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罡北斗陣

方傑所攻擊的那名全真弟子，正是全真五子的老大全頭，而全頭所處的方位，恰恰是天罡北斗陣的陣眼——天權，因為五人裡面，全頭武功最高，所以佔據了這個關鍵的部位，如果破了天權，天罡北斗陣也就破了。

方傑自然不懂什麼陣眼什麼天權，他之所以攻擊全頭，完全是因為他覺得全真五子裡面，就全頭的模樣最欠揍。

見陣外忽然跳出一人來，全真五子一開始還並未放在心上，留有餘地的他們早就提防了半途中可能會有人來偷襲，可當他們看到衝過來的是方傑后，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驚，畢竟方傑的那身農民打扮實在太惹人眼了，想認不出他來都難。

特別是全頭，發現方傑竟然朝自己殺過來，心中更是震驚不已，暗道這人果然是了不得的高手，要不然怎麼可能一上來就能窺破天罡北斗陣的關鍵所在呢？

越是這般想著，全頭越是覺得對方深不可測，見方傑揮舞著鋤頭朝自己砸來，哪敢硬擋，只好喊一聲：「變陣！全二退到開陽位！」說罷，連忙讓開了天權中樞之位，退到了原先全二所站立的玉衡位。

「果然是天罡北斗陣！」一鋤頭劈空后，沒摸清陣法底細的方傑哪還敢亂動，只好站在原地，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可這個舉動被全真五子看在眼裡，就更覺得方傑高深莫測了，心想這農民果然已經看破了陣法的奧妙，竟然站在天權位不動了，如此一來，本來就缺人的天罡北斗陣被方傑一分為二，幾乎已經陣不成陣。

此時的格局十分有趣：方傑面前是全頭和全一，分別處在開陽和玉衡，而方傑身後，另外三名全真弟子處在天璣、天璇、天樞，與方傑所處的天權，形成了北斗七星的「斗」，在「斗」的中央，則是嬌喘連連的白凝。

正是因為方傑站在了北斗七星的「柄」端銜接處，剛好切斷了柄與斗的聯繫，不光使得前後五名全真弟子無法相互借用功力，還使得原本將白凝圍得密不透風的包圍圈破開了一絲縫隙，而這個縫隙，就是方傑所處的天權位。

儘管白凝不懂得什麼陣法，也不知道方傑為什麼要幫她，但既然有了一絲生存的機會，自然不願放棄，連忙閃到方傑身後，與其背靠背相互協防了起來。

與此同時，全真五子也停下了攻擊，將兩人圍在了陣中，惡狠狠地盯著破壞他們好事的方傑。

經過先前的大戰後，白凝早已香汗淋漓，往方傑背後這麼一靠，方傑頓時感到後背一酥，一種很是美妙的感覺襲上心頭，正細細享受之時，卻聽身後的白凝脆聲道：「為什麼幫我？」

「當然是想英雄救美了。」方傑微微側頭，笑了一句后，又道：「看他們不順眼罷了……」

其實，方傑之所以衝過來，真正的目的是想在離開團體賽之前看看自己與多人正面對決的實力到底如何，那個什麼「英雄救美」只是無關緊要的理由，畢竟死在他手下的美女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他可從來就沒想過要憐香惜玉。至於「看他們不順眼」那更是扯淡，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能給他帶來豐厚潛能的「怪」，又怎麼可能看不順眼呢？

話沒說完，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全頭就已經打斷道：「這位朋友，咱們不是早就約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么？閣下這麼做，豈不是言而無信！」

「都打到這份上了，還什麼言不言、信不信的？」方傑嗤笑了一聲，心想這些人也太虛偽了，還真把他當傻子不成？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全頭心知方傑是打算來插上一腳了，也就不再拿「言而無信」那一套糊弄人，正要下令攻擊，卻聽方傑又道：「對了，你們剛才所施展的是不是天罡北斗陣？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聽對方提起了天罡北斗陣，全頭不禁微微有些得意，冷笑道：「反正你們今天必死無疑，告訴你也無妨！不錯！我們所施展的，正是天罡北斗陣！此陣可由三至七人施展，雖然人員不滿會影響陣法效果，但對付你二人，還是綽綽有餘的！」說罷，向前邁去一大步，使出「探海屠龍」，手中劍舞成一個光球，迅若奔雷擊出。

「你守住後面！」見情勢危急，方傑頭也不回地吼了一聲，手中快速換上柴刀，馬步一紮，目光緊盯著對方的劍勢，待到光球離胸前還有半尺距離時，方傑猛地揮刀向下一劈，只聽「噗」地一聲，光球頓時被劈成兩半，最後化成點點星芒消散在空中。

與此同時，開陽位上的全二氣沉丹田，暗運神功，猛然吐氣開聲，身形往前一縱，使出「浪跡天涯」，手中劍幻出漫天花瓣，迅如雷霆射出。方傑仍然馬步不移，立即舉刀格擋，只聽「噹噹噹噹」數聲脆響，所有攻擊均被他一一擋下。

而方傑身後，其他三名全真弟子也同時展開了攻勢。

只見天璣位上的全三挺身而出，步法精妙，長袖飄飄，攻勢如虹，踏奇門，走偏鋒，劍尖顫了幾顫，一招巧妙無比的「分花拂柳」，似左實右往白凝刺去。天璇位上的全四使一招「琴心三疊」，身形向上飄起，手中劍虛虛實實幻出三點寒光射向空中，雖然這招看似做了無用功，但恰恰封住了白凝上方的退路，又見天樞位上的全五，身形一轉，猛然一式「罡風掃葉」，舞出滿天劍影，挾著勁風向前掃去。

見上下左右均被對手封住，身後又是方傑，白凝只好急舞銀索，手中銀索幻出無數鞭影，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雖仍然毫無還手之力，卻也使得殺上來的三人紛紛無功而返。當然，這還得多虧方傑佔據了天權位，否則的話，一旦這三人能夠借用其他兩人的功力，就算白凝武功再高，也難以抵擋。

和白凝一樣，儘管方傑能擋住全頭和全二的攻擊，但那兩人的劍法實在太快，根本無法反擊，只能不停地揮舞著柴刀上下翻飛地到處格擋，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若是從陣外往裡瞧去，整個天罡北斗陣氣勢宏大，全真五子前攻后擊，連環相接，讓人眼花撩亂，方寸頓失，陣內暗合五行八卦之理，陣中人步法精妙，攻守配合得天衣無縫，無形劍氣象浪潮一般逼向中央，令人有窒息之感。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只聽身後的白凝忽然問道：「有劍沒？」

方傑微微一愣，瞬間便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剛剛擋下全頭的一劍后，搶道：「劍沒有，掃帚倒是有很多！」

白凝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對方已經遞了一把掃帚過來，只聽方傑又道：「拿著，這玩意比劍好使！」

白凝哪有時間細想，連忙接過掃帚，收回銀索，開始施展自己更為擅長的玉女劍法。先前白凝飛出平台的時候，就已經扔掉了第一柄劍，而在拉方傑上來的時候，備用的那柄長劍也斷掉了，所以白凝才會找方傑借劍，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劍沒借著，卻借了把掃帚。

還別說，有了掃帚之後，白凝似乎一下子變得厲害了許多，不僅能擋住三名全真弟子的攻擊，還能進行反擊，打得那三名全真弟子是心驚不已，有幾次都差點被白凝一劍刺了個對穿。

其實，這倒不是因為她的玉女劍法比銀索金鈴鞭法等級高，而是因為玉女劍法是「玉女心經」里的武功，其中每一招都全真劍法的剋星，當年林朝英在古墓里石刻的「玉女心經，技壓全真」八個字，說的就是這意思。

白凝找方傑借劍的死後，方傑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心知只要自己能頂住眼前這兩人的攻勢，局勢就會很快扭轉過來，所以方傑一步不退，利用嫻熟的「劈柴刀法」將全頭和全二的攻擊化為無形。

不得不說的是，方傑在郭府的時候，就已經和同屬於全真派的耶律齊鬥了好幾場，所以對於全真派的武功，還算有些了解。而且，耶律齊使出左右互搏術的時候，方傑也相當於是同時面對兩個人，雖說毫無招架之力，但連打狗棒法都能擋下來，所以面對全頭和全二的瘋狂攻擊，經驗十分豐富的他居然也能應付得遊刃有餘。如果要是換成其他門派的兩名高手，方傑未必能擋得這麼久。

看到己方漸漸處在了下風，本來信心十足的全真五子開始急躁起來，陣法也變得凌亂了許多，全頭不由得大急，心下一橫，吼道：「天罡北斗掌！」

天罡北斗掌，乃是天罡北斗陣的初級絕招，集所有人之力，轟出霸道的一掌，要知道當年即使是黃藥師遇到這一掌，也只鬥了個旗鼓相當，更別說方傑和白凝了。

話音未落，只見五名全真弟子不再將兩人圍住，而是收起長劍，身形一晃，在方傑前面站成了一條直線，除全頭之外，其他四人分別伸出一隻手掌，搭在前面那人肩膀之上，將一半功力功力傳於前方那人，傳到全頭身上之時，只見其一聲長嘯，單掌朝方傑拍去。

一看這陣勢，方傑就心知不妙，如果硬擋，他覺得估計是扛不住，可要是躲閃，身後的白凝就要遭殃，他又覺得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夠爺們，只猶豫了半秒，方傑一咬牙，將柴刀橫與胸前，打算硬抗，心想不管結果如何，正好可以看看自己目前的實力如何。

可方傑還沒將柴刀舉起來，整個人身後的白凝往左邊帶了過去，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方傑先前所站立的地方，被全頭那一掌轟了一個大坑。

看到這一幕，方傑不由得咧了咧嘴，心中后怕不已，就在他心驚不已的同時，全真五子從豎排改成了橫排，然後五人又分別朝還在向左移動中的方傑出了一掌。

與全真五子錯身而過的方傑連忙揮刀格擋，連擋了三掌后，第四掌再也來不及招架，頓時被這一掌打得鮮血狂噴，沒等他緩過勁來，第五掌又已拍到。