔,但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他不停的在吼著你,要把你碎屍萬段。」
小千呵呵笑道:「聽多啦!他不宰我,我還想宰他呢!」
水靈急道:「他可有對武帝如何?」
天要生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據我猜想,該是沒有。」
他解釋道:「因為當時他好幾次想殺武帝以泄恨,但老是走走停停,最後終於放棄。
那時已傳小千兒被多情夫人擊傷,以及李憐花冒死救人一事。月神教主突然折向,多情樓,也跟多情夫人綴上了,還沒來得及向武帝有任何不利的舉動。」
水靈稍安心,道:「既然武帝在他手中,你可查出來武帝被囚在何處?」
天機生道:「沒有……」
「哪還救個屁!」
小千瞪眼道:「這幾天你是白混了!還趕得像落水狗,大喘小叫的。」
天機生笑了笑,說道:「別急嘛!好戲還在後頭呢!雖然武帝被囚在何處,俺不知道,但俺可逮到了好機會。月神教主和多情夫人兩人談得甜甜蜜蜜的,但後來談到武帝身上,多情夫人突然怨恨起來,說什麼武帝是最絕情絕義的,得要好好教訓他,月神教主聽了以後,就獻計說以武帝為條件,要多情夫人替他報仇,夫人一口就答應下來,教主也派趙真和狄向引準備去帶武帝,交予夫人。」
小千急道:「你不會再跟著趙真他們?」
天機生道:「俺本有此打算,但另外又跟了『送水公子』楊郊,他排名武林第五,俺知不敵,只好放棄跟蹤了。」
小千詫然道:「『送水公子』!就是多情夫人身邊的白面書生?」
天機生點頭道:「就是他。」
小千和大板牙對望了一眼,癟笑不已。
小千道:「這午夜大牛郎竟會是鼎鼎大名的送水公子?倒也讓人感到意外,難怪多情夫人的功力會大進,找的全是江湖頂尖高手嘛!」
天機生道:「多情夫人似乎也有企圖爭奪天下,才不惜以色相迷惑當代高手,除了武帝和苦惱和尚外,李憐花、柳銀刀、楊郊,分別是武林排行四五六名,全被她包了,勢不可謂不小。」
小千嗤嗤笑道:「我看多情夫人那麼恨武帝,說不定就是勾引不成,由愛生恨吧!」
有一眼沒一眼的瞧向水靈,弄得她好生困窘,耳根已紅。
小千又道:「我是說……不知夫人是否知道此事……」
他乃指水靈和多情夫人是否曾為了武帝而爭風吃醋?
水靈道:「沒有,我一直未曾聽武帝提及。」
小千道:「那可能是多情夫人自己在吃乾醋了。」
天機生道:「這事等以後親自問她就行了,現在該是救人要緊。照月神教主所言,可能要兩天時間才能把武帝帶至多情樓,而那時候正好是歡喜神佛向咱們警告的七天日期的最後一天。我想了想,遂決定照你所說,通知各大門派,當面向西巫塔宣戰,地點就在九宮山,如此一來可以牽制西巫塔,以免妨害我們救人,二來我們救出武帝以後,還可以及時趕去九宮山與群雄會合,共同對抗西巫塔,如此兩方面皆可兼顧了。」
小千拍手叫絕:「好計策,看你這鬥雞眼先生還挺有計謀的嘛,這下可得好好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天機生笑不合口:「比起你,還差上一大截呢!」
小千笑道:「光拍馬屁也不是辦法,你打算何時去救人?」
天機生道:「愈快愈好,反正時間也差不多,咱們現在就去。」
小千道:「好是好,總得安排一下如何救人吧?」
「這……」
天機生轉向水靈。似想徵得她的意思。
水靈道:「我不了解實際情況,還是由你們來計劃好了。」
天杌生道:「那就得看小千兒了,他跟多情夫人交過手,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
小千嘆道:「不必多說,多情夫人的武功高得嚇人,要是我的關刀擋不住她,啥事也得慘兮兮的。」
姥姥冷笑道:「這小賤人有何驚人的武功?老身幾拐下去,非砸得她頭破血流不可。」
小千道:「能這樣最好不過嘍,可是她現在連武帝都不怕,武功沒兩下子怎成?姥姥還是小心點才好。」
姥姥冷冷地哼了一聲,未再作答。
劍痴道:「小千兒,多情夫人既然功力大進,咱們總要有個對策,你認為要如何才能制住她!」
小千道:「制住她我可不敢想,能牽制她,然後把武帝救出來,那可就心滿意足了。」
頓了頓,又道:「多情樓現在有六七人,跟我們差不多,但柳再銀和趙真、狄向引武功較弱,不必考慮,剩下的多情夫人、月神教主和那書生『送水公子』,才是最主要對手,我們要對付的也該是他們三人。」
沉吟一陣,又說道:「送水公子和狄向引及趙真是一路的,他們手中可能有武帝,也因咱們是為了救武帝而來,如果他們還在半路,咱們攔了過去就行,如果他們已抵達多情樓,就由宮主、水月和天機生負責救人,我和大板牙、姥姥負責對抗多情夫人,劍先生就對月神教主,阿菜功夫較弱就留在外邊以免發生意外。各位覺得如何?」
大板牙道:「還有一個柳淫徒啊!你怎麼把他給漏了?」
小千笑道:「他呀!用來對付月神教主最恰當不過了,別忘了他爹還是被月神教主給打死的,我只要說破他是教主,柳淫徒非找他拚命不可。」
大板牙頻頻點頭:「好!好一招借刀殺人,等他殺了教主,我再補他一劍,讓他也痛痛快快上西天。」
小千道:「說說而已,一切事情等到了地頭瞧個究竟再決定,說不定到那時,會有料想不到的情況呢!」
天機生道:「這樣也好,多情樓離此還有一天路程,咱們現在趕去,明日下午將可抵達,到時沒有變化、就照方才小千說的方法進行,若有變化,再臨時應對。夫人以為如何呢?」
水靈頷首道:「就這樣吧!時不宜遲,咱們走吧!」
囫圇吞了幾口飯,眾人未敢停留過久,已連夜趕往多情樓。
多情樓燈火通明,映向湖面,粼光閃閃。
樓內,竟是夫人放蕩的笑聲。
自從練成神功,她似乎更淫蕩而肆無忌憚,為了須求無度,甚至要送水公子出去捕捉童男供其玩弄。
然而她這些舉止卻讓柳再銀感到甚為驚惶而憤怒。
經過如許多天,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無法人道而驚駭不已。
他找過他母親,回答的總是等些時候娘會為物色……
他想等,但卻無法忍受其他男人佔有他娘,等得心火直冒。
今夜他實在忍無可忍,又像上次一樣,一腳已踹開那間儘是春色的軟香閨房。甜香湧入鼻息,他又是一顫。
黯紅燈下,多情夫人正赤裸裸的和月神教主淫猥擁摟著,門扉敞開,兩人也為之驚顫。
多情夫人瞧及是柳再銀,已媚淫笑道:「再銀,娘不是告訴你,等你好了再幫你找……」
柳再銀怒道:「我要臉皮,我不准你和其他男人苟合!」
多情夫人聞言一陣浪笑:「吃錯藥了,你也別那麼自私,娘總不能不聞不問吧!你放心,等你好了,娘一定答應你……」
柳再銀厲喝道:「不行!馬上叫那男的滾開,否則我可要對他不客氣了。」
多情夫人已含有怒意:「再銀!你別做得太過份,干涉到娘的私事來了!」
柳再銀嗔叫道:「柳家我是男人,我有權管你!」
月神教主冷笑道:「小雜種快滾,別壞了大爺的好事!」
「你敢罵我!」
柳再銀喝吼,一個欺身已撲向教主,準備宰了他!
月神教主冷笑,一隻左手已揚起,毫不客氣的就劈擊。
多情夫人見狀稍驚:「再銀,你不能如此!」
已伸手擱向他,想把兩人分開。
豈知柳再銀仍百般糾纏:「娘快放手,讓我宰了他!」
「不行!你快回去!」
「放手」
「你敢不聽娘的話?」
「放開我!聽到沒有?」
柳再銀掙不脫,一時衝動,銀刀竟划向夫人的手臂,刀影一閃,透白肌膚已滲了血。
多情夫人唉呀地驚急尖叫,雖然傷得不深,卻是她最心疼的肌膚,不禁也火了:
「你敢!」手掌一揮,啪啪兩響,颳了柳再銀兩個耳光,打得他嘴角掛血。
柳再銀怔楞當場,實未想及他母親會刮他巴掌,憤怒中清醒,恨恨地啐口含血的唾液,轉身就走,及至門口已狂奔而去。
多情夫人嗔笑道:「這孩子太過份了!連我也敢殺?」
月神教主湊向她,溫柔道:「傷得如何?」
多情夫人已淫邪撤嬌起來:「人家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如何報答人家?」
月神教主含笑道:「只要你願意,我都依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我要你……」
兩人淫笑了起來,復又擁摟著。
多情夫人又浪笑道:「可惜你不是真的武帝,否則就太好了。」
月神教主黠笑道:「等他來了,你處置他以後,我就變成真的武帝了。」
多情夫人吟笑道:「可惜你卻易了容……」
「只要你當成真的,又有何差別?」
多情夫人似已忍受不了,呻吟著:「對!你就是武帝,快……摟緊我……」
慾火難挨,兩人又翻雲覆雨,淫蕩苟合。
柳再銀憤怒的退出樓閣,走回後院,一股子已衝進秋蓉的閨房,那股怒火全發泄在她身上。
他欺向床前,猛地往她衣服就撕去。
秋蓉驚駭不已,掙扎吼叫:「放開我!淫賊!快放開我!」
「你才是賤女人,跟著我娘干那種不要臉的事!賤!賤!賤……」
柳再銀罵不起勁,伸起右手猛力就刮向秋蓉的嘴臉,打了又打,似想將他娘刮的兩掌變本加厲的全算在她頭上。
秋蓉功力被封,掙扎不見效果,任其凌虐,但她還是吼叫著:「放開我!淫徒你不得好死!救命啊……」
柳再銀見她喊「救命」凌虐之心更熾,暴戾笑道:「你叫?叫春是不是?大爺幾天沒來,你就受不了了?要叫就讓你叫個夠!」
他又是拳,又是掌,又是撕,又是抓,像瘋狗般撩牙掠爪,猛往秋蓉身上落去。
可憐的秋蓉喊破咽喉也未見人影來救她,幾分鐘不到,衣衫全被撕碎,滿身抓痕淤青。她似乎已抱定寧死不屈的心理,仍不斷的掙扎。
柳再銀接近瘋狂的凌毆,秋蓉越是挨叫,他越是亢奮,已壓在她的身上,強行奸辱。
秋蓉並不知他不能人道,見其壓身,更是驚駭,厲吒:「淫賊!你不得好死放開我」
她極力地扭身掙扎。
柳再銀淫謔喝叫:「賤女人,不知多少男人玩過你,你還裝什麼神聖?賤!賤」
他更行奸迫,秋蓉就是不從。
突地
一聲賤罵,秋大娘已走進來,她老早就待在門外,本想兩人搞這種事,她也不便涉入,但秋蓉老是不從,深怕得罪柳再銀,一身的金銀珠寶將得而復失,她便想以第一次的方法,助柳再銀得逞。
一踏進門,就是罵個不停:「小賤人!你已是柳公子的人還敢不從?要老娘來教訓你是不是?」
走近床沿,已諂媚笑道:「柳公子別急,老身來幫你的忙,像上次一樣!」
不等柳再銀回答。她已抓向秋蓉的雙腿,就想將它拉開。
如此的母親,為了賤財,竟然不把女兒當人看,助紂為虐的想逼良為娼?那種吆喝與凌虐,比起妓院的老鴇又有何差別?
秋大娘的加入,正喚起秋蓉那痛不欲生,刻骨銘心的一刻,是那麼殘忍的又再次重演,她無時無刻想摒棄它,誰知又如此殘酷的上了心。
她厲吼著,已陷入瘋狂,不斷的掙扎、捶打:「放開我淫賊,惡魔」
粉拳直落在柳再銀身上,但皆柔弱無力,起不了作用。
秋大娘冷笑斥道:「小賤人!你還敢反抗,難道要老娘拿繩子綁你不成?」
柳再銀雙目盡赤亢奮道:「不用綁,我就喜歡這股騷勁!」
秋大娘含笑忙道:「是柳公子!」
秋蓉發亂如魔鬼,口鼻流著血絲,口水、鼻涕涌流,他仍不斷嘶吼,想掙開這人間地獄,她想張口啃噬淫魔骨肉,她想拿把刀將這些惡魔全殺光了,一刀一刀猛切、猛砍、猛剮,剮爛這群狼心狗肺的惡魔。
「惡魔我要殺了你們」
秋蓉巳涕淚直流,掙扎已快絕望,雙手都已打得生疼發腫,命運仍未改變。
她的手仍不斷的打,猝然間,那手竟然多了一把銀亮的尖刀,被她握得緊緊的,不知那來的力量,一刀已剌向柳再銀的腰際。
柳再銀但覺疼痛,悶呃一聲,己蹦身而起。
幸好秋蓉武功受制,刺出勁道和速度並不算快,否則他非得肚破腸流不可。
他雖是躲開了,也被劃了一道三寸長的傷口。痛得他直打冷顫。
秋蓉一刀刺出,仍處於瘋狂狀態,但覺胸前已空,已急坐而起,復見有人在前,厲吼著「惡魔」,利刃又往前刺去,不斷的刺。
秋大娘一無武功,事情又發生太過於突然,眼睛一花,胸口已挨了數刀,全是穿透了背脊,她驚駭的看著胸口,鮮血就如此簡單地流出來。
她摸著血而感到冰冷、恐懼、驚駭的抽抖著:「血……血……我身上流了血,不……
我不想……不想死。」
喝吼中又嗆了一口鮮血滲出嘴角,雙目具駭的瞪著秋蓉,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聲音可把秋蓉給驚醒了。乍見母親如此、她呆愣了,又見自己手上銀刀沾滿鮮血,更是畏懼的丟掉它:「不!我沒有!我沒有刀!我沒有殺人!」已急出了眼淚:「娘!
你不能死!」
她欺身抱著她娘,不停的喚著,搖晃拍打著。
秋大娘始終瞪大未敢相信而恐俱的眼睛,嘴巴張了張,那金牙又鑲上了嘴,和著血,紛外顯眼,可惜一句話也難以說出。
秋蓉悲切地將她抱緊,已哭泣起來:「娘!您不能死……」
回答的只是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秋大娘終於咽了氣,眼睛瞧的,雙手抓的,心中想的,仍是一大堆的金銀珠寶。
柳再銀本想出掌教訓秋蓉,但見及秋大娘已死,似也不想沾上倒楣氣息,恨怒的啐口唾液,罵道:「這筆帳,下次再跟你算!」
他這才忿忿地離去。
秋蓉泣不成聲,緊緊抱伏在她娘身上。
雖然她娘如此的折磨她,但此時她卻見不得她娘已死去,她不想成為殺母兇手,更不想成為孤兒。此時此她除了她娘,再也找不到任何親人了。
冷風中,頻傳凄切哀泣聲,憑添幾許悲涼。
第二天,午時。
玉翠己通報趙真和狄向引已返回,多情夫人得知消息,甚為黠喜的才起了床,套上薄黑輕紗,半掩半露軀體的就和月神教主共同走向前廳。
寬敞廳中,一片清靜。
趙真和狄向引共同押著一名老人,他滿頭散灰長發,連同虯髯,幾乎遮掉了整個頭臉,只能見嘴鼻,以及那對炯炯有神不怒而威的眼睛。
他似乎就是聞名天下的武帝,全身臭黑,衣衫破爛,宛如流浪街頭的臟乞丐。他的手腳還上了粗黑鐵鏈,稍一行動則朗朗作響。
多情夫人奔出大廳,乍見武帝,頓感驚詫:「你就是武帝?」
武帝輕輕一笑道:「夫人的記性真好,多年不見了,仍認得在下。」
多情夫人淫蕩輕笑:「是啊!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瀟洒依舊,沒想到將要變成乞丐的模樣了。」
武帝道:「倒讓夫人失望了!」
多情夫人走向他,伸手摸他鬍子,然後猛力揪扯,帶著謔聲含情笑著:「二十年前你對我不屑一顧,讓我好生傷心,到現在我還是等著你回心轉意,你看我對你有多麼的痴心?」
武帝臉頰感到生疼,但他仍淡然笑道:「老夫已淪為此副德行,夫人還感興趣?」
「嗯!我要的是你的心,不管你變得何種模樣,我都要你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武帝苦笑道:「你不是有了個月神教主?他足以代替我。」
多情夫人把鬍子揪得更緊,笑的更媚:「那不一樣,我要的是武帝,天下再也沒人能代替武帝!」
武帝道:「老夫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只要你答應,我什麼都依你,甚至可以放開你。」
武帝輕輕一笑,沒有回答。
月神教主冷斥道:「玉水涼!你最好聽話些,免得自找麻煩?」
武帝盯向他:「老夫找的麻煩還不夠嗎?」
言下之意乃有,又何俱再多幾項麻煩?
月神教主冷笑道:「這次就是你最大麻煩,夫人可以隨時殺了你!」
武帝淡笑道:「關西獨!老夫沒料到你和夫人有所牽連,該不會十五年前那檔事,是你們共同計算我的吧?」
多情夫人笑道:「我要是計算你,早就把你纏住身邊了,哪忍心看你受苦呢?」
月神教主冷笑道:「老實告訴你,那次計劃是歡喜神佛幫助本教主的。你栽的該沒話說吧!」
武帝稍怔:「會是神佛?」
頓了頓,又苦笑道:「我早就該想到是他。卻不知你們如何扯上關係?」
月神教主怒斥道:「你毀我家園,殺我親人,這些神佛都知道,他為了伸張正義,助我除去你,那是理所當然,何須要何關係?」
聽他所言,似乎對武帝還有不解之仇,然而以武帝仁慈風範,豈會做出毀人家、殺人親之事?除非對方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武帝輕笑:「可惜,聽說前幾天你兒子也被西巫塔的人砍掉腦袋,家園也被毀了,他是否在對你伸張正義?」
關西獨登時閉了口,這就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然而兒子的死,使他幾乎陷入瘋狂。
他喝罵道:「你們全都不是人,外表慈祥,骨子裡全是殺人放火,千人剮,萬人剁的偽君子,惡魔……」
他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武帝輕輕一笑,沒有理會他。
多情夫人含笑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算了,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願意化解你們之間的仇怨。」
武帝道:「多謝夫人、老夫處事坦蕩蕩,能解之怨,早已解開,若未能解,那必是不解之怨,又何必強行拆解?將形成怨上加怨了。」
多情夫人目光已閃凌光,仍是媚態笑著:「這麼說,你也不想接納我了?」
武帝道:「老夫已一無所有,不敢褻瀆夫人。」
「放屁!」
多情夫人突然摑他兩巴掌,打得脆響,血絲已滲嘴角。
她冷厲的眼神直瞪,語調仍平靜帶媚:「二十年前我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你卻自命神聖,連瞧都不瞧我一眼,二十年後你風采不再,還是那副賤骨頭?你不瞧,我就讓你瞧個夠吧!」
伸手揪他頭髮,硬壓向自己胸乳,笑的更浪:「瞧啊!有什麼不能瞧?吃了它都行!
哈哈哈……」
她想見武帝掙扎、嗔怒、叫吼、啐罵,但武帝卻讓她失望了,一如平淡,好似老僧入定,一點反應也沒有。
多情夫人浪笑著,壓扯了幾次,未見反應,不禁怒火更熾,一手已揪下一撮頭髮,身軀微顫著,冷厲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來人!把他押下去,先抽他一百鞭,再帶到我那裡。」
玉翠道聲「是!」領著趙真和狄向引,已把武帝押向後院。
多情夫人嗔怒不已,猛運勁,手中毛髮化為白煙已焚化,怒罵道:「二十年前你可以不理我,二十年後,我看你如何消受我?憑你那身武功,給老娘抬腳都不夠,有什麼好神氣的?」
她罵不絕口,二十年前被傷的自尊,至此時仍不能討回,那股怒火使她將失去理智。
關酉獨安慰道:「他已在夫人手中,遲早會向你乞饒,夫人何必為此生氣呢?實在是不值得。」
多情夫人怒意未平,嗔恨道:「替我想辦法,非整得他討饒不可!」
關西獨淫笑道:「夫人你那一套不就是最佳辦法?天下又有誰能逃出你的溫柔窩?
他只是未嘗到滋味而已。」
多情夫人聞言,突又浪笑起來:「這傢伙就是賤,非得要人家用逼迫不可!」
說完哈哈淫猥盪笑,又挽著關西獨回房去了,繼續那渡不完的春色。
如若小千他們未能及時趕來,恐怕武帝又要遭劫了。
鞭聲已叭噠叭噠傳出,緩慢而沉重。
還好小千他們趕的並未太遲,時下正抵多情樓對面山區,往前窺視,紅白樓閣映著碧青湖面,本就美不勝收,然而樓閣里藏污納垢,大剎風景。
小千聞及叭叭聲,眉頭一皺:「怎麼有人在放鞭炮?在慶祝什麼?」
眾人聆聽,果然有此聲音。
大板牙道:「也未免太小氣,一顆一顆放,充不了什麼大場面?」
小千笑道:「我看還是便宜貨,噗噗叫,一點熱鬧都放不出來。」
天機生道:「是否派人去探察,以免有所意外。」
小千聳了一下手中關刀,笑道:「本來是該我去的,但扛了刀,出入門戶都不方便,就由你去好了。」
天機生點頭:「沒問題,俺去過兩三次,熟得很!」
當下向夫人拱手為禮,馬上已潛向多情樓。
小千嘆笑道:「被他捷足先登了,呵呵!可千萬別破壞了人家的好事,那可會遭報應的。」
這「好事」。恐怕只有大板牙聽得懂,乃指多情夫人之風流事。兩人對望了一眼,笑的捉狹,午夜牛郎之事,他倆可沒忘記。
水靈她們一心念著武帝的安危,此時心情更加沉重,也無心禮會小千話中的含意,各自瞅視樓閣,希望有進一步發展。
果然天機生去時謹慎,回來卻狂奔不已,急叫道:「不好了……」
小千笑道:「是不是被鞭炮燒著了屁股,看你嚇成這個樣子!」
天機生竄回山區,急道:「那不是鞭炮,是他們在抽打武帝。」
眾人怔愕不已!
小千亦詫然乾笑:「怎麼差那麼多?……」
水靈忍不了武帝受苦,焦急道:「我們快去救人!」
說著就想動身沖前。
小千笑道:「且饅!衝殺該是我的事,你們是負責救人的!武帝在此,那最好不過了嘍!」
這時,他己走向水靈的前頭,關刀一揮,喝吼著:「沖啊!」登時揮刀長驅直入,殺向樓閣,宛似將軍出征,威風八面。
大板牙也末落後,跟著殺了過去。
水靈一行人跟著天機生行潛向樓閣,準備救人。
此處只留下秋芙及小貂兒。
小千要她留在此,一方面是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避兔她見著妹妹秋蓉變成那副模樣而傷心。然而他卻不知秋蓉因受不了逼迫而失手殺了她娘。
殺聲震天,氣勢不凡。
「老淫婆!你給我出來午夜牛郎來了!」
小千喝吼著,奔向九曲橋,大刀小試,猛砍石欄,刀落石飛,氣勢硬旺,已沖向大廳。
溫柔窩的多情夫人猝聞小千聲音,亦怔楞不已:「這小子來了?難道在耍什麼花招不成了。」
對小千,她是忌諱甚多,也不敢怠慢,套上黑絲袍,轉向教主:「你去看看武帝,別讓他救走了。」
說著已掠身追向大廳。
關西獨立時穿上衣裳,也騰身射窗而出,凌空掠向後院。
多情夫人雖想到小千可能有陰謀,可惜她卻未想到小千帶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前來,除非她能罩著全部,否則將會栽了筋斗。
小千殺至大廳門,未見人影,突然又退出廳外,仍喊聲震天,還把門給帶上了。
大板牙不解:「你搞什麼?光在這裡喊殺!」
小千黠笑道:「製造聲勢嘛,以懾人心。」
話末說完,突見大廳中黑影出現,小千已暴喝,長刀猛砸門扉,轟啦啦!門碎木片飛,宛若炸藥開花,果真把多情夫人給嚇著。
小千謔笑著,見機不可失,提刀就沖,喝罵道:「老淫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快快送命來!」
三刀九砸,逼得多情夫人手忙腳亂。
多情夫人冷笑道:「小冤家,你也太大膽了,敢明目張胆找到這兒來!」
「有什麼不敢?殺了你就知道敢不敢了!」
小千和大板牙猛力逼招,但幾招過後,也因夫人功力實在過於高強而攻勢受阻。尤其是小千所用關刀茌廳中不夠空間發揮,反而處處受制,威力大打折扣。
多情夫人挽回劣勢后,出招之際,多少含有捉謔成分,飄掠空中,宛似煙霧般捉摸不定,總能找出最佳時機還擊兩人幾掌。
小千苦笑不已:「這賊婆娘簡直不是人了,想砸她一下都摸不著邊。」
大板牙也恨得哇哇大叫,一把劍老是不能落實,連個叮叮噹噹的聲音都沒有,似和幽靈打架般,殺殺砍砍,始終殺的不知是誰?
多情夫人淫笑道:「小冤家,我看你還是丟了刀吧!留在我身邊有何不好?你認為我很醜嗎?」
小千道:「丑是不會!但是太臭了,那股騷臭味實在讓人受不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我走了!」
說著當真收了刀,扛在肩上就往門口行去。
多情夫人登時疑心疑鬼,來了此地,你敢說走就走?
她忌諱的往後退,並未阻攔。
小千笑道:「我現在不是走的好好的?反正打不過你,沒事讓你開心一下也好,我走啦!下次再來。」
他走的倒是挺瀟洒的,大板牙不解,也跟著走向門口。
眼看兩人就要走出大廳,多情夫人但覺太沒面子,但想以自己的功力還怕被暗算不成?馬上掠身阻向兩人去路:「給我回來!」
小千突然急道:「大板牙快攻!把她逼出大廳!」
兩人登時又猛烈廝殺,硬是要把多情夫人逼退出大廳。
多情夫人但覺兩人用意似乎在外邊設下了埋伏,在不明究竟之下,她可不敢貿然走出此廳,冷笑道:「老娘不發威,你們倒是盡吃豆腐?」
回身一掌,泛出淡淡橙白閃光,正是那神秘功夫,無聲無息,卻蘊含無比懾人威力。
當光影送何小千和大板牙,砰然一響,無儘力道已將兩人震跌於地,兵刃差點脫手。
多情夫人冷笑道:「這只是一個開始,現在認輸還來及……」
話末說完,猝聞一道勁風從背後罩來,又快又急,逼得背脊生寒。她不轉身,斜往左側飄飛,旋空一掌已掃往背面。
那掌勁來得甚急,偷襲的姥姥但覺無法化解,也許是不信小千所言多情夫人功力如何高強,她竟然不閃不避,硬想承接這掌,龍頭拐已掃向夫人下盤。
砰地一響,姥姥畢竟未能抵擋,被打得倒撞牆頭,悶呃一聲,鮮血已湧出嘴角,受傷不輕,還好她己有數十年深厚內力,否則此著非讓她五臟盡碎,當場斃命不可。
而多情夫人並未料到姥姥會硬挨這掌,一時大意左大腿已被掃中,痛得她冷汗直冒,不禁怒火已起:「老賊婆!你找死!」
五指如勾泛成橙紅,宛若毒蛇利牙,咻化成流星般快捷噬了過去。
姥姥未來得及反應,傷勢又不輕,實是窮於應付,拐杖攔掃都嫌過慢。
小千哪能見姥姥命喪?滾地身起,馬上喝吼:「看斃命丸!」
隨手打出一塊碎銀,關刀也掃了過去,又快又急的全尋向夫人背脊。
這哪來的「斃命丸」小千隻想以怪異名稱,讓多情夫人因弄不清是何東西,有何威力,而產生懼意而已。
果然夫人聞及此聞所未聞的「斃命丸」,實不敢掉以輕心,甚至產生了懼意,畢竟她吃過了小千不少虧,哪次不是栽得慘?
聞聲之下,她硬將攻向姥姥的右手給掃回來,凌空推開「斃命丸」,怒火更熾:
「你們不要活了!」
橫手就擋向小千的關刀,當地一響,關刀好似砍在硬鐵上,震得小千雙手發麻。然而多倩夫人亦覺疼痛。
疼痛使她怒火熾漲,出手不再留情,霎時掌影滿天。
此時小千的偃月刀終於發揮了作用,此刀要攻,或許需要更大的空間,但要守,可就輕鬆得很,好拿支長竹竿在撥著毒狼般。
多情夫人被偃月刀一隔,硬是奈何不了小千,再加上大板牙和元氣較為恢復的姥姥糾纏,雖稍佔上風,但要一時放倒三人,還有得拚。
三人就此纏鬥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